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作者權限不足,委託友人代發。
ID:tautouE,作者名:愛維塔朵杜
獻身Ⅲ-92
槍聲再度響起,凌只覺左側胸一下灼燒般劇烈疼痛,旋即倒臥紀容懷裡,胸前陸續冒
出暖熱液體。
見人受傷流血倒地,場地叫聲更甚,賓眾加倍害怕奔離,全無章法。
凌在胸口撕裂的疼痛裡,不放心回頭望去。
紛亂場面中,女子還不放棄,打算開第二槍。
凌騰出所有氣力,向前匍伏死命抱住紀容往旁閃臥,偏離的第二發子彈遂射中凌手臂
。
紀容見她連中兩槍,抱著她嘶聲大喊,「凌!」
姍姍來遲的保安人員這才終於由混亂的陣仗中判斷出兩人位置,快速將兩人包圍,馬
路亦傳來由遠而近的警鳴聲。
眼見警察保全逐漸到齊,女子下手不成,火速返回車裡,行兇的車揚長而去。
紀容抱著凌,臉上毫無血色,手捂著凌鮮血汩汩而出的胸口,神情驚慌紊亂,失聲大
喊:「快叫救護車!」
被紀容按著傷口,中彈傷處雖血流不止,但凌覺得似乎沒有剛才那般疼痛了。
眼前是她所愛的紀容,迎面而來是紀容熟悉的氣息,紀容手心冰涼,然而懷裡還是溫
暖的。
凌不由對紀容笑了笑道:「妳好久沒抱我了……」
她才說話,傷口馬上冒出一些血,紀容的手壓著她都忍不住顫抖,強作鎮定哄她道:
「乖,別說話,救護車馬上就來了,妳得保持體力……」
青年打完求救電話,趕來兩人身邊照看,身旁警察與保全正緊急維護周邊秩序,他們
三人終於有了暫時的寧靜。
紀容臉上驚亂的表情是凌從沒見過的。
她突然很想摸摸紀容,想安撫她,於是凌吃力抬起受傷的手臂,將掌心貼在紀容臉頰
。
紀容立刻伸手回握。
紀容手上沾滿她的血,貼著她手背些微冰冷黏膩,然而肌膚那久違的觸感,喚起凌腦
海中那段與紀容有過的短暫美好回憶,曾無數次支撐凌走過沒有紀容的年月。
想著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光,凌忍不住對紀容說:「……容……我不曾聽妳說過愛我…
…但妳愛過我,對嗎?……」
紀容抓著她的手,將臉覆上她掌心,眼眶泛紅,見她血流不止,更用力握緊她,急道
:「凌,乖……妳流好多血,什麼話等到了醫院再說,好嗎?……」
凌鼻尖佈滿胸前自己漾開的血腥味,四肢也開始不由自主微微抽搐,知道有些話到了
醫院,只怕來不及說。
她掙扎地,「容……有件事我想請求妳……」
「妳說……」 紀容抓著她,大概明瞭她大限已到,只淚流滿面仔細傾聽。
「我一直恨我母親生下我……好幾次我都想自我了結生命,好結束妳我的痛苦……但
想到因為她的自私,我才會有機會遇見妳……光憑這一點……我又不得不感激她生下我…
…」
「……」
「容……我知道妳也痛苦,但能不能請妳看在妳我過去曾經相愛的份上……原諒她的
自私一回……」
槍傷讓她講句話都困難,只覺無法呼吸,肺部氣管呼嚕作響,聲音聽著都有點可怖。
紀容緊貼她涕淚俱下,凌從沒看過紀容痛哭的模樣,不禁感到心疼,不過想到紀容這
是為她而哭,酸苦中又帶點喜悅。
「容……這一生能為妳所愛……我、我……是幸福的……」 血液似由肺裡反嗆鼻腔
,她被咽了一下,嘴裡隨即咳出鐵銹味,鼻孔跟著淌下一股濁膩熱流。
凌意識自己體溫正緩緩褪去,她覺得有些累。
見紀容哭著點頭,縱使捨不得閉上眼,她終於也能放心休息,墜入無邊無際的黑暗裡
。
* * * *
渾沌不明的幽暗中,凌彷彿聽見紀容不斷在耳邊說愛她,又說她不能沒有她。
