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平和蘇染被孟藏丟包了。
在尋獲跳湖女學生的屍體後,學校方面終於私下正式委託黑白館介入一連串
自殺案件的調查,這也代表校方願意提供相關事件資訊,對黑白館來說,省
事許多。
自從那晚在人工湖邊發覺施法效力受到限制後,孟藏跟校方要了學校設計圖
,研究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留下紙條神秘兮兮地說要去找高人。輕而易舉就
把好不容易結束別的案件的關平和蘇染扔到謎團裡。
抱怨歸抱怨,唉唉叫幾句還是得工作。
要調查這起連續自殺案,首要得研究為何選擇這些人下手。
根據校方提供的資料,他們才發現,這半年來紀錄在案的自殺學生不只他們
所認為的五個人,在這五人之前,還有兩名女學生自殺。
除了他們所知道的:第一個跳樓自殺的認知所研究生、在公寓上吊的淑娟、
撞車自殺的小恩,以及跳湖的一男一女之外,在七月初,有一位心理系的大
三女學生在租屋處割腕,另一位歷史系的大二女學生則在第一起案例發生後
一星期燒炭自殺。
由於事發正逢暑假,學生不多,且自殺地點都在校外,因此沒造成騷動,而
兩起自殺案和連續自殺案在時間上的斷層,也讓人一時沒有將之連貫起來,
直到蘇染要求查看這幾年來學生自殺數字統計好做參考,才發現這兩件案子
。
「雖然四月到七月是台灣自殺的高峰季,但以學生來說,自殺比較常發生在
暑假結束,而不是暑假開始,我覺得這兩起自殺案有問題。」蘇染知道這懷
疑的理由不夠有力,但她的第六感卻告訴她,她該將這兩個案子連帶調查。
關平也沒什麼意見,反正他做牛做馬習慣了,再多兩個案子也差不了多少。
於是跟校方溝通後,校方便安排了這幾位學生在校交往密切的朋友做約談。
「這些人好像除了生前都有大小不一的憂鬱症傾向外,一點共通處都沒有。
」約談調查已經完成了五個死者,每位死者都約談兩位到五位、或個人或群
體的好友,數目加起來也委實驚人,但卻毫無頭緒,簡直像連續轟炸一樣的
密集會談讓關平顯得煩躁,一雙關公眉皺得死緊。
對比起關平的火氣,蘇染倒是心平氣和地在手提電腦上整理資料,等待下一
位約談的同學進來,一面閱讀接下來的資料。
接著要調查的這位死者叫林凡婷,大三心理系,七月初在住處被發現割斷身
上三處大動脈自殺,死意堅決,也是第一位自殺者。就學校提供的資料上看
來,這位死者在校成績平平,課外活動參與慈愛社,經常到老人院或育幼院
做慰勞活動,熱心公益,並不像是會自殺的類型。
「不好意思,我是林凡婷的社團同學,請問關於凡婷的事情是找你們嗎……
」一個秀氣中性的男孩子從門後探出頭,客氣地問。
「是的。請進。」蘇染先給他一個友善溫和的笑容。「來,這邊坐。」
男孩看了臉色不佳的關平一眼,似乎有些緊張,在兩人對面的沙發上落坐。
「你別緊張,我們是輔導處的人,只是想瞭解凡婷的狀況,所以想請問盧同
學一些問題。」蘇染暗瞪了關平一眼,示意他把殺人臉收下,關平只好勉強
扯扯嘴角。
「好,如果我知道一定會跟你們說。」盧同學語末,聲音有些乾澀。「我也
希望有人可以告訴我,凡婷為甚麼會自殺。」
這年輕孩子跟其他學生都一樣,對於突如其來的死亡難以接受,又稚嫩的無
法遮掩傷痛。
「跟我們談談凡婷是怎麼樣的人好嗎?讓我們多瞭解她,我們才能理解凡婷
的選擇。」蘇染柔聲誘導,盧同學也因此將對好友的記憶和想法娓娓道來,
幾度還聲音哽咽,顯然情緒始終沒有平復。
根據盧同學的說法,林凡婷是一個文靜、膽小卻願意付出的女孩子,她在和
人交談時會不自在或容易害羞,但在慈愛社的服務活動中,她卻總是最細心
也最任勞任怨的一個,其他人在陪小孩說笑的時候,她總是安靜地忙著打掃
或搬東西,做最粗重的工作卻從不抱怨、永遠帶著微笑。
「凡婷在事發之前,有沒有什麼事情困擾她?或者她情緒有什麼特別的改變
嗎?」蘇染輕聲問。
「有,在凡婷……走的那天,是暑假開始的第一個週末,原本我們打算帶育
幼院的小朋友出去玩,這個行程我們計畫了一個多月,可是在要出發前兩天
,凡婷突然傳簡訊告訴我她不去了。那時我以為是社團裡有什麼不合或吵架
