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回 錯置
經過上次跟小聖約見面的不好經驗之後, 讓我對網路交友, 有些許怕怕的
感覺在網路上, 能夠單純約見面吃飯聊天的, 似乎是少之又少
當時的我, 多麼希望能夠在台中交到幾個比較好的圈內朋友
讓我們在下班放假時, 可以相約吃飯, 逛街, 看電影, 或是聊天打屁
只可惜, 在經過幾次的約見之後, 總覺得大部分的人好像都另有所圖
似乎都急著要見面, 然後再決定要不要更進一步?
從那之後, 我對圈內的單純交友, 有一點失望, 甚至是絕望
有段時間, 我慢慢地封閉自己
頂多就只是在拓網上看看留言, 或是在 Motss 看看文章
要不, 就是在住處打打電玩, 逛逛網路, 看看書, 當個十足的宅男
經過幾天的沉澱, 加上工作初期要學的東西很多, 壓力有點大
我找了個週六下午, 隨意地在 Motss 版 po 文找跑友
不過, 眾多的 30 公分鄉民, 又看成在約炮友, 讓我一整個無言
這時, 我只能往好處想, 如果能夠因為這樣
讓我找到一個像我一樣的類宅男, 一起跑跑步, 那也很好
過沒多久, 有人丟我水球
祐祐: Hi, 你好啊! 請問你在找人跑步嗎?
冬冬: 嗯, 對阿! 好久沒去跑步了
最近心情有點煩躁, 想去學校晃晃, 放鬆一下
祐祐: 是喔? 你都在中興大學跑嗎?
冬冬: 嗯嗯, 順便看看學校裡的可愛帥哥
祐祐: 哈哈! 是想看青春的肉體吧?
冬冬: 噗, 都是啦
祐祐: 嘖嘖, 這樣不行唷! 會變成怪叔叔
冬冬: 嘿嘿! 總是要找點樂趣, 才會有動力走出家門嘛
祐祐: 哈
對了, 你是中興大學畢業的嗎?
冬冬: 嗯嗯, 畢業好幾年了!
你也是嗎?
祐祐: 我不是, 只是常常經過那邊而已
冬冬: 喔喔! 所以你也常去跑步?
祐祐: 沒有很常
剛好看到你在揪團, 想說問看看
冬冬: 嗯, 那就一起來吧!?
祐祐: 我要看看耶! 晚點我媽如果沒有出去的話, 應該就可以
冬冬: 嗯嗯
我們就這樣地聊天打屁, 聊了快 1 個多小時
在這期間, 也陸陸續續有鄉民在詢問
只是, 大多數的人, 都是隨便問問幾句, 就沒下文了
最後, 我跟祐祐相約在學校操場門口見面
也算是這 1 個多月以來, 我首次主動地約網友見面
下午 4 點, 我依約來到學校操場旁邊
在門口沒看到半個人, 我就先進操場暖身
心想: "該不會這麼帶賽吧, 第一次約跑步就被放鴿子了?"
沒多久, 我的手機電話聲響起, 祐祐從入口處走了進來
我們揮手打了聲招呼之後, 就開始做暖身運動
剛開始, 我們有些許地尷尬
在操場邊各自做暖身操, 也不知道要聊甚麼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慢慢地, 我們走到跑道上, 邊散步邊聊天
這時, 我仔細地端詳著祐祐
他是個身高約 172 公分, 體重約 63 公斤, 滿臉笑容的呆呆男孩
不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害羞的關係, 他一整個眼神就是飄忽不定
讓我完全不知道他在看哪裡?
冬冬: "還記得, 以前在念大學的時候, 每當我心情不好, 就會來操場跑步"
祐祐: "嗯?"
冬冬: "當時的我, 常常跟前 B 吵架, 動不動就冷戰"
"有時候, 我也不知道他在生氣啥? 很容易就莫名其妙地中槍"
祐祐: "蛤? 那他都沒有說明原因嗎?"
冬冬: "沒有"
"那時候的我, 常常問他在生氣什麼, 他也都不說"
"他只是, 自顧自地關起房門打電玩, 要不然, 就是躺在床上睡覺!"
"讓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想啥"
祐祐: "這樣聽起來, 感覺你們的相處好像有點 … 慘耶"
冬冬: "的確是 … 超慘的!"
"還記得, 我們在剛交往的磨合初期, 就好幾次大吵到要分手"
"後來, 慢慢地習慣這種相處模式, 我也就當作啥都沒發生過"
祐祐: "喔喔, 所以那時候, 你們在一起多久?"
