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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IMIX (天不從人願) 看板: story
標題: [長篇] 公爵 十七
時間: Fri Sep 7 16:20:19 2012
「是這樣啊?」
萊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次跟三位族長共進晚餐時,已經沒有先前會面的緊張或拘謹。
「沒錯。族長一但戴上狼戒,就絕對不能除下,除非是合法繼承。」
張義志一面對著萊肯解釋,一面將盤中的牛排分成小塊:
「合法繼承的狀況有兩種。第一種是族長死亡,族民根據規矩推選出下任繼承者,
一般而言是世襲製,但前提是族長之子可以打敗所有前來挑戰的對手,
並且通過銀戒的考驗,否則就另擇人選。
另一種是族長還健在的狀況下,有符合資格的高階狼族提出挑戰,
並且按照傳統擊敗族長後繼承地位。當然,繼承者一樣得通過銀戒的考驗,
不然照樣是由原族長續任職務。
這種兩段式的繼承制度,一方面是為了確定族長的血統與能力,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限制繼承資格減少紛擾。」
「所以囉,想要我們的戒指,還得憑你的真本事喔!」
趙曉莉故意伸長了纖纖素指,把戒指在萊肯的眼前晃了兩圈。
「而且啊,還要戒指眼睛有亮才能繼承,所以偶們都先過來充電。」
大概是懶得切,勇哥乾脆直接把整塊牛排插起來啃。
「勇哥不喜歡囉嗦,說話都比較簡短。」
萊肯的腦子本來就沒辦法一心二用,這時候又要吃東西又得聽重點,
說實話還真的有點忙不過來。
看出了萊肯遇到困難,張義志馬上自動自發的負責講解:
「勇哥的意思是說,因為繼承者還必須接受銀戒的變身測試,
所以當然要在銀戒雙眼恢復光芒的狀況之下,才能進行繼承挑戰。
我們已經發現,銀戒雙眼恢復的速度,和族長本身的實力與所身處的環境有關。
如果是待在大自然裡,恢復的速度會比在都市中快很多,
所以勇哥和曉莉都暫時來我這邊住,讓挑戰可以盡快進行,
勇哥只是把這種行為暱稱為充電。
而勇哥戒指的恢復速度,又每次都比我和曉莉還快,這次應該也不例外,
所以你第一個要遇到的對手,我看鐵定會是勇哥沒錯。」
「喔!」萊肯憨憨的點頭嚼肉,聽不出來張義志的話裡有啥玄機。
「挑戰族長的模式有兩種。一種是比技術的持久耐力戰,雙方在指定的時間和區域內,
互相隱匿追蹤彼此狩獵。另一種是速戰速決比爆發力的格鬥賽,
兩邊面對面直接戰鬥對決。對勇哥的挑戰,你想選哪一種?」
「打架好了,比較快。」萊肯對著勇哥憨厚一笑。
「隨便你啊。偶沒差。」勇哥聳了聳肩:「啊今天晚上好好睡,明天開始上課嘿!」
「上課?上什麼課?」
晚上要好好睡覺萊肯是可以理解,畢竟吃飽了不睡覺說實在的也沒事好幹,
不過上課是怎麼回事萊肯就搞不懂了。
「傻傻的,勇哥可是專門訓練新血的教官呢!你不認真特訓一下,
是完全不可能有勝算的。」趙曉莉對著萊肯吟吟微笑。
「是嗎?」萊肯吶吶的說,心裡稍微有點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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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頭暈眼花,天旋地轉,根本搞不清楚狀況,萊肯就莫名其妙的一頭栽在地上。
「這樣不行啊。」嗅著山間空氣中清晨特有的溼潤霧氣,勇哥又拿出一顆檳榔丟進嘴裡。
萊肯的鼻腔裡也很溼潤,不過那全都是萊肯自己的鼻血。
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萊肯的平衡感被止不住的暈眩嚴重干擾。
「想不到……我變成這麼弱啊……」