就像凌做過無數次的美夢一樣,她實在捨不得醒來。
她的一生很短暫,願望成真的時候並不多。
她渴望紀容愛她,好不容易紀容終於肯愛她。
她也只是希望這樣的愛能長長久久。
或許是這個願望太貪心,老天爺終究沒能應許她。
她走過這麼一回,可能不圓滿。
但在死時,能抱著紀容說愛她的夢離開,也覺得足夠了。
這次她不貪心,心滿意足往黃泉路走。
才走了幾步,就有一股強大力量抓著她,傳進耳裡的聲音要她別離開她。那觸感很熟
悉,抱她的溫度她還記得。
炙熱得像要把她燃燒殆盡。
胸口開始如有無數電流竄過,令她死寂已久的心臟又跳動起來。
生命中那些忘卻的悸動、激情再度出現她腦海。
她忍不住回應那人的不捨得。
儘管舉步維艱,她開始一步一步往回走。
* * * *
重新回到光亮裡來,凌還分不清夢境現實。
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彷若幾刻鐘,又彷若走了一世紀。
有人穩穩托住她的手,掌心溫度很溫暖,但不是那個人的觸感。
她輕輕掙了掙,耳膜隨即傳來青年喚她的聲音。
凌不死心,努力睜眼,突如其來的光照得她有些難受,她顫巍巍望盡兩旁,病房裡全
然不見紀容蹤影。
她感覺恢復生機的心跳瞬間沉了下去。
她其實已經不想活了,她不懂老天為何又讓她醒來?
還要明白真實告訴她,她臨死之際做的不過也是黃粱一夢。
* * * *
徐宇恆待她很好,真心仔細照顧她。
只是笑容少了許多,像築起一道牆,經常望著她若有所思。
子彈由凌左胸穿過肺部貫進心臟,她一度停止心跳,差點無力回天,幸而蒼天憐憫,
讓她撿回一條小命,胸口接近心臟的位置卻不可避免會留下一些疤。
好無時不刻提醒她,那個此刻不在她身邊的人。
凌恢復意識近三個月,紀容全沒探望過她。
胸口的傷時好時壞,由於傷及肺部,併發症不少,受病痛所苦,進出加護病房對凌來
說是家常便飯。手臂的傷倒復原得差不多,醫生說沒傷到神經,好生修養以後仍然可以彈
琴。
這段期間全賴青年照護她。
凌不明白紀容何以如此無情。
只知道全世界僅剩一個徐宇恆真心真意伴她。
受傷之後,凌與徐宇恆原本預定的婚事自然泡湯。青年毫無怨言,幾乎不眠不休幫她
養傷。
她失去紀容,失去健康,失去那些短剎復得的激昂與冀盼,只剩一個對她始終不渝的
徐宇恆。
她想好好珍惜對待他。
* * * *
出院當天,徐宇恆帶凌返回屬於兩人的新住處。
兩層樓獨棟洋房有個小小庭院,裡面植滿花草,花花綠綠生意盎然。屋子空間不大,
小巧而溫馨,裡頭還有嬰兒房,足夠兩人定居,共組一個小家庭。
徐宇恆帶她走遍屋裡每個角落,凌好似可以看見未來兩人在此落葉生根的足跡,開始
有了生命再生的感覺,對青年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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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後言
大家別再猜了,其實殺手是朵朵來著(舉槍四周回望),請叫我特務E。(哎呀!哪來的
藍白拖?)
眾:這是妳虐容嬸,為小凌出口氣的方式?!
歡迎大家來到愛維塔號,我是船長朵杜(脫帽行禮),文海航行途中偶有風浪在所難免,
祝所有閱文者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