冬冬: "前後大概 6 年 11 個月又 7 天"
祐祐: "哇賽, 超厲害的 … 快 7 年了耶"
冬冬: "也還好啦! 跟爸媽出櫃之後, 我們就幾乎沒有什麼在聯繫了"
"加上當兵的那 1 年, 算一算, 我們其實真正相處的時間也才 4 年多"
祐祐: "喔喔! 那到最後怎麼會 … 分手?" 祐祐小心翼翼地問著
冬冬: "這說來話長!"
"簡單來說, 大概就是出櫃之後, 雙方的爸媽極力阻止這樣"
祐祐: "喔喔! 拍謝, 說到你的傷心處 … "
冬冬: "沒關係啦! 反正都過去了"
晃了 2 圈操場之後, 我決定開始慢跑
不過, 祐祐並沒有跟上來
也許是他覺得話題不知道該怎麼插入?
又或著是覺得問這些私人問題有點尷尬吧?
總之, 他人就這樣默默地消失在操場邊
而我, 也沒想這麼多, 大不了就自己慢慢跑
半小時之後, 我不知不覺地跑了 12 圈
來到操場邊, 開始做緩和運動, 順便看看夕陽, 發個呆
本來以為祐祐先回家了, 留我一個人在場上繼續奮鬥
沒多久, 他突然出現, 手裡拿了 2 罐礦泉水
一瓶遞給我, 並且愉快地說著
祐祐: "你會不會太猛啦! 一次跑那麼多圈?"
冬冬: "還好啦! 之前大多都跑10~20圈"
"今天感覺有點沒力, 想說, 就先休息了"
祐祐: "嗯嗯, 你心情有好些了吧?"
冬冬: "嗯, 好很多嚕! 謝謝你的關心"
祐祐: "哈! 幹嘛那麼客氣"
"如果你以後, 心情有不好的時候, 可以再來找我聊聊"
"反正我最近也沒甚麼事"
冬冬: "是喔? 這怎麼好意思呢? 哈哈"
祐祐: "哈哈!"
冬冬: "不過話說回來, 我平常工作有點忙"
"頂多就六日, 才有時間讓自己放鬆一下"
祐祐: "嗯? 所以, 你們公司都一樣周休二日嗎?"
冬冬: "嗯, 跟一般公務員一樣, 見紅就休"
祐祐: "那感覺滿好的阿! 還滿穩定的"
冬冬: "也還好啦, 上班族不就都是這樣?"
閒聊了一陣子, 天色也就漸漸地暗了起來
慢慢地, 我們往學校的側門移動
冬冬: "我有點餓了, 想來去吃飯嚕"
祐祐: "嗯, 好啊! 有需要陪你一起去吃嗎?"
冬冬: "哈哈! 是可以啊! 不過, 我吃素的耶, 怕你會介意"
祐祐: "還好啦! 反正, 我平常也都是隨便吃吃"
冬冬: "哈,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 那就走嚕!"
第一次跟祐祐相約吃完晚餐後, 我們來到忠孝夜市買飲料喝, 順便晃晃
祐祐: "你平常晚餐都來這裡吃嗎?"
冬冬: "不一定耶! 有時候懶惰的話, 會在家自己煮"
祐祐: "哇, 新好男人"
冬冬: "噗, 就簡單煮個泡麵, 這難度應該不高吧?"
祐祐: "哈哈! 那也不錯啊! 至少比我好了"
冬冬: "就騙呷騙呷, 哈哈!"
之後, 我們回到學校的中興湖邊, 坐著聊天
兩人話匣子一開就沒完沒了, 天南地北地亂聊一番
鬼扯一堆之後, 還有說有笑的, 像是許久不見的故友一般
直到晚間 9 點多, 才結束今天的完美行程, 各自回家
當我回到住處時, 心裡感覺暖暖地, 心中是雀躍地
整個像是天使一般, 不斷地轉圈灑花
洗完澡後, 我坐在床鋪上, 邊看電視邊想事情
滿腦子都是剛剛跟祐祐的聊天畫面, 不時還會讓自己傻笑一下
我想,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戀愛症候群吧?
沒多久, 我收到祐祐的站內信
祐祐: 今天很開心, 也很謝謝你, 希望下次有空, 可以再約跑步
我回: 好唷! 不過, 可能得約周末了, 我周末時間比較有空
還有, 下次也不一定要約跑步啦!
平常有空也是可以一起出來吃飯聊天
另外, 如果明天你有空, 我們也可以一起出去走走晃晃
祐祐回: 好啊! 不然, 我明天起床後, 看看狀況, 再打電話給你
冬冬: 好唷!
