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魔途振劍錄 10

作者: larva ( pluralist still )   2016-01-25 10:59:22
第一章 失令 5 告慰芳魂
  白狸子的師兄于某眼見眾人均已拿回兵器,發話道:「你要甚麼?說罷。

  白袍青年道:「你想打發了我,趕緊救治白狸子?他腦子震壞,不中用了
,救活來若非變成白痴,便須昏迷終生。還救來做甚麼?」
  于某驚怒無已,卻也不得不信,喝道:「你走的是哪一條路?如此傷我門
徒,為甚麼?」
  白袍青年指著他道:「你也是一個。只不過你言語不如白狸子過份,可以
放你一馬。」
  于某不知他說甚麼,白袍青年忽問:「你剛才說西旌那道最高令牌,眼下
在北霆門,此事沒有傳錯?」
  于某一愕,隨便點了點頭。青年又問:「在青派別院?你聽甚麼人說的消
息?」
  于某道:「這事在巴蜀武林到處流傳,自然是北霆門弟子傳出來的。你到
巴蜀武林走一遭,不就知道了?只不過你傷我師弟,未必能活著去到北霆門!

  青年不理他的威嚇,續道:「令牌本由姓江的大頭目隨身攜帶,自他二人
去年退隱,便失了蹤,極有可能失落在鳳翔。青派後來叛離李節使,是由青派
刀客文玄緒領頭,去和北霆門談條件……」
  于某道:「不錯,巴蜀這兒也流傳姓文的事蹟,『滾扇刀法』傳人。直到
青派入蜀,大夥兒才恍然大悟,原來滾扇刀法的傳人一直為西旌辦事。」
  青年道:「這姓文的生平從沒摸到過那枚令牌,把手下帶走也就是了,怎
能找出令牌一併帶走?北霆門弟子如何確保令牌在青派手裡?」
  于某道:「我怎知道?那令牌干你甚麼事?」長槍一振,叫道:「今日你
若能勝得了我虹槍門三人,自己上北霆門打聽罷。」
  青年搖搖頭,忽然竄身上前,斜向右走,右手劈向虎跳幫孫某的左臂肘彎
。孫某慣用左手,用左手握著一桿短鐗,青年手掌劈來,他斜退一步,挑鐗上
迎,硬鐗對上軟手掌,青年無論有何怪異勁力,都討不了太多便宜。
  豈料青年手掌並不劈實,孫某只見對方手掌還離得老遠,肘彎處的風息突
然大動,肘彎上下肌肉如遭一顆飛擲而至的鐵丸撞中!
  孫某左手登時鬆了,短鐵鐗被青年奪過。他便這樣望著自己的鐵鐗盪過空
中,接著前端轉了一個小圈,有五分似是自己的得意招式「攪天雷」,接下去
的場面,亦與自己使出「攪天雷」時殺傷敵人一般無異……
  只不過,鐵鐗砸落之處,從太陽穴爆開來的那顆頭顱,是虹槍門的于師兄
,是剛剛一起喝茶吃飯的江湖夥伴!
  孫某爆出一聲難聽之極的吼叫,不知是驚恐又或憤怒?
  他那把沾著于某腦漿的鐵鐗,仍提在白袍青年手裡。青年亦被于某鮮血濺
面,說道:「這二人言語太過骯髒……」指著當場暴斃的于某:「此人心術不
正,言語倒不是罪大惡極,我讓他死得痛快些。」
  眾人不由自主望向一邊抽動一邊冒血的白狸子,然則白狸子是說了更加嚴
重的甚麼話,才被治得半死不活?
  白袍青年面上仍無多大表情,額角卻有條青筋突了出來,顯然冷靜如他,
也再忍耐不下。他瞧著不知所措的一幫豪客,額上青筋跳動,突然暴喝出聲:
「遂寧公主聖潔之姿、流芳之名,生前誰敢不敬?縱遊仙鄉,身後貞節又豈容
爾等倀夫惡言玷辱?」
  ——原來這個凶神是為了死去的遂寧公主出頭!難道他是京城朝廷中人?
此人是甚麼身份?是否此處早有官兵包圍?眾人雖對他文謅謅的說話不太理解
,但大體意思總也懂了,聽見他抬出侮辱皇室貴裔的大罪來,各人又怒又怕之
餘,竟不知又能如何?
