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欣身子顫抖了一下，她告訴自己不能再多想，她們這番曖昧不明的關係，她從沒打算停
止。一步錯，步步錯。
從彼時她從家裡那個老鼠洞牽起了小淑蘭的手，還是碰上小四四淑蘭難得的倔強……
或是，她們第一次四目交接。
時間過得很快，她們已經來了二十歲，這漫長的歲月經歷了什麼？她已幾乎忘記自己原本
是個現代人。除了扎根的思想，她能接受了很多，沒有馬桶、電視、智慧型手機，她也能
接受男人的多情，她很習慣她與淑蘭、胤禛的友誼。
那是一個入境隨俗的概念，妳敢對著一個掌握妳性命的人喊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沒有男人
會感動的，起碼四爺不會，他會覺得妳瘋了。
比起要男人守身如玉的可怕思想，胤禛更能接受毓欣的心放在淑蘭身上，說到底，她們都
是胤禛的女人。
她抽開了手，淑蘭見狀也沒有多說，只是說了句乏了，送客。
隔天晚上，胤禛又來了無心閣。「妳和福晉吵架了？」
毓欣翻了個白眼，原來這是八卦來了。胤禛小眼睛眨巴眨巴，「這兩日聽說妳沒過去珍滿
堂，福晉看起來也不是很開心。」
「……沒吵架呢。」她悶悶說道：「妾小日子怕是要來了，和福晉置氣。」
「還能這樣說的？」胤禛伸手摸摸她的肚子：「孩兒乖，阿瑪在喲。」
「爺這玩笑開大了。」毓欣毫不客氣的拍了一下胤禛的手：「四爺，您這不是給妾找碴嗎
？」
「此處無心，此人無心，爺苦喲。」
看來胤禛心情很好，毓欣懶得理他，但還是讓瑪瑙去熱壺玉泉酒，裝了幾碟子下酒菜，兩
人像是兄妹一樣，胤禛喝了點酒，他看去看來，也就和毓欣說了些心話，「爺今日在宮裡
碰上額娘……額娘停了轎子，爺是真歡喜。我們聊了好些時候，原來額娘也是惦記爺的。
」
「那是，德妃娘娘只是生疏，心裡是有爺的。」
「二哥最近行為不大對，皇阿瑪還對二哥也生了氣，二哥和我說，他厭煩那些事。」
毓欣見時機正是恰當：「爺可得幫襯太子爺，太子爺願意和四爺說，表示他真是把您當親
兄弟看待。」
「呵，親兄弟……太子……爺做大只是個王爺。」
毓欣也不怕：「王爺哪有什麼不好，您看萬歲爺容易麼？若妾，也是寧可踏踏實實這輩子
。」
胤禛笑了出來，吹了蠟燭便和毓欣安歇了。
過幾個日子，胤禛為著晉封貝勒和嫡福晉一事擺了宴，發帖子給了好些人。
一大早，毓欣便早早起來，去了珍滿堂，瑪瑙和另一個大丫頭琉璃看見側福晉很是開心，
還不等毓欣開口，就退了下去，還順道帶走了雲月、翡翠，留幾個小丫頭幫著，前頭客人
女眷都到了，她們很多事兒要忙。
毓欣踏入內房，淑蘭還正躺著。「瑪瑙。」
「福晉。」
淑蘭睜開眼睛，幾日不見毓欣，心裡又是感慨，又是思念，毓欣扶著她起身，替她更衣梳
髮。
淑蘭抬起了手，又想到那日場景，毓欣見狀，毫不猶豫地搭了上去。「蘭兒。」
這聲蘭兒，淑蘭聽的真切，驚訝之餘還紅了臉。毓欣心想，真好。
後聽瑪瑙來報，前頭與胤禛感情不錯的太子、同時受封的八爺胤禩領著胤禟，胤祺帶著胤
