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宿舍門口
這棟信義樓
就是我要住的地方
老老舊舊的 彷彿20年都沒變過
今天我心情很好
因為要跟學姊見面
我之前迎新都沒有去
只有在電話裡跟學姊聯絡過
她聲音很甜
下午三點
我站在學校的小7前面
手上拿著一瓶綠茶
看著疑似我學姊的女生向我跑來
學姊很可愛
瘦瘦的 應該是她跳舞的關係
不高 160左右
「學弟不好意思 我遲到了」她說
「沒關係拉 反正我也剛到而已」
「你宿舍搬好了吧」
「搬好啦 現在很閒」
「恩...我帶你逛一下校園好了 不然你跑錯教室就太丟你學姊我的臉了」
「哈 很有可能喔 我是大路痴」
近秋
天氣暖暖的
學校現在在放假
校園裡外勞比學生多
「廁所在哪裡」
我看向學姊指的方向
很奇怪的廁所
不是方形
而是帶有弧度
「你知道嗎 那間男廁廁所裡面是沒有鏡子的」
「?」
「聽我學長講阿 好久以前 那間廁所原本有放著一面大鏡子
但是後來卻被學校拆掉了」
「學校沒事拆掉鏡子幹嘛」
「很恐怖喔 聽說在很多年以前 有個理工的男生失戀了
有一天早上
有人發現他死在鏡子前面 死相很奇怪
像是看到什麼很恐怖的東西
眼睛睜的超大 喉嚨被割破 血噴的滿鏡子都是」
「是他殺嗎?」我好奇
「不是吧 因為後來有他房間發現他遺書阿」
「恩 那幹嘛把鏡子拿下來...」
「因為自從那男生自殺以後 那鏡子前面就常常有人自殺
死相和那男生一樣
喉嚨被割破 血噴的滿鏡子都是...
有人說是那男生的怨魂付在鏡子上
還有人說看到那鏡子裡有一個男生的身影 但其實沒有人
學校覺得麻煩 就把鏡子拆掉了
但是還是有人去自殺阿」
「恩 所以根本就不關鏡子的事阿」
「難講 前幾屆有個男生 現在已經瘋掉了
聽人家說是在哪間廁所發現他的
發現他的時候他一直講著鏡子 鏡子
還說什麼有人要他的身體 有人要害他
反正那間廁所就很奇怪就對了」
「妳這樣講我怎麼敢上」
「你可以上女廁阿 哈」
風吹過
廁所黑色的門咿呀做響
「你看 這就是文學院拉」
我看著荷花池 枯萎的花桿歪斜斜的立在水面上
「這裡的荷花池也有故事喔」
我不語
「聽說有個中文系的學姊喜歡上一個助教
在好幾十年前 師生戀是不被允許的
她們的戀情也漸漸被人知道 輿論和批評也越來越大 在一個晚上
學姊和助教就坐在這荷花池畔 學姊很愛那助教
但助教卻不想因為學姊而面對無法拿到學位的風險
想跟學姊分手 學姊當然不肯拉 助教一氣之下
就把學姊壓進水裡 淹死學姊 自己假裝沒事 跑走了」
「怎麼很耳熟阿 這故事 好像每間學校都有類似的」
學姊不理會我 繼續說道
「所以阿 從此以後 每到晚上9點 這荷花池旁就會出現一個女生
跑來問你說 要不要和她在一起 如果你很花痴看她正就答應她
你就會被她抓走 你的身體就會變成她的 她用你的身體過活
而你卻要夜夜在這池畔 等著下一個人
願意和你在一起 你才可以離開 而那人取代你的位置」
「恩...那助教下場怎樣」
「當然被抓了阿 這種人怎麼可能讓他跑走」
我看了一眼荷花池 不知是我錯覺還是怎樣
彷彿看到了一個女生在池對岸
低著頭 對我笑...
「你看 這就是傳說中的小巴黎」
我看著眼前舊舊的椅子
長的頗高的樹
落葉滿地
風吹過 颯颯聲起
太陽弱弱的從樹葉隙縫中照下
感覺還滿舒服的
要是沒有坐在椅子上那個半透明的老伯就好了
「學姊阿...這裡 應該也有個故事吧」
學姊看看我 彷彿對我把她的話講走有些驚訝
接著又開心的說道
「對阿 前年有個教授在這裡吃早餐的時候噎死了
聽人家說 那教授生前很討厭人翹課 死後不甘心 所以靈魂只好留在這裡
如果他想投胎 必須找人來抓交替 我朋友也遇過那教授喔
她說她在這邊休息的時候 有一個老伯就走過來跟她說
她是不是翹課 我朋友當然說不是拉 那老頭就臉臭臭的 下一秒就消失了」
臉臭臭的嗎 如果學姊看到那老頭正近近的貼著她的臉
應該不止臉臭臭 整張臉都要哭了吧
這種抓交替的事情並不少見
我因為某些原因看到的很多 了解的也不少
因為死前有冤屈 不肯投胎 只好做為地縛靈
怨氣日積月累 終究會出來害人
他們要的是身體
只要時機成熟
「我不懂 ?什麼這些鬼可以那麼簡單的就抓交替」
「不不不 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學姊慢慢的回答我 語氣有點滄涼
「等待是很困難的 只要時機有一點不對 一切都不可能成真」
學姊不語 帶著我繼續往前走
「你看 這就是中美堂」
一棟不中 不西 難以形容 紅色大門的教堂呈現在我眼前
「例如這棟中美堂的故事好了 有個學生之前在中美堂樓梯上突然猝死
他的靈魂難以得到救贖 徘徊在樓梯上
你必須在他死的那個時間上 也就是下午4點20分
差不多就是現在這個時候
你要踏上他死的那一偕樓梯 而你的頻率又跟他相近
你就會被他看上 跟你交換 你將永遠走不離那樓梯
永遠 只能等待下一個人跟你交換
反正 只要一個時間 地點不對 就不行」
我看向樓梯 中美堂的影子將樓梯覆蓋包圍住
我看不清
只覺陰影狠狠的向我撲來
「學姊 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鬼故事阿」
學姊臉色一暗 接著笑笑的跟我講
「之前有個學長 在我還是新生的時候
他也這樣帶我逛校園 一切都是他告訴我的...
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忘也忘不了...」
「喔」
突然鈴聲響起 學姊把電話接起
「喂 小a阿 怎樣」
「你在幹嘛?」
「我在陪我學弟逛校園阿」
「你學弟?你學弟不是在線上嗎 他5分鐘前才跟我抱怨他沒宿舍阿」
學姊手機掉在地上 回頭看著我
我笑笑
冤魂會利用各種機會 等待交換的時機
我等到了
夕陽曬在我的身上
暖洋洋的
這是好久沒有的感受
有身體真好
我撿起學姊的手機 現在是我的了
看向中美堂
一個男生呆立在樓梯上
眼睛無神
突然
他笑了笑
是嗎? 你也交換成功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