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被您觸碰的溫暖,一直深藏。
爺爺的身體,越來越差了,自從家裡的事情多起來後
那時的他,已經無法認出孫輩的我們
這天,剛從大陸回來的爸爸還在跟我約時間去醫院看看爺爺
凌晨,我卻接到爸爸微微啜泣的電話,爺爺走了,他沒撐到三伯父回來
但是,他盡力了。
天高皇帝遠的我,一時還沒什麼感覺,嗯嗯了兩聲我掛上電話,不久也昏昏沉入夢鄉
一直待到期中考完,我才慢慢的晃回台北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被帶去在慈濟的靈堂給爺爺上炷香
反應時間好長,我還不懂,有個親人是真的離開我了
是啊,我還沒掉過眼淚,還沒捨不得過呢
進了簡單的小靈堂,別上麻花,捧著要給爺的衣服
莫名的,莫名的,眼淚沒有知覺的一直掉一直掉,爸媽知道我的反應現在才來
要我跟爺爺說說話,但是說什麼呢?
情緒壓不下來,我靜靜坐在門口,心中的拳頭突然把我打醒
我是真的少了一個爺爺,是真的
從小,我總是幸福的說,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在,都好疼我
從今以後我該說什麼?
頭低低著,回到家,開始準備告別式的需用品
蓮花我們一朵一朵摺,再把它縫在絲綢上
奶奶,不斷著問著爺爺怎麼還沒出院呢?
奶奶說爺爺告訴她說他出院了啊!怎麼還沒回來
隔天就要出殯了,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習慣性的趴睡,抱著棉被
淺眠的我知道有人進我房間,可是我有習慣鎖門
怎麼進來的,我不知道,我也沒印象
就那麼突然的,有好暖好暖的東西環繞著我
在我耳邊親親的說:「妳以後要乖乖的。」
我沒睜開眼睛,可是我醒著
瞬間,那團溫暖的東西漂離我身體,離開我房間
我趕緊下床,開門,流在我臉上的是斗大的淚珠
這輩子我沒流過這麼大低的眼淚
爸媽聽見我的哭聲,紛紛開門
我哭著說爺爺回來了,他叫我乖乖的,他幫我蓋了被子!他說我要乖乖的...
我爸抱緊我,跟我說著什麼我不記得,我只記的那個溫柔的觸碰
睡衣上,剩的是眼淚
這一夜,我沒睡好
一早,到了市立殯儀館,看著靈堂中爺爺的照片,您昨晚來看我了嗎?
爸爸忍著淚水,感謝著來參加告別式的大家
這時我才知道,早上奶奶跟伯父提起,爺爺昨晚告訴她說他要回老家一趟
您回去了嗎?您知道奶奶現在好孤單嗎?
快一年了,每次回家躺在那張床上,總是憶起那份溫暖
我會乖乖的,一直都很乖,就像您第一次抱我一樣,你口中的那個乖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