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柏羽，妳聖誕夜那天有空嗎？」
發問的人是蔓蔓，我的大學好友，剛失戀沒多久。想也知道，大概是怕在聖誕夜那天沒人
約會寂寞，所以想拉我這隻萬年單身狗作陪吧？
「抱歉，我有約了。」我吸了吸鼻子，心裡暗自覺得有些得意。
「誒？有約？」果然如我預料般的，蔓蔓滿臉詫異，「跟誰？」
我神祕兮兮的說道，「這個嘛，祕密～」
回頭偷偷瞄了林安安一眼，她果然也正在盯著我。
她輕輕的咳了兩聲，臉上浮上一層紅暈。
看她的表情，肯定是聽見了我和蔓蔓的對話，誰叫蔓蔓嗓門那麼大？我看班上同學大概全
聽到了。
「喂，是誰，我認識嗎？」
「就說是祕密了。」
「妳越神祕我越想知道，說，妳是不是偷交男朋友？」
「呃…咳咳咳……」林安安咳的越來越大聲了。
沒錯，聖誕夜那天和我有約的人就是林安安，我們約好要等她打工結束後一起看場電影。
最近我們之間的氣氛還不錯，她總算願意好好的正視著我，對我講話的語氣也變得十分溫
柔，不會像之前那樣不耐煩，也真的乖乖的聽我的話、沒有再去隨便找人發生一夜情。
蔓蔓不甘心又繼續問道，「喂喂喂，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耶，妳是不是偷交男朋友？」
我趕緊說道，「拜託，怎麼可能？」
「還是妳只是不想陪我去，所以編個理由拒絕我啊？嗯？」
我皺眉，「才不是這樣咧！騙妳幹嘛？」
「那妳快說是誰呀？怎麼可能會有男生要約妳？啊？？」
關於感情、八卦、嚼舌根之類的事情，這可是蔓蔓來學校的主要動力來源，想也知道她更
不可能放過我了。
「喂，妳不要裝傻，不要故意不看我！哈囉？」
我手心直冒汗，快招架不住啦，誰快來救救我？
「陳柏羽，如果妳聖誕夜那天沒人約的話，那我可以約妳嗎？」
我抬頭一看，說話的人是邱明凱，他的雙頰微微泛紅，明明是冬天，他的額上卻有幾顆汗
珠，看起來似乎很緊張。
看我乾瞪著眼沒回應，他又繼續問了下去，語氣有些戰戰兢兢，「可以嗎？」
聽到蔓蔓剛才那樣說，大家都會理解成我是在拒絕她、然後故意掰個理由說有人約。
呃，邱明凱難道是認真的在約我嗎？
邱明凱在班上算是個中規中矩的男生，我們幾乎沒說過什麼話，只是之前有和他一起同組
做過報告。他人不差，長相也OK，如果我不是喜歡林安安，他或許是個可以考慮的對象。
正當我思索著該如何拒絕他的時候，蔓蔓卻逕自插了嘴，「喂，邱明凱，你想追我們柏羽
是不是？」
他先是愣了愣，抓了抓頭，臉上的表情有些許的不自在。
「喂，是不是男人啊？快點說，你是不是想追柏羽？」
邱明凱若有所思的瞄了我一眼，接著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尷尬的脹紅了臉，這還是我打從娘胎到現在，第一次被男生告白。
「柏羽，你要是真沒人約，乾脆答應邱明凱吧？」蔓蔓開始搧風點火，一副看好戲似的，
「難得有人要約妳」
「這個……」
「可以嗎？」邱明凱滿懷期待看著我，我皺了眉，思考著該如何拒絕。
「當然不可以。」
這冷冰冰的語氣把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當然包括我。
林安安挺直著身子，雙手交叉在胸口，死死的瞪著邱明凱，「陳柏羽聖誕夜那天是要留給
我的，你滾吧。」
邱明凱不死心的又繼續說，「那隔天25號聖誕節……」
「她也沒空。」林安安馬上打斷了他的話，「陳柏羽那天也和我約了，哦？是不是？」
林安安理直氣壯的直盯著我，我只好乖乖點了點頭。
「看見沒？陳柏羽沒空，你去約別的女生吧，掰。」
嗯，還真是個霸道的傢伙。
聖誕節當天我和林安安根本沒約，我們只有約了聖誕夜，我猜她大概只是單純的不想讓邱
明凱得逞吧？
邱明凱悵然若失的看著我，我輕聲的和他道了歉，他也只能摸摸鼻子走了。