壓住鼻孔,擤出鼻血,萊肯用力搧了自己兩個巴掌提振精神。
如果是狼人狀態,就算再厲害十倍的攻擊也別想對萊肯造成傷害,但是現在,
萊肯不過才挨了勇哥兩下重拳跟一次摔技,就已經渾身發疼痛不欲生,
連只是想好好順暢呼吸都有點障礙。
萊肯身上強健傲人的紮實肌肉,此時都像是可笑多餘的累贅裝飾品一般華而不實,
不但攻擊派不上用場,就連防禦也發揮不了作用。
「就跟你說過要站穩了厚!腳隨便一勾你就倒了,啊是要打個屁啊?」
「我也很想站穩啊!而且你剛剛根本就沒講好不好!」萊肯有些委屈的咬牙切齒。
「啊現在講也一樣啊。光是想有個屁用啊?要做到啊!年輕人一點實踐力都沒有……」
勇哥招了招手,示意萊肯再上。
「呼!」深呼吸了幾次平復心情,萊肯踏步站到勇哥面前,準備再一次挑戰今天的課程。
今天勇哥訂下的標準其實很簡單,不管以任何方式,
只要萊肯能確實打中勇哥一拳就可以下課。
但說得容易做來難。
第一次出拳,萊肯只揮到了空氣,就被勇哥在側腹上狠狠鑽了一擊。
第二次出拳,萊肯甚至還來不及把手臂伸直,
就已經讓勇哥的肘擊在胸口砸出了一團瘀青,
直接撲通一聲摀著心窩跪倒在地,久久才能緩過氣來。
至於剛剛的第三次出拳就更慘了。
萊肯的拳頭才剛要能擦到勇哥的鼻尖,整個人就忽然頭下腳上翻了過去,
還在無助的懸空狀態下,被勇哥往肚子上補踹了一腳。
每一次,勇哥都是等萊肯先發出攻勢才予以回應,但每一次,
勇哥也都輕而易舉就瞄準要害後發先至,彷彿大人在逗小孩子玩一樣悠哉愜意。
萊肯完全搞不清楚,為什麼勇哥的動作會那麼快,不但快到自己根本就看不見,
而且就算真的看見了,萊肯也心裡有數絕對來不及反應。
至於拼命奮力一擊的第四拳,萊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只知道自己現在只能滿口血味頭昏腦脹,四仰八叉的成大字型躺在地上眼冒金星。
而一直嚼著檳榔以逸待勞的教練勇哥,額頭上甚至才剛流下了第一滴汗。
「年輕人,心高氣傲,不先打垮你過剩的自尊心,老前輩說的話你也聽不進去。
被痛宰一次兩次沒有關係,重點是要有勇氣再站起來。」
勇哥屈膝盤腿席地而坐,在宛如一灘爛泥的萊肯身旁摳起腳來:
「偶從來沒看過像你這麼棒的身體,卻也沒看過像你這樣糟蹋身體浪費潛力的笨蛋。
你的動作,完全是來自於本能和習慣,而不是出於計算或鍛鍊。講白一點,
毫無技巧可言,說穿了,你靠的只是與生俱來的速度及力量。
身為稱霸戰場的狼族子民,你應該要懂得駕馭自身的能力,時時砥礪天賦發掘潛能,
而不是只會依賴天賦不求長進。
很明顯,你完全沒受過任何像樣的訓練,如果不努力提升自己的水準,
像你目前這種程度,這輩子都只能在半調子的『打架』階段裹足不前,
永遠沒辦法進入生死相搏的『格鬥』領域。」
「從來沒人……沒人教過我……」
渾身疼痛,萊肯心裡感到說不出的委屈,鼻樑也突然一陣發酸,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
「沒關係,我教你。」勇哥輕描淡寫的撕下一塊腳皮,隨手丟在地上。
萊肯終於嚎啕大哭了起來。
從有記憶開始,萊肯就沒有見過其他同類,更不曾接受過長輩的教導或愛護。
雖然公爵對萊肯很好,給了萊肯最充足的自由和尊重,但萊肯的心中,
始終有一塊難以彌補的童年缺憾。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淒涼寂寞,一種血液中天生極度渴望同族溫暖與氣味的孤單失落。
雖然萊肯讓勇哥毫不留情的慘電教訓了一頓,向來自負的身手也被勇哥批評到一文不值,
但不知道為什麼,萊肯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感,
彷彿找到了某種可以依賴的可靠支柱,再也不用無時無靠都必須提醒自己保持堅強。
勇哥的話語雖然殘酷嚴厲,但卻毫無貶低責備之意,
反倒是恨鐵不成鋼的充沛關切溢於言表。
身為公爵的守衛,萊肯一刻也不敢鬆懈,更不敢幻想有人會來保護自己或照顧自己,
