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吃飽飯
一起去逛信義區
他說他想逛逛買聖誕禮物
走到一個街頭藝人前
他吹著一種奇怪的樂器
我說：「街頭藝人就是要支持！」
上前把錢投進箱子裡
正要轉身走開
他攔住我：「你給了錢，好歹聽一下他吹甚麼嘛。」
從悠揚的聲音中
我聽出來了：「這是一首日本歌！」
他接口道：「『淚光閃閃』！」
那是以前我們一起上課時
老師放的最後一首歌
我們都很開心彼此都記得
我們邊走邊聊
他看來看去沒有合意的
我問道：「你要買給誰的啊？」
他一開始支支吾吾的
後來還是說了：
「如果買給你的話，要買甚麼啊？」
突然我思緒飄走
想起四年前的聖誕節
我們下課時一起去福利社
他買了一條金莎轉身遞給我說：
「聖誕快樂！」
當時我好像有點明白、又有點不明白地收了
而現在我好像有點明白、卻又不明白地說：
「唉，不用買給我啦，我們又不是甚麼有錢人。」
這是我擠得出最好的話了
逛到了一間好玩的店
他很快地挑了一隻娃娃去結帳
說要送女朋友的
然後我們開始閒逛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到處亂逛
就好像四年前
我們下課去吃飯後不知要去哪
他說：「沒關係，你要去哪，我都陪你去。」
於是有很多個下午
我們漫無目的地亂逛
又若有所失地告別
他變得成熟了
當兵回來
讓他想要成為一個男人
他的衣著變得講究
不愛穿t-shirt
卻愛穿襯衫
他開始學會看書
充實自己
而不是一天到晚玩電動
其實最讓我驚訝的
是他開始懂得表達
而不是像以前那樣
跟他走在一起必須想盡辦法挑話題
他都不知該說甚麼
搞得最後兩人只能默默走著
他開始會稱讚我
會講我喜歡聽的話
會問我身體好不好
他開始懂得表達內心的情感
好像他終於學會說話一樣
如果這一切在四年前發生
該有多好
其實
也沒甚麼好不好的
我們又不會在一起
只是朋友吧了
甚至說不上是好朋友
只是想起對方會有點曖昧的朋友
然後曖昧到一個程度
彼此都會踩住剎車
遙遙對望
百般滋味
但是我很高興又重新得到這個朋友
我一直以為我們已經漸行漸遠了
然後他又回來了
主動來找我
好像他終於想起了甚麼一樣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hrJh5QjUq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