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笑﹍之四九
「又沒去?」輕柔卻不容忽視的女性嗓音緩緩走近,落在錦衣青年的背後。
「元月。」錦衣青年坐在蓮塘邊,頭也不回。「太熱了,我不想出門呢。」
「又找藉口。」語調帶著淺淺無奈,像是個已經習慣孩子胡鬧的母親。「
得了吧,我早就知道你是想避開臨海。」
「心知肚明就好了嘛,妳不覺得說出來很沒必要?」錦衣青年委實不客氣
的說著話,仍然沒有回頭。
「不說出來怎麼知道我想的對不對?」元月做著無辜表情,在青年身邊落
坐。「你這不坦率的毛病該改改了。」
石椅一體成形,由原塊玄武岩精雕細琢而成,左右刻有御賜的鳳凰。兩個
人雖然共坐著一張椅,肩膀和肩膀間仍隔著一小段距離。
「我哪裡不坦率了?」錦衣青年冷冷淡淡。
「利用我跟皇兄要到陰陽閣的經費,硬是不讓其他人知道,還一瞞就是十
年!--這樣還不夠不坦率嗎?」元月看著池塘中盛放的蓮,笑吟吟的口氣聽
來像是心情極好。
「也就一件事而已,這只能說明我多麼討厭臨海。」錦衣青年壓抑情緒的
功力十分高明,臉上絲毫沒有表情地微調視線,順著元月看向蓮花。
元月吁出口氣。「說不過你。」
錦衣青年反而露出微笑,「今天心情甚好,嗯?」
「我終於打聽到一些消息。」元月忽地蹙起眉。「就是我前陣子煩惱到睡
不著的那事--據說蠻族將在邊境掀起戰火--我查到是在東北方,猷族,最
鄰近的天朝領土是『古德縣』,再東邊就是東白王屬地的『東三縣』,這四縣
將首當其衝。」
「這應該不是讓妳心情好的原因?」
「唔……我不是心情好,是心情輕鬆。我找了能楷,他答應幫我,再有你
陪著,我就能順利出宮了!」元月激動地輕拉錦衣青年的絲質衣袖。「你會幫
我的吧?」
錦衣青年凝視她好半晌,「這就是妳十年來不願意我幫妳做事的原因?為
了讓我不能拒絕這一次的請求嗎?」
元月心虛地垂下眼。「……是。」
錦衣青年別開臉,朝著蓮塘嘆了好大一口氣。「我會幫妳的,身為妳的夫
君,我不幫妳還有誰幫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