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聖誕節清晨，杜父感覺到一雙手使勁在背上來回推動，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杜語妮興奮在
眼前蹦蹦跳跳，歡欣鼓舞地說著：
「聖誕老公公昨天來找我了。」
睜開眼睛，仍然昏沈無力，杜父無法理解自己為何睡在沙發上，個性本來便樂天隨性，見
到女兒的開心模樣，不去深究原因，跟著附和。
「我們家語妮那麼乖，聖誕老公公一定會送給她想要的禮物。」
杜父認為女兒將擱在襪子中的大禮，當作聖誕老人親臨的證據。
自己與妻子的苦心沒有白費，欣慰地起身將女兒抱在懷裡，兩人在屋裡大聲嚷嚷叫喚，還
在睡夢中的妻子與杜輝展。
「真的嗎？太棒了。」
雖然睡意揮之不去，杜母強打起精神陪著丈夫與女兒同樂。
面對妹妹的童言童語，在背後安排這一切的杜輝展，任由他們嬉鬧，草草以微笑帶過，拿
了今天報紙，待在廚房裡閱讀書報，靜等著母親準備早餐。
「你怎麼有辦法跟這種白痴家人一起生活？」
等待杜輝展做出最後選擇的過程中，劈立如影隨形在他身邊打轉，對杜家人天真愚蠢的言
行感到作噁。
「無法選擇，只能接受。」
從父母、妹妹的反應，顯然旁人無從見到劈立，自言自語卻會遭到猜疑，杜輝展手指快速
地在密密麻麻，井然有序報紙的文字裡，尋找需要的單字，拼湊出句子與不能在人前與之
交談的特異物溝通。
「還有這一招啊！但這樣太辛苦了，你趕快決定要什麼東西，我一走，就用不著煩惱跟我
說話的問題。」
劈立想要早些完成工作離開。
「需要時間思考，問題不難解決。」
杜輝展駕輕就熟的手法，宛如已演練過無數次，從陌生到熟練，進入狀況的時間僅僅是一
瞬之間，能力卓越。
杜母陪女兒玩樂一會兒，回到廚房準備早飯，與劈立迎面撞上，穿越而過，杜輝展定睛看
著一切發生，再次見證劈立的非人身分。
碰上匪夷所思的怪事，堅持不改變日常作息，杜輝展慢條斯理吃著早飯，送進嘴裡的白土
司，每一口依然咬足三十次才嚥下，兩顆半熟的雞蛋，一杯咖啡，進浴室刷第二次牙，背
後有個惡魔與否，對他並不構成影響。
「我出門了。」
換好外出服，並不交代去處，杜式父母安心不去管束兒子。
「你要去哪裡？」
劈立纏住杜輝展追問，在大街上杜輝展更不予理會，劈立礙於職責無法離開，悶悶不樂在
半空仰躺飄盪。
杜輝展走進一家通訊行，向店員詢問藍芽耳機，爭取業績，店員拿出店裡的熱銷商品，最
新款的無線通訊產品，重量輕、體積小，塞進耳朵內，用頭髮蓋上幾乎看不見蹤跡，為時
下年輕人所喜愛，杜輝展卻挑了輕，體積偏大，外觀明顯的耳機。
結完帳一走出店家，杜輝展作勢在耳邊按了一下，像是接聽誰的來電。
「嗯，請說。」
看了劈立一眼，表示準備好可以溝通。
「原來是這樣。」
利用眾人皆知，挑選存在感大的產品，給予外人他並非自言自語，而是與人通話，便不會
引來側目，杜輝展的心眼叫劈立佩服，忘了之前的不快，移動到他的身邊，兩人並肩同行
對談。
「你沒有其他地方要去嗎？」
杜輝展詢問劈立手上的任務總數。
「當然有，而且正在進行中，這次我負責的人數比較多，有一百個人，沒有靠分身哪有辦
法應付，在你眼前，不過是百分之一的我。」
「有那麼多的人？」
「我們的範圍可是世界性，以七十億人口來計算，我的部分不過是七千萬之一，在七千萬
人裡，出現一個符合條件的罪犯困難嗎？」
「總共有多少人？」
「沒算過，我只管自己的部分，又臭又長的名單，誰有興趣看完，早就說過只要給我們各
自負責的名單，上頭非要給一份總表，沒有效率又浪費紙張。」
「已經有人決定了嗎？」
「等等我查一下。」
劈立閉眼感應其他分身的動向。
「二十七個人挑好了禮物。」
「他們選了什麼東西？」
兩人到了捷運站月台，在排隊等著進車廂時，杜輝展首次流露出感興趣的口吻問。
「不能說。」
「選到重覆的東西怎麼辦？」
「不會有這種事，禮物有限，一人只能選一樣，先選先贏，越到後頭選擇性越小，所以大
部分的人都會搶先挑，建議你別猶豫太久。」
劈立原本坐在博愛座與站著的杜輝展對話，看見一位行動不便的老婆婆從前方走來，急忙
讓座，一個打扮入時的女孩，搶在老婆婆前頭一屁股坐下，劈立怒目瞪著她，蹲下，伸手
拉住她的雙腿，一把將她扯到地下，她錯愕地左右張望，慌張狼狽逃到其他車廂，劈立抱
著肚子大笑，十分滿意這次惡作劇。
「不能透露禮物的具體內容，類別也不能說嗎？」
「像你這種人，從類別就能猜出大概的選項，這樣對其他受贈人太不公平。」
「偏幻想類的東西不行吧？」
拐著彎問，做出最後決定之前，杜輝展務求掌握住最多的情報。
「不一定，但越實際，落空的機會比較小。」