、胤祥、胤禎也出了宮，這天四爺府真是熱鬧。康熙帝見幾個兒子兄友弟恭，心情大好
，還讓人賞了些蒙古好酒到了四貝勒府。
淑蘭急忙出門，果然太子妃瓜爾佳氏、五福晉他塔喇氏、五側福晉劉佳氏、八福晉郭絡羅
氏都是一起來了，她們心知四福晉有孕，也不好催，看著側福晉扶著福晉好不敬重，各有
所思。
待她們一一入座，淑蘭讓人開始送上熱菜熱湯，毓欣站在淑蘭身後，一下幫忙佈菜，一下
又是整衣襬的，比瑪瑙還緊張。瑪瑙在後面搖扇搖的很起勁。
「伊爾根覺羅氏真是好妹子，四嫂嫂好福氣。」他拉塔喇氏真是羨慕，一邊站著的劉佳氏
沒有抬頭。
太子妃無奈，五福晉管不住脾氣，劉佳氏看起來柔柔弱弱也沒見多敬重她，前些日子還聽
說五阿哥連著待在劉佳氏那好幾日，五福晉沒能耐拿住丈夫。
太子爺也就罷了，去自個兒那兩日，隔日就去側福晉那兩日，再去某個侍妾兩日，真是做
到了雨露均沾。
八福晉新婚，和八阿哥溫情如蜜，她性子本就潑辣，毫不避諱也說了：「我看哪，側福晉
要挑還挑得和四嫂嫂一樣，聽話懂事，也不要找了些狐狸精叫人不省心，要我，是別想那
些賤蹄子惹事。」
這話說得劉佳氏臉上一白，瓜爾佳氏急忙打住了郭絡羅氏，還問淑蘭那醬牛肉醃漬的料方
，淑蘭許久不吃重鹹的菜樣，毓欣彎著腰：「回太子妃，那是福晉娘家婆子滷的，要不妾
喊她好好說一說，妾抄個方子給您帶回去？」
「那也是免了，我看想吃的時候，我就來妳們這兒要個飯吃？四弟妹可別拒絕我。」那也
是藉口罷了，但是顯得瓜爾佳氏同她們有意親近
，淑蘭笑著應了下去。
毓欣看福晉們聊的正歡，也不想掃興，走個圈兒去了涼亭，雲月聰穎，早就準備好白粥和
小菜等著。才吃了幾口，又聽一陣腳步聲，涼亭外剛好一花叢兒擋住她，她又縮了縮身體
，翡翠、雲月見狀，直接跪倒在地。
「四爺……」
泥馬，我是柯南啊，走到哪哪裡有事。她咬著筷子。
她聽見四爺哼了一聲，這又是怎麼啦？才聽他與不知名的女子言談，大意就是胤禎調皮碰
壞府裡的東西，還不知道錯誤，拿出德妃娘娘壓著胤禛，胤禛心頭不舒服，眾人也見場面
尷尬，小哥哥十三還能罵上弟弟幾句，胤禩同胤禛出來醒酒，途中解手去了，留著小侍女
陪著胤禛。
「奴婢認為，德妃娘娘偏袒十四阿哥實在不對……」
「額娘對爺並無不好，爺氣得是弟弟不懂得是非對錯。」
「四爺別逞強！」那女人中氣十足：「奴婢懂得四爺的難過……」
「唉唷，那家的姑娘這麼疼我們四爺呀。」看那個女人越說越不像樣，她站了起來。
胤禛和那女人嚇了一跳，「奴婢盈兒，給側福晉請安。」毓欣細看，盈兒穿的只是普通的
宮女衣裳，她道：「盈兒姑娘，妳這般批判德妃娘娘，這可是重罪，妄議皇室。」
盈兒心一驚，跪了下來：「奴婢不敢！」
毓欣站到了胤禛身邊，胤禛垮下臉：「額娘心裡有爺，妳不該這般放肆。」
盈兒眼中含淚，滿腹委屈：「奴婢……奴婢是想能幫四爺解憂。」
「解憂是妾的責任，妳拿什麼來解？」
「奴婢……」「夠了！」
她們皆是一愣，通通跪了下來：「皇上萬歲！」
毓欣更是垂著頭，真是沒料到皇上親自來了貝勒府。康熙帝本來是想來參與兒子的宴席，
