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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醫生休息室裡,偉彥疲累的攤在椅子上
剛從警局做完筆錄回來,接著又被叫去CR夾懶蛋
現在的他,只想把腦中一片混亂暫時放空
『真衰,遇到這種事情。』文憲放了一杯咖啡在桌上
「......」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她來這裡到底是想幹嘛",對吧?』文憲在桌子另一角坐
了下來,『我說阿,她搞不好愛上你了。』
「......好笑嗎?」『那,你還有其他想法能解釋嗎?』兩手一攤
看著東方的魚肚白,偉彥回想著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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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想怎麼樣?」在醫院的樓頂,偉彥手上刁著一根菸,看著漆黑的夜空
跟他一起在這裡的,除了文憲、總住院醫師之外
還有一個女人
女人穿著細肩帶上衣跟紅色緊身裙,五官深邃,長髮飄逸
跟那天在酒廊時的穿著一模一樣
『你別說得好像我要勒索你一樣,我才是受害者吧,』女人瞟了偉彥一眼,『那天在
暗巷裡面迷姦我的可是你。』
『都是成年人,講迷姦就太牽強了吧?他用什麼迷姦妳?妳有證據嗎?』文憲搶著話
『用什麼我當然不知道,不過對你們醫生來說要取得那種藥很容易吧?』女人從包包拿
出一張紙,『證據的話,這就是你家醫院開給我的驗傷單。』
『這張驗傷單並不能代表什麼,頂多證明有性交的痕跡。酒廊應該有監視器能證明妳
是以自由意志跟黃醫師一起出入的。』
『一起出入就表示我一定會同意跟他作愛嗎?!』
『妳...!』
「所以妳要多少錢?」偉彥打斷快吵起來的兩個人
『我看...就先來個十萬認識一下,其他的我以後想到再說。』女子玩著髮尾
『什麼叫還有以後!!?』文憲大叫
「看妳要多少,一次結清,然後我不要再跟妳有瓜葛。」偉彥吐了一口菸
『誰叫你當初要這麼做呢?現在才說這種話。我本來是想直接報警的耶,你們醫生不
是都很有錢嗎?給你機會花錢消災,我看你最好是接受我的條件。』
「所以你想把我當提款機?」
女子笑而不答。
免錢的最貴,這句話不是第一次聽到,不過這次真的是狠狠的應驗了
早知道當時應該找個賓館或是汽車旅館,至少還有監視器能證明她是自願的
不對,早知道就不要跟來路不明的女人搞這些名堂惹來一身腥
偉彥表情平靜的抽著菸,看著一隻藍色的蝴蝶在面前飛舞,腦中卻亂七八糟的想著
『哈啾!』
夜晚的樓頂是有點冷的,穿著最單薄的女子打了個噴嚏
揉揉鼻子,眼睛依然直盯盯的看著偉彥
「總共一次給妳三十,這樣滿意了?」偉彥打破沉默,開口出價
「這跟我原本想的數字差滿多的,黃醫師。」女子轉身背對偉彥,看著城市的夜景
『小姐,都是文明人,我們協調出一個數字讓大家都滿意,大事化小,怎麼樣?』
一直沉默不語的總醫師說。
「那天,我本來就想,在巷子裡面誘惑你,等時機到了,可以趁機跑到街上大喊強姦
,然後再跟你要求高額的和解金,」女人一邊脫下高跟鞋一邊自顧自的說著
「沒想到那天出了酒廊,剛到巷子裡面,正想先把你弄硬然後找機會陷害你,卻突然
感覺一陣頭暈,接著就失去知覺。等再度醒來,就已經在我的床上了。下體的感覺很
明顯,我知道昨晚一定有怎麼樣,所以馬上跑到醫院驗傷,然後來找你。」
『這就是你的自白嗎?』總醫師拿出口袋的手機,『抱歉,為了保險,我一直都在錄音
,我只想確定事實。』
「這跟我知道的事實還是有很大的落差。」雖然女子說出了想勒索的本意,
但是話裡隱蔽了事實,還是堅持要說自己被迷姦的那種態度,讓偉彥很不滿
『小姐,你剛說的確定是事實嗎?』總醫師示意偉彥住嘴。
「黃醫師,所以你現在後悔了嗎?」女子轉回身,看著偉彥。
「後不後悔到現在來說,有差別嗎?」偉彥看著女子
「告訴我,你後悔了嗎?」
「...非常後悔。我非常後悔那天碰到妳,然後跟妳發生關係,我現在只想了結這
件事情,然後希望再也不要見到妳。」
女子的目光望進偉彥的雙眼,彷彿想確認剛剛那些話是不是實話
然後,眼神轉為柔和,嘴角微微的笑了笑
「還好,還好我有來。」女子深吸一口氣說。
偉彥還沒反應過來女子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
她用力向後一躍,雙手張開,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從十五層高的樓頂跳了下去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沒有人能夠來得及拉住她
三個男人只看到她跳下前的最後一個表情
嘴角上揚
眼底盡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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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理不清頭緒,也許真的跟文憲說得一樣,那是唯一的解釋。
偉彥喝了一口咖啡,讓深焙豆的澀味充滿著整個口腔
試圖緩和腦袋的空白
『黃醫師!!陳醫師!!』值班護士撞開休息室的門。
「怎麼了?」
『873號病房的病人血尿,V/S下降!』
偉彥馬上跳起身來衝出休息室。
『去叫值班醫師啊,今天又不是我們值班...』文憲放下咖啡,『873...等一下,
妳是說873,小公主!?』
『873,9595,873,9595...』病房的護理站廣播著緊急呼叫代號
偉彥衝到病房,當班的學弟跟護士已經在病床旁邊。
「現在怎麼樣?」偉彥劈頭就問。
『昏迷,低體溫,高血壓,疑似ARDS,』當班學弟一邊急救一邊說,『NOD,給我
GABA、BZD。』
「O2,準備好ECMO,叫ER過來。」偉彥戴上手套加入急救。
『小蜨!』張媽提著大包小包,站在病房門口,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畫面。
醫生跟護士圍在床邊,忙著把一堆液體注入小蜨的手臂
戴著氧氣罩的小蜨臉色發白,一動也不動的任醫護們在身上動作
那個面色,那個表情,就跟張媽的老公當年拔管嚥氣前一模一樣
『張媽!現在在急救,先不要進去!』文憲扶著流淚腿軟的張媽到走廊的椅子坐下。
『陳醫思!你們要救她!救救她!』張媽抓著文憲的衣服。
『我們一定盡力,小蜨平常狀況很好,不要擔心。』
『好,我不要擔心,你們要救她,要救她!』
老實說,這種狀況下,醫護人員們都沒有信心。
看著貼在窗邊,一隻已經動也不動的藍色蝴蝶
文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