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殘俠斷刀傳-18-無情的神女

作者: a101400085 (小緯哥)   2019-05-31 12:41:50
  馮摩訶自見了言念娣後,整晚興奮莫名,直捱到五更,眼皮才闔上。
  
  沒想到才剛睡沒多久,房門外便傳來陽春麵的聲音:「大師哥,你醒了嗎?」
  
  馮摩訶慵懶躺在床上,不耐說道:「現在才幾時,別擾人清夢行不行啊!」
  
  陽春麵道:「已經辰時啦,大家都起床在客廳用早飯了,你去不去?」
  
  馮摩訶道:「我還想再睡,不去了。」
  
  陽春麵見馮摩訶聽到有免費的早餐竟不起床,不禁覺得訝異,問道:「大師哥,你身子
不舒服嗎?」
  
  馮摩訶愣了一下,道:「我昨晚吃壞肚子了,現在沒胃口,早飯不用留我的份了。」
  
  「吃壞肚子?那我待會請夏大哥拿藥給你服下好嗎?」陽春麵聽馮摩訶氣聲充足,完全
是不像得病之樣,不禁更加好奇。
  
  馮摩訶忍不住用棉被摀住頭,叫道:「我只想好好躺在床上休息,拜託妳別吵我了。」
  
  「好吧,那你自己保重一點。」陽春麵雖然心中疑惑,卻不敢再問,正要離開,忽又問
了一句:「待會夏家堡子弟會聚集在演武場練劍,你去不去看?」
  
  只聽房裡發出牛一般的鼾聲,她知道馮摩訶故意不想理自己,只好搖搖頭離開。
  
  陽春麵走了以後,過了一陣,馮摩訶漸漸又有了睡意,正要進入夢鄉,驀地房門被人大
力推開。
  
  他正想開罵,一物事冷不防重重壓在自己腹上,害得他頓時岔了氣。
  
  他拉開棉被,只見夏寶萍正坐在自己的肚子上,笑嘻嘻的說道:「小黑豬,你快起來教
我變戲法。」
  
  馮摩訶揉揉眼睛,見到她一派天真的臉,什麼脾氣都沒了,打了個呵欠,問道:「為什
麼叫我小黑豬?」
  
  夏寶萍道:「因為現在家裡就只有你還躺在床上,根本像頭懶豬一樣,而且你生得又黑
,不叫你小黑豬叫什麼?」
  
  「好啊,妳說我是小黑豬,我不教妳變戲法了。」馮摩訶佯裝作怒,轉過身側躺,閉目
而睡。
  
  夏寶萍小嘴一嘟,雙手不斷推著馮摩訶的肩膀,嚷道:「小黑豬你不行睡!你明明說好要
教我變戲法的,快醒來....快醒來....」
  
  只聽她越嚷越大聲,到最後聲音竟微微哽咽,馮摩訶只擔心要驚動其他人,連忙坐起身
,輕輕拍撫她的背,道:「好啦,好啦,算我拗不過妳,想學什麼戲法?」
  
  夏寶萍道:「我要學你昨天隔空將酒吸入嘴中的功夫。」
  
  馮摩訶笑道:「但妳又不喝酒,學這功夫有什麼用?」
  
  夏寶萍喃喃道:「說的也是,那我要學你把酒送入別人杯中的功夫。」
  
  馮摩訶道:「要把酒送入別人杯裡還不簡單?妳拿起酒壺,將他的杯子取來,慢慢的將酒
水倒進去不就好了?」
  
  夏寶萍道:「那....那我要學把別人杯裡的酒送回壺中的功夫。」
  
  馮摩訶道:「妳好端端的幹什麼把別人杯裡的酒倒回壺裡?小心被妳爹罵不禮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到底能學什麼?」夏寶萍小臉脹紅,兩腮鼓起,好似又要
發作。
  
  馮摩訶其實並非有意搪塞她,只是他昨晚所表演的那些功夫,都必須輔以上乘內功,夏
寶萍年紀還小,又與自己非親非故,當然不可能將內功傳給她。
  
  他低頭沉思一會,忽道:「有啦!」左手在夏寶萍眼前虛晃一下,右手伸到她腦後再縮
回來,掌中已多了一塊碎銀。
  
  夏寶萍的臉上卻不像先前那般興奮,淡然道:「這是什麼?」
  
  馮摩訶道:「這是可以憑空變出銀子的戲法,妳學不學?」
  
  夏寶萍搖搖頭,道:「銀子我向我爹要就得了,何必學?」
  
  馮摩訶一愣,嘆道:「唉,像妳這種衣食無憂的大小姐,怎會懂得我們這些窮人的心酸
。」
  
  夏寶萍問道:「小黑豬,你很缺錢嗎?」
  
  馮摩訶道:「你看我窮的只能穿破衣服,而且常常填不飽肚子,就知道我有多缺錢了。

  
  夏寶萍小小的腦袋歪過一邊,思吟片刻,忽然將頸上的金片取了下來,交到馮摩訶手中
,道:「這塊金片是我媽媽送我的,她說用這塊金片換來的銀子,可以買三頭牛,兩頭豬,
還有....還有我忘了,你如果缺錢,那就給你吧。」
  
