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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IMIX (天不從人願) 看板: story
標題: [長篇] 末日行者 十四
時間: Wed Nov 14 16:50:47 2012
==============================第二十六章 事前準備=============================
這些天來，依芳和依萬照常自行狩獵果腹，大多時間都外出遊蕩不知所蹤。
傑森與強森則是靠著鐵牛車上的飲食填飽肚子，盡量待在室內聊天打發時間節省體力，
長生卻是鮮少露面，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埋頭苦幹，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只有偶爾外出透氣活動的時候，會順便從鐵牛車上拿一點飲食回到房間。
反正身處在末日裡面，除了活下去之外也沒事好忙，傑森和強森雖然好奇，
但也不急著問個清楚。
因為從長生越來越舒展的眉頭可以知道，不管長生是在研究些什麼，
總之都是有所進展，而且很快就會弄出個還不錯的結果來。
日正當中，傑森與強森同樣窩在室內，一面打屁消遣，
一面把隨身的重要裝備檢查保養一番。
雖說是重要裝備，但其實也沒多少自己要用的東西，主要的工作內容，
還是把搜刮而來的槍械和刀具整理一下，按照價值和實用度分門別類一番。
雖然面積和規模都不大，但經過兩座城市的「大方貢獻」，
再加上傑森眼光卓越的去蕪存菁，鐵牛車上堆積的戰利品可是收穫頗豐，價值不斐，
簡單來說就是販賣自用兩相宜。
如果不是為了解決強森的變異問題，傑森早就到大城市裡變現換錢，
好好享受一下當大爺的過癮滋味。
只是為了能和兄弟有福同享，現在傑森必須得先和強森有難同當。
表面看來，處理貨物的時間早晚沒有多少關係，反正好處照樣都是落入傑森的口袋，
但這已經可說是很重大的無私犧牲。
末世裡的日子朝不保夕，先不說貨物可能遭到搶劫或意外毀損遺失，
就連傑森自己的性命，說不定都會莫名其妙遇到危險倒楣弄丟，
隨時都可能在可預知或不可預知的天災人禍之下嗚呼哀哉。
難得擁有了這麼一大筆代表橫財的值錢物資，
盡快把身外之物換成美食或娛樂犒賞自己才是正途，
每多拖延一天，風險也就增加一分。
與其設想明天，不如把握當下，因為明天只屬於能繼續活著的人。
放下為數不多的槍械，傑森開始清點子彈數量。
如果沒有子彈，槍械不過是一文不值的笨重累贅，殺傷力還不如一把基本款的木柄榔頭。
可是只要備好相對應的足量適用子彈，槍械連同彈藥一起販賣的話，
就會成為炙手可熱的暢銷商品。
雖然買家大多只需要補充子彈，但賣家都會堅持必須整組購買才能抬高價錢，
不然孤拎拎的空槍就只是乏人問津的廢物，喊破喉嚨也賣不出去。
除非剛好遇到有零件需求的傢伙當肥羊宰，才能解決槍枝有價無市的難堪困擾，
但是這種需要好運的成交狀況可遇不可求，
通常限定只發生在幾款最罕見的稀有槍枝上頭。
因為對於以實用為主的普通槍枝來說，買可比修簡單划算多了，
又不是每個人都知道怎麼排除故障更換零件，除非是吃飽太閒過太爽的無聊收藏者，
才會不知民間疾苦到為了不能吃的槍枝零件欣喜若狂。
所以，傑森只拿了有找到對應彈藥的幾款槍械，以免白白浪費鐵牛車上寶貴的載物空間，
只是比起槍械，車台上的各式刀具工具才是搜刮主題。
除了食物和飲水之外，一把稱手又耐用的鋒利好刀，可說是最受歡迎的貨物了，
價值並不亞於可以用來生產食物發掘資源的各式鋼鐵器具。
因為這年頭想靠無本生意闖蕩末世的傢伙並不算少，
傑森與強森也曾是幹這行的箇中好手，而且嚴格來說從來就沒有正式退出過，