給最近表現不錯的四皇子鼓勵，順道來享受天倫之樂。豈料進門就看前院一陣混亂，又聽
花園竟有人大放厥詞……德妃，沒人能拿德妃來說事，宮裡人都知道前些日子四皇子側福
晉還特意進宮，雖說不是熱情，但終究他擔心的德妃與胤禛關係還是破了冰，對於這件事
，他對四皇子刮目相看。
花園跪倒一片烏壓壓，毓恆拿了麻繩就將盈兒捆綁了起來，聽到紛爭過來的女眷也嚇著了
。
「起來吧。」康熙帝還記著四福晉才有了近三個月的身孕，他不想為難自己的嫡孫。
「這是何處的宮女？」
梁九功道：「秉皇上，何盈兒是東五所裡，侍奉八爺的。她哥哥是永和宮的小何公公。」
不等何盈兒解釋，康熙帝先入為主腦補，碎嘴的下人罪該萬死。
「清理一遍東五所的宮女。永和宮……將何氏一家，流放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
何盈兒被拖了出去，胤禩臉色更是蒼白，倒是八福晉竊喜。這何盈兒是發來作為打掃書房
的宮女，藉著地利跟著八爺好上，只差那一步就成了小格格，八福晉在皇宮裡不好發作，
現在就讓皇上親自處理了。
康熙看著那個躲在胤禛背後的側福晉，眼觀鼻鼻觀心，彷彿與她無關的模樣，和她哥哥一
模一樣。「妳不錯。」
她又跪了下來，不管皇帝說什麼，跪就對了。
經這一事，康熙帝歇了玩樂的心思，不過他讓毓恆待在貝勒府，又起轎回了清宮。
胤禛又招呼起其他皇子，胤禩嘆口氣，人在屋簷下，搖頭晃腦的回了前院喝起悶酒。
胤祥自烏雅氏一事對四哥的後院異常感冒，本就想離開駭人的花園，他才不小心和毓欣對
上眼，心驚一下，毓欣若無其事的轉頭了。
……那就好，看來真不是四哥一家怪，真是那烏雅氏瘋癲了。
淑蘭牽住了毓欣：「沒事。」
「唔。」她笑笑，自然沒事，有事的永遠都是那些白痴女主角。毓恆不好和她們處在一塊
，和妹妹揮手，也被太子拉走了，太子對這塊大餅很有興趣。
八福晉心情好，看毓欣這側福晉越發順眼，同淑蘭又說些話，幾個女孩手挽著手出門。
梁九功到了永和宮一趟，德妃懵了一回兒，這時的康熙帝已甚少到她們四妃那，除了大日
子外幾乎都往年輕姑娘那兒去。
她一問，梁九功稍提了在貝勒府一事，德妃才想要發作，又想到康熙帝要親自過來處置，
也就按下不提，夜晚，康熙帝過來，她笑了出來。
康熙帝看德妃喜悅的模樣，又想起從年輕的時候互相陪伴，想到她為自己生兒育女辛苦了
那麼多年，雖說十四還是個不成器的，但和四阿哥也是好的，不由得心中一軟，抱著她好
親熱一番。
「皇上，那何公公……」
康熙帝沉思一陣，便說出來自個兒的想法：明早就把何公公帶走，其他讓德妃自己找出不
像樣的人打發去去浣衣局，這事兒也就這麼處理了。
這給了德妃面子和裡子，不會因此落下御下無方的笑柄，還能讓德妃順勢拔掉一些眼釘子
，德妃心中感動，撲進康熙懷裡，德妃正是成熟的年紀，充滿女人的韻味，與其他小女孩
大不相同，康熙動情，兩人甜蜜的熄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