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戰》
92.
離開加油站後,我們陸續見到了幾個屍體。
他們大概已經死了好幾天,有些甚至還被路過的汽車輾過,大多被搞成
了扭曲的形狀。
聽他們說,這裡依舊還是台三線,屬於台灣親山的主要省道,雖然在高
速公路搭建完成後,省道已經逐漸凋零,尤其是這些脫離主要都市、城鎮的
省道。所以,沿著這條道路居住的居民原本就不多,因著我們西部的民家多
以集村居多,繁榮處總是擠在一塊,點與點之間的民家原本就不多,所以暫
時大概還不會有活屍危機。
那些屍體搞不好只是一般路過的人類,因為其他目睹過活屍的人類正害
怕地開車逃竄著,或許因此倒楣地被疾駛而過的汽車給撞死,根本就不是被
活屍咬了還是如何。
黃秉憲跟我跟上車時,前座的氣氛非常詭異,雖然其他人大概不清楚我
跟他之間發生什麼事情,不過大概還能嗅到一些怪異。本來以為苡月會打破
沉默,將話題轉到別處,避免這種尷尬在車子裡蔓延。結果,卻是糖糖擔綱
了這種角色,她的語調充滿活力,難以想像她前一刻還以為我們是敵人,曾
一溜煙地跑走。
糖糖先是讚揚黃秉憲身先士卒地主動去查探,然後又稱讚我們一夥人看
起來合作無間還是如何如何,最後再讚美劉苡月的長相。很會討好人啊,我
是這麼看待她的。
有為則是一直悶著頭,顯然不曉得該如何打進我們的團體裡。不知道他
在害怕什麼,即便黃秉憲都給過你一個過肩摔,但那也只是權宜至下的計策,
並不是真的想攻擊你或是討厭你。
他討厭的人是我,你在擔心什麼?
「黃大哥,不好意思,請問接下來你要怎麼開?我們過了名竹大橋,再
來呢?要從哪邊上桃園?」文文這麼問他,原本我還覺得有一些挑釁。不過
想了一下,誰敢挑釁黃秉憲呢?大概也只是出自於好奇。
「我在想…有沒有可能走南投交流道切國道三號上去,然後再切到國道
十四號往濱海的方向走。」
「黃大哥…你要走高架道路?」文文像是嚇了一跳。這時候連有為都搭
上話,雖然他畏縮,大概攸關生死,也跳出來表示了自己的意見。
「黃…黃大哥,走高架不是更可能會被困在上頭嗎…高架跟隧道這種寡
出口的道路應該要儘量避免才對…何不走省道呢?」
「你懂什麼?黃大哥說了算。」糖糖卻忽然澆了有為冷水,我忽然搞不
清楚到底誰才是她的男朋友。
「我可以說話嗎?」我試探性地問了黃秉憲,他斜眼看我,用眉毛向我
示意。他甚至懶得跟我說話,該死。
我清了喉嚨,分析現在的情況。
推測在北、中部的居民,應該至少有半數以上都被活屍在台北肆虐的狀
況給嚇著,像是我跟佑任這些沒有自主交通能力的人,被警察送上警車,緊
急載往南部逃難。那些手上有交通工具的成人,應該會把自己的家人小孩給
帶上,我想那時候所有客運站、火車,不,理論上民間客運企業所聘僱的司
機應該大多都逃離工作崗位,只剩下國營鐵路、高速鐵路還在政府監督下運作。
應當沒有所有人都往南部逃去,勢必還有許多人留在家裡,祈禱並靜待
這一切結束。當時政府應該已經發動緊急命令,逼迫年輕人上車逃走,勢必
也向居民廣播,請居民暫時離開家園,往人口密度較低的鄉間逃難。
當多數人都往南邊逃去,占據了南下方向的高速公路,往北當然一路暢
通,所以或許這是可行的。
「不過,如果南下的車陣裡頭出現活屍,那他們不就也被困在高速公路
上了嗎?」文文提出疑問,但我隨即回應他。
「這當然也是很有可能的,被困在南下車陣裡頭的活人或許會爬過安全
島往北上的方向逃跑。可是,那是建立在一個前提,活屍剛出現。現在已經
過了一個多禮拜,那些被困在上頭的活屍,大概也想辦法走下交流道找出路
了。即使還留在高速公路上,大概也剩下少數。」
「少數?難道我們就要因為活屍數量可能是『少數』就可以上去冒險嗎?」
我語塞,還在思索該怎麼回應他。
一開始提出走上高速公路的建議的黃秉憲才終於表達他的想法。
「這小子只說了一半。當北部人拼老命的往南部逃時,他們會堵在哪裡?
