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雙面魔女-6-故人兒女

作者: a101400085 (小緯哥)   2018-11-16 20:40:22
兩個人在森林裡疾奔了一晚,直到旭日東昇,陽光從枝葉縫隙透入,水氣蒸發成霧,林子裡
的景色呈現一片朦朧,有如幻境,五路神教眾淒厲的嘶嚎聲越來越遠,但大象的怒吼仍斷斷
續續的傳來,每當一發出,樹上的鳥兒、松鼠就會一陣騷動,他們故意不走正常的山道,偏
要走無人問津、雜草叢生的爛泥地,沒過幾時身上衣物便骯髒不堪。
過了一頓飯的時間,二人穿出樹叢,眼前是一條小溪,溪水潺潺,苔石裸露,那儒生這才停
步,放開胡靈曦,跑到小溪邊捧水喝了幾口,順便洗了臉;胡靈曦也學著他的樣喝了幾口溪
水,雖然足足跑了快一個時辰,她卻不覺得疲累,呼吸自若,但那儒生卻滿臉通紅、氣喘如
牛,貌似內息不濟一般。
胡靈曦拂袖而擦拭嘴巴,說道:「多謝先生相救,若不是你恐怕我也要被踩成肉醬」 卻見
儒生拍了拍袖子,嘴裡不住喘氣,不禁問道:「你還好吧?」 上前去拍拍他的背。
不料那儒生突然抓住她的手,將她撲倒在地,吼道:「妖女!我要殺了妳替小峰報仇!」 雙手
扼住胡靈曦的脖子,越握越緊,欲直接將她勒死。
這下猝不及防,胡靈曦連躲得機會都沒有,一口氣的吸不進,整張臉脹成了紫紅色,斷斷續
續的叫道:「我….我….沒有…」 雙手扯著儒生的手腕,極力欲掙,只覺力氣逐漸流失,
扼住自己的雙手卻越握越緊。
  
就在這命在旦夕的時刻,她瞥見旁邊有條斷掉的樹根,於是用盡僅存的力氣,伸手抓住,朝
那儒生頭上用力一打,那儒生完全沒有注意到會有這一記攻擊,頭頂劇痛之下,只得鬆手,
眼前金星亂冒。
胡靈曦攻擊生效,連喘了幾口氣,趁那儒生在頭痛時,趕緊將他推開,撐著樹枝站起身,將
樹枝橫在胸前,防範他又突然攻擊。
  
只見青年儒生抱著頭蹲在地上,嘴裡不住哎呀哎呀叫著,胡靈曦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何要
假扮信無書?」 一面說一面後退,以妨他又上來糾纏。但見他面色猙獰,額頭冒汗,彷彿很
痛苦之樣,不禁心想剛才那下是否過重,手中的樹枝慢慢放下。
驀地那儒生右手朝地上一抓,往前一灑,胡靈曦一驚,眼睛已被泥沙滲入,痛得睜不開眼,
正要伸手去揉,忽然腹部遭到猛烈的撞擊,身子被人抱住往後直衝,只聽得嘩啦數聲,水從
口鼻中灌入,身體被壓到水裡。
  
她又驚又急,雙手不住上亂抓,暗駡:「這個人好卑鄙!」 掙扎數下後,忽然那雙抱住自己
的手鬆開,她趕緊往上划,探出水面連吸了幾口氣。
  
此時她眼睛的泥沙已經被溪水洗掉,逐漸能睜開,朦朧的視線中,見到有雙手在水面上亂揮
亂抓,耳中聽到斷斷續續的救命聲。她這回狠下心,再也不想上當,逕自往岸上游去。
胡靈曦爬上岸後,只聽那儒生的呼救聲已經若有似無,雙手擺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小,過了半
晌,水面恢復了平靜。
  
她心想:「他該不會溺死了吧?」 便喚道:「喂!你別想裝死阿,我不會再中計了!」連喚數
聲,依然沒有動靜,始終沒有浮出水面。
  
  
她雖惱怒儒生數次加害,卻還是不忍見到有人死去,躊躇了片刻,便又跳到水中,潛到水裡
後睜眼一看,果然見那儒生雙目緊閉,身子緩慢的下沉,一動也不動,連忙游過去抱住他身
子,拉著他爬回岸上。
那儒生衣冠散亂、頭髮不整,絲毫沒有意識。胡靈曦伸手在他胸口按了幾下,只覺手碰之處
軟綿綿的,突然咦了一聲,心道:「這…..他怎麼會有..」
  