  馮摩訶見夏寶萍表情真摯,沒想到隨口一句話,竟讓她直接將身上最貴重的飾物送給自
己。
  
  金片子上碧澄澄的光芒,照得他瞳孔也發亮起來,即便知道夏寶萍的童言童語是作不得
數,卻難以說出推卻的話,忍不住嚥了幾下口水。
  
  他陡一轉念:「哎呀,倘若我當真收下了這塊金片子,日後她媽媽問起她來,知道是我
收下的,必會當我欺騙小孩,更加的瞧不起我。」
  
  他經過取捨後,頓時覺得再多的金銀珠寶,也沒言念娣的青睞來得重要,毅然將金片子
掛回夏寶萍頸上,道:「其實我現在不怎麼缺錢,這金片先還給妳,等日後我窮的連內褲都
沒得穿,再跟妳借。」
  
  夏寶萍歪著頭看他,不明白他那一下竊笑,一下蹙眉的表情變化,小手貼上他額頭,問
道:「小黑豬,你發燒啦?」
  
  馮摩訶搖搖頭,道:「妳記住,這塊金片是件很貴重的東西,以後可千萬不能亂送別人
,否則讓妳媽媽知道了,定要挨一頓責罵。」
  
  夏寶萍用力的點了兩下頭,道:「我知道了,還好你沒收下,我媽媽打人很痛的。」
  
  馮摩訶頓了一下,忽問:「對了,妳媽媽現在....現在起床了麼?」
  
  夏寶萍道:「早就起床了,整座夏家堡就只剩你還在賴床。」
  
  馮摩訶又問:「那....那她現在....在她房裡麼?」
  
  夏寶萍道:「不知道,有可能跟我爹在演武場上視察大家練武。你找我娘作什麼?」
  
  馮摩訶面露尷尬,道:「也....也沒什麼,我只是想....我只是想....」一時想不出見
言念娣的理由。
  
  「你如果想見我娘,我這就帶你去找她。」
夏寶萍跳下床後,牽起馮摩訶的手,逕往門外往走去。
  
  她心思單純,根本不會顧忌男女間的禮防,馮摩訶卻是哭笑不得,但想不如就來個順水
推舟,藉著她的名義過去,屆時見到言念娣時,再胡謅矇混一番。
  
  沒想到當他們到那間別苑時,卻見到夏宇軒正在門外踱步,不時往裡面探頭探腦,一副
鬼鬼祟祟的模樣。
  
  馮摩訶在夏寶萍耳邊低聲道:「你快給你二伯一個驚喜,嚇嚇他。」
  
  夏寶萍立刻叫道:「二伯,你在這裡作什麼?」
  
  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叫,果然令夏宇軒的身子震了一下。
  
  他驚慌失措的轉過頭,卻見到馮摩訶正在眼前,連忙鎮定神色,道:「你幹什麼在這裡?

  
  馮摩訶道:「你幹什麼在這裡,我就在這裡幹什麼。」
  
  夏宇軒哼了一聲,道:「這裡是我弟妹的閨房,外人不得靠近。」
  
  馮摩訶一愣,不干示弱道:「這裡是你弟妹的閨房,你在這裡探頭探腦,莫非是想給自
己的親弟戴上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夏宇軒臉上忽青忽白,怒道:「你嘴巴放乾淨點,我....我什麼時候要給我弟弟戴....
戴....綠帽子?」
  
  就在這時,屋裡傳來一柔媚的聲音,嗔道:「二哥你在跟誰說話啊,怎這麼粗俗,這種
話讓玉樹哥聽見了,叫我情何以堪?」
  
  言念娣從門裡走出,臉上似笑非笑,一見到馮摩訶,先是微些驚訝,隨即轉為薄怒,撇
過頭去不與他對眼。
  
  她問道:「二哥,你找我有事?」
  
  夏宇軒道:「是啊,我剛剛在演武場上,見三弟沒跟妳一起,以為妳身體不適,特別過
來想關心妳一下。好巧不巧,遇到了一個不速之客,想要假借萍兒之手來偷窺妳的閨房,幸
好被我阻止了下來。」
  
