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慢慢走上前，鬼影人不由得暗自一驚，秦千霜身邊那兩人走路竟不發出半點聲
息，宛如幽靈一般，武功顯然遠高過秦千霜，與自己只怕不相上下。
他略一沉吟，當即醒悟，冷笑道:「原來是貴教的刑天老怪與青蛇護法，失敬失敬。」
秦千霜怒叱道:「你嘴裡不乾不淨的說些什麼?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嗎？」
鬼影人繼續嘿嘿冷笑，腦中卻如車輪般急轉，原本憑自己的輕功，要全身而退是不難，
但如今多了一個夏寶萍，一邊得保護她，一邊要抵抗三人的圍攻，其中還有兩人與自己功力
悉若，情況便凶險的許多。
秦千霜轉頭道:「仇大哥，此人殺害我教內眾多兄弟，連韓大哥也命喪其手。小妹武
藝低微，想請您相助拿下此人的項上人頭，好血祭韓二哥。 」
仇千恨點頭道:「好，妳先攻，我一旁給妳掠陣。」
秦千霜「刷！」的拔出長劍，捏個劍訣，便要使出一招「金針渡劫」。
沒想到她正要將真氣注入劍尖，驀地背心靈台穴一疼，丹田中的真氣竟不自主往外四散
，完全無法凝聚，頓時雙膝一軟，往前俯倒。
鬼影人也吃了一驚，沒想到仇千恨會對自己人忽施偷襲。
秦千霜驚懼的看著仇千恨，顫聲道:「大哥，小妹....小妹到底犯了什麼錯，何以要...
.要施此毒手?」
仇千恨道:「三妹，妳還記不記得天誅教第七條教規是什麼?」
秦千霜喘息道:「執行任務....不得....不得擅作主張....節外生枝。」
仇千恨道:「那妳應該明白我這麼作的原因了吧?」
秦千霜怔了怔，回想起自己半途轉去攻擊馮摩訶，害得韓千星必須孤軍奮戰，因此不敵
鬼影人而死，不由得背上冒出一陣冷汗。
仇千恨續道:「教主求賢若渴，更是將馮少俠視為明珠，妳非但棄韓二弟於不顧，還屢
屢要將馮少俠至於死地，這無疑將教主號令視若敝屣，依本教教規，應當處死。」
「但教主慈悲心腸，念在妳出自於為玄武護法雪恨之心，僅以廢除武功、拔除護法頭銜
為懲。」
秦千霜垂下頭，見教主竟為了馮摩訶而廢除自己武功，心裡隱隱不是滋味，但嘴上還是
謝過不殺之恩
刑天道:「妳也不用如此灰心，只要日後繼續忠於本教，再建功績，本座亦未不能復妳
職位，之所以讓青龍護法廢妳武功，目的是讓妳暫時休息一陣，回去好好思考什麼才是對本
教最重要的，今天妳就先退下吧。」
秦千霜施了一禮，用盡僅存的力氣站起，顫巍巍的走到一邊，想到今後便是個連江湖三
流腳色都打不贏的廢人，心中更是沮喪。
沒想到，刑天接下來的一席話，讓她如中雷擊，全身彷彿置於冰窖之中，心寒到了極點
!