之後, 我開心地邊看電視邊打電玩, 直到12點多才睡
隔天, 我很早就醒來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 怎樣也都無法入睡
7 點多起床, 只好先下樓去買早餐
走回住處的路上, 我一整個心神不寧
拿起手機, 不斷地看看有沒有未接來電
BBS 上, 每隔一段時間我就 Q 祐祐, 看他起床了沒
一邊計畫著, 等下要和祐祐去哪邊閒逛? 一邊像熱鍋上的螞蟻, 分秒不得閒
不過, BBS 上, 他上線的時間, 一直停留在昨天晚上 10 點半
也不知道為什麼, 像是人間蒸發一般, 搞得無聲無息
週日一整天, 我就在這漫長的等待中度過, 完全沒有祐祐的消息
最後, 實在是受不了, 我在傍晚時分, 傳了封簡訊給他
冬冬: 你今天還好嗎? 怎麼沒看到你上線, 是不是有發生什麼事?
有點擔心你
就這樣, 一直到睡前都還是沒有消息, 我只好帶著失望的心情入睡
這一夜, 我失眠了 …
週四晚間, 用過晚餐之後, 我坐在電腦前
已經連續 4 天都沒有祐祐的消息, 也不知道到底發生甚麼事
正回顧著週六跟他最後聊天的紀錄, BBS 上, 突然傳來了個水球
祐祐: 抱歉, 現在才回你, 有人在嗎?
冬冬: 有阿, 這兩天還好嗎?
祐祐: 還可以, 那天聊完天之後, 我家的電腦就掛了
冬冬: 不會吧! 你這麼帶塞喔!? 才聊沒幾句, 它就掛了
祐祐: 你屁啦, 明明就是你帶塞
之前都好好的, 跟你聊完, 它才掛的好嗎?
冬冬: = =凸, 你欠揍嗎?
祐祐: 哈!
是說, 我媽跟我都是用同一台電腦
她平常白天都還要看盤玩股票, 這次電腦掛了, 我差點被她罵死
後來拿去送修, 我手機也不知道丟到哪去, 很慘
冬冬: 嗯嗯, 看來! 這應該是你的問題了 (指)
我實在是不怎麼相信這種芭樂劇情會發生在祐祐身上
接下來, 我開始冷處理這件事, 總覺得事情並不單純
隔天祐祐再度水球給我
祐祐: 你明天還有要去跑步嗎? 我可以去找你
冬冬: 看天氣吧, 如果是晴天, 應該會去走走, 順便看看青春的肉體
祐祐: 噗… 還青春的肉體咧, 看的到又吃不到
冬冬: 你管我, 我就是愛看啊!
祐祐: 好, 好, 好, 讓你去看到眼睛長針眼
冬冬: 去
祐祐: 要不, 我明天中午先去找你, 下午再一起去跑步?
冬冬: 都可以阿, 還是到時候再說好了
如果中午沒等到人, 那我就先出去了
趕緊補充著, 免得祐祐又突然人間蒸發
隔天早上 10 點多, 我被手機的鈴聲挖起床
懶得爬起來的我, 繼續攤死在床上
在連續響了 5 ~ 6 通之後, 感覺不大對, 趕忙下床拿手機
原來是老媽打來的, 想說怎一個多月都沒回家, 是不是有發生啥事?
連忙解釋之後, 我掛斷電話
隨後看到祐祐的未接來電 3 通, 我便回撥回去
祐祐: "喂, 你終於醒了喔? 都快中午了耶"
冬冬: "你不是說手機不見了, 怎突然又可以打了?"
祐祐: "就掉到我妹的車子裡阿, 昨晚她回來的時候才拿給我的"
冬冬: "最好是這麼笨啦! 阿… 你現在打給我是要幹嘛?"
祐祐: "是你打給我的耶, 怎麼會問我要幹嘛"
冬冬: "對吼, 不然, 你可以幫我買午餐嗎? 我懶得出門了"
祐祐: "好啊! 你要吃啥?"
冬冬: "就湯麵都好, 另外, 再外加一碗當歸湯"
"喔, 對了! 可以的話, 再多買一杯紅茶, 謝謝!"
祐祐: "哇咧, 你當我萬能外送唷! 要求這麼多"
冬冬: "你買是不買!?"
祐祐: "好, 好, 好, 我買, 我買"
"是說, 啊你家的地址呢?"
冬冬: "就之前跟你說的, 五權南路的興大翡儷"
"你等等到了, 再打給我, 自己路上小心"
祐祐: "OK!"