萊肯必須隨時表現出不容侵犯的致命強悍,才能恫嚇抵禦住那些賊頭賊腦的不速之客。
對萊肯而言,軟弱,是一種不容存在的缺陷,但現在,向來戒心濃厚的萊肯,
卻毫不顧忌的躺在地上涕淚四流,在勇哥面前表現出自己不夠成熟的一面。
因為不知不覺,萊肯已經在三位族長身上找到了歸屬感。
那是睽違已久,埋藏在記憶深處,曾經名為家人的思念。
即使背負著生為孤狼的宿命,萊肯終究還是需要同伴的群居種族。
淚眼矇矓,迷迷糊糊,萊肯感覺到一隻溫柔冰涼的細緻手掌,
正憐惜撫摸著他又紅又腫的發燙左臉頰。
於是,萊肯口齒不清的呻吟著醒了過來。
「媽……媽媽……」雖然渾身痠痛,但萊肯從來沒有一覺睡得這麼舒服,這麼放鬆。
即使處於沉眠,血脈間的共鳴依然確切而清晰。
在無意識中,萊肯也若有似無的感覺到了被同族圍繞守護的舒緩幸福。
「睡糊塗了你!少胡說八道,老娘那來這麼大的孩子?」
趙曉莉好氣又好笑的輕輕拍著萊肯的臉頰,試圖幫助萊肯清醒。
趙曉莉的話語雖然野蠻,但字裡行間卻全是對晚輩的心疼與不捨,
彷彿把萊肯當成了正在因病痛而撒嬌的大孩子。
「不就是上課嗎?下手有必要這麼重嗎?還把人家打到昏了過去……」
趙曉莉略帶嗔意的埋怨著勇哥。
「偶就有控制了阿……」勇哥吶吶的摸著鼻子,而且很罕見的竟然沒有在嚼檳榔。
「沒關係,醒了就好。休息也是訓練的一部分嘛!我們不也是這樣過來的?」
張義志扶起萊肯,讓還有點虛弱的萊肯保持坐姿,
並且遞上了滿滿一大份用鋼杯裝的野味熱湯。
萊肯這才發現,原來自己超丟臉的,竟然在被痛毆一頓之後,哭著哭著就不小心睡著了。
而三位族長不但沒有干擾來肯的睡眠,竟然還配合萊肯一起到林中野營,
三人圍繞著萊肯分工合作,分別幫萊肯蓋了被子,起了營火,搭了棚帳,煮了食物。
從來,就沒有被這樣呵護過。
萊肯心頭一暖,不禁又鼻子發酸,只好趕快低下頭去假裝啜飲熱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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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首闊步的踏進廢棄工廠,伊莎貝大搖大擺直搗黃龍,靠著透過螢幕而來的記憶路徑,
一下子就找到了活屍被梟首的案發現場。
手持銀鞭進入室內,在那裡,伊莎貝見到了四個人高馬大,
但一看就是打手階級的嘍囉血族,以及一名臉蒙黑紗身型佝僂的古怪老嫗。
想必就是被稱為婆婆的老嫗,一聲不吭縮坐在諾大的木桌後面,
桌面上擺滿了亂七八糟的零碎物件,大概是占卜道具之類的東西吧。
但這些都不重要,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佈景罷了,真正值得伊莎貝投以注意力的,
就只有剩下的那兩個男性血族。
其中一個頂著長髮,面容精悍,緊抿雙唇,眼神幹練,
略顯瘦長但明顯訓練有素的矯健軀體上,通體包裹著俐落帶勁的緊身皮裝,
就連十指修長的雙手也不例外,照樣隱藏在質地柔軟的高級皮質手套裡面。
黑長髮,黑服飾,從頭到腳全面一身的黑,男人只露出一張象徵血族的蒼白臉龐,
如同黑夜中飄蕩半空散發冰冷的死神面具。
另一名男人神情剽悍,不怒而威,身型雖然不過中等,穿著也是普通平凡的西服打扮,
但卻具有令人難以忽視的霸者氣息。
男人的眼神中,充滿了君臨天下的強烈饑渴,以及狼子野心的灼熱張狂。
很顯然,這兩個並非尋常泛泛之輩的搶眼血族,一個就是方齊,一個就是方齊的老板。
至於誰是誰,伊莎貝也已經心裡有數,而且立即後悔打起了退堂鼓,
深深明白到不該在衝動之下來這一趟。
有些個人特質,從聲音中聽不出來,非得要見到了本人的外貌才會知道。
「請問貴姓大名?」西裝男向前一步,嗓音與竊聽時的威嚴男聲一模一樣。
「公爵麾下第一大將─伊莎貝。你呢?」
「當初就已經藉著活屍自曝身分,事到如今,再隱瞞和公爵的關係也沒意義了吧?
