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氣開始變熱了,一變熱就憂鬱,一憂鬱就開始打結,頭髮啊生活啊一切,通通都糾
纏的亂七八糟。
朋友說我字裡有邱妙津。
邱妙津嗎?最印象深刻是她那一句「如果水要流向我,我拿什麼阻截?」,溫柔和宿命,
但最深植人心是,總有一天會被生的無聊性殺死。
邱妙津,那麼熱烈、衝突、渴望自制又自我破壞,她說,總有一天會被生的無聊性殺死。
在這世上我們到底能夠依憑什麼?
害怕的時候,我一直哭,哭,然後告訴自己,不准哭,救贖不在別人身上,妳只能依靠自
己,我把房間的書一本本翻開,翻開,直到觸目所及都是書頁,溫黃的紙,排列整齊的字
,一格格,密密麻麻的,無止無盡的,我又恐慌起來。
寂寞。
救贖不在別人身上。我想起蒙馬特,絮說,她想寫的是家裡怎樣怎樣了的家常信。邱其實
是個差勁透的情人。長大之後再也沒辦法說我嚮往她的熾烈。我到底嚮往什麼?
終究我們都那麼卑鄙,有被愛的渴望,拿照護去交換,拿謊言去交換,對愛妳的或妳愛的
,或者妳誰也不愛,都是因時制宜,這是多麼嚴厲的指控,但是這又有什麼錯?我只是辦
不到,我不要,我要模糊的、灰色的、聰明的,我不要界線、限制、責任,可是我只想要
單純的、屬於的,我不想要勉強和欺騙,不要義務,不要失衡,不要我不愛的人,不要拿
別的去交換愛,我想要生活,我想要碰觸,我想要愛,我想要無須言語的共存,我到底想
要什麼?
妳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