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莫名攻王府 無由還人質 (八)
解鈞滿臉驚訝道:「芸妹被放回來了嗎?在師父家裡?」但神情中有一絲恐懼,沒
有逃過上官鴻江的眼睛,上官鴻江心想:「柳夫人母子被放回來,解兄應當高興才是,
他在害怕什麼?」但這念頭一閃即逝。
上官鴻江接著道:「是呀,你要不要去瞧瞧她們母子?」
解鈞猛力點點頭,有些刻意道:「那是肯定要去的,芸……柳夫人她們母子倆都沒
事吧?」
上官鴻江道:「受到一些驚嚇,但沒受傷。」
解鈞道:「那太好了,分舵主就陪我走一趟吧。」
白天雲打斷道:「上官小子!你無緣無故就誣賴我把你同伴趕出去,眼下你同伴回
來了,這筆帳你打算怎麼算?」
上官鴻江雖知自己錯怪了白天雲,但仍然強項道:「白二俠,若非你先前對我們不
客氣,我何以要懷疑你把解兄趕走了?我一時心急,錯怪了你,那是我的錯,但說到底
你也有不是的地方,咱們扯了個直,我沒什麼該跟你賠罪的!」
白天雲怒道:「扯了個直?你隨口誣賴我,這會兒竟說咱們扯了個直?士可殺不可
辱,你若不向我賠罪,我便如你所言,把你同伴給趕出去得了!」
解鈞聽上官鴻江及白天雲為了自己爭吵,生怕自己的圖謀洩漏,連忙打圓場道:「
我要出去也沒跟別人說一聲,這是我的不是,我代我們分舵主給白二俠陪不是。
白天雲道:「上官少俠,你自己闖出來的禍,卻要下面的人替你賠罪,堂堂瞿陽幫
的分舵主是這樣當的?」
上官鴻江聽白天雲咄咄逼人,解鈞又把姿態壓得這麼低,自己若不表示歉意,反倒
像是自己不懂事似的,只能勉強道:「好吧,就算是我不對,白二俠想要我怎麼賠罪?」
白天雲若有所思道:「賠罪就不必了,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上官鴻江道:「悉聽尊便。」
白天雲道:「你得陪瑰兒到長安近郊走走,好好玩一回。」
上官鴻江心中暗自叫苦,但既已答應了,也不好反悔,不得已只好問道:「那我邀
川曜兄跟純兒一塊去好了。」
白天雲搖搖頭道:「那不成,就你跟瑰兒同去,這丫頭想到郊外走走許久了,我老
忙,始終抽不出時間來陪她,這回你替我陪她去玩玩,這件事就算揭過了。」
上官鴻江心想:「你這老狐哩,擺明是要替臭丫頭製造機會,當我看不出來嗎?哼
,正好趁此機會整死那臭丫頭,讓你們知道我的手段!」雖然這麼想,仍是意興闌珊。
正當上官鴻江要與解鈞同去探望藺芸梔母子時,柳言駿急忙道:「上官少俠請留步
,我堂弟要找你。」
上官鴻江問道:「你堂弟?柳言生前輩嗎?」
柳言駿道:「是的,我堂弟要跟上官少俠談談楊銳一夥人的去向。」
上官鴻江道:「他們計畫得如此周密,肯定早已逃得無影無蹤了,他找我去談也沒
用呀!」
柳言駿道:「他要你無論如何先過去一趟,麻煩你了。」
上官鴻江無奈,只好對解鈞道:「解兄,柳前輩找我去,就讓程兄陪你去探望柳夫
人吧。」
解鈞道:「那有什麼問題,分舵主不必擔心我。」上官鴻江便跟著柳言駿來到柳府。
柳言生一見到上官鴻江,劈頭便問道:「那婆娘跟你說了些什麼?」
上官鴻江道:「你怎麼知道令夫人見過我了?」
柳言生揮揮手道:「藺氏諸徒中也有與我交好的人,你前腳剛走,他後腳就來通報
我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上官鴻江道:「耳目真多,你是在當捕頭還是在當禁軍統領?整個長安城好像就沒
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柳言生忿忿道:「真要是這樣就好了,眼下我最想知道的就只有兩件事,一件是楊
銳一夥人究竟逃到哪兒去了;另一件就是我妻子究竟在鬧什麼脾氣,這兩件事我都沒個
頭緒,我還想從你那兒打聽些線索哩!」
上官鴻江道:「那倒也是。」遂把藺芸梔告訴他的被俘過程一五一十的跟柳言生說
了。
柳言生聽完便道:「那婆娘在說謊。」
上官鴻江奇道:「你怎麼知道她在說謊?」
柳言生道:「時間上說不過,按理說楊銳一夥人不可能在劫回裴玄之前就把她們母
子倆放了,但崔貉劫獄的時間跟我們強攻濮王府的時間應當是相同的,若按照那婆娘說
的,被扔在荒野樹林中,自行設法回長安,至少也得花一、兩個時辰,如此一來,她們
母子便不可能如此快回到城裡,此處定有問題,若非她們得到了其他的援助沒如實說,
便是整個過程都是胡謅的。」
上官鴻江道:「會不會是楊銳囚禁令夫人母子的地點離長安城很近,說起來好像很
複雜,但實際上很快就能回來了?」
柳言生搖搖頭道:「從長安城西最近的小村子坐牛車回來,再快也得要花一個時辰
,怎麼樣也不可能趕上我們在藺府見到那婆娘的時間,要不是她們母子倆早就被放出來
了,就是有人駕著馬車接應他們,他們才能在短時間內回到長安城來。」
上官鴻江聽柳言生說得有理,一時之間也不好反駁,只能問道:「令夫人為何要謊
呢?」
柳言生一拍桌子道:「我若是知道原因還找你來做什麼?」
上官鴻江苦笑道:「哪你肯定是找錯人了,姑娘家的心事我是不明白的,剛才我跟
純兒說了個笑,也不知道惹到她哪一點,純兒好一會兒不理我,剛才我又答應白天雲要
陪白瑰去長安近郊走走,這下純兒更要惱我了,唉,也不知道要怎麼哄她。」
柳言生諷刺道:「你可好,大享齊人之福!」
上官鴻江道:「白瑰那丫頭也輪得上?看不上眼、看不上眼。」
柳言生道:「你敢說你看不上眼?要知道,自從芸梔嫁給我之後,長安城就屬白瑰
稱得上是第一美人了,長安城裡多少王公子弟盼著能夠得到白二姑娘的垂青,你竟然說
看不上眼?」
上官鴻江道:「美則美矣,性情太糟,看看還行,要娶回家還是省了吧。」
柳言生嘆道:「你這麼說我竟無法反駁你……若不是我知道那個姓解的重傷臥床,
我定以為是那傢伙暗中操弄,將了我一軍!」
上官鴻江一聽,暗暗吃了一驚,心想:「難道真是解兄在暗中操弄嗎?若非如此,
解兄為何要露出恐懼的神情?解兄是因為害怕事跡敗露,才在知道我見過柳夫人時感到
恐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