中午吃飽飯後, 我們待在住處聊天
兩個人就這樣, 白痴地對望著傻笑, 也不知道要幹嘛
最後, 我提議放電影來看, 而祐祐也爽快地說好
只不過, 我們就這樣, 乖乖地坐在電腦前, 看完整部電影
啥事都沒有發生 … 嗯, 就很呆
冬冬: "我們是不是差不多可以準備出發了, 等等來去跑步"
祐祐: "蛤? 不是才下午 3 點, 現在去會不會太熱啊?"
冬冬: "就準備一下嚕, 晚點過去應該差不多啦!"
"不然, 我們也可以先去學校圖書館晃晃, 吹一下冷氣, 晚點再去跑?"
祐祐: "嗯嗯, 也是可以!"
下午 4 點多, 我們來到操場上
這天, 我跑了 20 圈, 而祐祐只跑了 8 圈, 隨後就癱坐在椅子上
他拿了罐礦泉水給我之後, 我們就閒聊了幾句
慢慢地, 我們走在校園裡散步
經過籃球場時, 我專心地看著帥哥打籃球
祐祐: "你在看啥啊? 看的這麼入神"
冬冬: "你不覺得打籃球的男生都很帥嗎?" 我滿臉花癡地說著
祐祐: "還好吧! 你眼睛是瞎了嗎?"
"不過話說回來, 我覺得, 跑步的男生反而更帥"
冬冬: "最好是啦!"
"咦, 不對啊! 你這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祐祐: "不, 不, 不, 這位歐吉桑, 你想太多了喔" 祐祐一臉奸笑樣
冬冬: "你欠揍嗎? 這裡哪來的歐吉桑"
"只有帥帥的歐巴, 好嗎?"
我輕輕地敲了一下祐祐
看著祐祐的笑容, 我彷彿又想起小賦
回到住處, 我全身感覺有點不舒服, 像是中暑一樣, 微微地發熱
隨後, 我趕緊拿著盥洗衣物, 衝去浴室洗澡
待在一旁的祐祐不知道要做啥, 一整個在發呆
洗完澡後, 我坐在電腦桌前, 看看 BBS , 聽聽音樂
這時候, 我才發現祐祐也是滿身汗水, 衣服都濕透了
冬冬: "你要不要也去沖洗一下啊!"
"看起來一整個狼狽, 應該很不舒服吧?"
祐祐: "你才知道喔!"
"可是我沒帶衣服來耶, 洗完還不是一樣"
冬冬: "那你等等"
我起身走到衣櫥前, 拿出我的 T 恤, 球褲和小褲褲給祐祐
冬冬: "拿去吧, 趕快去洗"
"喔, 對了, 下次如果有過來的時候, 記得拿來還我"
祐祐: "矮額, 要穿你的小褲褲耶, 感覺好害羞唷, 哈哈"
冬冬: "欠扁 … 你要是不要? 不要的話, 還來給我"
祐祐: "我又沒說啥, 洗澡去" 祐祐拿著我的換洗衣褲, 走進浴室
十多分鐘後, 我看到似曾相識的身影, 慢慢地走出來
小我一歲的他, 感覺跟小賦很像, 只是祐祐身高略高了一些
很巧的是, 他們兩個, 一樣都是水瓶座的
在那個時刻, 我的心又小小地觸動一下
不自禁地, 我站起身來, 緩緩地走近祐祐, 往前將他抱進懷裡
輕輕地在他嘴上, 給了個溫柔的輕吻
這時, 祐祐整個呆掉, 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
沒多久, 祐祐的眉頭一皺, 狐疑地看著我
像是在問: "現在是發生甚麼事?"
我趕緊道歉: "抱歉, 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 … "
祐祐: "呃, 時間好像有點晚了, 我想, 我應該要回家了"
冬冬: "祐祐, 你生氣了喔?"
"別這樣啦, 我跟你道歉, 晚點再回去就好了" 當時我有點慌了
祐祐: "我沒生氣, 只是時間真的有點晚了"
"如果再不回家, 我怕我媽會擔心"
冬冬: "喔, 還是你要跟阿姨說一下? 我們等一下一起去吃飯"
祐祐: "今天可能沒辦法喔, 我有跟她說, 今晚要回家吃晚餐"
冬冬: "喔, 那你下次還會再來找我嗎?"
祐祐: "應該會吧? 這衣服還得還你耶"
冬冬: "說的也是"
"要不, 你等下騎車騎慢一點"
祐祐: "嗯嗯"
我帶著愧疚的心情, 跟著祐祐下樓
一路上, 兩人都尷尬地沒有再多說甚麼
來到社區門口, 我很想衝上去給他一個擁抱, 卻遲遲不敢
看他離去前, 揮了揮手, 給了我一個微笑
然後, 轉過身, 便騎車離去
在當時, 我有點不懂自己 … 也不懂祐祐的心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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