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大家久等了~~~~(鞠躬)
本週跟琳還有未來的丈人、丈母娘到處去看房子,
準備尋覓婚後的新居,所以完全沒時間寫文(淚)
不過一路看下來已經頗有心得,也找到蠻合適的屋件了,
說不定之後可以來寫個「新居買屋暨裝潢攻略」之類的XD
放學後的魔法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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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跟姊姊相處的記憶只有一年多,但我知道她是不會說謊的那種人,
她的自尊心不允許她這麼做。當然,世事無絕對,
說不定她只是想讓我安心而已。
「但,我看得見你啊!」梁克寧指著鏡子,語氣非常堅持。
我可以懷疑她說的是謊話,就像她可以完全不理會我一樣,
於是我們決定跳過互相質疑的階段,暫時接受對方的說法。
「說不定是心理上的壓力所造成的結果。」姊姊沉吟著:
「就像創傷症候群之類的....電視上常演的那樣。」
最好電視演的東西妳也信。「創傷症候群不是這樣的吧?」
「不然呢?」梁克寧瞪我:「我是真的看得見你啊!是你自己看不見自己。」
「我自己也非常困擾啊!」
「那這一年來,你每天都是怎麼刷牙洗臉的?」
「用力洗。」我實話實說:「多洗幾次應該就乾淨了。」
姊姊抱著肚子哈哈大笑。笑了很久,才拍拍額頭,喃喃自語:
「天哪!我為什麼要討論這種荒謬的問題?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有人看不到自己的倒影?這實在是太愚蠢了!」
我無話可說。
從我一恢復意識,就一直活在這樣的世界裡。沒有過去、
看不見自己,家裡只剩下三個人....「如果造成大家的困擾我很抱歉」,
我很想這麼說,儘管連要向誰、為什麼要道歉也不很清楚,但我不介意。
她不相信也好。至少,就少一個人為這件事感到困擾了。
但姊姊並沒有把我當成神經病,跟任何大人提過這件事;
比起神智不清,我寧可被認為是說謊成性的問題國中生。
除了姊姊之外,這個世界上只有改邊知道我的秘密。
「在鏡子裡沒有影子的,就是吸血鬼!」改邊非常嚴肅的看待這件事:
「那你有想吸血的衝動嗎?」
廢話。我的犬齒又沒變尖,不只不想吸血,
連一向討厭的豬血湯也沒有變得比較好喝。
「你看得見我嗎?從鏡子裡頭。」我突然想到。
改邊沉吟許久。
「現在是看得見啦!不過你問我也不準。」他神秘兮兮的說:
「我阿公是鹿港有名的陰陽眼,我小時候也看過鬼說。
就算你真的是吸血鬼,說不定我還是有辦法看見你。
我勸你在學校不要隨便去廁所,平常離玻璃遠一點,
萬一被人家發現你沒有倒影,一定會被抓去關起來,
到時候記者還會去採訪你媽和你姊,那就很麻煩了....」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會認真看待「梁克新沒有倒影」這件事,
擔心我被吸血僵屍咬到,很扼腕他的陰陽眼阿公沒能多活五年,
不然就能幫我「橋一橋」──
「包你沒代誌啦!」改邊拍著胸脯,簡直把自己當成了林正英,
也不想想平常都是我在罩他。
改邊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他就是那種明明知道我也常考不及格、
卻老是忍不住偷看我的答案,等一起被罰的時候又哀哀叫的傢伙。
他非常喜歡談論女生的身體,假裝自己很懂得女人是怎麼一回事,
卻不敢拿情書給心儀的隔壁班女生,連去新光華的地下室買A片,
都沒有拿去櫃檯結帳的勇氣,只敢躲在我背後一直流汗。
「你們是那間高中的?學生證拿出來!」老闆娘斜眼瞄我。
「建中啦!星期天誰帶那種東西?」我把改邊的一千塊丟在桌上。
出了新光華,改邊還在嘟囔著「說建中誰會信啊」,
我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片子都買到了你再囉唆!」
改邊就是這麼沒用的傢伙。膽子小又愛嗆聲、家裡有錢不懂得低調,
遇到誘惑就一頭栽進去,萬一出了紕漏,就聲淚俱下的抓著我不放....
