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鴻江對虯髯老闆道:「前輩不願以真面目示人也無妨,請接受我們的謝意。」
虯髯老闆哈哈一笑道:「真是難纏的小子,我也就走開了這麼一時半刻,沒瞧見中間的
幾件小事,竟被你繞得露出馬腳來了,好個機伶的小子呀。」上官鴻江微笑道:「多謝
前輩誇獎,也謝過前輩相救之恩。」虯髯老闆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若非那群小
鬼分出人手去對付兩個小姑娘,就是全部圍攻於你也未必能贏,又何必謝我?」白純兒
道:「你是大鬍子老闆嗎?是你出手救我的嗎?」虯髯老闆點點頭直認其事,又道:「
你們也不用太早謝我,我在此地偽裝賣瓜果的老闆,並非為了解救你們,而是為了肅武
派而來。」上官鴻江道:「肅武派?是為了懲治秦橫那小子而來的嗎?」虯髯老闆不屑
道:「秦橫那小子算哪根蔥?搆不上、搆不上,就是他師父親自來,我還不看在眼裡哩
!」上官鴻江道:「那麼前輩所為何來?」虯髯老闆道:「你們瞧這肅武派的小嘍囉們
,沒事幹嘛整群人跑來找獨孤家的小孩麻煩?」上官鴻江道:「前輩認識獨孤兄妹嗎?
」虯髯老闆道:「不認識,不過我認識他們的爹。對於肅武派的那些臭小鬼而言,獨孤
兄妹應該跟街上其他擺攤的人沒什麼兩樣,為什麼要單單找上獨孤兄妹呢?這顯然是肅
武派與獨孤家的宿怨未了。」上官鴻江道:「肅武派與獨孤家有什麼宿怨嗎?」虯髯老
闆道:「這……」上官鴻江見虯髯老闆吞吞吐吐,便知有什麼難言之隱,心想:「這大
鬍子老闆既然肯出手搭救純兒及獨孤姑娘,想來應該不會對獨孤兄妹不利,我們只是萍
水相逢,又何必要發掘別人的陰私?」便對虯髯老闆道:「多謝前輩指點迷津,餘下之
事晚輩不敢多問,就此告辭。」說完後上官鴻江再次向虯髯老闆拱手行禮,便抱起那幾
顆哈密瓜,拉著白純兒就要離開。
虯髯老闆慌忙道:「上官公子請留步,肅武派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如果不想惹禍上
身,請連夜離開肅州城,免得遭受池魚之殃。」上官鴻江回頭道:「前輩認識我?啊不
,想來是認識家父了。」虯髯老闆道:「瞿陽幫幫主上官盛陽鼎鼎大名,江湖上誰人不
知?」上官鴻江本是想開他個玩笑,沒想到這虯髯老闆真的知道父親的名號,自己反而
嚇了一跳。上官鴻江問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虯髯老闆笑道:「果真是虎父無犬
子,小小年紀膽識倒好,若你接得下我發出的三粒葡萄,就是告訴你我的姓名又如何。
」上官鴻江見這虯髯老闆突然要試探他的武功,心中也起了戒心,便問道:「你出手解
救獨孤兄妹,究竟是好心還是歹意?」虯髯老闆苦笑道:「好心還是歹意?只怕各有一
半吧。怎麼,你怕我去對獨孤家的孩子不利嗎?若我要對付他們,又何必在此喬裝瓜果
攤的老闆?隨便擲幾顆小石子過去,他們還有命在嗎?」上官鴻江心中一寬,便道:「
既是如此,我也不必知曉前輩的來歷,就此別過。」說完轉頭便走。突然一陣破空之聲
朝向上官鴻江的後腦襲來,上官鴻江矮身避過,側身一翻,只見那虯髯老闆指間夾了數
粒葡萄,手腕向後彎到極限,手背緊貼手臂,宛如投石機一般向前猛甩,一粒葡萄射向
白純兒的後腦,破空之聲猶如弓箭,眼見就是穿腦破頭之禍,上官鴻江連想一想的時間
都沒有,右手一掌由側面拍擊葡萄,本擬將葡萄橫掃出去,不料那葡萄射出的速度極快
,這一掌僅僅改變了葡萄射擊的方向,沒能將葡萄撥開。最後那粒葡萄擦過白純兒的頭
髮,打中後方的行人,那人倒地不起,不知死活。
上官鴻江喝道:「前輩有話好說,何必下此重手!」虯髯老闆愴然道:「我在這裡
喬裝瓜果攤老闆,苦等一年有餘,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來臨,怎容得你們兩個小鬼前來
搗亂?今天你們若不離開肅州城,我可要請你們躺下來休息個幾天了!」白純兒這才回
過頭來,眼看那虯髯老闆面目猙獰,渾不像是剛才那個和善的樣子,嚇得差點哭出來,
怯生生的問道:「大鬍子老闆,你怎麼了?上官哥哥沒有惡意的呀,我們只是想知道你
會不會害獨孤姐姐而已,你不要生氣嘛……」虯髯老闆見白純兒一個小姑娘被嚇得泫然
欲泣,一時也不忍步步進逼,上官鴻江趁著虯髯老闆一時停手,連忙抓著白純兒的手臂
混入人群之中,逃離現場。上官鴻江連跑過好幾條街才敢停下來,躲到街角向後查看,
見那虯髯老闆沒有追上來,這才鬆了一口氣,白純兒跑得喘不過氣來,又驚又累,好一
會兒才鎮靜下來。雖然暫時脫離險境,但上官鴻江不敢大意,趕忙帶著白純兒回到雲祥
客棧,總要見到丁瑞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