刑天處理完秦千霜之事，並不立即向鬼影人出手，反而道:「兄台一身本領，足能在江
湖幹出一番轟轟烈烈事業，如今卻寧為凡夫俗子護院，難道不覺可惜?如今敝教護法尚缺，
只要你同意入教，接替白虎護法，以往的恩怨，本座大可一筆勾銷。」
鬼影人怔了怔，忽冷笑道:「老怪，你當我是馮摩訶那等庸俗不堪之輩麼？想要故計重
施，收買我入教當什麼紙老虎護法，勸你別發這春秋大夢了!」
刑天搖嘆道:「現在的年輕人短視近利，儘是被一時之氣蒙蔽雙眼，不肯眼觀大局，教
本座如何不為武林的未來感到擔憂?」
鬼影人道:「少在這惺惺作態，武林中便是有你這等興風作浪之邪教，才會人人自危，
處處不得安寧。」
刑天道:「就憑閣下在江湖上的聲譽，要以正道自居，批判我教，恐怕是不能。」
鬼影人道:「我自知行事詭秘，當然不敢自居正道，但也好過些人道貌岸然，表面自以
為拯救蒼生，實際上幹的卻是天理難容的髒事，卻還渾然不覺。」
「勸你將這話收回去，否則休怪老夫手下無情。」刑天厲聲道。
鬼影人心道:「我不過信口亂罵了他幾句，怎麼他突然激動了起來?難道他當真不認為自
己是在為禍武林?」
刑天又道:「本座再問一次，你究竟要不要擔任白虎護法之位，供我教驅策?」
鬼影人道:「我也勸你收回這個可笑的想法，打從我藝成出師之後，便下定決心，縱然
粉身碎骨，也要與天誅邪教為敵，今天縱然你讓的是教主之位，我也不屑一顧。」
「良質美才，卻要英年早逝，可嘆哪!」刑天抽出雙手，掌心凝運真氣，衣袖頓時鼓盪
了起來。
鬼影人早已蓄勢待發，雙腿半曲，呈「居合刀法」的起手式，只要刑天一踏出一步，立
刻拔刀而斬。
此時風聲止息，萬物寧靜，即便一旁那轟轟瀑布聲，也無法撼動這當世兩大高手的戰意
。
「教主，讓屬下先會會這廝，說不定不用勞得您老人家出手。」仇千恨拔出吳鉤劍，微
踏前一步。
刑天立刻收了真氣，道:「也好。」
仇千恨挽個劍花，道:「進招吧！」說話同時，身子已如箭離弦般衝了出去。
只見來者劍人合一，化為一道青虹，鬼影人暗忖:「好快，但再快也快不過我的刀!」身
子往右一扭，左手將刀鞘後抽，右手順勢拔刀而出，借用腰馬的扭力，往前橫劃出一道半圓
弧。
這門居合刀法除了拔刀要快，出刀要穩，更需計算準敵人何時進入攻擊範圍，進以做出
最致命的攻擊，可謂殺人不用第二刀。
他以為自己已經算計清楚，畢竟仇千恨沒見過居合刀法，不用擔心被抓住刀鞘上的破綻
，是已這刀拼盡十成功力，毫無保留的砍出，擬要一刀將仇千恨攔腰斬成兩截。
卻沒想到事情竟出乎他意料，就在仇千恨甫要進入倭刀所劃出的半弧邊緣時，一團紅影
驀地從旁撲出，嘩啦一聲，將仇千恨撞進了河中。
此著突如其來，不單是鬼影人，連刑天也始料未及，喝道:「千霜！妳作什麼?」
秦千霜想到自己忠心於教，不惜背叛有教養之恩的峨嵋派，為了取得教主信任，還殺害
了向來與自己最要好的師姐，如今教主先是為了一個馮摩訶，將自己的武功與職位均廢去，
本已心懷不滿，竟又要將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拉攏入教，接任白虎護法之位，一時悲憤交加，
失去了理智，才會朝仇千恨暴然襲擊。
她雖已失去內力，憤怒卻驅使身子生出一股力量，加上攻其不備，才能將武功遠高於己
的仇千恨撲入水中。
她雙手緊緊扼住仇千恨的咽喉，嘶聲吼道:「枉費我對你們忠心不二，你們竟然這樣對
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這群沒心沒肺的賊王八!」