如果有需要或機會的話，依然不介意偶爾客串玩票一下。
「呦？這麼精采，準備好要大幹一場了嗎？還是你想從酒吧轉行，改開兵器庫？」
長生走出房間，對著地上琳瑯滿目的武器讚嘆挑眉。
「這麼敏感的貨物，如果正式開間鋪子經營店面的話，恐怕沒幾天就被洗劫一空了吧，
不是便宜黑道就是便宜白道。也只能當流動攤販打帶跑了。」
為了進行談話，傑森把彈葯數量用小刀刻在木桌上臨時記錄，
回應長生的認真表情不像在開玩笑。
「也是。」
點點頭，長生看著閃耀金屬光澤的各式槍械，對於這些殺傷力強大的武器頗有感觸，
但又沒辦法立即化成言語具體說出，只好淡淡嘆了一聲表達惆悵。
「怎麼了？」在旁協助清點整理的強森放下工作。
不論是射擊技術或著保養知識，比起經驗老道的傑森，強森可是一點都不遜色，
只是強森更喜歡用輕鬆點的方法解決問題，不像傑森奉行暴力至上的明快王道，
對於正面衝突毫不避諱。
這兩個拜把兄弟的個性，多少算是有點互補作用。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到，這些槍打出去的子彈，
不知道是會進入人體還是怪物體內。如果是同類相殘這件事的話，
人類可能比類人獸魔或末日行者還更殘忍在行。」
「如果真心想幹掉對方，即使沒槍沒子彈，也照樣會找到替代方法，
就算赤手空拳也能要人老命。武器只是讓殺戮更加簡單快速，
卻不會讓自相殘殺的行為因此增加。人性和人心，才是最危險的致命武器，
能僥倖活到今天，正是因為我們兩個早就認清了這點。」
強森推開凌亂空出位置，邀請長生加入聊天一起席地而坐。
「或許吧？如何殺人和避免被殺，都是競爭力的一部分，誰也怨不了誰。
這早就是個人吃人的世界。」
一說到這點，長生又忍不住想起強森的狀況。
但是和食人部落討肉吃這件事，無論如何也得排在即將討論的事情之後。
「依萬，依芳，進來開會了。」
長生輕喊，音量並沒有特別放大，但一對小身影立即應聲出現，蹦蹦跳跳撞開屋門。
傑森皺眉，強森卻是見怪不怪的淡定詢問：「你怎麼知道他們就在外面？」
「直覺囉！你才開始轉變不久，或許等到你完成轉變之後，也會有一樣的敏銳直覺。
我的狀況比較奇特，算是仍處於有些尷尬的中繼階段，依萬依芳算是我的半個天敵。
如果彼此距離不遠，他們又沒有刻意隱藏行蹤，只要稍微集中精神，
我就能發現他們的存在。察覺危險，是獵物的天賦本能。」
傑森與強森互看一眼，心裡暗暗感到震驚。
雖然是處於休息放鬆的半打混狀態，但兩人對於四周安全的戒心可是毫不含糊，
每分每秒都是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仔細注意任何最微小的風吹草動，
深怕殘酷無情的末日會亂開玩笑。
但兩人對小兄妹的到來卻都一無所覺，長生竟然還說小兄妹沒有刻意隱藏行蹤，
看來一般人類的感官敏銳度，確實是嚴重缺乏生存所需的競爭力。
如果無聲無息待在外面的不是小兄妹，而是某種殺人不眨眼的嗜血怪物，
傑森和強森很可能早就已經遭受突襲變成屍體。
「放心啦！我們都有在罩你們，附近的危險都已經掃除了。
要不是為了保護你們，我們也不用把城裡的食物都驅逐出去，
害自己得跑老遠才能狩獵。」
依萬的抱怨中帶著得意洋洋的邀功語調。
「長生是我們的朋友，你們是長生的朋友，所以也就是我們的朋友喔！」
依芳甜甜一笑，天真無邪的臉上洋溢善良。
「謝謝。」傑森破天荒的和小兄妹主動說話。
這樣毫無心機的可愛笑容，讓傑森和強森同時感到一陣慚愧。
但這陣慚愧只是一閃即逝。
長期掙扎於末世的苛刻淬煉，兩人早已習慣不輕易信任兄弟以外的對象，
即使對方只是小孩子也不例外。
時時保持危機意識，並不是什麼值得羞愧的事情。
只是如果能親眼看見依萬和依芳的真身，
傑森與強森就不會再把小兄妹的童言童語當成誇大其詞，
而會明明白白清楚瞭解到，自己究竟受到了多強大可靠的安全庇護。