那儒生忽然吐了幾口水,眼睛微微睜開,他感受到有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胸部,連忙爬起身將
那雙手撥開,怒道:「無賴….」
胡靈曦奇道:「什麼無賴?」 忽然愣住了,那儒生臉上的鬍鬚已被水沖去,露出了一張俏麗
的瓜子臉,膚凝如脂,眼波蕩漾,左眼眼皮邊長著一顆小痣,臉上露出薄怒之色,雪白的腮
上微顯紅暈,輕咬著下唇,更顯的幾分嬌艷,赫然是一個十六來歲的妙齡少女。
  
胡靈曦雖然身為女子,也不禁叫道:「你…你好美啊!」
那少女呸了一聲,嗔道:「你瞎了麼?本公子男子漢大丈夫,是殺人不用第二招的絕世高手,
什麼美不美的,再亂講話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胡靈曦對到「瞎」這個字特別敏感,她從小被人罵「臭瞎子」、「瞎婆娘」,雖然現在雙目
視力已經恢復,心裡還是隱隱感到不快,尤其眼前這個人多次要置自己於死地,憤怒更生,
拾起一塊石子朝他丟去。
  
少女身子甚是疲倦,來不急側身躲過,胸口中了那塊石子,「哎呀」叫了一聲,當即怒道:
「咱們說好不能打胸部…」 話沒說完,胡靈曦又丟了一顆石子過來,這回擊中了他的嘴角
,立時腫了個包,痛得流下淚。
  
她驚怒交加,也撿起石子往胡靈曦丟去,胡靈曦體力恢復較快,躲過兩顆,鼻子卻中了一顆
,鼻孔立時血流如注。
兩人互相怒視,雙雙大吼一聲,雙手連揚,抄石便扔,登時流星滿天,沒過多時二人均被砸
得鼻青眼腫。
  
少女首先叫道:「喂!你身為鼎鼎大名的蔓佗蘿夫人,怎麼還使這種小孩子打架的伎倆?」
胡靈曦駡道:「誰是蔓陀蘿夫人了?還敢惡人先告狀,我數次救妳,妳竟還暗下毒手偷襲,灑
泥沙就不是小孩子打架的手段嗎?」
  
少女冷笑一聲,說道:「兵不厭詐,是妳自己太蠢,況且我壓根就不需要妳救。咱們現在就
來堂堂正正的比試一場,不許丟石子耍陰招。」
胡靈曦聽她強辭奪理,哼了一聲,道:「誰要跟妳比,我又不會武功,妳就算打贏我也不怎
麼光彩!」
那少女似乎不將她的話當作一回事,逕自道:「既然妳喜歡使棍,姑奶奶就吃點虧,陪你玩
玩棍法!」 也撿起一根樹枝,叫道:「來啦!」 樹枝直取胡靈曦背部,有如一條激射而出的
弩箭。
她忌憚胡靈曦武功高強,這一棍攻中帶防,暗藏三個後著,卻沒想到胡靈曦連躲也沒躲,就
這麼任由樹枝打在背上。只聽她痛的唉呼一聲,轉頭駡道:「很疼欸!」
  
那少女又驚又喜,笑道:「不疼怎麼算是打架?」口中說話,手上不停,接連掃出兩棍,第一
棍擊在胡靈曦右臂,封住她攻擊,第二棍往足裸一掃,絆得她往前撲倒在地。
  
少女見自己三招皆得逞,雖是感到高興,卻也有些疑惑:「蔓陀蘿夫人的武功怎麼如此差勁?
小峰哥怎麼會栽在這種人手裡?」見胡靈曦正在掙扎起身,便又一招「夜叉探海」戳在她背
脊,使她又往地面趴倒。
  
她又上前往胡靈曦腹上補了一腳,使她身子翻過面來,只見她臉上都是瘀青,神色卻是十分
踞傲,於是高舉樹枝,便要使出一招泗水幫的「哪吒剝筋」捅入她腹中。
  
胡靈曦見自己命在旦夕,頓生一股強烈求生意志,上半身突然彎起,雙手環抱住少女雙腿,
張嘴大力往腿肉一咬。那少女沒料到她會使出這等瘋漢般的打法,腿上吃痛,啊的一聲,一
時站立不穩,往後仰倒。
  
