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建群？」賴清原露出訝異的神色。
「呃……」丁丁頓時啞口無言，他總不能說自己是見鬼了吧？
「我們認識林家，所以見過林老先生的照片。」樓飛反應快，三言兩語
就化解了他的窘境，並很快發問。「林老先生和顏家也有關係嗎？」
「他也是顏家人。」賴清原一出口，兩人神色均是一變，賴清原卻繼續
著。「這也是顏家的惡行之一，他們家一個不成才的小子強搶了林家閨女，
林家當時還只是佃農，出不了這口氣，只能讓女兒把孩子生下，跟著姓林。
照片中這年，是建群唯一一次到顏家過年，後來林家受不了顏家百般欺侮，
搬離日河鎮出外發展，幾年後，顏家衰敗，林家興旺，他們為了賭那口氣，
回頭買下了顏家那塊地，在上頭蓋了棟別墅，建群也就一直住在那裡直到幾
年前病死。」
聽完賴清原的講述，丁丁目瞪口呆。
他沒想到林老伯居然隱藏了這些細節，更沒想到他們借住的林家別墅，
居然就是顏家前身──小美生前居住的地方。
這是不是就能解釋小美被招喚並非偶然？
也解釋了小美會輕易相信大膽聲稱其他四人是轉世仇人的原因。
還有，那股怨氣是否也是因此才攻擊當時在林家的他和關平？
一切都是小美對顏家的恨意轉嫁？
丁丁一時千頭萬緒，陷入苦思。
「那麼賴先生，林老先生的魂魄之所以沒有入林家祠堂是不是也是因為
他的出身呢？」樓飛聽關平講述過詳情，趁丁丁發愣提問著。
「也可以這麼說。」賴清原點點頭。「不過倒不是因為他出身不好，而
是因為這是建群自己要求的。」
「自己要求的？」丁丁這時才回神跟上。
「傳聞，顏家之所以會在短時間內全家死光，是因為他們多行不義，被
仇家下了詛咒。建群擔心自己身上帶有的顏家血脈會禍及子孫，所以遺言交
代了自己不入祖宗祠堂，好讓後世避開詛咒。」
「啊……」丁丁心裡一陣難過。「老伯真是個好人。」
＊
離開賴家時，得到了相當多有用的線索，因此樓飛心情愉快。
「丁丁，你知道什麼是老人殺手嗎？」
「心臟病、高血壓跟糖尿病。」
「不，是你啊。」
「我……」丁丁楞了幾秒，隨即整張臉垮了下來。「是我殺了林老伯，
他是個好人……」
樓飛率性慣了，遇到這種句句認真分析的小孩，就地傻眼。
「我是在稱讚你！」開玩笑最可怕的事情莫過於要解釋自己的笑話，樓飛
的好心情頓時蒙上陰影。「不然你是覺得少男殺手蔡依林是因為殺了很多少男
走紅的嗎？」
「她是因為唱歌跳舞，但是我沒有什麼才藝……我、我殺了林老伯」
「怎麼會沒才藝？你擅長打敗我。」看他眼眶就要發紅，樓飛搖頭咕噥著
，還回頭瞪他一眼，就怕他還想問自己哪裡打敗他。「話題到此打住！停！」
他也不過是想稱讚一下丁丁很有老人緣，才得到這麼多消息，像剛剛那個
賴先生眼看就要介紹自己的孫女給丁丁，要不是走得快……總之，隨便講兩句
閒聊不需要就認真檢討起自己吧？
「你不要再想林老伯的事情了。」見丁丁臉色始終未霽，樓飛隨口安慰著
。「那天那老伯多半覺得怨氣是衝著他是顏家人而來，所以不想連累你們，才
要你收了他。更何況，那種情況下，你不收了他，你跟關平現在大概都沒命了
。」
「嗯。」丁丁悶應了一聲。
「好啦，別胡思亂想了。」樓飛看了眼手錶。「趕快回家，你還要做飯給
我吃。」
「咦？」丁丁抬頭。「你不是說輪流嗎？昨天我做……」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樓飛拍拍他。「諸行無常，諸法無我，執著是
苦。」
「是諸受是苦吧……」佛家的四法印是用在講解這種地方嗎？丁丁無奈地
低喃。
「不錯喔，有念書。」樓飛贊許地看他一眼，順便下結論。「反正都苦，
你就認了。」
「喔。」反正大人說話怎麼說都贏，樓飛胡扯起來比關平有過之而無不及
，丁丁很識相地認命，反正諸受是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