並不是所有孩童的危險之處，都僅僅在於會讓大人鬆懈心防而已。
「好了！全員到齊，我們來開會吧！」長生雙掌一拍，深深吸氣：
「我想再確定一次大家的意思。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最後還是決定去營救阿德。
因為如果撒手不管，最後大家還是難逃一死，會被末日行者的創世計劃全滅。
與其坐以待斃，我寧願困獸猶鬥，就算失敗了也不吃虧，只是早點到地獄去佔位子，
說不定地獄還比這裡舒服多了。大家同意嗎？」
「同意！」依萬依芳異口同聲立即舉手。
「我說過，你比較專業，一切照你意思就好。」傑森點點頭，不過臉上有點不滿：
「跟很多人比起來，我應該有資格上天堂吧！要下地獄你自己去就行了，
不要隨便牽拖到別人身上啊！」
「管他天堂地獄，我們兄弟都一起闖，聽你差遣就是了！我的命還在你手上。」
「那好。」長生點點頭看向依萬：
「如果只送一個人去應許之地，需要你們同心協力嗎？還是只要其中之一出力就夠？」
小兄妹互看一眼，由依萬做出回答：
「不管送幾個人都行，但都需要我們兩個一起送你們上去，
而且最後只有你們能進去，我們不行。」
「為什麼？」長生詢問，但沒有忽略依萬話中的暗示。
依萬顯然希望能有多一點人上去幫手，而不是只有長生一個孤軍奮戰，
或許，依萬依芳之所以會願意保護傑森和強森，多多少少也有些是出於如此用意。
「應許之地附近都是雷電，對像阿德這樣的成年末日行者不成問題，
但是我們很可能還沒辦法單獨承受，所以需要一個人飛在前頭開路，
先擔下大部分的雷電衝擊咬牙苦撐，讓後面負責運送的人有餘力把你們送到應許之地。
到了目的地之後，我們還必須替你們擋掉雷擊爭取時間，讓你們可以鑽入伊甸園的漏洞。
當初逃走的時候，我們是躲在阿德的嘴巴裡，所以對雷電的威力並不清楚，
但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如果撐不下去，很可能我和依芳半途就會雙雙墜地，
就連我們自己都沒有生還的把握。
傷重之下，就算我們硬是一起進去伊甸園，也只會成為礙手礙腳的累贅。」
低頭咬牙，依萬初生之犢的莽撞勇氣表露無遺，但也不乏膽大心細的自知之明。
「但是沒關係，我們一定會把你們平安送到，我保證！
到時候從應許之地回到地上，只要叫阿德保護你們就可以了。」
深怕長生會就此打退堂鼓，依芳連忙做出擔保，心裡有點責怪哥哥把話說得太白。
「嗯！」長生思考幾秒，繼續說道：
「也就是說……你們沒辦法一起進入伊甸園，所以我也沒有嚮導帶路？」
長生不著痕跡的強調了只有自己會去。
「不用嚮導，阿德一定就在伊甸園裡面，只要找到他就行了。
可是另外十二使徒也會在伊甸園裡面，他們的職責就是親身觀察與調校伊甸園的平衡，
然後在適當的時候大規模複製到地面上。」依萬的解答風格還是誠實而詳盡。
「有找到阿德的訣竅或方法嗎？這關係到成功機率的評估，也會影響我計畫的擬定。」
事關重大，長生不得不出言提醒。
「有！」依芳握緊了小小的拳頭：
「伊甸園裡有十二使徒的聖殿，阿德一定被限制在裡面。」
「十二使徒？為什麼不是十三？不是還有加上阿德嗎？」長生疑惑。
「我們不知道。照理說阿德不會有事，但是我們有很不好的預感，
所以才想要救出阿德。一直以來都只有十二使徒，我們是在阿德被抓走的時候，
才首次聽到第十三使徒這個稱呼，或許聖殿已經增建也不一定，但如果沒有……。」
依萬面露擔憂，再也無法說服自己阿德鐵定一切安好。
十二使徒致力於實現創世，不會進行任何無意義的多餘舉動，
如果應許之地只有十二使徒的位子，卻又硬是帶回了阿德這個多出來的十三使徒，
那阿德的下場不言而喻。
聞言，長生皺眉搖頭，益發感覺此行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