還真是自投羅網啊!」伊莎貝暗自苦笑。
「歡迎,非常歡迎。在下是台灣血族統領─周勝。這位是我的左右手─方齊。
我們亟需要能幹的傑出人手,來幫助我們與血王公爵大人盡早會合,完成大業。」
西裝男語調客氣,對著伊莎貝彬彬有禮的伸出手來。
「是嗎?聽起來很心動呢!」
伊莎貝嬌媚一笑,伸出手來與周勝輕輕相握,但另一隻手,卻暗暗將銀鞭握得更緊。
「所有願意誠心歸順公爵的人,都是我的好夥伴,
不過……你所說的大業,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根據預言,會有一位血王降臨台灣,率領我族反抗人類,稱霸世界。目前已經確定,
公爵正是血王,所以,我們非常急著想與公爵大人會面,歸順麾下,誓死效忠。」
「真是這樣就好了呢!可惜你心口不一。」伊莎貝淡淡一嘆,語帶輕蔑:
「你的眼神裡充滿了傲慢與自私,若是真的收了你當部下,恐怕遲早會反咬公爵一口吧?
你要找公爵,鐵定不安好心!對不起,看來我們不是志同道合的夥伴。」
「那也無妨。只是伊莎貝小姐大駕光臨,怎麼說也得多留一會兒,
提供我們一些關於公爵的訊息再走啊!
等我們找到了公爵大人,自然會通知伊莎貝小姐前來相見。」
周勝對於自己的圖謀不軌毫不否認,只是微微退後幾步,
讓出更多的空間給部下大展身手。
看出了幾個普通打手派不上用場,唯一能有本事與伊莎貝一較高下的,
也只有心腹方齊了。
不想白白浪費部屬無謂犧牲,周勝立即胸有成竹的下達命令:
「既然是公爵麾下第一大將,想必身手不凡。
方齊,你可得小心一點,別怠慢了貴賓,記住活捉就好。」
「是!」方齊答應,朝向婆婆看了一眼,接著轉頭對伊莎貝提出建議:
「室內空間狹小,怕濫傷無辜,請伊莎貝小姐移步。」
「正合我意。」伊莎貝保持警戒退出室外,心裡頭卻是暗自盤算不停:
「現在應該要以找到公爵為主,不過直接撤退是不可能了,只能找機會逃跑了。
如果實在逃不掉,幫公爵先把這些傢伙幹掉也行!」
打定主意,伊莎貝銀鞭飛揚,在空中威嚇性的霹啪一響。
「準備好了嗎?」方齊詢問,看見伊莎貝的嘴角挑釁微揚。
「是嗎?那我就出招了。」
語畢,方齊消失了身影。
慢上半步的銀鞭閃電刺出卻撲了個空,隨即靈活應變回收環繞,
在伊莎貝週身圍捲成了死守要害的堅實防禦,正好及時能擋下方齊直逼咽喉的索命利刃。
屈身後跳,伊莎貝卻拉不開與方齊之間的距離。
只見方齊身型一矮,馬上如影隨形黏了上來,手中一雙短刀攻守兼備,
迅捷翻飛格擋銀鞭,還囂張放肆的不停改變角度多方試探,
意圖尋找間隙突破禁制,將銀鞭上面無數削肉碎骨的密麻鱗刃視若無物。
一吋長,一吋強;一吋短,一吋險。
面對方齊煩人糾纏的貼身戰術,伊莎貝銀鞭的優勢被徹底壓製,
需要依靠距離進行末端加速的凌厲抽甩完全發揮不出,
以往主導戰局狂攻猛打的野蠻氣勢絲毫不見,
伊莎貝只能盡量縮短鞭長配合敵方近距格鬥。
誰能掌握戰鬥的節奏,誰就能掌握關鍵的勝機,
深明此理的伊莎貝,當然不可能乖乖照著方齊的規矩邊打邊退。
急中生智,看準了方齊雖然攻勢連綿速度有餘,雙刀連轉精準無雙,
但卻勁力不足難破銀鞭,伊莎貝索性豁出去來個硬碰硬,突然改變平衡撞向方齊,
同時咬牙握拳長鞭回捲,把自己的右前臂連拳帶腕包成了一顆銀光燦爛的流星錘。
刀出,錘落,鮮血濺空!
