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她從包包掏出手機，滑開畫面皺起眉頭，飛快地打了幾個字，
又將手機收回去。
「誰啊？」
「蒼蠅。」她沒好氣說道。
哇那你不就是大……我不敢說出口，我還想活。
「他說什麼啊？」我笑道。
「他說『我可以追你嗎』，我當然是說不要啊！」她翻了個白眼，用力聳聳肩。
我們走在熙來攘往的街道上，天氣燠熱，而走在惱怒的女子旁更是有如豔陽下吃火鍋。
「他這樣問就不對了，這樣當然只會被打槍啊！」我撥撥瀏海。
「你知道聰明人都怎麼說嗎？」
「什麼？」
「小姐，」我搭著她的肩膀。「你可以追我嗎？」
沉默三秒鐘。
「你可以去死嗎？」
「不行。」
她噗哧一笑。「白痴喔！誰要追你啦！」
「你啊。」我指著她。
「就說我不要呴。」她打掉我的手。
「為什麼不要？問『我可以追你嗎』，是將你推到被動位置，你只能選擇接受或
不接受；而問『你可以追我嗎』，是試圖將主導權交給你，你擁有絕對的主動權，
不管你是在家被爸媽當小孩、在公司被老闆當狗、在朋友間被當濫好人、
在海海人生當一株隨波漂流的廢物水草……」「喂！」「欸你不要打我我還沒說完。
在這個主題中，你就是老大、你就是上帝、你就是觀音媽，你可以選擇如何行動，
這不是很棒嗎！拒絕追我，就是拒絕取得主導權的機會啊！」我慷慨激昂地說完
這一整串，希望這塊朽木能了解我用心良苦。
「好，」她望向遠方，「那我不要。」接著又轉過來燦笑。
「那我可以追你嗎？」
「不行！欸你是不是事先寫好劇本啊怎麼不管我怎麼打擊都不會痛！」
「我在十歲時失去了靈魂。」
「不是雙腳嗎？」
「而我的靈魂就在……」我指向她的心臟。
「滾。」她又打掉我的手。會痛耶。
「沒關係，我還有另一招。」我胸有成竹地說。
「喔？」她饒富興味地望著我。
「小姐，你可以追我喜歡的人嗎？」
她停下腳步，眼神狐疑又帶著笑意。「誰啊？」
「我啊。」我摸著自己的心窩。「我喜歡我自己。」
她舉起拳頭，一副不知該揍我臉還是該揍我肚子的表情。但臉上依然泛著笑意。
「欸幹嘛幹嘛！喜歡自己不行逆！要先喜歡自己才能喜歡別人啊！我又沒說我喜歡你，
少臭美喔我要叫人了！」
她笑了出來，眼神好像說著「我怎麼會認識這智障而且為什麼我還沒殺掉她？」，
但是她決定不再思索如此艱深的問題，接著指向前方的冰店，說道：「要不要吃冰？」
「好啊，可是我不會請你喔。」
「幹，去死啦。」她又打了我一下。但臉上笑意仍然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