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的時候就去逛拉板吧。」
他前腳才剛踏出玄關，我就趕緊搬出我的化妝包——不是你腦海浮現的那
種可愛小方包，是一大袋沈甸甸裝滿各種化妝工具的防水工作包——全部解壓
縮到桌面上，打開電腦播放這一季最熱門最時尚的派對妝容教學，step by st
-ep開始化妝。
今天，我要去見我的偶像，一切都怠慢不得。假睫毛、粗眼線、煙薰妝之
外，還要打上大量的珠光，顴骨、鎖骨都要，要讓偶像在舞台上俯視他的子民
時能一眼就見到我。細肩帶內衣、露肩上衣搭配高腰熱褲、透膚黑絲襪和運動
鞋是萬年不敗的決勝戰鬥服。
記得帶外套？夠厲害的偶像不會讓你穿得住外套的。
高跟鞋？膝蓋是你一輩子的戰友，請好好愛護它，況且我不想擋住後面的
人。
全副武裝抵達演唱會會場時還不到中午十二點，下午五點開始入場，場外
人龍已層層環繞如蔥抓餅，都在排隊等待購買限量周邊商品。我跟遠從中國來
的網友會合後加入隊伍的末端，工作人員舉著大大的告示牌，上面寫著一個半
小時。
和朋友簡單寒暄幾句後，我拿出手機開啓閱讀BBS的APP。隊伍有一陣沒一
陣地緩慢移動著，偶爾和朋友有一搭沒一搭地亂聊些偶像身邊的趣聞軼事，陸
陸續續把新文章看板前的勾勾記號都消去了大半，最後轉進拉板。
螢幕範圍內有九篇文章，「異女」這個詞就出現了兩次。推文數最多的一
篇，發文者鉅細靡遺地敘述了是如何被自己喜歡的「異女」朋友給撲倒，吃乾
抹淨，然後兩個人手牽手打算吃遍大街小巷的美食。
我將文章連結貼給他。
「有，我剛剛有看到。」「根本就是你啊。」他回訊息的速度快到讓我懷
疑他根本就一直盯著手機看。
「我…是…異…女…嗎…？」
「啊？你說什麼？」一旁的朋友狐疑地抬起頭來。
「沒事，我在回訊息。」我忍俊不住笑意。隨後補上一張滿頭問號的Ｐ助
貼圖。
「當然要怎麼定義還是看你自己。不過如果按照普遍的分類來說，你以前
只有和男生交往過，的確可以算是異女。」
「可是我好像從來沒有說自己是個異性戀，或是我不喜歡女生，這種絕對
的、肯定的話。」
「應該說，異女這個詞基本上是代表『跟異性交往的女性』，但更進一步
要怎麼解讀沒有一定。可能是『只願意跟異性交往的女性』，可能是『只有跟
異性交往過的女性』，就連『交往』要怎麼定義都有很多種吧。但反正，關於
異女的文章討論度都會比較高，你知道，就是拉板上那句老話……」
我當然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在我們被對方深深吸引，又猶豫著不知道是
不是該交往的某一天，他對我細數那些他曾經愛過的女孩，或女人：沒戀愛經
驗的，只喜歡過男生；有戀愛經驗的，也都只跟男人交往過。分手之後，都又
交了男朋友，有些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結了婚也生了孩子。
「你知道嗎？拉板上有句老話：『異女有毒』。」那天，他靠著陽台欄杆
，對著外頭嘆了一口長長的氣；我的目光在他的側臉停頓了好久，盤算著他這
句話想傳達什麼，該怎麼破。他似是有所察覺卻沒有被驚動，我希望他可以察
覺。
告訴我，你覺得我是毒，還是糖？
他轉向我，給我一如往昔的爽朗笑容，「但我沒在怕的噢。」
雖然他說得一派輕鬆，我卻感覺我的胃裡像是裝了袋沉甸甸的冰塊，至今