  且不提官兵,此人借兵刃殺人之技太過厲害,模仿孫某那一招「攪天雷」
雖使得不大像,但落在于某太陽穴上時,卻有如孫某自己持鐗去砸一般!眾豪
客面面相覷,既欲群起圍攻那青年,又擔憂兩撥人素日全無群戰習練,瞧這青
年的手法,專奪一方兵刃去殺另一方,究竟是為挑撥,或是另有居心?更不知
他還有多少種殺人的巨大勁力不曾使出來?
  ……罷,罷,既然這傢伙只為了遂寧公主的名聲抱不平,儘管朝廷已形如
虛設,可咱們究竟都是大唐子民。且做個虛樣,跟升了天的公主求告兩句,再
為剛剛輕蔑朝廷的話賠罪,也沒甚麼罷?
  陡然間,眾豪客的志氣一鬆,也不知是誰率先膝頭落地,接著全體六個人
在棚裡棚外都跪下了。那二個虹槍門人,本該為同門報仇的,卻也懵然朝天跪
下。一幫人兵刃垂在身前,亂糟糟地對空中呼喊:「是,是,大唐公主芳魂有
知,小人絕無不敬!」「遂寧公主芳魂在上,請明察小人忠君之心!」「小人
恭祝新天子萬萬歲!」
  這些平日連官署也不放在眼裡的地方豪客,萬想不到自己有一日會口出「
忠君」、「萬歲」等語,虎跳幫黃某平日聽人說書較多,肚子裡言辭也多,想
起大夥方才把洛陽朱溫說成是真天子,忙補上:「新天子聖明,必能早日中興
朝廷!」
  白袍青年冷冷地看著他們大說朝廷、天子、公主的好話,心想:「新天子
是個小孩兒,談甚麼聖明?朱溫在洛陽新宮屠殺宗室,這小孩早被嚇得膽裂。
依此情勢,只怕在他成年之前,朱溫便容不得他了。公主這位皇姪兒,只怕坐
不了幾日的龍床……嘿,她既已不在人世,我又退隱,這些雜事與我更有何干
?我又想著做甚?」
  驟然間又覺十分荒唐:「李大哥和他義父是亂臣,我和二寶、錢阿六、宋
晏思、王渡師傅…等等一干人,便是賊子了,幹下不知多少逆反之事。若非因
為她,她那皇帝阿兄必讓步更多,也不致到頭來令朱溫得逞。我這反逆賊子便
在這裡,結果這幫人以為我替朝廷出頭,哈哈,哈哈!」雖無表情,心頭那虛
空的笑聲卻苦澀之極。
  一眾豪客跪坐在地下,反來覆去頌揚大唐朝廷,實在變不出新意了。虎跳
幫孫某忽道:「天道是不可以違背的,朝廷就是天道,方才咱們說到那反抗朝
廷的節度使李茂貞和李繼徽父子倆,將來必定沒有好下場。」
  「不錯,不是說到那江殷兩個頭目反抗李繼徽?連這樣的死士也反,李繼
徽的兵士倒戈也不遠了。」「李繼徽靠的是西旌爪牙,四出殺害朝廷官員大將
,現今爪子被拔去了。」
  青年踏過地下碎陶片,大步踱到棚外,染有污血的白袍微微飄起,穿過喋
喋不休的眾人。轉過頭來,喝道:「住口!」
  眾人一愣。青年面含嚴霜,忍怒道:「江殷二人從來沒有造李繼徽的反。
那二人之間,更不如你們方才所說,有任何嫌隙仇恨。他三人從前是兄弟,現
下仍然是,今生到死也是……」頓了一頓,「到下一世都是!他們的交情,輪
不到你們這種人評斷。」
  此人剛剛替朝廷出手,怎地此時又為李繼徽和西旌說話?眾豪客無所適從
。虎跳幫的刁鵬道:「好罷,不過,這三個人做兄弟只怕也做不長。閣下剛剛
沒聽說麼?一來是李繼徽自己不認那二人當兄弟的,早已撒下追殺令。二來,
江殷二人去年叛逃…不,不,是出走,他倆出走時,在鳳翔城外跟李繼徽的軍
隊大戰,姓殷的二頭目重傷快死……」
  白袍青年揚眉打斷他言語:「他們兩個人,對決兩個親兵小隊共一百人,
生還可說無望,卻得以雙雙逃離。你知道為甚麼終於是姓殷的而不是姓江的重
傷?」
  刁鵬愣道:「這…想必是姓江的武功較高,又或者他是大頭目,這個…李
繼徽還不想馬上殺他?」
  白袍青年冷笑一聲:「你們自己剛剛不也說了?姓殷的在岳陽門埋下烈性
藥石,然而你們揣度他的意圖,卻是大謬,他…他從未有半分傷害岳陽門人性
命之意。後來岳陽門礦場發生爆火之災,姓殷的心下過意不去,於是在戰鬥中
