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甲點薄弱
只是想抒發一下
佛家云人生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
陰熾盛苦。
母親與父親都是一路苦過來的人。
母親排行第六，上有五個姐姐下有一個妹妹，兩個大哥在小時候就夭折了。外婆在母
親念高中時就去世了，母親曾跟我說她媽媽的一輩子過得很苦，身體也很差，早早就嫁到
這個家，外公對外婆並不好，還有婆媳之間的問題，她說外婆吃飯時間都只能拿著大家吃
剩的飯菜到角落用餐，或許在那年代女人就是這樣吧？是生男丁的工具嗎？或許是想著大
家都是這樣苦過來的，也就寬心了。
母親的頭腦不差，她原是想繼續升學，但姐姐們都出嫁了，為了養家一直半工半讀的
照顧家裡，外公也不同意讓女生念那麼多書，早點去賺錢比較實際，女生念那麼多書做甚
麼，我不知道她恨不恨外公自己做生意失敗卻要賠上她的人生。但以前的人就是這樣，只
有責任沒有埋怨，只有服從沒有抵抗，畢竟是家人呢。
母親常說，等我以後賺大錢可以養她了，她就要去念大學，我都笑呵呵的和她說這樣
妳會沒朋友啦，還是別去了，同學都那麼年輕。母親說不管，等到以後她就是要去念。這
是她一個偌大卻渺小的心願。
我們全家都沒有出國玩過，連國內旅遊也少，我跟母親說以後我賺大錢了再帶你們出
國玩，她高興的說好，我問母親想去哪？母親搖搖頭，說她也不知道，你選就好，都好，
我問母親想去看風景古蹟還是想去shopping，母親說她想看敦煌的石窟，discovery才剛
播過。世界太大，她困在這裡。
在天冷的時候我喜歡用吹風機取暖，母親常叫我不要這樣做順便念了幾句，電費很貴
，還有電磁波欸。其實是因為她，我才這麼喜歡吹風機，小時候，連上幼稚園的年紀都還
不到的時候，有次睡覺母親發現我沒吹頭髮就睡覺，念了一頓之後把我叫起來，母親溫柔
的手順著我的頭髮，和著吹風機的暖風還有嗡嗡嗡的聲音，還陪著一盞溫暖的小燈，長著
L型插在插座上的那種。我真的很喜歡吹風機嗡嗡嗡的聲音還有那陣陣暖風，都讓我很有
安全感，我記得有次還有跟母親提到，以解釋我為何一直用吹風機取暖，她聽完後笑笑地
說神經病，還是要關啦，很耗電，衣服多穿幾件。那時在我小小的世界裡，家人就是全部
。
記得高中時，某天放學在廚房與母親聊天，我想母親是看我身邊很多女性好友，卻都
沒交過半個女朋友，才問我的。你該不會喜歡男生吧？我說怎麼可能，母親說不會就好，
我順勢說了就算是又怎樣？母親沉默了一下，只說這樣會很辛苦。
父親偶爾會發酒瘋，每次發酒瘋就是全家人落難的時候，我想父親只是藉著酒瘋的名
義宣洩，這次距離上一次已經好幾年了，還以為是年紀的關係讓父親脾氣緩和了，結果沒
有。我不恨父親，只希望他不要再帶來苦難與折磨，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
有可憐之處，其來有自，一件事情的循環久了，究竟誰是因誰是果，我已分不清對父親的
情感剩下甚麼，是同情嗎？還有愛嗎？但他帶給我們的精神折磨是不可掂量的。
父親也是出生於問題家庭，只是不都一路這樣苦過來了，怎麼就只能用這種方式宣洩
，一個讓全家人都悲傷的家還算不算家？父親無法忍受母親的軟弱，但他不知道的是母親
已經很堅強了。若你不愛母親的溫柔，為什麼要在一起呢。
昨晚父親咆哮著要母親滾出去，母親邊哭邊拿著水杯及安全帽要走出門，父親說那是
我的杯子不准拿，我感到茫然，是甚麼讓人海當中的兩個人相遇卻又落得如此，母親放下
杯子就出門了，我卻沒有說話，那麼膽小的母親能上哪去，過了一段時間母親打給我說她
胃真的很痛，希望我告訴父親請父親讓她回家。母親今日要去照胃鏡，母親這陣子說常常
感覺不到飢餓，不知道是不是胃長了東西，希望母親沒事，若真有事，豈不是太悲哀了嗎
，母親一輩子庸庸碌碌，我不知道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究竟是在幾歲的甚麼時候，母親
有談過其他戀愛嗎？若有，當初不是嫁給父親會不會好過一些？
父親允許讓她回家了，父親說要大家來談，但自己卻無法接受別人的說法，父親是很
固執的人，父親說他的人生真的很悲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為誰而活。昨夜很難熬，但也
過了，是吧，時間無情而嚴厲。
媽，希望妳快樂，我愛妳。爸，我也希望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