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步伐太慢，雙殷正愁因此耽誤援救的黃金時間，甲極在後方抱起小孩放在肩頭，依
他的指示，跑在前頭帶路。
論實力波麗落後兩人一大截，腳程卻全然不輸給男人，在背後穩定維持一段繼續跟著，不
時回頭看是否仍有電視台的人員跟來，在都內跑了三個街區，來到一處廢棄物堆到四層樓
高，類似資源回收站的場所。
「在裡面。」
小孩指著深處說。
雙殷、甲極在狹小的通道中穿梭進到底部，於前方遍布垃圾有著截然不同的景色，後方連
接著一片翠綠整齊的草地，上頭林立大小不等的墓碑，若不是墓碑做工粗糙，儼然是一座
私人高級墓園。
小嗶躺臥在一灘血泊之中，旁邊的墓碑被人敲毀，墓穴敞開，穴裡只有一個空的禮物盒，
以及被拆開過的粉紅色鍛帶。想必裡頭裝著灰髮男人要緊的東西，他們殺人取貨，手段兇
殘無比。
甲極一放下小孩，他立刻跑到小嗶身旁，抱著斷氣的屍體嚎啕大哭，雙殷走上前安慰他，
波麗趕來，眼尖的她，
瞅見一絲閃光，從草中撿起了一枚金色的徽章，材質、重量與黑軍會的一模一樣，只是上
頭軍字被改成了龍。
「你們到底拿了這些人什麼東西？」
雙殷問。
「小嗶偷了公事包回來，結果裡面沒有錢，只有一顆用奇怪罐子裝的心臟，那顆心好小好
小，小嗶不忍心看它被人當貨物買賣，用漂亮的禮物盒裝著，埋到這裡來，這邊的草地全
是小逼親手種的，我們的人死了，就會被帶到園子裡來休息，小嗶說，因為辛苦努力的活
著，一定要在美麗的地方安眠。」
小孩啜泣地說出自己所知的一切。
「你們的老大呢？」
同是出身於賊窟，波麗熟知這種利用小孩組成的竊盜集團，背後必然有個主使者，他有責
任維護成員的安危。
小孩搖頭。
「小嗶說當了一天小偷，一輩子就是小偷了，從來不讓我們幫忙做事，一個人養活大家。
」
小孩說，他們一群人是被犯罪集團綁架的孤兒，壞人們為了逃避追緝，不顧肉票的死活，
將他們遺棄在牢房裡自生自滅，小嗶發現時，已經有許多人餓或病死，
收留僥倖存活的人供給食宿，還為死去的人親手蓋了一座墓園。
「原來是這樣。」
雙殷感嘆善良的小嗶死於非命，抱起了他，安放在被挖開的墓穴之中，甲極拿起旁丟置在
一旁的圓鍬，一剷一剷將黃土埋蓋在小嗶的身上，直到鋪平為止。
「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嗎？」
雙殷問，顯露為小嗶討回公道的決心，雖然這件事並非因自己而起，卻無法視而不見。
「對這個有印象嗎？」
波麗將徽章拿到雙殷面前。
「黑軍會？」
甲極一眼便認了出來。
「不是，上頭的字不同。」
雙殷看出差異。
「依炎庫斯的手下都會戴著這個。」
久居修羅之都，小孩辨識出這枚徽章的歸屬。
「好巧。」
雙殷心裡有了底，黎胖子長期供給人類的臟器給依炎庫施享用，少了中間人，為了一飽口
腹之慾，他派了手下到人間去狩獵美食，小嗶偷回來的心臟，九成九是獻給他的貢品。
「我先帶你回去，你住在哪？」
首要任務是安頓這群失去依靠的孤兒。
「把妳賺來的錢吐點出來。」
從波麗身上挖錢。
「要多少儘管開口說，錢賺來就是要花。」
用在刀口上，波麗慷慨，毫不吝嗇，將哭花臉的小孩抱在身上，半哄半騙說服他離開傷心
地。
重回到早上與小嗶偶遇的巷子內，小孩領著三個進到無人居住的破舊公寓，一股濃臭的血
腥味隨風飄來。
「你們留在這，我和甲極進去就好。」
有不好的預感，雙殷阻止波麗及小孩入內。
兩人保持戒備循著味道前進，驚見十幾個大、小孩子以跪姿，成排地，從背後遭到砍殺處
決，臉上盡是驚恐、懼怕，死狀悽慘。
這就是膽敢冒犯依炎庫斯閣下的下場。
用鮮血在牆壁上留字，殺雞儆猴。
「依炎庫斯是嗎？喂，我這個團長是當真的還是當假的？」
雙殷目不轉睛盯著牆上的文字，握緊拳頭憤怒地對甲極說。
「開什麼玩笑，我發過誓，誰救了我妹妹？我一輩子為他做牛做馬，別人不拿你當回事，
我絕對以你馬首是瞻。」
「聽好，團長給你的第一個命令，就是砍了依炎庫斯這個混帳王八蛋。」
雙殷激憤地下令。
「不用你說，我也想將他大卸八塊，非常樂意效勞。」
「得先叫他交出坐騎再殺。」
波麗抱著昏睡的小孩走了進來，她用藥迷昏了他。
「既然要打，就要熱熱鬧鬧幹上一場，搞他的天翻地覆。」
雙殷宣示鬧正反成軍後的第一戰正式展開，誓不驚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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