未曾消融；那個笑容也一直留在我腦海裡。
故作輕鬆的背後，到底藏起了多少無可奈何？
「喂！走啦！想什麼呢？」
朋友在前頭喚著我趕上人龍。我草草在訊息寫下「我知道，『異女有毒』
嘛。」然後送出。
一直到我買完周邊，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和朋友在會場附近的咖啡店稍事
休息時，才收到回覆：「抱歉，剛才和主管去外面吃午飯，不好意思拿手機出
來所以沒有回。」然後附上一張照片，高雅的漆木盒子盛裝著以蔥花點綴、向
上盤繞的蕎麥麵，下方鋪滿冰塊。
主管竟然帶他去外面的餐廳吃飯？
我閉起眼睛仔細回想了一下，今天早上送他出門時，他身上的穿著：淡藍
色襯衫外面罩一件鐵灰色大學Ｔ、深藍色牛仔褲配土黃色工作靴，頭上戴著黑
色毛帽，他總是走這種中性路線；但繼續想下去，腦海中就浮現出裡面穿的Ｌ
號運動內衣和熊熊圖案三角褲，寬鬆的衣服很難藏住他的豐滿，又是最受歡迎
的小隻馬身材，笑的時候梨窩會跑出來，偶爾還會擦我的香水去上班。
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可以說是帥氣性感可愛兼具，有一兩個追求者
也不意外吧……
雖然知道他喜歡的是女生，但心中仍忍不住警鈴大作。
「你看完演唱會會回來吃晚飯嗎？」螢幕接著跳出幾個大字。
「不會。我和朋友說好了要去吃燒肉慶祝，今天他生日。」
「嗯嗯。那我自己隨便吃。」
你要吃什麼？我原本想問他，但想想不對，不能這樣問，不能給他選擇。
絕對不行，我得積極防禦。我望向眼前正在滑手機、閒的發慌的朋友。「
到開演前你有要做什麼嗎？」
「去附近晃晃吧，網路上寫後邊有個神社，祈求姻緣很靈驗的。」
「那你能自己去嗎？」
朋友瞪著斗大的眼珠子半晌，「是、是可以啦，有谷歌導航萬事通嘛。」
「你不去嗎？」
我看了看錶，離進場時間還有三個小時，快的話也許還能睡個午覺。拿定
了主意，就起身收拾東西。
「我回去做個飯，你慢慢吃沒關係。」
我示意朋友可以繼續用餐，因為他握著的湯匙從剛才一直都停在空中沒放
進嘴裡。
「做飯？給誰啊？」
「我女人。」我拿起帳單走向櫃檯，「待會見，這餐我請你，生日快樂。
晚點再好好跟你一起慶祝。」
＊
我在電車上查好食譜，一下車就到車站旁的超市買好食材，狂奔回家的同
時在腦中編排最省時的料理流程；一進門，東西全部灑在桌上，開始準備晚餐
。
去骨雞腿肉下鍋煎，利用等待的時間，把舞菇、碗豆、水菜洗淨，牛蒡、
紅蘿蔔切絲；將煎至金黃的雞腿肉切丁，洗米，把米和所有材料放進電鍋鋪平
，淋上味淋、醬油、米酒和水調製的醬汁，按下電鍋開關；另外拿一個炒鍋，
薑切絲爆香後水菜下鍋拌炒至莖部軟化，起鍋。
和風炊飯及炒水菜，完成。
還剩下一個小時時間，剛好讓我搭車回到演唱會會場之餘，還有時間作件
事。
我躺在床上拍了張自拍照，寫了張字條貼在冰箱上，一併拍照傳給他。
「冰箱上有字條，桌上有菜；電鍋裡面有飯。」
＊
當門鎖「嗶——」的一聲再度彈開時，距離我今天第一次踏出家門已經超
過十二個小時了。我躡手躡腳地推開門，小心翼翼將背包放好轉身要進房，才
發現他早坐在沙發上端詳著我的一舉一動。
「你去哪裡了！！」他像個終於等到媽媽回家餵食的孩子抗議著。
「嗯？我不是有說，我朋友生日，演唱會結束後要跟他去吃燒肉慶生嗎？」
「可是好久喔！而且你都不回訊息！」
「對不起啦，我手機就……」