仇千恨身在水中，要穴被按，一口氣完全提不上，鼻腔中還嗆進了好幾口水，頓時金星
眼花，暗道:「難道今日我便要喪命在這瘋婦手裡?」
刑天見自己最為得力之手下遇難，如今四大護法只剩其一位，再也顧不得身份，縱身一
躍，單腳踩在河中一塊突起的石頭上，往秦千霜背上一抓，將她提了起來，往後隨手一拋。
只聽的秦千霜一聲慘叫，聲音逐漸埋沒於轟隆水聲之中，他轉頭一望，見這個奉獻多年
美好青春於己的少女，身影已消失於百丈巨瀑之下，不由得嘆了口氣。
仇千恨讓刑天攙回到岸上，調勻內息後，道:「教主不必掛懷，秦千霜居心不詭，死有
餘孤。」
刑天道:「眼下四大護法只剩你，日後我教行事，只怕大是不便。」
仇千恨道:「教主別擔心，屬下日後定加倍努力，執行教務。」
刑天繼續嘆道:「可惜啊可惜，眼下有個大好人才，就是不肯聽本座規勸....」
說到這裡，不禁轉過頭，驀地一凜，鬼影人連同那個小女娃，早已趁他們自己人紛爭時
，逃得不知去向。
仇千恨問道:「教主，咱們接下來該怎麼作?追嗎？」
刑天沉吟一陣，道:「不，鬼影人暫且擱一邊吧，眼下咱們還有要緊事要辦。」
仇千恨頓了頓，心中已明，道:「他差不多也該到了。」
說完，兩人便一同展開輕功，朝山下奔去，身影倏地沒入濛濛山霧之中。
樹林外傳來隆隆水聲，一條銀色的玉龍垂掛在筆直的山壁上，將碧青如草的潭沖得波光
粼粼
「找了這麼久，身上早就積了一堆臭汗，不如來洗個澡吧！」馮摩訶心裡這麼想著。
他快速的將自己剝個精光，如海豚般往前一躍，空中翻個筋斗，嘩啦一聲落入水中。
水底鯉魚成群，蝦蟹飄於水草間，龜鱉緩慢的在石頭縫隙中爬行，馮摩訶身子猶如蛟龍
，在水底悠游穿梭，諸般水族一見有龐然大物來到，立刻四散而去。
他正想游到瀑布底下看看，驀見得一團物事落入前方，激起無數水沫，心中不由得一奇
，於是游上前伸手拉住那團物事。
只覺那物事觸感柔軟，並非漂流木、巨石一類之物，好似是個人體。
忽然，他左腕上一緊，好像被一雙手緊緊抓住。
他暗地一驚，想起以前聽過的水鬼抓交替傳說，驚愕之餘，連忙雙腳疾擺，快速滑上到
岸上
那「水鬼」一被拉上了岸，頓時失去了力氣，鬆開雙手，躺在鵝卵石上喘氣著。
馮摩訶咦了一聲，喃喃道:「鬼不是不用呼吸的嗎，怎麼還會喘息?」
只見那水鬼身穿紅衣，腰間還掛著一把長劍，他走上前一看，突然愣了一下，道:「哦
，原來不是鬼，是個人吶。」
那個水鬼不是別人，正是被刑天扔下瀑布的秦千霜。
她武功被廢，身子沒有內力保護，倘若摔在實地，必會粉身碎骨而死，好巧不巧下方是
一座深逾三丈的青潭，落下的衝力由水的浮力承受，這才僥倖存活了下來。
她只覺全身筋骨欲脫，一口氣完全喘不過來，此時方知自己已完全成了個廢人，悲淒與
憤恨，再度湧上心頭。
馮摩訶見秦千霜面無表情，又道:「怎麼啦，幹什麼不說話?」
秦千霜正要開口，卻覺喉頭宛如哽住，她全身虛脫之餘，心神激盪之下，驀地噴出一口
鮮血，昏暈了過去。
她再次甦醒時，天色已明亮，燦爛的陽光穿過樹葉縫隙，照得臉上暖哄哄的，氣力好似
恢復了不少，於是右手支地，翻過身子，驀地驚叫一聲。
一塊白裡透紅的屁股正對著自己，幾乎快要貼到臉上，一條手臂擺在臀瓣上，不停搔著
癢，彷彿生了幾十隻跳蚤一般。
秦千霜雖為赫赫有名的女殺手，終究未經人事，如今一俱散發熊熊男子氣息的軀體近在
眼前，不禁耳根子一熱，連忙轉過頭去。
「咦，妳醒啦？」馮摩訶慵懶的道。
秦千霜怒道:「你幹什麼不穿衣服?」