沒想到那少女倒地之後,胡靈曦依然不鬆手,張口往她另一條大腿咬去,有如撲倒獵物的肉
食動物。少女方寸大亂,又怒又懼,雙手往她頭上亂打亂抓,將她抓的披頭散髮,有如瘋婦

  
但胡靈曦似乎沒了痛覺,反而越咬越大力,直似要將少女腿肉叼下一大塊,白色的褲管已讓
鮮血染紅。那少女再也忍不住,竟哭了出來,嚷道:「妳快放開我!好痛,好痛!我受不了啦
!」
胡靈曦聽她哭得宛如死了爹娘,這才鬆口,爬到一邊去,將扯亂的頭髮重新梳理,不時回頭
觀望那少女,提防她又暗中偷襲。
  
卻見她一隻手擦眼淚,一隻手拙劣的揉著傷處,一副不知如何包紮的模樣,胡靈曦頓時心一
軟,走近前蹲下,道:「妳這樣傷口會留疤的,讓我幫妳包紮吧!」
  
那少女用哭紅的眼神瞪了她一眼,轉過身去,不屑道:「我才不給妳這卑鄙無恥的妖女關心
呢!儘會用這般無賴的打法,哼!」嘴上雖然強硬,眼淚卻依然流不止。
  
胡靈曦的脾氣本來也十分掘強,但經過慧難的陶冶後,已經圓融了不少,見少女這副不願求
於人的脾氣,彷彿當年的自己,便耐著性子,道:「小妹妹,我也讓妳打的鼻青臉腫啊,怎
麼不見我哭吶?況且我早提醒過妳,我不會武功的,為了自保我也是不得已啊!咱們就算扯
平了好不好?」
  
那少女聳著肩,突然雙手捂著耳朵,叫道:「我不要聽妳這妖女的鬼話!給我閉嘴!」
  
胡靈曦不禁惱道:「妳年紀輕輕,講話別那麼惡毒行不行啊?當心日後嫁不出去。」
  
那少女見她樣貌也不過二十歲出頭,卻用大人的口吻對自己說教,不由得有氣,冷笑道:「
妳看起來也沒大著我幾歲,少這般老氣橫秋的教訓我!」殊不知胡靈曦乃因長年被冰封,是
以樣貌仍與十四年前無異。
  
胡靈曦見她態度始終無禮,心道:「人家不相信我,我又何必熱臉貼冷屁股?」當即轉身沿河
道走去。
  
那少女忽叫道:「喂!妳要去哪兒?」
  
胡靈曦一頓,道:「當然是回家啦,出來了那麼久,我乾娘和弟弟一定很擔心我。」
  
那少女道:「妳走了,那我怎麼辦?這裡...這裡什麼人也沒有....萬一有...有什麼怪獸來..
.我現在又受了傷....肯定逃不了的...」
  
胡靈曦一怔,心中暗笑:「看來妳終究是個小孩子,獨自在荒郊野外也是會害怕的。」便道:
「妳不是挺有本事的嗎?況且我這個妖女可是比毒蛇猛獸更恐怖啊!留我在身邊不是更危險
麼?」
  
少女不甘示弱道:「誰....誰說我害怕拉?我...我不過是不甘心剛才打輸妳...妳如果就這麼
走了...以後我如何再找妳報仇?」
  
胡靈曦嘆了口氣,走到那少女面前坐下,問道:「小妹妹,妳到底要怎樣才相信我不是蔓陀
蘿夫人?」
那少女呸了兩聲,駡道:「誰是小妹妹,我是男的!」頓了一下,沉吟道:「你如果不是蔓陀
蘿夫人,為何能喝完整碗毒藥都沒事?聽說那蛤蟆門的門主也是被妳的毒掌打傷的...可是就
妳的身手,完全就像個不會武功的人啊!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胡靈曦道:「那荒漠魔女你不是也喝了嗎?不也好端端的?」卻想著該不該把腦子裡那聲音的
事說出來。
少女神色頗是尷尬,欲言又止,哼了一聲,說道:「總而言之,是妳太莫名其妙!我告訴妳阿
,在我腳好之前,妳一步都不準離開我,否則....否則...」
胡靈曦問道:「否則怎麼樣?」
  