「沒電了對吧？你一定又拍男人拍到沒電！」他氣噗噗地鼓著腮幫子，像
隻發怒的河豚。
我滿是歉意地走到他身邊坐下，學小貓示弱用頭頂蹭著他的胸口，「對不
起嘛。」然後試探性的舔了舔他的嘴唇。
嗯，醬油味。
「炊飯好吃嗎？」「演唱會好看嗎？」我們不約而同出聲。
「你都沒看訊息！我明明就有跟你講！！」他拿出他的手機，打開與我的
對話訊息，從我傳給他的紙條照片開始往下滑。「好哇好哇！」「你的照片…
…害我好不想上班喔……」「我到家了！飯好香！」「好好吃！」「我剛才把
照片傳到群組裡，大家都說看起來很好吃！」「北鼻你看完了嗎？」「你什麼
時候回家？」「我想你～」「你快回來嘛。」「吃太飽，快睡著了……」滿滿
一大串顯示已傳送。
我馬上從因為吃燒肉吃太飽憋到不行的熱褲口袋裡掏出手機，越過他的身
體在沙發的另一側摸索著充電線。
突然，他抓住我拿著手機的那隻手往後一推，將我整個人扳倒在沙發上，
什麼都沒做，只是上下打量著。我被他這樣看得渾身不自在，想掙脫卻被他壓
制住。
「幹嘛一直看啦？」
「我不能看嗎？」
「可、可以啦……」只是會有點害羞啦……
「你今天化的妝跟平常不太一樣？」
「對呀，因為要去看演唱會嘛，大家都會很用心化妝啊。」
「是喔？花了很多時間準備吧。」他一手按住我的雙手手腕，空出來的另
一隻手摩擦著大腿與牛仔褲的交界，手的溫度透過絲襪溫熱了我的肌膚。
然後冷不防地捏了一把。「這是什麼？」
「啊……」我驚叫出聲，不是因為痛，這樣的痛根本不算什麼。
是因為期待，我已經預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而滿心期待。
「問你這是什麼，你叫什麼叫？」他接連捏了我好幾下。
「絲、啊……絲襪……嗯……」
「為什麼要穿絲襪？」
「因、因為……絲襪很、很性感……你看……」我側著身體，夾緊雙腿，
小腿向另一邊延伸，擺出莫文蔚招牌的撩人姿勢。
「很性感啊。」他的手探入牛仔褲下方，粗魯地捏著我的大腿根部，感覺
整個指尖已埋入肉裡，像在搓揉麵團一樣，「這麼性感，卻是給男人看，真讓
人不爽。」
接著，我聽見連續好幾聲「啪擦——」的聲音，腿上的絲襪被他扯出了一
條長長的裂縫；只見肉色被黑色夾擠，他低頭。
「啊！」我以為他會用舌尖的溫熱滋潤我絲襪下乾燥的肌膚，卻被狠狠咬
了一口。
「痛嗎？」
我搖搖頭，他回以一個淺淺的笑容表示滿意，讓我心花怒放。我像是表現
優異的奴隸，正在等待主人的獎賞。
「我是要給你看的……」
「還頂嘴？」他又咬了一大口。
「啊！對不起……」
或是犯了錯的奴役，正在等待主人的處罰？
都好。獎賞或處罰，對我來說都一樣。
給我你的全部，我會全部收下。
他一口接一口，慢慢地啃咬我的腿，來到腹部，再翻越雙峰到後背，不知
不覺已被他褪至只剩一件內褲。
那是一條半透明的蕾絲內褲。
「你啊，穿這種內褲去看男人的演唱會，到底想勾引誰啊？」
他以指尖劃過我的腹部，留下好幾道熱辣的刮痕，然後隔著薄薄的布料搔
刮著我因興奮而腫脹的雙唇，裡頭膨脹的果核呼之欲出。
「你啊，今天晚上看著別的男人濕了好幾次對吧？」
「沒、沒有……」
「沒有嗎？」他拿起丟在旁邊的牛仔褲，褲檔處淡藍色的布料上有一片泛
白的痕跡。
「那、那個是因為……我聽到好聽的歌，就想抱你……我想跟你一起，我
想你在我旁邊……」
「那是不是因為別的男人才濕掉的嘛？」
「是、是因為……我……」
「是不是？理由不要那麼多，是，或不是？」
