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ie, Marie, hold on tight.”
我(們)早已走過四月。燃燒香草辮和曬乾的松枝,植物從蓬鬆的睡眠中甦醒。翻土,換
新盆。雨水漫漫,新葉在陰雨中蓼蓼漉漉,我有許多關於他們的記憶。摸起來軟軟膩膩,
澀滑如新。雨水替我點燈,珠狀地水滴凝在垂落的花苞和枝節。在連綿的雨季中,我懷念
著冬季時我總吵嚷著要吃龍岡的米干米線。帶著番茄香氣的湯頭和著遇熱而有些凝固的半
熟蛋黃,一旁的蒸籠冒著溫暖的白煙嚷嚷地騷動著。人像泡在一壺溫好的茶水中,那是個
上好的冬季。
春天。斬斷已駑鈍的死根,耙鬆僵硬結塊的泥土。我(們)將泛黃的過往和陳舊的渴望拿
出來梳理。活的和死的,新的或舊的,喋喋不休和沉默無語的。冬寒的餘韻已遠,亞熱帶
的梅雨稀稀落落地開場。濕黏汗悶的雨氣讓一切都不太安穩。過敏,思睏,情思鬱結,誘
發那些關於鼻子、皮膚和脾胃的陳舊毛病。我心安理得地惆悵,擺弄慾望。曾被安置地都
要散亂,散亂地卻可能歸回秩序。我(們)都不要再為失去妄取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