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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家在吵的這個議題,似乎都已經模糊焦點。其實,我覺得去過度詮釋、甚或反覆申論「性解放」的定義無助於理解這次爭吵會發生的原因。
在遊行上裸露身體、開黃腔,我覺得是可以的;
但是在集會的台上,裸露身體、開黃腔,是不適當的。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別呢?
這是「場所」的問題。
我認為就是前面一個或一些人誤會了「場所」的重要性,然後很草率地把「集會」這個話題過度到「遊行」,導致後來的各種標籤,甚至造成「你不提,就是反」這種謬論的產生。
先說遊行吧,今天在一定的時間內,這個活動是一個「動態」的進展,在這個行進隊伍中,大家來來去去,相對地態度也較爲輕鬆,在這裡沒有一個絕對的代表人物,所以你想要如何表現你自己、如何展現你心目中的同運理念沒有人會反對,畢竟隊伍中的各自精彩也剛好可以和我們一直倡導的「多元」互相輝映不是嗎?雖然我自己是很懷疑今天那些在遊行中脫得徹底、露得瘋狂的人,真的每一個人背後都扛著這麼崇高神聖的使命感嗎?還是只是那些有臉有屌的所謂圈內天菜在進行一場狩獵大會?不管如何,你也不能否認確實有許多人(像是外國遊客)會因為這些人而好奇進
而更願意了解同志。所以我會說,同志在「遊行」時展現自我,展現多元是我絕對支持也樂見其成的,除了體現尊重,最重要的是因為我覺得這是一個適合的「場所」。
但是「集會」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在這個場所中,有一個最重要的元素-「舞台」,有了舞台,就有了一個「上」對「下」的空間架構。
其實,仔細想想,類似的空間在古今中外並不罕見:教室、古代的審判台、現在的法庭、甚至是古代的戲班、競技場...等,都是這種「上」對「下」的空間,而這些空間都有一個明確的指涉-權力。權力的種類很多,其中又有一個最重要的就是「話語權」。
因此,當今天台上的人被底下賦予了話語權,他也必須相對地擔負一些責任。今天教室有問題,會找老師;案件處理有問題,會找法官;臺上的戲演不好,難道去怪底下的觀眾嗎?
而這些責任就必然限制了台上的說話者「盡情展現自我」的權力,老師不能夠只教自己想教的或喜歡的課程;法官也不能盡用自己的情緒和思維來判案;而我們當然也不會在舞台上看到演員的脫序演出。這都是要在「上」、「下」和「權力」、「責任」間找到一個完美平衡的結果。
因此,上台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也不是在上面喊喊聲、帶動情緒,然後自己爽完下台就沒事這麼簡單,更不是某些人單單用「這是你主觀的偏見」、「你被傳統約束」這種理由就可以打破的。這種象徵是長期深植在心中,時時刻刻影響著我們。
這也是為什麼前面有網友會說當他們看到台上這樣時會不舒服的原因,也許並不討厭,但是會懷疑為什麼台上的人表達的並不是彼此共同的理念?
這也是為什麼以前的人在遊行中裸露,雖有零星批評,但其實不會造成論戰;但為什麼這次的集會事件,卻同時造成許多人認為的觀感不佳呢?
一樣的答案,「場所」的問題。
如果你不能真正抓住台下所有人的共同目標,貿然上台然後盡情展現自我,那很抱歉,我覺得你可能不適合上台說話。
今天大眾對於同婚的思想還像在校園角落,那被堅硬冰冷的水泥封得死死、毫無流動的死水池子一樣。我們要做的就是在牆上鑽一個洞,讓裡面的髒水先慢慢流掉,之後空間讓出來了,清澈的水就更容易注入了。而不是在髒水都還沒流掉前就急著倒更多的水進去,不僅更費時,到時候如果不幸連整座池都垮了,誰又受益了呢?
因此,我們的行為能不小心嗎?
台灣現在的同志運動,在國內、國外影響力之巨大我想不用贅述,而我們扮演著全世界都在緊盯著、關注著的角色,難道行為能不小心嗎?
你們今天覺得在任何地點都可以展現自我,強調性解放。如果回到當時集會的現場,你覺得哪個劇本會發生?
A)一個媽媽帶著兒子經過,兒子問他:「媽媽,屌16是什麼?約炮是什麼?」媽媽說:「喔,我也不是很清楚欸,我們等等去請台上的哥哥解釋給你聽好了。」
B)一個媽媽帶帶著兒子經過,兒子問他:「媽媽,屌16是什麼?約炮是什麼?」媽媽急急忙忙:「呸呸呸!什麼東西,跟你沒關係!」然後走掉。
哥以在社會上打滾多年的經驗告訴你,絕對是B。你說那是媽媽需要再教育,好,你今天說服了板橋的陳媽媽,那台北的張太太呢?新竹的吳小姐勒?中彰投以南一狗票固執到不行的婆媽叔伯們呢?社會大眾從來就不是你想像中的這麼好教、這麼有同理心、這麼能溝通,這也是為什麼古今中外從不缺乏煽動群眾的言論的原因。
當然我不是說很難教就不去教,但是適當地削弱會被批判的點,盡全力展現說服人的優勢絕對是有效的策略。
你今天有「年輕」這張王牌,認為你的理念總有一天大家會認同;但是有沒有想過多少手中已經沒多少牌、摩著苦著挨著等著的就是為了這一刻的同志們,他們等得了再一個十年、二十年嗎?
以上反覆說明,就是想強調今天「上台的人」所象徵的意義、背負的責任,還有他們一言一行會造成的結果。所以,上台的人言行舉止真的不得不小心。
你今天上台,可以擁有你的堅持、你熾盛的理想、你想追求的目標,這些我都尊重且支持。但是想對地,請時時回頭看看,是不是有些人被你那灼熱的火焰給燙傷了。
最後還是想提醒,我們可以有清楚的頭腦、我們可以有堅定的意志、我們可以有熱烈的決心、我們可以有激烈的駁辯,但是,
我們的行為絕對不能不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