不過我想我要好好感謝邱明凱，感謝他莫名其妙的讓我多了一天約會。
「柏羽，妳跟林安安…」蔓蔓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妳們感情已經好到可以單獨約出去
啦？」
林安安雙頰一紅，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走回自己的座位。
我望著她的背影，心想，難道她是在害羞嗎？
蔓蔓又繼續問了下去，「喂喂喂，柏羽，真的假的啊，林安安約妳出去嗎？」
「…嗯。」話說林安安剛才大家面前這樣說，我想否認也沒辦法。
「真假的？妳們在交往？」
「沒有啦！」我趕緊搖頭否認，「就出去玩不行嗎？就像我跟妳這樣，呃…普通朋友。」
「是嗎？我還以為妳們感情很不好。」
我苦笑，「最近還不錯啊。」
「妳有聽過林安安的傳言嗎？」
蔓蔓看了一眼四周，然後神祕兮兮的在我耳邊悄悄說道，「妳不知道嗎？聽說林安安她是
同性戀，在校外還一天到晚跟不同的女人亂搞耶！而且只挑年紀比她大的辣妹。」
說的不錯，這個傳言根本不能說是傳言，基本上都是事實了。
只是我萬萬沒想到，林安安以前做的那些風流事，居然早就已經在班上傳了開來。
「她是不是看上妳了啊？不過奇怪…妳這發育不良的兒童，感覺就不是她的菜啊？」
我狠瞪著蔓蔓，「喂！誰是發育不良的兒童啊？」
蔓蔓嘴巴一邊嘖嘖作響，一邊把視線移到我的胸部上，我趕緊伸手把我的胸給遮住。
好啦，我承認，依照林安安挑選一夜情對象的眼光來看，我大概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但我
不又是想做她的一夜情對象！
這時候剛好上課鐘響，蔓蔓只得乖乖的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我暗自慶幸可以逃離這個令人
尷尬無比的話題。
我才剛坐好下，就馬上收到林安安傳來的訊息。
”普通朋友？”
我抬頭看了林安安一眼，但她並沒有把頭轉過來。
普通朋友？
啊…她是指是剛剛我和蔓蔓的對話內容吧？
我思索了一下，她會這樣問，難道她認為，我跟她不只是”普通朋友”嗎？
”對呀，哈哈，不是嗎？”
顯示已讀後，她就沒有再回了。
我等了一陣子，她還是沒有回覆，我只好收起手機，呆呆的趴在桌上望著她的背影。
林安安，妳知道嗎？我多想要妳回我：不是，我們不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窗外忽然一陣冷風吹進教室，我冷的直打哆嗦，隨即把窗關了起來。
我都沒注意到，天氣居然已經變的這麼冷了
馬上就是聖誕節了。
－－
最近我和陳柏羽的關係好像變的不太一樣。
從我生日的那一天後，我和陳柏羽之間，稍微的，多了一點點曖昧的感覺。
我不曉得自己是否已經對她敞開心扉，但是我已盡力去試了。
現在除了學校跟打工的地方以外，我再也不去任何複雜的地方，也不再和陌生人隨便發生
關係，甚至連和我有曖昧關係的幾個女孩子，我全都狠下心來斷絕連絡。
說實在的，要這麼突然的改變生活方式，剛開始真的很不習慣。
嗯，也稍微有點可惜就是了。
但我已經和陳柏羽約定好了，答應好的事就不能反悔，這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的堅持。
陳柏羽…她是個特別的女孩子。
她很真誠，很坦率。
我甚至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她。
像我這種人，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嗎？
陳柏羽……她會是那個人嗎？
我實在是很想得到這個答案，可是自從那一天和我表白後，陳柏羽就一直遲遲沒有動作，