少女道:「否則我就像這樣對妳不客氣」右手猛地伸來,迅雷不及掩耳的往胡靈曦胸口摸了
一把,倏地縮了回去,嘿嘿笑了兩聲,道:「好軟,好嫩!」
  
胡靈曦沒料到她一個小小女子竟會做出如此輕浮的舉動,臉上脹紅的幾欲出血,羞怒交加,
駡道:「妳...妳實在太頑劣!今天我要代妳父母教訓妳一頓!」說完話,雙臂一抬,毛手毛腳
的伸向前,也往那少女胸口擰去。
  
那少女格格嬌笑,心想:「就憑妳這功夫,也也想對我亂來?門都沒有!」正要翻腕使出擒拿
手扣住在靈曦雙手,卻覺自肩膀以下,兩臂完全沒任何知覺,彷彿不存在一般,不由得大吃
一驚。
  
只聽得嘶的一聲,胡靈曦手中多了一塊白色的碎布,正是那少女胸前的布料的布,碧綠色的
鴛鴦肚兜露了出來,胡靈曦也是一驚,心想:「我剛剛這一手怎麼力道這麼大?」心裡登時一
咎,忙道:「對不起,我太大力了,我...我」望著手中的破布,卻不知該如何補救。
少女見自己的女兒身終於敗露,又是羞愧,又是震驚,卻無奈手臂一動也不能動,只能任由
赤裸裸的胸部露出,氣得差點暈過去,突然由怒生悲,又開始號啕大哭了起來,叫道:「妳
欺負我!妳欺負我!」
  
這麼一激動,她頭上的綸巾被忽然飄落,一烏黑充滿光澤的秀髮飄了起來,為那副姣好的臉
蛋更添幾分嬌貴之色,赫然像個官家千金,胡靈曦在她身邊就像個粗鄙的農婦,精粗之別立
見高下。
只聽她哭啼不止,胡靈曦不禁皺眉,道:「 好啦好啦,我也是女的,妳沒被佔到便宜,大不
了...大不了我的衣服讓妳穿就是了。」於是脫下那件濕漉漉的外衣,往她胸口一蓋,見她
沒出手抵抗,只是恨恨的瞪著自己,心想:「這下沒衣服穿,總該乖了吧!」
一縷清風吹過,兩人身上衣服未乾,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那少女睫毛上點綴著水珠,兩腮
呈桃紅色,顯得幾分可愛。胡靈曦忽問道:「小妹妹,妳叫什麼名字?幹什麼假冒信無書的名
號出來招搖撞騙?妳娘難道不擔心嗎?」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少女抹去了淚珠,道:「我才沒假冒什麼信無書信有書呢!是那些人自己要這麼認為的,真
不知這拋家棄女的老不休有什麼可怕,大家一聽他名號便嚇成這副窩囊樣,笑掉人大牙!」
  
只見她說話的語氣帶著幾分怨怒,貌似也曾受信無書欺騙一樣,胡靈曦怔怔的瞧著她五官,
只覺依稀相識,這種感覺也曾在見到成年的八寶飯時有過。
  
她忽然心念一動,問道:「妳是信前輩的女兒對吧?」
  
那少女雖然故作自然,仍掩飾不住剎那間的訝異,頓了一下,道:「誰....誰說我是她女兒.
..」
  
胡靈曦興奮道:「是啦,別騙我了,妳就是他女兒信姝!沒想到妳長這麼大啦!當年妳剛學會
走路時,我曾見過妳呢!」忽想想這句話有點不對,她當年還是個瞎子,要說「見」其實也
算不上。
  
那少女眉頭一皺,心想:「妳也不過二十歲上下,我剛學會走路時妳也只是個孩子,幹什麼
一直用這副長輩口吻跟我說話?」
  
卻聽胡靈曦繼續道:「妳的娘親是威震兩湖群盜的『鐵羅剎』,但她曾拜入南海水月庵門下
二十多年,早已清心禮佛,即便身為天泉寨的寨主,仍是不喜過問江湖上鬥殺,也不喜歡人
家稱她鐵羅剎這個頭銜。」
  