「是……」
聽到我的回答，他把手放進自己的嘴巴，將我的汁液舔個精光，一指接一
指。
我一秒鐘都忍耐不了了，現在就想要被填滿。
「拜託你……給我……」
「你去找別人啊。」
「我只要你嘛……」
「為什麼？我不是男人，我滿足不了你吧。」
「我不要男人，我只要你嘛。」
「再說一次。」
「我不要男人，我只要你。」
「你說的喔。」
「我說的，我不要男人，我只要你。」
我伸手抓著大腿根部，把雙腳打開，將最赤裸的最深處暴露在他面前，一
覽無遺。
「求求你……」
「你好淫蕩，還自己張開腳要人幹你。」他來回挑撥著陰核，刻意製造出
濕溽的聲音，「要是被別的男人看上了怎麼辦啊？」
「嗯……」
體內有什麼正在膨脹，讓我無法思考他說的一字一句，只想加快速度、加
快速度……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渴望，隨著我的喘息加劇，手的動作也逐漸加快。
「你說啊？你說啊！」
「啊、啊……」我的腦中一片空白，下半身弓起，狂亂地扭著臀部，哭喊
著請求他進入，「給我、給我！拜託你，進來，我要、給我……」
「自己上來啊。」他抽出手，在一旁躺下，「你跟男人做的時候很喜歡在
上面自己動吧。」
「沒有……」
「上來，搖給我看。」
「我真的沒有……」
「好，沒有。你最乖了。」他吻著我的額頭，輕輕地哄著我，說出能夠讓
我臣服的咒語，「寶貝最乖了，自己上來，好嗎？」
我就像是被施了魔法的玩具一樣，張腿跨上了他的腰，將他的手指沒入我
的身體，然後像是快要壞掉的引擎般拼命搖動。
「喜歡、喜歡……我還要、還要更多……」
我感覺到唾液在嘴邊流淌，甩動的長髮貼附在臉頰上，阻擋了我的視線；
我一手將頭髮往後梳起至後頸抓著，一手伏著他的胸口，蹲坐在他的身上，未
曾停止下半身的動作。
我從他讚賞的眼神讀得出來，他喜歡我這樣瘋狂，無論是性感或淫蕩，他
都喜歡；我表現得很好，我會更努力；說到大腿肌力，我可是很有自信。
「你好棒。」他坐起身，舔掉我臉頰上的口水，然後給我深深一吻作為獎
勵。「每次看你這樣，我都好希望我是男人。」
「嗯……為什麼？」
「我就可以這樣躺著幹你，讓你在上面搖，」他緊貼在我的耳邊細語，同
時手開始快速抽送，「然後射在你的身體裡，讓你懷孕，讓你生下我的小孩，
變成我的人。」
他煽情的囁嚅與劇烈的進入讓我全身一陣酥麻，無法控制不停顫抖，「我
、我已經……是你的……人了啊、啊……」
「這樣還不夠吧？你那麼淫蕩，我能滿足你嗎？嗯？」
「可、可以……我快要不行了……求求你……」
「可以什麼？求我什麼？」
「可以滿足我，我這輩子只要你一個人就好了。」我已經無法思考到底該
說些什麼，壓抑許久的不安與懷疑隨著因高潮漲裂的慾望一股腦地與眼淚傾瀉
，「我只要跟你一個人做愛，我只會跟你一個人在一起，不會有別的男人，也
不會有別的女人，只有你，我只有你，求求你，不要不愛我，求求你，不要叫
我去找別人，求求你……求求你……」
我癱軟在他的身上，泣不成聲。
他停下動作，緊緊地抱著我，輕撫我的頭髮。「沒事了、沒事了。」
「求求你，好好愛我，我也會只愛你一個人……相信我好不好……」
「好、好，我知道了。」
「所、所以，不要生氣好不好……」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不懂你去看個演唱會，幹嘛要穿性感內褲去。」