方齊刁鑽的短刀深深劃開了伊莎貝的右頰,可伊莎貝的銀錘卻也不甘示弱,
狠狠砸上了方齊的胸口震開敵人,幫伊莎貝把剛剛的煩悶連本帶利一次全討了回來。
很明顯,第一回合是伊莎貝佔了便宜,居於上風。
「快歸快,但你的刀不夠重又不夠長,否則我半個腦袋已經被你削掉了。」
伊莎貝摸著臉頰,抹去鮮血,完全放棄了逃跑的念頭。
依照對方這種黏死人不償命的討厭速度來看,自己只要蠢到背對敵人轉過身去,
恐怕下一秒鐘就得遍體麟傷吧?
不!不會遍體麟傷!
在把脊椎賣給敵人的糟糕情況下,方齊肯定只要在骨節間那麼見縫插針的平刺一刀,
就能瞬間癱瘓伊莎貝大部分的行動能力。
更何況照現在的狀況來看,伊莎貝很有希望可以打贏,既然能夠趁勝追擊,
又何來撤退示弱之理?。
「咳!」方齊抹去嘴邊鮮血,撫摸著輕微凹陷的糜爛胸口。
要不是方齊仗著速度夠快,馬上當機立斷後跳卸力,
恐怕已經被伊莎貝千錘百鍊的臂力錘成肉醬了吧?
不過饒是如此,銀鞭上挾帶拳勁嗜血迴轉的鋒利逆刃,
也把方齊的胸口翻攪糟蹋到一片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差點見骨,
雖然沒受到什麼內傷,但卻反而賠上了料想不到的狼狽外傷。
「看來只要被那銀鞭沾上了身,哪怕只是一眨眼的事情,也肯定討不了好!」
方齊眨了眨眼,重新把焦距鎖定在伊莎貝身上。
「確實,若是以近身戰的標準來看,
我的刀太輕又太短,力量也不夠,但那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伊莎貝鬥志高昂的放長銀鞭振臂揮舞,已經在為下一輪的猛攻預先準備。
「因為,我跟妳一樣,是遠攻的高手。我手臂和手腕的發力方式,
其實並不適合貼身戰鬥。」
「你說啥……」話還沒說完,一陣銀光已經當面直逼而來。
生死一瞬,猝不及防,伊莎貝甚至連拉扯銀鞭回防的思緒都還沒來得及升起,
只有本能的瞪大雙眼側頭偏身,依靠神經反射驚險閃掉迫在眉睫的恐怖危機。
一滴冷汗,滑過額角,伊莎貝知道,自己剛剛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一把短刀,就插在伊莎貝身後十幾公尺的水泥牆上,四平八穩,直沒入柄。
「反應很快。不過我接下來還會更快,但妳卻會越來越慢。」
雙臂平舉,宛若十字,方齊的語氣有些讚嘆,有些惋惜,
手裡竟不知何時又握住了兩柄飛刀。
映著月色,伊莎貝這才注意到,刀刃上竟然反射著藍燦燦的妖異光芒,
很明顯是塗了什麼讓人皺眉頭的糟糕東西。
「放心,這只是強效的特製麻醉劑,不是什麼見血封喉的毒藥。雖然血族的抵抗力強,
但妳也應該差不多有點感覺了吧?」
「卑鄙!」伊莎貝獰牙咒罵,再也無法忽視肢體末端逐漸強烈的麻軟。
原來方齊剛才那一串話,只是在拖延時間等待藥效開始發作。
「最多只要再中兩刀,哪怕只是擦破一點點皮膚,
妳就會在意識清楚的狀況下動彈不得。」
不是威脅,沒有恫嚇,方齊的話語和行動一樣,充滿了百發百中的冷靜自信,
很顯然除了手中現在握住的兩把飛刀之外,沒有打算再動用到額外的第三把刀。
「那就試試看啊!」
伊莎貝不屑冷笑,悍然挺身,散發出來的強烈鬥氣顯然絕非虛張聲勢。
銀鞭暴舞,雙刀飛射,在月色下交錯出華麗絢爛的炫目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