馮摩訶坐起身，道:「衣服還沒晾干，穿上了容易感冒，況且妳不也是嗎？」
秦千霜一驚，低下頭，卻見衣服還濕漉漉的穿在身上，沒有被脫下的痕跡。
只聽馮摩訶嘿嘿笑著，秦千霜這才知道被他給耍了，不禁勃然大怒，正要抽出長劍，沒
想卻摸了個空，腰帶上空無一物。
「有人是不是正在找這個東西啊？」馮摩訶一邊訕笑，一邊來來回回的拔劍又收劍，發
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秦千霜轉過頭，驀想起他還沒穿上衣服，連忙伸手摀住眼睛，罵道:「無賴!把劍還給我
!」
馮摩訶道:「就憑妳身子現在的狀況，我一根手指就能打敗，拿劍有什麼用啊？」
秦千霜一愣，道:「你怎麼知道我身子....」
馮摩訶頓了頓，不壞好意的道:「嘿嘿，我當然知道，就在妳昨晚受周公感召時，我的
安祿山之爪早就將妳的身體來來回回摸了個遍，哪兒有痣哪兒有贅肉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秦千霜羞得面紅耳赤，再也不顧對方裸體，怒叱一聲，劈頭一掌打了過去，正是峨嵋掌
法中的「秋屏如扇」。
馮摩訶見她腳步虛浮，舉臂無力，不過是空俱架勢，哪裡像個習武多年的女殺手?側身
一讓，拾起濕依，往她膝蓋一卷，猛力回拉，立刻將她跌個倒栽蔥。
他說道:「我剛剛說錯了，就憑妳現在的本事，根本用不著我出手，連個不會武藝的五
歲小孩都能輕易扳倒你，勸妳今後還是認分點，當個平平凡凡的大姑娘吧。」
秦千霜氣得牙齒咬破了嘴唇，鮮血直流，心中所淌的血卻更之為甚，不知不覺流下了眼
淚。
馮摩訶冷笑一聲，將寶劍拋在地上，穿上褲子，將衣服掛在頸上，腋下夾著配刀，佯倘
走去。
他走沒幾步路，心中忽然起了一個念頭，便又走了回去。
只見秦千霜依舊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他不禁上前問道:「妳到底要在這躺多久?」
秦千霜道:「誰要你多管閒事，我死了豈不是更好?如此便沒人能阻礙你當玄武護法了。
」
馮摩訶眉頭一皺，道:「當個護法才值幾個錢？幹什麼老要叫我當?」
秦千霜怔了一下，喃喃道:「是啊，不過是個護法罷了，又值不了幾個錢，枉費你盡心
盡力，出生入死，人家一心向著外人，一句話便能將你廢了，絲毫不念及舊情，當個護法有
什麼用?有什麼用....」
馮摩訶見她語氣哀戚，宛如被丈夫拋下的怨妻一般，不禁道:「妳在說什麼啊?腦子摔壞
了嗎？我看今天就行個方便，送妳去看大夫好了。」說完，伸手一抄，逕自將秦千霜扛到了
肩上。
秦千霜驚道:「你....你再幹什麼?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雙手如擂鼓般捶打馮摩訶
的後腦。
「砰!」的一聲，馮摩訶重重將她摔在地上，罵道:「妳到底鬧夠了沒，老子難得發了善
心，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秦千霜恨恨的道:「我不用你可憐，你有種就將我殺了，休要這般凌辱於我。」
馮摩訶臉上忽然閃過一絲奇異的神情，道:「怪了，照理說妳應該要罵:『堂堂男子漢，
還來欺侮一個手無吋鐵的女子，難道不覺羞恥?』這樣吧。」
秦千霜道:「教主說過，江湖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管你是男還是女，只要你比