頂多跟以前一樣偶爾傳傳訊息、噓寒問暖。
然後呢？
沒有更多了。
一個多月了，她居然什麼也沒表示，可以說是毫無進展。
照理說，喜歡一個人不就是應該主動出擊嗎？她這樣子優柔寡斷的，到底要花上幾輩子的
時間才能追得到我呀？
之前我生活糜爛的時候，陳柏羽可是一天到晚管東管西、又囉嗦又雞婆的。怎麼跟我告白
了之後就像變個人似的，做什麼事情都扭扭捏捏的，一點也不乾脆。
幸好我一向是個直來直往的人，也懶的囉嗦，便直接殺到她面前問了。
「喂，陳柏羽，24號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
「誒？誒…看電影？」她脹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說，「跟妳嗎？」
「嗯。」
「只有我們兩個人？」
「嗯。」
「這個…算是約會嗎？」
「妳覺得是，那就是了。」我不耐煩的說，「到底要、還是不要？」
「要！」她拼命點頭，深怕下一秒我就會反悔似的。
－－
捷運開門的那瞬間，我幾乎是用衝的跑了出來。
我看了錶，該死，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六點，現在已經快七點了，
啊，搞什麼。
我真的想掐死我打工餐廳的老闆跟客人，為什麼偏偏在這種時候讓我走不開呢？
真過分，今晚可是聖誕夜呢。
雖然今年的冬天是暖冬，但今天卻異常的冷，看氣象報導是有霸王級的寒流來襲。
我遠遠的就看見陳柏羽嬌小的背影，趕緊衝上前去，「抱歉，讓妳久等了。」
她聽見我的聲音，抬起頭，朝著我笑了笑道，「不會呀，我才剛到而已。」
「妳少來。」我伸手貼在她雙頰上，「都冷冰冰了的說。」
她呆呆的看著我，原本凍僵了的臉開始微微的發燙。
看的出來陳柏羽有精心打扮過，從來不化妝的她，今天似乎有上了點淡妝，雖然她這張娃
娃臉本來就不需要怎麼化妝。
比較讓我意外的是，今天明明這麼冷，她居然還穿了短裙。
我忍不住有點自戀的想，難道她這樣穿是為了迎合我的口味嗎？
「頭髮稍微長了一點呢。」我望著她的頭髮，「妳好像很適合留長髮。」
「真的嗎？」陳柏羽摸了摸頭髮，若有所思的說，「那麼我就繼續留長吧。」
我羨慕的看著她的頭髮，「妳的髮色是有點淡淡的咖啡色呢，真好，哪像我的頭髮都要一
直補染才行，一下子沒染就變成布丁了。」
「妳染得很好看呀，這次是酒紅色嗎？」
「是嗎？我倒是覺得這次染的有點失敗，這顏色好像不太適合我。」
「哪會呀，很有冬天的感覺，而且很顯白啊！」
我笑道，「什麼意思？是說我本來很黑？」
陳柏羽連忙道，「不是、不是！妳的膚色本來就很白、這個髮色又讓妳更白…那個…就是
很…很漂亮的意思！」
「謝謝妳。」我望著陳柏羽，四目相對的瞬間，她馬上就慌亂的撇開。
嗯。這反應倒是挺可愛的。
看了看錶，記得我們要看的那場電影好像快開演了，我便拉著陳柏羽說道，「我們先去買
票吧。」
「我已經買好了。」陳柏羽拿出手機遞了過來，上面顯示著訂票的資訊，「像這種節日的
晚上若不先訂，一定就沒位子了，而且先訂票就不用排隊買票啦，時間到再進去就好，還
可以挑位子呢。」
「誒？真厲害。」
「嘿嘿，還好啦。」
走進影廳內，我們的位置在中後排的中間位子。等到電影開演，我才深深感受到，陳柏羽
有事先訂位果然是個明智的選擇。
這部電影明明就不是什麼熱門的院線片，也上檔了半個多月，結果出乎意料的居然全部座
位完售，要是沒有先訂票，大概連前三排都坐不到。
整部電影的片長是133分鐘，直到電影結束後，我才驚覺，自己根本不知道這部電影究竟在
演些什麼。
因為我整個腦袋裡都在想陳柏羽的事。
她身上的香水味很重，充斥著我整個鼻腔。我以前從來就不喜歡香水，只覺得很刺鼻，但
陳柏羽的香水不一樣，那是一種很舒服的味道。
我隱隱約約的覺得，這個香水之所以這麼好聞，不是因為它本身的味道，而是因為用這個