  馮摩訶見他一句話就將責任推到自己身上,當下沉不住氣,叫道:「你胡說八道,我跟
夏三夫人早就....」
  
  卻見言念娣秀柳眉微蹙,瞟了他一眼,心想:「不行,我若說出昨晚已見過她的事實,
勢必要給她帶來一場誤會,倒時豈非更沒有親近她的機會?」
  
  他隨即改口:「我跟夏三夫人的兒子和女兒早就是朋友,難得來人家家中作客,特地來
拜候朋友之母,也不算為過吧?」
  
  夏寶萍跑到馮摩訶身邊,牽起他的手,幫腔道:「娘,小黑豬人很好的,會教我變戲法
,我想把金片送給他,他卻還給我,要我好好保管,說是怕妳責罵我。我已經將他當作了好
朋友,所以才帶他來見妳的。」
  
  馮摩訶一愣,心道:「她怎麼連這種事都說了出來?」
  
  夏宇軒忽然冷笑一聲,道:「果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弟妹,別怪二哥沒提
醒妳,這世上趨炎赴勢之徒甚多,想藉由矇騙小孩來高攀枝頭的無恥之徒亦不在少數,妳可
千萬要小心,不要著了人家的計。」
  
  聽了這一番話,言念娣立刻柳眉倒豎,沉聲道:「萍兒,妳過來。」
  
  夏寶萍見母親眼中帶著怒意,不禁問道:「娘,妳怎麼....」
  
  「我叫妳給我馬上過來!」言念娣高聲喝道。
  
  夏寶萍見母親突然發起脾氣,當下不敢再說半句話,默默的走了過去,心想:「沒來由
的生什麼氣啊?」
  
  言念娣頓了頓,深吸一口氣,道:「走吧,我們去演武場找妳爹爹。」牽起夏寶萍,轉
身便走。
  
  「弟妹,我幫妳撐傘遮陽。」夏宇軒見言念娣對馮摩訶態度冷淡,連名字都沒問便直接
走人,心中竊喜不已,故意轉頭對馮摩訶使了個鄙視的眼神。
  
  馮摩訶一臉茫然杵立原地,不知為何,一向辯才無礙的他,在言念娣面前竟然變得支支
吾吾,被人羞辱了,卻一句還嘴的話都生不出來。
  
  他心想:「我到底哪裡讓她看不順眼了?明明昨晚還聊的好好的啊!都是這個色瞇瞇的夏
宇軒從中作梗,心懷不軌的是他才對!」
  
  他一向自傲,若人家對他沒有好臉色,勢必也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看,本想就這麼一走了
之,但想到言念娣那綻花般的一顰一笑,心不禁又軟了下來。
  
  他好不容易想出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難得來到夏家堡,不觀賞一下人家練劍的情形
,好像說不大過去。不過就這樣去了,人家會不會笑我厚臉皮啊?」
  
  「算了,反正我天生臉皮就厚,給人說一兩句有什麼關係,況且臉皮厚的人向來不會吃
虧。」他心意已定,當即快步往演武場奔去。
  
  演武場上聚集了百名夏家堡弟子,總共分成三批,分由夏寶生、夏日耀、夏日輝帶領,
夏臨風則在場邊遊繞,監督有沒有人偷懶,一見有人使的不好,便立刻喊停,上去叱責一頓

  
  只見每人光著赤膊,出劍姿勢與喝么聲整齊劃一,宛如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果然法度
嚴謹,令人讚嘆不已。
  
  夏玉樹坐在言老太身邊,兩人交頭接耳,討論著場上弟子劍法的優弊,言念娣手中抱著
夏寶萍,對他們的話題沒興趣,只好與身旁的夏宇軒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馮摩訶見陽春麵待在左邊的涼棚中,全神灌注的看著夏寶生在太陽下揮灑汗水的英姿,
臉上看起來紅噗噗的,不知是因為被陽光曬熱,還是因為心中害羞。
  
  他走進了涼棚,見到有張鋪著涼席的搖椅,立刻大馬金刀的坐了上去,兩眼卻是直盯著
看台上的言念娣。
  
  陽春麵轉過頭來,咦了一聲,道:「大師哥,你不是身子不適麼?怎不躺在床上多休息?