別人弱，就注定要任人宰割。我入教以後便沒把自己當過女子看待過，那種不爭氣的話我是
不會說的。」
馮摩訶道:「我看妳倒是挺崇拜那個什麼教主的，即便他已拋棄了妳。」
秦千霜面孔一扳，道:「你要殺就快殺，不殺便快滾!我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張令人
作嘔的臉。」
馮摩訶仰天大笑三聲，震得樹葉簌簌響動，道:「我這輩子，最喜歡逼迫性情剛烈的女
子作她不願意作的事，我現在就要逼妳跟著我一輩子，天天看著我的臉，瞧妳是不是真的會
嘔吐而死?」
他一說完，忽然胼指而出，點住了秦千霜身上所有麻穴
秦千霜驚呼道:「你....你要幹什麼....」
馮摩訶道:「要讓一個女人跟著自己一輩子，只有這麼作了。」
只聽一陣霹靂啪啦的布帛撕裂聲，秦千霜的光滑的胴體已完全曝露在幕天席地之下。
她萬萬想不到，馮摩訶竟是如此荒淫無恥的男人。
只見他那對精光暴盛的眼珠子正注視著自己，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不敢親眼見到即將發
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完事後，馮摩訶胸口大力的起伏，鼻中呼出滿足的喘息，笑道:「我這一生閱女無數，
妳算得上是上品。」
秦千霜面如死灰，下身傳來的破瓜之痛，已完全被內心的傷痛所掩蓋。
馮摩訶穿好衣服，道:「妳衣服快穿一穿，咱們走吧。」
秦千霜完全不想動，只想就這麼與地上的泥濘溶為一體，打從心底以這副軀體為辱。
「唉，這是何苦吶？我救了妳一命，妳身無長物，將身子抵給我，我可不算佔妳便宜吶
！」馮摩訶一邊說，一邊替秦千霜套上自己的外衣，扛到肩上，邁步往山下走去。
走出密林，終於見到人建的山道，馮摩訶心中一喜，延著山道走出七里，一路上陸續遇
到了不少山客。
山客們見一個男人扛著一個女人，雖覺詫異，但見馮摩訶身上的配刀，便知是江湖中人
，自也不敢過問。
馮摩訶見到山腳炊煙冉冉上升，顯是有落腳之處，於是大步飛奔下去，果然有間小客店
，當即走入，叫道:「夥計，帶位!」
店伴上前來招呼，見到秦千霜雖有意識，卻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不禁問道:「爺台，
需不需要安排大一點的座位讓這位少奶奶歇息?」
馮摩訶揮手道:「不用麻煩了，她不要緊。」
他丟了一錠銀子到桌上，要了三斤熟牛肉，兩隻醬鴨，一籠湯包，再一罈竹葉青，自顧
自笑道:「幹完這等體力活，總是要吃飽一點。」
夥計上完菜後，馮摩訶將戒刀與秦千霜的佩劍往桌上一擺，提起筷子，自顧吃菜喝酒起
來，完全不理秦千霜，也沒察覺到角落的座位上，有兩對眼睛正望著自己。
他們正是昨晚逃出天誅教手中的鬼影人與夏寶萍。
夏寶萍一見馮摩訶進來，欣喜若狂，正要奔上前相認，沒想到卻被鬼影人一把拉住。
她不禁問道:「怎麼了，叔叔?」
鬼影人見到馮摩訶與秦千霜走在一起，已經覺的奇怪，又見兩人臉上的神情，一個神采
飛揚，一個面如枯槁，更是說不出的詭異，便低聲道:「等等，你師父有點奇怪。」
夏寶萍歪著頭，道:「哪裡怪了，他就是我師父啊！」
鬼影人問道:「你師父是使刀還是使劍的?」
夏寶萍道:「師父一向使刀，還說他這一生一見到劍便頭痛。」
鬼影人道:「那妳看桌上，他既然是使刀的，為什麼會把配刀擺在右邊，長劍放在左邊?
