《離婚季節》 「好」這個字
作者： 約翰．齊佛
譯者: 余國芳
有讀:
https://readfromtheotherside.blogspot.com/2022/05/SeasonofDivorce%20%20Stories.html
這小說真好，能看這些小說的我，也真好。
閱讀好像也就是追求這個「好」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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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選小說的方式都很隨意，以前會在圖書晃呀晃，看見架上有興趣的就拿下來讀。現在
是很難擠得出時間去圖書館閒晃，倒是花在網路上選書的時間變多，就變相的會被新出版
，以及平台強推的書單吸引。
<離婚季節>就是其中一本，但我看了非常喜歡*。
雖然是短篇小說，每篇的篇幅都不長，但細節都非常足夠，足以讓讀者沉浸在角色的
家庭關係與個人的情緒裡頭，而後在風雨欲來時軋然而止。只是在閱讀是需要稍微注意一
下成書的年代，其中幾篇大量提到1929年的經濟蕭條與戰爭，在稍微了解這些背景之後會
更容易進入書裡。
短篇小說比長篇小說更注重情節的爆點，不過這畢竟不是偵探小說，想來以名家的手
筆，每個人看見的東西和體會也不太一樣，如果還是會在意被雷到的人，以下的短篇心得
就斟酌一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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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我的兄弟
(以下這篇心得是我稍微做了點筆記之後整理出來的。)
<再見，我的兄弟>是這本短篇小說集排在最前頭，也是字數最多的一篇作品。這樣的
安排不無道理──這是裡頭18篇小說中，人物最多、描寫的關係線最多，情感也數一數二
複雜的一篇著作。全篇以第一人稱為視角，而這個主角，我在閱讀時找不到他的名字。
這件事蠻有趣的。小說中所有的對話，甚至連勞倫斯激動的向其他人告狀說自己被打
時，也沒說出主角的名字，只說:「我哥哥幹的。」我只能猜想，也許是因為，盡管是第
一人稱，但實際上在敘述時，你還是可以感覺到主角其實在以一個上帝視角在描述自己的
弟弟，勞倫斯。這讓他超然於小說的人物之外，所才沒有特別提及。
故事的開頭是主角描述自己的家族，簡單的介紹他有一個早逝的父親，有兩個兄弟和
一個姊姊，在講起家族精神時，他提及：「盡管我們有很大的差異，但彼此間卻非常忠誠
，要是其中出現了裂痕，那就是困擾和痛苦的禍首了。」
所謂的裂痕，困擾與痛苦，指的就是最小的小弟勞倫斯。在主角眼中，他的確和其他
家族成員不太一樣，像是年輕，像是他對酒毫無興趣，像是他對於這次假期的看法和其他
人完全不一樣──完全不輕鬆寫意，而是盡力去挑刺，接露快樂聚會底下每個人的陰暗本
質：母親是酒鬼，大姊的私生活亂七八糟，查迪和主角的競爭關係，以及在玩棋時大嫂對
主角調情……盡管主角說大家都不太喜歡這個小弟，他們仍嘗試著討好他，接納他，尤其
在被大海洗滌過之後。
大海在這本小說中舉足輕重，它是個收納悲觀與痛苦和埋怨的地方，家族成員藉由游
泳將對勞倫斯的不滿丟進海裡，勞倫斯的出場也自海而來，更重要的是，主角決定攻擊勞
倫斯時也是在海邊，頗有把這個家族異類丟進海裡，眼不見為淨的味道。
另外，家族別墅也是傍著海，根據勞倫斯的說法：「這屋子再過五年就要沉到海裡去
了。」
家族成員不斷的游泳，不斷的把現實的負面景況丟進海裡，不斷不斷的將自己身上的
悲觀削下，也許有一天，就正如勞倫斯所說，這種整棟屋子（家族），都將沉入海中。
那就是勞倫對主角指出的可笑之處：這棟別墅硬是要把新的門打造成歷經風霜。「就
像一個可憐又可恨的成年人，沒有能力應付現實問題，只想回到過去，回到那個自以為單
純快樂的時光。」
更可悲的是，在我看來，主角也深知這一點，因此對勞倫斯更加不滿。
「我知道勞倫斯看待派對的眼神，就跟他看著那些被日曬風吹的石板一樣冷到谷底，
彷彿他看到的是一種對時間的凌虐，一種扭曲;彷彿我們扮演新娘和穿足球裝只是在暴露
一個事實，我們內在的青春光芒早已熄滅，也找不到其他光亮，毫無信心與原則，變得既
愚蠢又悲哀。」
主角花了一整段敘述勞倫斯是如何告別那些不滿意的事，包含在主角攻擊他之後，他
選擇和整個家族切斷關係。但實際上，我看來比較像是主角終於選擇向這個小弟說再見。
小說裡主角一共攻擊過勞倫斯兩次，一次是25年前，一次是小說時間軸的海邊。當勞倫斯
一家乘船離開之後（是的，交給大海），他終於把這個家族裡令人不快的部分割捨掉了。
這篇小說給了讀者兩個主要觀點，一個勞倫斯的悲觀，一個是主角的樂觀，兩者都有
正反面：當勞倫斯看見大海底下的深暗的悲哀；主角卻是看見自海走出的兩個女人「自在
，美麗，無比的優雅」。你可以說主角對於逼近的殘酷現實視而不見，不願意去處理，也
可以說勞倫斯毀了這個短暫的快樂假期，沒看見生命中的美好光芒。這是這個小說有趣的
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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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會覺得自己認識這些厲害的作家認識得太晚，但想一下自己挑書的散漫態度，好
像也不足為奇XD
我想我會把這三本小說選集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