讓她有退意,但後來我問了社團的人,一切都很正常,我只好去找她。」盧
同學回想起當時的事情,臉上出現了懊惱的表情。「出發前晚,我去了她住
的小套房,她不肯開門也不跟我談,只跟我說她需要安靜想一些事情無法參
加,還跟我道歉。後來我在門外遇到她的室友,室友才跟我說她這幾天都沒
有出門躲在房間裡,半夜經常會傳來奇怪的聲音,像哭聲或壓抑的尖叫聲…
…我那時覺得不對勁,可是社團還有些牌子沒做好,我只好決定等活動回來
再跟凡婷好好聊聊,沒想到……我回來的時候……」
盧同學忍不住啜泣,關平連忙遞上面紙,眉頭皺得更緊了。
今天這樣的場面已經看過不知道幾次,每個來面談的學生都對好友的死亡感
到愧疚,每個人都覺得自己一定做錯了什麼、疏忽了什麼才會讓親密的友人
走上絕路。
他安慰不了這些充滿遺憾的孩子,好友的自殺只是一個潛藏的惡性傷口,即
便是痊癒了也會留下疤痕,有些人的疤痕只是一段記憶,不會再疼痛,有些
人,卻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個絕望無助的時候,感覺到疤痕疼痛的呼喚,而選
擇走上同一條道路。
關平不語地聽著蘇染細聲安慰,一面詢問幾個擬好的制式問題,包括是否有
感情糾葛、人際關係或學業問題,所得到的答覆都是否定的,也跟前幾位死
者一樣,完全找不到那條關鍵性的導火線。
關平煩躁地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想消火氣,卻太過粗魯,一揮手就把手邊
的資料夾給推到地上,七位死者的學生資料全散了一地。
「抱歉。」關平連忙撿起。
盧同學基於禮貌也彎身撿起腳邊的文件,只是當他看見文件上的照片時,他
輕輕「咦」了一聲。
「怎麼了?你見過這個人嗎?」關平很敏感地察覺他短暫的失神。
盧同學又多看了幾眼,若有所思,直到看見上頭的就讀系所,才恍然大悟。
「是認知所的學姐!」盧同學仔細盯著照片。「黃、亦、如,原來學姐叫這
個名字啊。這張照片跟學姐還真不像。」
「你怎麼會認識博士班的學生?你也在那裡的系所打工嗎?」想起丁丁也在
那棟大樓打工,關平隨口問。
「不是,是之前他們研究所在進行一個腦波測量的實驗,這學姐跟另一個學
長是當天幫我們測量的人。」盧同學回憶著,不禁嘆了口氣。「回想起來那
是我跟凡婷最後一次見面了。」
「凡婷也參加了?」關平微微挑眉。
「嗯。」盧同學點頭。「主導實驗的研究生在網路上徵人,還提供禮券抽獎
,我上網看到就找凡婷一起報名參加。」
「這學姐跟凡婷以前就認識嗎?」兩個自殺的女大生剛好認識的機率是多少
?關平不相信巧合,其中一定有關連。
「不認識啊,我們去做那個實驗都是第一次見面,那是在期末考之前,後來
考試太忙也都沒見過了。」盧同學並不笨,他很快想明白了。「該不會這學
姐是之前生科大樓跳樓的研究生?」
蘇染點頭,盧同學則是一臉驚愕。
「怎麼會這樣……」
「盧同學,你方便告知是哪個學長做的實驗跟實驗內容嗎?」關平問。
「那個學長姓劉,名字叫什麼我不知道。」盧同學很快回答。「至於他的實
驗只是讓我們看一段恐怖錄影帶,藉此測量我們的腦部活動。」
「恐怖錄影帶?電影嗎?」
「其實也不算是啦,其實是一段夜遊影片。就一群大學生去探險之類的,很
無聊,我是沒看到什麼啦。不過……」盧同學頓了頓。「凡婷說她在影片裡
看到了一個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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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fb跟這裡的結果(排除套餐T___T)
都是選長篇耶!!
這結果其實我還蠻意外的
我以為長篇很繁雜
大家會想看輕鬆點的短故事....XD
那...那第四集就維持原案好了...^^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