」
夏寶萍搔搔頭，道:「這....有什麼關係嘛?」
鬼影人道:「你師父是武林中人，一定知道江湖處處風波，無時不刻都要做好準備。現
在他右手拿筷子挾菜，左手是空的，刀便應該放在左邊，敵人來襲時，才能即刻拔刀來抵禦
，然而他卻將刀放在右邊，若遇襲擊，便得先放下筷子，才能拔出刀來，多了一個動作，便
慢了半刻，無疑是為自己增加危險，身為一個江湖老手，不可能犯下這等錯誤。」
夏寶萍思吟半刻，忽道:「我師父不一定要拔刀才能提防敵人來襲啊，我曾見過他一嘴
咬住我爹的劍，敵人若攻擊，他不用動手，動口便就得了。」
「原來你師父還咬的住你爹的劍吶....」鬼影人若有所思的回應，手不由自主的的鬆開
。
夏寶萍便奔向馮摩訶，雀躍叫道:「師父，我在這裡!」
馮摩訶抬起頭，見到夏寶萍，不禁皺了一下眉，道:「萍兒，妳怎麼在這裡?」
夏寶萍笑顏逐開，投入他懷中，手指比向鬼影人，道:「那位叔叔其實是好人，他帶我
到山上玩耍一晚後，便要送我回去了，沒想到會在這遇到師父。」
馮摩訶望下那頭的鬼影人，怔了一下，笑道:「哦，是嗎，那我可要好好的向他道謝啦
！」
夏寶萍點點頭，卻見鬼影人已走了過來，手按著刀柄，道:「馮兄，昨天跟你徒兒
開了個玩笑，望你不要介意。」
馮摩訶笑道:「有人帶著這小妮子出去遊山玩水，讓我稍微能喘口氣，我怎麼會介意呢
？」
「是嗎，那....」鬼影人話未說完，驀地拔刀砍出，正是那招令人防不勝防的「居合斬
」。
說是遲那時快，馮摩訶左手伸到右側，拔出戒刀，「嗆!」的一聲架住倭刀，嘴中罵
道:「你這傢伙幹什麼突然砍人?」
夏寶萍亦叫道:「叔叔，你瞧我師父果然是先拔刀吧，你剛剛說的理論完全錯了!」
鬼影人卻冷笑道:「萍兒，妳不要被這傢伙給騙了，倘若他是你師父，便會用劍來擋，
而不是刀。」
夏寶萍詫道:「這....這跟你剛剛說的不一樣啊！」
鬼影人道:「他剛剛左手本來先要拔劍，後來想到不太對勁，才改去拔刀，這分毫之差
是逃不了我的眼睛的。」
「但是你師父跟我交過手，知道我出刀之快，哪容得人再三思考?一定手邊有什麼兵器
，便立刻抄起來擋，不會拘泥於是劍還是刀。」
「而且你師父明明已經破解過我的拔刀術，現在卻猶如第一次遇見一樣，等我刀刃已完
全離鞘才架住，若不是我刻意放慢速度，他的人頭早就落地。」
夏寶萍聽他說的煞有其事，眼珠子來回亂轉，頓時躊躇了起來。
眼前這個人，不管橫看豎看，長得跟馮摩訶幾乎別無他致，叫她如何相信他不是自己的
師父?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焦躁的聲音:「萍兒，妳在裡面嗎？」
一條人影飛也似的竄進客店，夏寶萍轉過頭，忽然驚叫一聲，嚇得心臟幾乎快跳了出來
，顫聲道:「師....師父?」
門口竟又多了一個馮摩訶，他手撐著門板，氣喘吁吁的道:「死....死小孩，妳可真讓
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