信姝聽她說的完全不錯,疑竇更甚,心想就算是個孩子,也不可能將這些事記得這麼清楚,
於是搶著問道:「等等,妳現在到底幾歲?」
  
胡靈曦一怔,忽然嘆了口氣,道:「我那時遇到妳和妳娘時,差不多是十九歲,現在應該是
三十三歲啦!」
  
信姝瞪大了眼,道:「妳....妳比我大了十七歲!這怎麼...」忽然轉念一想,說道:「妳跟蔓
陀蘿夫人脫不了干係,長年吃一些藥保養美容也不足為奇....」
  
胡靈曦再也忍不住,慍道:「小妹妹妳別再亂說話了,算起來我是妳舅媽呢,再怎麼說也是
妳的長輩!」
  
信姝哈哈大笑,道:「妳這婆娘瘋了麼?我娘的弟弟在小時候便慘遭仇家殺害,哪裡來的舅
媽?還是妳觀落陰找他成親了?」
  
胡靈曦只覺一陣忸捏,頓了一下,道:「你娘雖然死了弟弟,卻還是有個師弟阿,他與我有
婚約,咱們雖然還沒正式拜堂,但我...我基本上已經是你舅媽了...」
  
信姝卻笑的更大聲,道:「妳剛才才說我娘是在尼姑庵出家,那她的師弟必也是個出家人,
一個和尚與女子有婚約,豈不敗壞清規?妳要扯謊也編的好一點,別盡說些沒有常識的笑話
好麼?」
  
胡靈曦面色尷尬,知道她說的是事實,慧難的確是破了門規,心中隱然升起一股不安,忖思
:「我這樣是不是害了他?」
  
原來鐵羅剎慧真當年受多情書生誘騙失身,深引為恥,見到師弟慧難步入了自己的後塵,也
替他感到十分惋惜,因此不常在女兒面前深提這位師弟的私事。信無書一向怕妻,也僅提過
曾傳過慧難武功的事,是以信姝對這位師叔的印象十分薄弱,自然也不會認識胡靈曦了。
 
胡靈曦又道:「好...妳不認我無所謂,但...妳可否告訴我,這幾年妳師叔有沒有去找過你
們?」
  
信姝擺了個鄙視的眼神,不屑道:「我幹什麼告訴妳?喔,我懂啦,妳一定是暗戀我師叔,才
會說適才那些瘋話。告訴妳別白費心思啦,我師叔是個和尚,怎麼樣也不會看上妳這個妖婆
的。」
  
胡靈曦頓是不知如何回應,心裡一陣委屈,本想一走了之,卻想這少女是找回慧難最快的線
索,頓感踟躕,來回踱步。
  
她終究還是軟下心,不再與信姝抬槓,走到林子裡拾些乾枝,在原地升起火來,她張望四周
,盡是鬱鬱蔥蔥的樹林,甚麼人也沒有,眼下只有這位少女,便放心脫下內衣,晾在柴火前
烤乾。
  
信姝見見自己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已,胸前更是破了個大洞,自己其實也是袒胸露背,便也想
脫下內外衣烤火,但手臂依然無法動彈,暗下心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我的手會突
然這樣?」抬頭望了胡靈曦一眼,卻見她一派坦然的模樣,心想:「她確實是不會武功,也不
像會什麼毒功,難不成當真是我誤會了什麼?但那碗毒藥...她可是確確實實的喝了下去了..
.」
  
她心裡掙扎了好一會,方道:「喂!我...我手臂好像不能動...妳....妳能不能來幫我脫一
下衣服?」
  
胡靈曦道:「我再怎麼說也是妳的長輩,妳有求於我,至少要懂的禮數!」
  
信姝心中暗駡幾聲,方忍氣吞聲,道:「姊...姊...勞...妹妹手臂有傷...行動有礙...勞煩
姊姊協助脫衣...」
  
胡靈曦聽她稱自己姊姊,本又想指正,卻想自己也沒跟慧難正式拜堂,稱舅媽其實算言之過
早,當下便妥協,上前協助她將衣服褪下。
  
只見她體態婀娜,胸前豐滿,皮膚光滑細嫩,猶勝白雪,自己的身材卻乾癟如竹,膚色枯黃
,雙臂有如枯枝,突然感到深深的自卑,低下頭不敢望向她。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