沒有我,改邊就什麼事也做不了;說不定,連吃飯走路都會出事情。
就算有一天我消失了,世界也不會因此停止運轉,
說不定媽和姊姊還會輕鬆一點,但只有改邊他非我不可。
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要把改邊救回來。
講是這樣講,但對明天的約定,我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特拉瓦迪茲跟魔女都是殺人狂,雖然有辦法可以把魔女引過去,
卻不能保證魔女不會當場暴走,一揮匕首把我們都變成果凍屍體;
況且特拉瓦迪茲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守信用的人,他可以折磨改邊,
當然也可以臨時反悔,又或者轉附到我身上來,結果都對我不利。
魔法師跟普通人的力量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缺乏實力後盾的契約,不過是強者欺騙弱者的謊話罷了,
隨時都夠撕毀。我需要能夠保護自己、救出改邊的力量。
但特拉瓦迪茲說我「不是普通人」。這應該僅僅只是一句垃圾譏諷,
現在我卻非常希望它是真的。如果我的失憶或鏡影消失並不是偶然,
而是如特拉瓦迪茲所言,是某種詛咒的話....他還提到「食屍鬼」....
那是什麼?
我抱著啤酒瓶,一邊走一邊沉思,
不知不覺回到住家附近。樓下半掩的鐵門內,
有個披著外套的人影坐在樓梯間,手裡拿著手電筒。
──是姊姊!
她穿著水藍色綴著小白點的圓領睡衣,
光著腳,汲著沒綁鞋帶的白色運動鞋,
身上披的是學校制服的黑外套。下過雨的深夜,
連陰濕的空氣裡都瀰漫著一股滲入骨髓的刺冷,
姊姊縮在樓梯的一角呵著雙手,
直到我走近了才警醒似的抬頭,
拿著手電筒走出來,神色不善。
如果是媽就好了。一遇到無法處理的情況她就會想逃,
但梁克寧不吃這一套;她若不想等到明早才來質問我,
今晚肯定要有個交代。我沒辦法跟她說:
這個城市裡有兩名殺人不眨眼的魔法師,
她們之間的拼鬥卡死了我最要好的朋友,
為了救他,我不得不跟其中一名虐殺狂周旋....
這種事改邊會毫不猶豫的相信我,但我姊不會。
為了求證,梁克寧跑去找那個叫李珮嘉的二年15班榜眼,
然後被她看不見的魔女一刀桶成果凍人。
我絕不容許這種事發生。
「你到哪裡去了?」她很冷靜的問。
「去辦點事情。」我不想騙她。
「凌晨三點鐘?」
「我沒帶手錶。」
姊姊注視著我,平靜的表情意味著背後藏有極其巨大的壓抑。
「你要不要乾脆告訴我,你到底在搞什麼?」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我不會跟媽說,也不去跟你們老師告狀。我只想知道,
你凌晨三點偷偷溜出門,到底是幹什麼去了?」
這一切實在太令人難以置信,我只好選擇沈默。
「我想睡了。」
過了很久,才勉強從嘴裡迸出這一句,
悶著頭往鐵門裡走去。姊姊突然伸手往我的肩膀用力一推,
我錯愕的往後退了幾步,寒意滲入我倆之間,無聲而刺骨。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咬著牙,壓抑的語聲裡怒意翻湧:
「失憶、看不見自己....現在又想加上一條『夢遊症』嗎?」
「我不想跟妳吵架。」
我低頭往前走,姊又推了我一把。
「你到底要撒嬌到什麼時候?」
撒嬌?哪有這種事....我困惑的想著,忍不住皺起眉頭。
「爸爸死了,不會再回來了!他死在開車接你下課的路上,
就在那台被撞得支離破碎的車裡....你看見的,不是嗎?」
「因為你....」她披著外套逼近,瞪大的眼睛充滿異樣的壓迫感:
「就‧在‧那‧輛‧車‧上!」
我是看著爸爸死去的。但,我卻一點也不記得。
手術後甦醒,我經常偷聽醫院的護士們在走廊竊竊私語,閒聊著八卦,
回家後也把姊的剪報一一翻出來看過,印刷粗劣的新聞紙捱不住黃褪,
不到半年就變得發縐起毛,但照片裡被大卡車攔腰衝撞的小轎車殘骸,
仍能清楚看出扭曲變形的劇烈程度;老實說,我現在能活著、能呼吸,
還能像正常人一樣寫字走路,本身就是一件奇蹟。
「這也可能是造成失憶的原因之一。」醫生跟媽還有姊姊說:
「因為目睹父親去世的慘狀,讓潛意識不願想起跟父親有關的事。