香水的人，是陳柏羽。
我忍不住一直偷偷瞄她的側臉。
她很專注的在電影，這部電影是她挑的，她理所當然是充滿興致的認真看，可我就完全看
不下去了。
我只是反覆想著同一個問題：我到底，該不該把手伸過去牽住她？
又沒有在交往，這樣做會不會太失禮？
要是她感到不舒服，把我的手甩開怎麼辦？
她會不會覺得我是變態？
啊啊，真是奇怪，不過是手而已，我到底是在糾結什麼？
這時陳柏羽的身上又傳來一陣陣的香氣，我打了個哆嗦，雞皮疙瘩起了滿身，不禁心臟砰
砰直跳。
真過份，這是哪招？
這時我才突然意識到，電影院的冷氣開的很強，陳柏羽雖然有穿厚外套，但是她的裙子那
麼短，不知道會不會冷？
我毫不猶豫的脫下外套，就直接蓋到她的腿上。
「林安安，妳不冷嗎？」她靠近我耳邊小聲的說，氣吹進我的耳朵，麻麻癢癢的。
我搖搖頭。
「真的嗎？」
我逞強的點點頭。
嗯。
好冷。
總算撐到電影結束，我趕緊穿上外套，想起剛剛這件外套蓋在陳柏羽的腿上，我那個凍僵
的腦袋才漸漸熱了起來。
「還蠻好看的耶。」她伸伸懶腰。
我呆呆的＂嗯＂了一聲。
呃，電影怎樣我是不知道，但妳的側臉跟大腿是還蠻好看的啦。
我終究沒有鼓起勇氣牽住她的手，我什麼時候開始變的這麼膽小了？
還是其實我的心裡很清楚，只要我一牽下去，我跟陳柏羽之間的關係就會變的…很不同。
咕嚕嚕……
肚子忽然叫了起來，我才想起我忙了一整天，到現在都還沒有吃東西。
「好像有點餓了。」
「嗯…那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大部分的餐廳跟小吃店都已經關門，晃了幾條街，才總算找到
一家永和豆漿店，我們便走了進去。
我點了奶茶跟小籠包還有蘿蔔糕加蔥蛋，陳柏羽因為下午有吃東西，所以只點了一碗熱豆
漿。
坐下來才吃不到一口，我的下巴就差點掉到地上。
陳柏羽看見我的表情，不禁好奇，「怎麼了？」
「沒事，呃，我可以跟妳換個位子嗎？」
她皺眉，「為什麼？」
我正想開口跟陳柏羽解釋，卻不小心跟對面桌的那個女人四目相對了。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笑吟吟的走了過來跟我打了招呼，「嗨，妳還記得我吧？妳最近
消失很久呢。」
我尷尬的看著她，額上直冒汗，不曉得該開口說些什麼才好。
尤其是在陳柏羽面前。
這女人的臉我當然記得，名字她好像有跟我說過，但我一次也沒記的住。
「難道是因為口味變了？」她邊說邊不懷好意的盯著陳柏羽上下打量
「不關妳的事吧？」我冷冷的說。
那女人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就離開了我們的視線。
「呃，剛剛那個人是…」
我正想解釋，陳柏羽卻打斷了我，「想也知道，大概是妳之前的床伴。」
陳柏羽淡淡的繼續低頭喝著她的豆漿，反應比我想像中來的平靜。
我乾笑著，點了點頭。
「那也沒什麼，都已經過去了。」
嗯哼，妳可真大方。
為了顧慮她的感受，我一個人戰戰兢兢的緊張個半死，結果她卻好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瞬間覺得有點不爽，「我以為妳會更在意一點。」
「什麼？」
「剛才那個女人呀，我可是和她上了好幾次床呢，妳難道完全不在意？」
「跟妳有過關係的女人那麼多，要是每一個我都要在意，豈不是很自找麻煩？」她瞪了我
一眼，「還是妳要我為了那些無聊的往事吃醋、任性的跟妳吵架，妳才會開心一點？」
說的也是。
「但其實還是會稍微有點吃醋吧？」
「說不會是騙人的。」她哼了一聲，雙頰微微的發紅，「怎樣，不行嗎？」
「行啊，當然行。」我笑的很奸詐，「陳柏羽，妳為什麼要吃醋？要不要說明一下？」
她的臉越來越紅，手上的湯匙在豆漿碗裡胡亂攪著，「那個…妳不是都知道了……」
我攤攤手，故意裝瘋賣傻，「什麼～我不知道呀～～」