  
  卻見馮摩訶沒回應,眼睛緊盯看台,便又問道:「大師哥,你在瞧什麼?」
  
  只見夏宇軒滿臉堆笑,不斷的找言念娣搭話,馮摩訶不禁氣憤道:「我正在瞧一隻色瞇
瞇的臭蛤蟆妄想吃天鵝肉。」
  
  陽春麵詫道:「你在胡說什麼啊?怎麼你不是來看夏家堡弟子練武的麼?」
  
  馮摩訶頓了一下,道:「小師妹,大師哥現在告訴妳,一個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就是
遵守禮教,切莫不能逾越輩分,勾搭兄長之妻,懂了嗎?」
  
  陽春麵眉頭皺起,道:「你到底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越聽越不懂了?」
  
  馮摩訶道:「就好比以後寶生娶的人是妳二師姐而不是妳,妳就算再怎麼喜歡人家,也
不能背著妳二師姐跟寶生偷情,知道嗎?」
  
  陽春麵一愣,嗔道:「大哥你....你胡說,二師姐又不喜歡寶生哥哥,怎麼會嫁給他?」
  
  馮摩訶道:「我不過是打個比方嘛,你二師姐那種火爆脾氣,除了三師弟那個傻子,天
下沒有其他男子能受得了。」
  
  「還不是讓你害的....」陽春麵沉吟片刻,忽道:「那假如以後三師哥娶了二師姐,算
不算背棄信義,逾越了輩分啊?」
  
  馮摩訶呆了一下,道:「你....你說什麼啊,他們倆要相好是他們的事,哪有什麼逾越
輩分的問題?」
  
  陽春麵道:「二師姐以前跟你是一對兒,現在三師哥卻娶了二師姐,難道沒有逾越你這
個大師哥的輩分嗎?」
  
  馮摩訶道:「妳....妳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和李芙蓉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怎能....怎能相
提並論?」
  
  陽春麵聽他口氣吞吞吐吐,不禁噗哧一笑,喃喃道:「就怕有人嘴上講得強硬,心中其
實餘情未了啊!」
  
  
  馮摩訶臉上一紅,道:「少囉嗦,妳年紀還小,跟妳解釋這麼多也只是浪費唇舌罷了。

  
  陽春麵道:「感情的事本來就沒辦法解釋的嘛!」
  
  馮摩訶一時啞口無言,暗道:「這小娘皮今天怎嘴這麼尖?早餐吞了魚刺啊?」
  
  他轉頭過去,見到夏宇軒那副嘴臉,越看越是討厭,便又轉了回來,盯著場上練劍的弟
子。
  
  他本身又對劍術沒有多大興趣,越看越是無聊,不禁有些後悔當初沒讓李芙蓉一起來,
否則兩人在這鬥口互罵,也比此刻坐在這乾瞪眼來的有趣。
  
  他昨晚幾乎沒睡,倦意如潮水般湧上,夏家堡子弟練劍的呼喝聲已經無法驅走睡意,眼
皮不知不覺闔了起來。
  
  夏家堡子弟持續練了二個時辰的劍,夏玉樹見大家都累了,於是下令稍作休息,眾弟子
便四散而去。
  
  陽春麵大力的向夏寶生招手,喚他過來,遞上毛巾和水,道:「練了這麼久,一定很辛
苦吧?」
  
  夏寶生道:「這哪算什麼累,每逢校考前三個月,咱們一天得練八個時辰的劍呢,只有
四個時辰能吃飯睡覺。今天只須練三個時辰,已經算很輕鬆了。」
  
  陽春麵見他那副自信的臉,微笑道:「寶生哥哥,你這麼勤奮練劍,將來必定會出人頭
地的。」
  
  見到她這一抹燦笑,夏寶生只覺剛才練劍的疲憊全部一掃而空,搔搔頭道:「謝謝妳...
.不過這也沒辦法,你瞧我二伯昨天將我數落的這樣,不加把勁怎行哪?」
  
  他忽然聽到陽春麵背後傳來一陣響雷般的鼾聲,便側過頭一望,只見馮摩訶躺在搖椅上
,雙腿大開,光著赤腳,口中淌著唾沫,呼呼大睡著,完全沒有意識自己是在莊嚴的練武場
上。
  
