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淚
「幹嘛啦……」電話接通，她在哭。
我嚇傻了。
「妳幹嘛哭？」
「沒有。」
「最好是。」
「沒有。」
「妳才不會沒事就哭。」
「沒事啦。」
「妳為什麼哭啦？」
「沒事啦。」
「老頭罵妳喔？」
「沒有。」
「那什麼？」
「跟妳說沒事啦！」
我沈默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氣……
「因為我走了？」
「嗯……」
剎那間，我不知道該接什麼話才好……
「妳幹嘛跑掉啦……」
「喔……那……妳要我回去嗎？」
「對。」
「喔，好啦，我回去就是……」
「妳在哪裡？」
「我到了打給妳，先這樣，我騎車。」
我沒有告訴她，我在離她有一大段距離的花蓮。
我花了一個小時，從成功飆車回花蓮市區，在火車站把機車托運了之後，買
了最近的一班自強號回宜蘭。
上車之後，我拿出電話來，當然，還是打給她。
「妳在哪？」電話一接通她就問。
「火車上，一個半小時之後到宜蘭。」
「我來得及接妳嗎？」看來她已經不哭了。
「來不及，妳七點半就要接小孩，我會自己坐計程車回去。」
「妳跑去哪裡了？為什麼要一個半小時？」
「我……我在花蓮……」
「妳在花蓮？！」
「嗯。」
「妳騎車去花蓮？！」
「嗯啊，而且還在蘇花小小摔了一下……」
「妳……妳到底要我拿妳怎麼辦………」她說著，又哭了。
「什麼意思？這應該是我要說的吧……」
「妳到底……我該拿妳怎麼辦啊……」她真的開始哭了……
「妳幹嘛哭啦……這是我要問的吧……我該拿妳怎麼辦？妳到底知不知道我
在怕什麼？」
「我知道。」
「妳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一直對我好？妳到底知不知道我在怕什麼啊？」
「我知道。」
「我怕什麼？」
「妳怕自己愛上我。」
她說對了，我也哭了。
「妳既然知道，為什麼還可以那樣肆無忌憚的對我好？」
「我不知道該拿妳怎麼辦啊……」
「妳知不知道為什麼我都不敢跟妳說？因為我怕我說了妳會討厭我、不理我
……」
「我不會。我不會討厭妳也不會不理妳啊……妳為什麼要這樣想？」
「因為……因為……」
「因為我們都是女生？」
她又說對了。
「在妳有次跟我說對不起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只是……我不太確定……也不
知道該怎麼辦……」
「那妳現在確定了……妳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
「妳……還要我回去嗎？」
「不然呢？」
「我不知道啊……」
「妳不回來妳要去哪裡？」
「就……」
「妳不回來找我妳要去哪裡？」
「欸，妳到底知不知道妳在說什麼？」
「我要妳回來。」
這算是什麼回答？
「唉……我知道了。」
「嗯，不准再亂跑了。」
「好……妳該去接小孩了。」
「好，到家打電話給我，知道嗎？不要再亂跑讓我找不到了。」
「嗯，知道了。」
然後，那天晚上八點，我回到了宜蘭，結束了我十小時的宜花一日遊………
「到家了？」她接起我的電話就問。
「嗯，到了。」
「累不累？」
「累死了………」
「還要不要亂跑？」
「不要了……」
等等，為什麼說得都是我的錯一樣……
「不要再亂跑了，知道嗎？」
「嗯，知道了。」
「明天去找妳吃早餐，等我。」
「好。」
「那我睡了喔。」
「嗯，晚安。」
「妳也早點睡，今天很累了。」
「好。」
那天入睡前，我還是不知道，所以我們現在………
到底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