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年的嘉義天空是灰的
悲傷的天空,老爹意外跌傷腿和頭部,右腿骨折、昏迷指數三,
醫生評估腦部要先穩定,才能針對右腿骨治療,
但就算治好植物人機率有9成,
家庭會議後決定若一周後若無奇蹟就讓老爹好走。
奇蹟並沒有出現,
老爹腦壓一直降不下來,於是就決定照全家的約定走
(其實是老媽的決定,她不忍好動個性的老爹被困在無法動彈的肉體內)
後來就是一連串的喪禮準備,想當然是一陣兵荒馬亂。
由於老媽的堅持
要幫老爹過完三個七才要出殯,每夜就由我們家三兄弟守夜,但其實白天也不見得可以睡
白天時老朋友和親戚們會來捻香(人數很多,跟海派老爹作風有關)。
為了要招呼客人,我們白天其實也睡不到5小時,
前三天還好,
之後每天都在唸經守夜、打瞌睡和招呼客人之間度過。
過了頭七之後忘了那一天,
由於我當時在桃園的租屋處房租到期,
雖然很累但還是不得不回去處理搬家事宜。
那天下午回到桃園租屋處,
東西收一收也快半夜兩點了,很累但卻不想睡,
有一種悲傷但不知跟誰講,無意識的亂逛ptt。
就在這時候,
我的耳邊傳來一句:啊~那A嗯緊去睏?
是一句熟悉的台語,
是老爸的聲音。
當時並沒有嚇到,反而讓我想起老爹的臉來,
趴在桌上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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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後我結完婚也生了小孩,小孩滿月後第一次回老家給老媽玩。
在房間裡有我、我太太、我媽和大姪女(1.8歲)一起玩剛出生的兒子。
玩到一半正高興的時候,大姪女突然跑到房間門口(門是關的)喊
阿東(公)進來~阿東(公)進來。
原來其實老爹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