  陽春麵尷尬的笑道:「抱歉啊,我大師哥昨晚睡的不好,不小心打瞌睡了。」
  
  夏寶生嘆道:「馮大哥個性如此懶散,一身高強的武藝究竟是如何學來的?」
  
  場上還有十幾名弟子在練劍,乃是適才練劍姿勢有誤,或是偷懶散漫者,均被夏臨風留
下來訓斥。
  
  夏臨風正疾言厲色的罵著,卻見那些弟子眼珠子不時的往左飄去,嘴裡似乎還憋笑著,
於是也轉過頭看向涼棚。
  
  只聽得涼棚裡酣聲如雷,彷彿變成一座牛棚,馮摩訶酣睡著,四肢大開,正對著演武場
,彷彿是在羞辱自己,不由得心頭火起,順手搶過一弟子手中長劍,縱步直刺了過去。
  
  夏寶生與陽春麵根本沒想到他會突然攻擊過來,這一劍又迅若雷電,等他們反應過來時
,夏臨風已經衝進了涼棚,劍尖離馮摩訶胸口只有二尺。
  
  陽春麵急的叫道:「大師哥小心!」
  
  卻見夏臨風的身子如泥塑木雕般停住,他手中的長劍也沒有再繼續挺進,停在馮摩訶胸
前二尺處。
  
  他眼神流露驚詫,怔怔的看著那二根夾住自己長劍,又髒又臭的腳趾。
  
  馮摩訶眼睛半閉半睜,伸個懶腰,道:「習武之人,脾氣還是要收斂一點,否則刀劍無
眼,哪天不小心刺死了人家,你可不一定擔當的起啊!」
  
  夏臨風驚怒交加,沒想到他竟用兩根腳趾頭便家夾住自己電掣般的一劍,而且有如鐵鉗
一般,牢牢的鉗住劍刃,完全竟無法抽離。
  
  「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到啊,夏四爺?」馮摩訶冷冷問道。
  
  夏臨風連使力數次,臉上已脹紅,忍不住怒道:「你....你小王八蛋儘會使妖法,有種
的就出來,咱們正大光明的較量一回。」
  
  馮摩訶嘿嘿一笑,突然腳趾一鬆,夏臨馮立刻收勢不住,往後跌了出出了棚外,饒是他
練武多年,百忙之中使出「千斤墜」穩住身形,踉蹌幾步後便定住,臉上已狼狽不堪。
  
  他怒喝:「姓馮的, 你現在馬上出來跟我較量!」
  
  馮摩訶環顧四周,只見場上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正盯著自己,包括言念娣也是,陽
春麵則不斷的搖頭,貌似在提醒自己不要衝動。
  
  他心想:「今天我遠來是客,如果將這傢伙打敗了,變得像是來踢館的,夏小弟必要受
到不少冷嘲熱諷,看來還是隨便打發這個傢伙就好。」
  
  他撐著扶手,慢慢從椅子上站起,忽然假裝哀嚎一聲,手按著後背,嚷道:「哎呀,該
死,這腰疼的老毛病怎麼挑在這時犯上?不行,不行,得先找個整骨大夫治治。」
  
  只見他臉上肌肉扭曲,眉頭揪在一起,貌似真的十分痛苦的樣子,言老太微微一笑,道
:「馮少俠身體不適,就別勉強比武了。寶生,快去藥房拿些跌打藥酒給馮少俠擦擦,順便
扶他回房休息。」
  
  夏臨風卻叫道:「嬸嬸莫要給他給騙了,他腰若真的有傷,剛剛又怎麼能接住....接住.
...」想到自己的劍被對方用腳趾夾住,不禁羞怒交加,轉口喝道:「姓馮的,不要再裝模作
樣了,你今天若不跟我較量,你就是沒種的縮頭烏龜!」
  
  夏玉樹不禁斥道:「四弟,怎能對客人口出穢言?」
  
  言老太豈會看不出馮摩訶是故意裝的,暗嘆:「人家是在給你面子,怎還如此不知好歹?

  
  馮摩訶最恨別人說自己是膽小鬼,心中不禁微怒,當即挺起腰杆,大步走出,道:「比
就比,怕你啊?我才要看看到底誰才是沒種的縮頭烏龜!」
  
  夏臨風冷笑道:「哼,聽說當日以神妙的刀法擊敗了少林高手,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不是
真有那麼厲害。」
  
  他語聲一歇,便捏個劍訣,正要刺出,驀聽得夏宇軒叫道:「四弟且慢動手,不如讓日
耀與日輝先會會這個姓馮的,倘若當真如寶生所言的如此厲害,你再出手也不遲。」
  
  他此舉用意,除了讓夏臨風能先看清楚馮摩訶的刀招,衡量自己該不該上場,同時也有
激發兩位侄子求勝心的作用。
  
  夏日輝與夏日耀均想:「堂弟武功初成,見識不多,這姓馮的才能大逞威風,在我們面
前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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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招該命為「靈犀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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