「還、還不是因為你跟主管跑去吃飯……我怕你晚上也跟他去，才換那件
拍照給你看！我還趕回來做飯，就是想要你待在家裡等我回來嘛！你自己才是
那麼容易被男人騙，還說我！嗚嗚嗚……」
「什麼啊，那是因為最近剛結束一個案子，主管才請大家一起去吃飯，又
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你們部門裡面就只有你一個女生耶！」雖然知道不是他們單獨去吃飯就
放心了不少，但一湧而出的情緒就像正在洩洪的水壩無法停止。
「那又不會怎麼樣，他們都是歐吉桑了，我又不會喜歡他們。」
「你不會喜歡他們，他們會喜歡你啊！歐吉桑最變態了好嗎。」我起身，
靠近他的耳邊，一低頭就能透過衣領看見他的乳溝，「你看，只要從你旁邊
經過，隨便誰都會看到你的ㄋㄟㄋㄟ！還會聞到你身上的香水味！」
「拜託，那是因為剛才在做愛很熱，我才把領口打開，我平常在公司才不
會這樣好嗎。」他一把推開我，「而且我不會讓別人靠我這麼近，他們跟我講
話起碼都會保持這個距離。」
我把整張臉埋進他的胸口磨蹭，「在電車上就會這麼近了。」
「那我也沒辦法啊。不然你買車給我開車上班？而且我已經夠矮了，不會
有人矮成這樣好嗎？」
「你無理取鬧。」
「誰無理取鬧啊。我又不喜歡男人，你幹嘛擔心這個？你要擔心也是擔心
女生啊？」
我被她這麼一問倒是愣住了。的確，他跟他的女生朋友聊天、約會我從來
都不曾擔心。「我不知道。可能，如果是女生，我有自信我可以勝過他們，但
要是男生，我永遠都沒辦法成為男生啊。」
「到底！？」他擺出黑人問號的表情。「我就喜歡女生，你成為男生是要
幹嘛？」
「搞不好哪天你就會遇到一個會讓你喜歡的男生啊！就像我，我還不是遇
到了才知道，我也會有讓我喜歡的女生！」
「我不知道你是怎樣啦，但是男生我是真的沒辦法，也許心理上可以吧，
但生理上是真的不行，我一點感覺都沒有。而且我可以跟你保證，我跟你在一
起了，就不會喜歡上別人。」
「誰知道以後會怎樣啊。」
「那你幹嘛拿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來困擾自己啊？」
「我就覺得，要是遇到了，我又不能成為男人揍他一頓，這樣我不是未戰
先敗嗎？」
「夭壽喔，你現在這樣就能揍贏很多男人了好嗎。而且這不是重點啦，你
幹嘛要跟男人比較啊？」
「我不想要輸給男人。」
「你沒有回答到我的問題啊。你永遠都不會成為男人，對吧？除非你去變
性，但你不會去變性，所以我們先別談這個。」
「對。所以我才想贏過他們。」
「我知道，你別再鬼打牆了，問題在於，男人跟女人根本就不能比啊。你
今天要跟朋友去吃飯，會說火鍋跟燒肉挑比較好吃的吃嗎？會這樣比嗎？」
「我比較喜歡吃燒肉，所以我們今天吃燒肉。」
「……好，那是你比較喜歡吃燒肉，但你不會說燒肉比火鍋好吃，對吧？
」
「對。」
「對，所以，我跟你說，我比較喜歡女人，就跟你比較喜歡吃燒肉所以不
會去吃火鍋一樣，所以我不會喜歡男人，這樣可以嗎？」
「可以。」我想了想，「可是，你自己還不是會想跟男人比較……」
他嘆了口氣。
「是，我會想跟男人比較。因為你是異性戀，或是曾經是異性戀，」他看
我張嘴準備要反駁急忙改口，「但我知道，這件事的根本問題跟男人女人都無
關，是在於我們，我們都會害怕哪一天在對方心中有更重要的人出現了，只是
我們比較有自信可以勝過女人，但男人卻是一個怎麼追都追不上的目標。」
「對啊，怎麼追都追不上。」