考慮到患者的年紀、心理素質,以及可能承受的痛苦與衝擊,
或許失憶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法,對他未始不是件好事。」
我還記得醫院走廊上,迴盪著媽說「那樣太可憐了」的低聲啜泣。
我無從了解,連我自己不記得的事情究竟是如何對我產生影響的,
但身邊周圍的人卻對此深信不疑。媽把家裡所有的照片都收起來,
絕口不提爸爸的事,彷彿想順應著我記憶的空白,
假裝家裡一直以來就只有我們三個人而已。
這種態度光想就覺得好笑到荒謬的程度,
姊姊氣到差一點腦充血,堅決不肯配合。
某天晚上,她做完功課唸完書後,
突然拿出一本老舊的精裝大相簿,
一頁一頁翻著,一邊說「這是爸帶我們去動物園」、
「這是我六年級的時候,我們全家去日月潭那次」。
媽假裝沒看見,全身卻不停發抖,
一個人坐在餐桌的另一頭生悶氣。
我不想捲入兩個女人的紛爭裡,早早就躲回了房間。
後來,媽用更激烈的手法阻止了姊姊。
她趁著梁克寧上學的時候,把姊姊藏在衣櫃裡的相簿翻出來,
一張接著一張的,把有爸爸的部分通通剪掉,一邊剪一邊哭。
我們放學回來時家裡燈都沒開,媽自己一個人坐在餐桌角落,
拿著裁縫用的大剪刀流著眼淚,捏著一張照片遲遲下不了手。
「姊姊!」她哭得抽抽噎噎的,活像個小女孩:
「我....我不想再剪了!妳....妳不要再看了,好....好不好?」
「笨蛋!」姊一把奪下剪刀,抱著媽大哭起來:「妳是笨蛋啊?」
從那天開始,大相簿就消失了。
儘管我不知道它被藏到哪裡去,
甚至連媽和姊姊都漸漸忘記也說不定,
但知道「相簿還好好的」這件事讓大家都很安心。
也因此,我一次都沒看過爸爸的臉孔,
關於手術之後甦醒前的事,連一丁點印象也沒有。
「妳知道我不記得了。」我不知道我深夜外出跟爸爸有什麼關係,
但姊姊什麼事都要扯到爸爸身上,從來不肯讓他走出我們的生活。
「那我就再告訴你一遍,」她惡狠狠的瞪我:
「爸爸是為了保護你才死的,他用身體保護著你,
自己卻被變形的車身鋼樑壓死。甚至死了以後,
他還繼續守護你,醫生用他的身體修補來你的,
才能使你奇蹟似的生還!爸爸他....」
夠了。
「....是那樣的愛你,才能讓你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對你毫無意義嗎?你為....為什麼不能心存感謝,
不要讓媽和我對你那麼失望?」
夠了。不要再說了。
「不愛唸書、經常說謊,現在還大半夜的跑出去鬼混....
你這樣,怎麼對得起為你犧牲生命的爸爸?爸為了救你,
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啊!拋下我們三個人....」
夠了!
——無論我再怎麼努力,爸爸都不會回來了。背負著別人的人生,
讓我覺得非常疲憊。像這樣的活著,我覺得比死掉更像懲罰,
爸爸他....真的愛我嗎?他是問過我之後,才決定讓我繼續活下去嗎?
但我什麼都想不起來,這些疑問根本無從解答。
「我並沒有....」我咬著牙,小聲的說:
「要爸爸救我一命。我不記得他有問過我。」
姊姊睜大眼睛,錯愕的看著我。一瞬間淚水突然溢滿她的眼眶,
姊姊緊咬嘴唇揚起手,「啪!」一聲結結實實打了我一個耳光。
「梁克新,你竟然敢說這種話!」她冷冷說著,眼底倏然結冰。
那種充滿失望、哀傷、死心、憤怒的冰冷平靜深深驚嚇了我,
有那麼一瞬間我突然後悔起來,沈重的負疚感將我團團包圍,
讓我無法直視姊姊的眼睛。
但我的直覺並沒有錯。媽也好、姊姊也好,
對她們來說,「只有我活下來」這件事情,
原本就是所有的選項裡最壞最壞的那一個。
這個家,需要的不是我。這個家並不需要我。
我垂著肩膀,拖著步子從她身邊走過,姊姊動也不動,
我的肩膀輕輕撞了她的,她的身體只是微微的晃了晃,
既不後退,也不動搖。
受傷的反而是我。我踉踉蹌蹌的走向鐵門,伸手扶住牆壁,
彷彿不這樣做就會暈倒;不過短短幾公尺的距離,
卻花了我很長的時間,以及所剩不多的殘餘體力。
「姊,如果死的是我,一切就好了吧?如果死的是我的話....」
背後什麼聲音也沒有。我沒有繼續聆聽的力氣,
死了心似的攀著樓梯扶手,一步一步走上樓去。
但改邊需要我。在這世上,就在這個當下,
只有我才能拯救改邊的性命。他非我不可。
儘管睡眠不足,第二天我還是咬牙爬起來,
提早出門上學。