拚命掩護朋友,這才重傷。爾等揣測他們相互嫉恨,更說姓殷的為報私怨,對
付江姓頭目的師門,豈非荒謬妄言?」
  眾豪客「哦」、「噫」連聲驚嘆,從不知背後有這段淵源,一向只道江殷
二人是隱忍已久的大仇敵,不料鳳翔城外還有這等義舉。又見那青年說起故事
來,自己方才的言語不敬之事多半已經揭過,一個一個都站起身,神態輕鬆不
少。
  黃某道:「那礦場又怎會爆炸失火的?難道不是公主,也不是姓殷的所為
?」
  白袍青年道:「公主帶同手下,在岳州與西旌狹路相逢,終於對決,此事
是有的,可誰也沒想波及岳陽門人命……等等。」身形忽動,往兩個虹槍門人
的方位踏去,途中反手揮起虎跳幫孫某那支鐵鐗。尋常一把三尺長的短鐵鐗,
被他舒臂一揮,忽然生出奇異的破空之聲,宛如夾帶了好幾斤泥水。
  虎跳幫諸人紛紛讓路,孫某見他又要拿自己兵器作怪,偏站在原地大叫:
「你幹甚麼?」
  青年理也不理,鐵鐗去路,正對著兩個倖存的虹槍門人頭頂。前一刻,他
輕描淡寫地仍說故事,後一刻就暴起殺人,想來他顧慮虹槍門人為于某和白狸
子報仇,因而出其不意,先來把他們料理!
  二名虹槍門人一齊大喝,二桿長槍平行而出,往青年左右雙脅扎去。槍長
鐗短,何況青年揮鐗手法又繞了彎子,那鐵鐗絕來不及掃中他二人頭頂。
  青年吐出一口氣,鐵鐗隨這口氣猛然下墜,斜斜砸在兩桿長槍之上。兩名
虹槍門人手腕劇震,手指大痛,雙手死死捉住垂落地面的兵刃。青年上步抬起
一腿蹴去,踢飛兩桿已然無力的長槍,那鐵鐗反彈上來,對準二人下顎,一邊
一記斜向挑擊!
  虎跳幫一人覺得眼熟,情不自禁在孫某背上一拍,叫道:「『豹子雙擺尾
』!」孫某哼了一聲:白袍青年這一手,比之自己的「豹子雙擺尾」,豈非三
腳貓比老虎?
  他剛剛哼出聲,輕視的念頭來不及消失,兩名虹槍門人頭顱扭向一邊,頸
骨歪折,已然倒下。
  ——而他自己的「豹子雙擺尾」,以如此短暫的時間,如此近距的急攻,
是萬萬打不出如此猛烈又平均的二股力道。
  來到這茶店的虹槍門人,至此已全數死滅。白袍青年站在新屍首之旁,對
孫某道:「接著!」揚手拋來鐵鐗。
  自己的兵刃重又回到手裡,孫某雙手握住鐵鐗,竟然微微抖震。他是馬賊
,自然並不懼怕從兵刃飄出來的血水腦漿腥臭,但這回是對手用自己的兵刃去
殺夥伴,雖然虹槍門人與虎跳幫沒有多不得了的交情,畢竟是剛剛併肩喝過茶
的,與這個半路凶神相比,總還是親近些!
  說到底,他真正怕的,是對方運用自己兵刃的怪異方式。他和刁鵬互望一
眼,心中均明白:這青年對他們的兵器一無所知,等於拿到手便亂打。但那些
殺招落在虹槍門人身上的位置,乃至沾上人體時發勁的法子,卻又隱約符合自
己的得意招式……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6-01-25 15:08:00
..............所以大狗X了公主?
作者: rettttt5 (再踢五次)   2016-01-25 18:04:00
我覺得是純純的愛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6-01-25 18:38:00
只能對食?大狗連跟人幹架都要挑吃飯的地方.....
作者: larva ( pluralist still )   2016-01-26 08:53:00
大拉芙關心的重點.................大狗的情史在他自己的故事中有詳情,這裡不是重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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