「對，所以，你根本就不應該追著男人跑，你就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我
們就是好好地當對方最愛的人就好，如果想要贏過什麼人，那應該是要克服自
己害怕不被愛的恐懼吧？」
「那到底要怎麼辦嘛？」我想到每天他通勤時間都會被無數個上班族緊貼
著他嬌小的身軀，腦內不知道上演什麼變態的妄想，就忍不住渾身作嘔。
「我會用一些方式去消除這個恐懼，比方說，透過跟你對話，去證明你最
愛的人是我，像我剛才會要你說，你不要再跟男人做愛，我會問你是不是覺得
跟我做比跟男人舒服，之類的。雖然我知道，可能真的無法完全相提並論，但
我相信你說的話，就也會相信自己，進而肯定自己是真的可以勝過所有人。」
「你真的有辦法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嗎？」我想起那天他的那句「異女有
毒」，以及那個故作堅強的笑容。「而且，板上也有鐵Ｔ後來還結婚生小孩的
不是嗎？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也突然變成這樣？」
他似是明白我要說什麼，搶在我說出口之前就先說了，「對。所以，有毒
的從來就不是異女，是人。而我相信你，你願意相信我嗎？」
後記
「看你在上面搖真的很爽，可惡，真的好想當男人幹你。」
「……你自己剛才才說……」
「對，但我就是會忍不住羨慕他們。」
「如果你是男人的話，我還可以這樣子直接把你搖出來喔。」
「……安捏喔。越講越想要，不然我們這禮拜放假去買玩具好了。」
「什麼玩具？」
「讓我可以躺著幹你的玩具啊。還能空出雙手來。」
「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夠用了啊。」
「真的嗎？有比跟男人做舒服嗎？」
「呃……男人只要射了就沒辦法繼續了耶……」
「意思是？他們沒辦法這麼久？」
「沒辦法啊。我在上面的話，最久不會超過十分鐘吧……」
「你認真的嗎？是男人都不能這麼久，還是你太厲害啊？」
「……我不知道哎，我怎麼知道我厲不厲害啊？跟你比？你會這樣嗎？」
我一陣一陣夾緊陰道。
「幹，我不會這個，好猛。」
「那這樣呢？」我維持蹲坐的姿勢，一面起伏一面旋轉我的身體，轉到背
對著他，再慢慢轉回來，轉回來的時候他的眼睛瞪得超大。
「你那些男人都有什麼毛病！？」
我聳聳肩。「這個四十八手有教捏。你沒感覺嗎？」
「有感覺啊，還～滿特別的。」他笑著，像別人花大錢請了他一餐不好吃的
飯，努力想要擠出很有誠意的謝詞。「你真的是……被你毒死我也值得了。」
「是嘛。」我想了想，決定鼓起勇氣問他那個我一直問不出口的問題，「
所以，你覺得我是毒……？」
他看著我苦惱的樣子笑而不語。
「怎樣，不敢講嗎？」
「沒有啊，我在想要怎麼形容。」
「嗯？」
「你的話，應該是酒釀櫻桃香草冰淇淋吧？」
「什麼啊？為什麼？」
「因為你的外在是性感成熟的酒釀櫻桃口味，內心是兒童最愛的香草口味
，冷冰冰的身體只要一加熱就會融化，流出黏噠噠甜滋滋的糖漿……」
他抽出手，津津有味地一指指舔過。我靠上前，含著他的指尖，親吻他的
嘴，與他一起品嚐。
罷了。無論是毒、是糖，我都與你一起品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