昨晚我把改邊家的住址電話告訴特拉瓦迪茲,還畫了地圖,
並說明房子的預備鑰匙藏在鞋櫃右下第二層的一雙舊鞋裡。
被施了附身術的人,外表看來還是會有相當程度的異常,
所以改邊今天必須因為扁桃腺發炎請病假,在家休息一天。
魔女雖然看過我的臉,但還不知道名字和身份
(昨天我把繡有姓名班級的制服外套脫了下來)
目前仍是敵明我暗的狀態;我混在學生群裡進了教室,
斜對角的二年15班被層層建築遮擋起來,
那同時也是我的安全屏障。
整個上午我沒離開過教室,一下課就躲在柱子邊,
小心窺視著走廊上往來的人,以免魔女突然出現。
光憑我一個人,是應付不了特拉瓦迪茲的,
必須利用魔女牽制他、同時又以他來牽制魔女。
我趁著中午吃便當的時候來到二年15班的門口,
隨便找了個男生。
「我找李珮嘉。」我雙手插口袋,故意裝作一派輕鬆的模樣。
那個男生一臉曖昧的賊笑,悶著頭衝進教室裡,
不一會兒工夫15班男生開始起鬨,穿著深褐色窄腰長袍、
套著細跟黑馬靴,絲緞般長髮搖曳的魔女奧菲麗娜排開人群,
從教室後面走了出來。她們班的男生口哨、尖叫聲此起彼落,
投過來的視線摻雜了好奇、嫉妒、貪婪與曖昧不明,
其中多數不停往她的背影腰臀處巡梭,
也有死盯著那對根本不存在的、虛幻的雄偉胸部的。
我忍不住覺得好笑。
如果你們看得見正體,就會知道她是個蒼白到沒有血色,
身材纖細像十歲女童,胸部只有兩團微微凸起的怪蘿利,
簡直就像自己突然動起來的放大版SD娃娃,
會對她產生性慾或妄想的只有戀屍癖而已。
我仔細聆聽,一旦有施法的前奏——就是那種巨大的共鳴式發問——
就立刻轉身逃跑。我在走廊轉角的回收垃圾箱裡藏了一根尖鐵棒,
能夠出其不意的回頭一掄;運氣好的話魔女也是血肉之軀,
這一下沒能打得她腦漿迸出,起碼也是頸椎骨折的致命傷。
但魔女只是走到我面前。
「我今天是來談交易的。」
魔女一聲也不吭,陰沈的看著我。
我暗自集中精神,等她一召喚出匕首阿索斯,
就立刻進行干擾,譬如說想著匕首消失不見,
或者讓匕首轉入我手裡之類的。運氣好的話,
搞不好能搶先刺魔女一刀,甚至制服她也不一定。
「我先提醒妳:萬一我死了的話,妳的行蹤在24個小時之內,
就會被特拉瓦迪茲掌握,保證妳逃也逃不掉。為了妳自己,
我希望我們可以很和平的談一談。」
魔女冷冷的凝視著我,酒紅色的眼眸非常深邃,
看久了彷彿有種漩渦般的魔力,令人沈緬其中。
「你這麼有把握?」
「商業機密。」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信滿滿:
「妳可以賭賭看,不過我相信妳一定會輸。要不,我也不敢來了。」
她似乎沒什麼殺人的興致,淡淡笑了一笑。
「你想交易什麼?」
「解除附身術的方法。」
魔女瞥了我一眼。「你是魔法師嗎?」
顯然她已經發現自己昨天犯了錯,我跟她、跟特拉瓦迪茲並不是同類,
至少不是可以自由運用法術來戰鬥的那種魔法師。
「我不是。」沒必要逞口舌之能。
「那解除的方法就對你無用。」
「這妳就不用管了。」如果需要另一名魔法師的話,我寧可找老鋁幫忙。
「怎麼樣,妳做得到嗎?『古神守護者』。」
魔女沈默著,並沒有一口回絕。
「你想用什麼來交易?」半晌,她才冷冷的問。
「特拉瓦迪茲的行蹤。」我特別強調:
「是『準確』的行蹤。如果不知道確切的位置,妳也無法對付附身術吧?」
「你懂得追蹤魔法?」魔女微微蹙起眉頭。
「這就不干妳的事了。但我保證,我掌握他的行蹤,
就像萬一我被殺之後,他所能掌握妳的一樣清楚。」
魔女忽然輕笑起來。
「看來,你弄錯了一件事:我並不想知道特拉瓦迪茲的行蹤。
他是被派來殺我的刺客,我只想逃離循環教派的追殺而已,
如非必要,我絕對不會跟循環教派的任何人動手。」
「刺客是殺不完的,殺了一個,又會再來一個,
我只需要逃得遠遠的,找個掩護身份就行了。」
「比起刺客,能看穿掩護、又能掌握我行蹤的人更可怕。」
魔女冷冷的看著我;一瞬間,巨大的共鳴聲忽然自腦海深處湧現。
「看來我應該殺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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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