「我妹跟我爸要聖誕老人的馴鹿，我爸差點昏倒。」
像是和朋友談論家中趣事，間接詢問劈立。
「只要我有的，包括我也行，只是沒有人會要一個跟屁蟲，24小時待在自己身邊一整年，
我們被限制無法聽從受贈人的命令行事。」
劈立聽的懂，勸他死了這條心，擁有惡魔，不代表能自由驅使。
車子到站，杜展輝領著劈立來到一棟位於鬧區中央的機械停車場，給了管理員一張票卡，
管理員操縱機器，一分多鐘後，車庫的大門敞開，一輛休旅車停在中央，等待他去取用。
杜展輝從口袋掏出鑰匙，打開車門進入，以為要外出兜風，劈立雀躍爬到車頂安坐，車庫
的門卻再度關閉移動，旋轉了半圈後，機械平台向左移後，直線下降，門再度開啟，劈立
眼睛一亮，一處現代化的基地藏身在停車場底下，杜展輝仍有秘密還未全部揭曉。
「來了。」
看見杜展輝來到，在此處辦公的人員，不因為年紀而看輕他，給予親切平等對待。
「有進展嗎？」
杜輝展對眼前，理著俐落平頭的西裝男說。
「他還是保持緘默不肯說半句話。」
「CIA的人什麼時候要來接他？」
「預計下午五點到達，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實在不懂，我們花了那麼人力、物力，
捉到他們捉不到的人，為什麼得白白交給美國人？」
平頭男忿忿不平。
「我們的任務是打擊犯罪，管不著政治、外交。」
杜輝展安撫平頭男時，劈立正在佔地廣闊的處所遊蕩，驚奇站在一間掛有杜輝展名牌，職
稱寫著特別顧問的辦公室前。
「也是啦！沒有你，我們根本逮不到他，你沒意見，我還有甚麼話說。」
「沒別的事，我先進辦公室。」
揮別了平頭男，杜輝展進入可以獨處空間，劈立一路尾隨，等他關上百葉窗，呼呼地大叫
。
「你這小子倒底是什麼來頭？」
「我以為你們無所不知？來之前，早已經查過我的底細。」
「只有必要的資訊，其他無關送禮的部分，單子裡不會寫。」
「記載我的姓名，住址，以及幹過的事？」
「是啊！難道我需要知道你的血型和興趣才能送禮嗎？」
「不用先搞清楚，我是好人還是壞人嗎？」
「說什麼傻話，好人不會收到骯髒的禮物。」
「但我是正義使者！這裡是直屬於總統的特別犯罪懲治小組，因為某些原因，我從國三就
加入到現在，在國際刑警組織裡，亞洲之眼可是小有名氣，我的代號是瞳，是這裡核心人
物之一。」
像是諷刺般地，杜輝展向劈立坦承自己的身分，對維護正義，他有不可動搖的決心，顯然
這次惡魔出了大紕漏，竟將禮物的選擇權送到敵對陣營裡。
「干我屁事，單子怎麼寫，我怎麼做？出了錯也不是我的責任。」
僅是從事快遞角色，劈立不驚訝，不以為意。
「弄錯了，反而更有趣。」
幸災樂禍地，喜孜孜來到杜展輝面前。
「應該要向你的上級報告一下吧？」
「報什麼告？萬一更正過來，不就沒得玩了。」
「所以我是還有資格收下禮物？」
「看見沒，你的名字在這裡，名在、禮在，其他的，我一律不管。」
劈立再次拿出羊皮卷，大方攤在杜輝展眼前。
「不會中途收回去？」
「禮物一旦送到對方手上，在期限屆至之前，絕對不會提前討回。」
「那我要說了。」
經過一番思考，杜輝展心中已有定見。
「洗耳恭聽。」
劈立摩擦有如獸爪的雙手，迫不及待聽取，實現，第一個從惡魔手中得到餽贈的正派人士
，縱然他仍相信杜輝展是個天生的壞胚子。
「我要你手中這份記載重犯的名單。」
開口索要，劈立賴以發放禮物的單據。
「拿到這份名單，你就能掌握，所有已經曝光卻捉不到人的案件，以及隱藏在檯面下，沒
曝光的罪犯行蹤，一舉剷除這個世界上的壞份子。」
斧底抽薪的高招，令劈立敬佩。
「成交。」
唯恐天下不亂似地，劈立不加思索交出羊皮卷，在物品易手之際，杜輝展覺得一陣高壓電
流通過，眼前景物變得模糊，劈立嗤笑著，身影逐漸遠去。
「一年後再見囉！我很期待你的表現，正義必勝。」
等視線恢復清晰，辦公室內只剩杜輝展一人，手上羊皮卷回到未攤開的狀態，像是舊書攤
隨處可見，年代久遠的古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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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正在書寫中，相信很快地就能貼上，
再次感謝大家的厚愛，
除了謝謝，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就努力寫文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