「妳很過份耶！早知道就放妳鴿子，答應邱明凱跟他去約會。」
「什麼？這怎麼行！」我氣沖沖的說，「他以後如果要約妳妳都要拒絕，絕對不能給他半
點機會！」
陳柏羽譏笑道，「喂，林安安，妳那個時候也在吃醋，對吧？」
「那、那是……」
我心臟砰砰亂跳，看到我的表情，她大概不用問，也能知道答案了。
「對了，林安安，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想問妳。」
「什麼？」
「就是妳生日那天，妳不是分了一個願望給我嗎？那剩下的兩個願望妳許了什麼？」
我夾了一塊蘿蔔糕送進嘴裡，一邊咬一邊笑著說，「那麼久以前的事我早就忘了。」
「哪有久，明明就上個月的事而已！」
「嗯～我記性不好呀。」
「小氣鬼，不說就不說！哼！」她嘟著嘴抗議，捧起碗一鼓作氣把豆漿給喝個精光了。
說出來幹什麼呢？
反正我的願望差不多已經實現了。
我望著陳柏羽，暖呼呼的感覺一陣陣的湧上心頭。
吃的差不多了，我便提議，「要回家了嗎？已經很晚了，快要沒有捷運可以坐了。」
「嗯……………」陳柏羽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很怪。
「怎麼了？」
她站起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啊…走吧。」
我們一起走進捷運站，剛好我的車已經來了，我家跟陳柏羽家是反方向，正打算跟她告別
時，她卻跟著我一起走進了車廂。
我皺著眉，指了指著對面的月台，「妳家不是對面那個方向嗎？」
她瞬間臉上一僵，驚慌失措的跑出車廂，「那個…我、我坐錯了……妳、呃…掰掰……」
我盯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滿腹疑惑。實在止不住好奇心，我只好跟著踏出車廂，從她背
後追了上去。
「等等！」我抓住她的手說，「剛才怎麼了嗎？」
「沒事啦。」她背對著我，死也不肯轉過身來。
我只好繞她到面前，卻詫異的發現她整張臉連同耳根子居然全都紅透了。
「妳幹嘛下車啦！沒事啦、妳不要管我！」她又再度轉過身去。
真是太不正常了，這麼忸忸怩怩的樣子。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跟我說嘛！」
我頻頻追問，被我糾纏了好一陣子她才總算囁嚅的說，「我還以為…今天晚上妳會帶我回
妳家……」
「什麼？」我無奈的苦笑著，「那個…我雖然是好色，但也沒有這麼饑渴啦！」
她用力搥了我一下，「所以我才覺得丟臉嘛～妳還硬要問～～」
「啊、所以妳已經做好準備了是嗎？」我捂著嘴巴，露出曖昧的神情開玩笑的說，「該不
會還穿著決勝內衣吧？」
她面紅耳赤，低著頭不發一語。
呃，難道被我說中了？
完了，這下子害我也跟著難為情起來了。
她忽然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我吃了一驚，趕緊安慰她，「別、別哭了啦！」
「哇～～～」
糟糕，我越是安慰，她卻反而哭的越大聲。
我慌亂的看著她，唉，我對女生的眼淚可是完全沒輒的啊。
好吧，看來只能使出殺手鐧了。
雖然我本來是打算回家才要告訴她的，不過看來也不差這一兩個小時就是了。
「陳柏羽，我跟妳說一個秘密，保證妳不再哭了。」
我湊近她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個字。
她果然瞬間停止了哭泣，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我摸摸她的頭，朝著她溫柔的笑了笑。
吶，陳柏羽，聖誕快樂。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