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知道了我們之間的狀況，陪著我度過幾周，這幾十天的日子裡，我和J的聊天僅是
淺淺的、慢慢的，往後退了。
「妳真的沒事嗎？」
『我就很惆悵，但是卻充滿了很多愧疚和後悔。』
W問我後悔什麼，我說後悔傷害了J。
「真的是後悔傷害她，那事情就簡單很多。」
後來的周末我都一個人出去走走，沒有約任何朋友。
習慣出門帶著杯子和吸管，開始習慣走到路的內側。周六我會花點時間在誠品一會兒
，想起了J特別喜愛日本文學。我買了幾本吉本芭娜娜的書，想知道她為什麼會喜歡這樣
的書。在路上不小心和路上擦身，也想起了她一如往常貼心地保護。
我特別想念J帶我去的餐廳，找了公司的好同事到那聚餐。坐下之後，開始擦拭叉子
、湯匙，將衛生紙摺好遞給共桌的同事。那一夜慶祝一個大計畫的進展，餐費可以報帳。
大家點了上好的牛排和海鮮，我熟練地點了紅酒和白酒，同事稱讚我對於酒的品味。喝了
好幾杯，搭計程車的回家的我給自己準備了熱燙的毛巾，卸好妝了就敷著自己的臉醒醒酒
。想起了J的叮囑，喝完酒不能泡澡也不要洗太熱的水，我醒了醒酒就準備去洗澡。
要入睡之前還有些微醺，我好想打給J。
『喂？』
電話那一頭是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對不起。」
『這個對不起又是為什麼？』
「為了過去幾個月，妳對著在愛裡失能的我有很多期待，我都沒有辦法一一回覆妳。
」
我說地緩慢、含糊，一聽就知道是酒醉的狀態。
「喝酒了？」
『我去了之前我們愛去的餐廳，點了妳之前推薦的好酒。我同事都說我好有眼光，我
才沒眼光。』
「是啊，有眼光的是我。」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妳的好、妳的感情，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妳本來就不應該因為我很好而回應我的感情，這本來就是兩件事，所以我不怪妳。
」
我開始止不住地大哭，她在電話的那一頭沒有安慰，只是聽著。
『如果，我當時愛著妳就好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趁著酒醉才有勇氣打給妳，說出
我的抱歉。』
「面對我妳需要什麼樣的勇敢？一定要妳愛我妳才可以擁有那種勇敢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和妳在一起的一切都和過去的我不一樣，我真的學不會怎麼愛
妳。』
她說她人在廁所，先掛斷再打給我。
過了5分鐘，她回撥給我。我坐在床上，遲疑了3秒才接起來。
「妳想學嗎？」
『學什麼？』
「學怎麼愛我。」
我停住了話，反而沒有答案。
「欸，妳想學嗎？」
『想，但不知道該怎麼學。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彷彿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在電話的那頭哀哀叫了幾聲，我有些生氣。
『我在說正經事耶。』
「妳不知道怎麼學，我教妳啊，但妳要給我教的機會。」
『但是我真的學不會。』
「搞不好是我不會教啊，妳怎麼知道妳學不會？」
『但是我感情受過傷，我真的沒有信心。』
她又哀哀叫了，我語氣更顯不悅。
『如果妳再這樣，我就不繼續講下去了。』
「妳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她這句話，真的聽得出她止不住的喜悅。
『開心什麼？我跟之前態度一樣啊。』
「妳說妳想學怎麼愛我，那就夠了。」
『真的嗎？』
「因為沒有人一開始就知道怎麼跟另一個人相處，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很清楚辨別
愛是什麼。或許我對妳的，也不是我自以為的愛。」
『萬一經過時間證明，這不是妳所想的，那妳怎麼辦？』
「就像工作，我不會因為不是我預想的結果，就不是我要的。妳也應該要這樣。不應
該是因為妳無法想像我們之間會如何，而就不做了。」
我沒有說話，卻不哭了。
「妳剛剛說失去愛人的能力，妳只是失去了妳愛著那個人的能力，不代表妳不能愛我
，知道嗎？」
那個她，是不愛我，而不是不會愛我。
「我們明天下班聊聊，想一下我們要怎麼開始學習，我也想知道要怎麼愛妳。」
『妳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很感激妳的好。』
「沒關係，妳教會我之後，我會做得更好。」
她問我今天去餐廳點了什麼，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簡單聊一下催促我去睡覺。我問
她何時有空，再去吃那間餐廳。
「我明天定位，週四晚上我們去吃。」
『好。』
「快睡吧，晚安。」
『好。』
「我們學習怎麼在一起好嗎？」
『好。』
「好，那我們明天開始上課。」
『好。』
「妳怎麼一直說好？」
我止不住的笑意，她催物我趕快去睡覺，我把電話掛了，酒醒了。準備好好的入睡。
失去了的，沒關係。總會找回來的，慢慢找，都會回來的。甚至會找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