桃園、新竹、苗栗還是台中?我敢打賭絕對在台中人也把車子開上高速公路
前,就會全部把他們堵住。只要我們在台中以南開上高速公路,大概都安全。」
這傢伙大概籌備很久了,竟然設想的這麼縝密。不,他一上車就說要去桃園
找他的前妻跟孩子,我想他一直在等待機會,至於為什麼一開始還甘願被困
在竹山秀傳醫院裡,這我就不清楚了。
不可否認黃秉憲的論點還算是非常有道理,所以原本持反對意見的文文
和有為就不再回嘴。但黃秉憲大概擔心自己被塑造成孤意而行的獨裁者,事
實上,他也努力營造民主的形象,縱使令人有些存疑。
「不然這樣好了,如果在我們穿越南投市區時,遇到一大堆活屍,那我
們就不開上高架。如果狀況還算可控制,就讓我把車子開上高速公路。這樣
行嗎?」
他等著文文和有為回話,但他們都不回話,那或許是默許的意思吧?
「抱歉,請你們回我話。我根本不想這麼做,只是想保全大家罷了。我
從頭到尾都不想當老大,更不想當什麼黃大哥,有話大家還是可以討論。可
以嗎?」他忽然換了個口氣,我吃驚了一下。
可是,那是因為不是對我說話的關係。他絕對不會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的。這時候後座那幾個人才又此起彼落的表達同意之聲,我想起還在醫院時
對黃秉憲的推斷。我之前說過,他看起來能力不錯,但卻沒有當上醫院這夥
人的領頭。理由我並不怎麼清楚,或許只是因為他不喜歡,但他確實有著領
導、駕馭的特質。
但真正有趣的是,往往擔任領導之人,卻總不是具有統御能力的傢伙,
真正具有那些特質的人,知曉權力使人腐敗,所以卻反而願意擔任下屬,安
靜地在檯面下展現自己的能力,寧願讓自己的領導能力沉入水面。
這裡是名間通往竹山的主要通聯橋梁,可是卻完全沒見個影子。現在才
剛過中午不久,我們能否在太陽下山前抵達桃園呢?就在我還在這麼想時,
卻忽然有一輛汽車從對向冒了出來,原本還快速地掠過我們身邊。可是過沒
多久,我們卻發現那個駕駛鳴著喇叭,從對向車道逆向回來。
兩邊車道都隔了分隔島,原本還以為後頭有車子追了上我們,不自覺地
把手上這把槍拿了起來,是苡月轉頭過去望了個清楚,才讓我們知道那傢伙
竟然迴轉逆向過來。
「黃大哥,怎麼辦?」苡月這麼問他,黃秉憲還沒能回話,有為卻忽然
說了話,「不要停下來,繼續開…」
「為什麼?」雖然黃秉憲確實稍稍減速,大概也好奇後頭那汽車想搞什
麼,可是一邊也防備著,不斷地轉頭過去計算那台車與我們之間的距離。
「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有兩個人,可是卻只剩下一個背包嗎?在遇到你們
以前,我們曾經被人打劫過!那些人搶走了我的包包,因為那時候我單肩背
著,是糖糖因為雙肩背著,所以才能讓她的東西都還在。」糖糖在一旁點頭,
但卻用拳頭槌了有為的肩膀,看起來就像責怪男朋友沒能保護好她一樣。這
也解釋了他們一開始對我們抱持敵意的來由,這麼看來倒也非常能夠理解。
「情況不一樣。」雖然這麼說對有為有點抱歉,大概會讓她在女朋友面
前更抬不起頭,「但我有槍。」還把步槍稍稍舉起讓他能夠看見,雖然只是裝
腔作勢,他們早就見著我的槍了,但總不能示弱。
「還有我。」黃秉憲也這麼回話,「就讓我們看看那幾個傢伙到底想要做
什麼吧?」
黃秉憲總算把車子給停了下來,他把車子斜停,將副駕駛座的車門稍稍
朝向前方,要車上所有女性都別動,幸好所有男性都坐在靠窗,若發生衝突
可以隨時打開出門衝了出去。
「小子,你打開車門走下去,用車子擋住你,如果那幾個傢伙苗頭不對,
就朝他們開槍。」黃秉憲卻又不放心地問了我:「你當過兵沒?槍法準嗎?」
「當然準。」我說地心虛,「還有,我也是有名字的,我叫龐文雙。」
「我知道,不過在我相信你以前,我就只會叫你小子。」他在打開車門
後這麼告訴我。
逆向過來的汽車是一台休旅車,前座的那兩名男子都走了下來,駕駛是
一名中年男子,長相感覺起來怪狡猾的,看起來或許就像是商人一般。坐在
副駕駛座的男子看起來像是他的兄弟,年紀大概小他幾歲,與另一名男子給
人的感覺完全不同,感覺起來非常結實,也憨厚許多,穿著一件無袖背心,
手上還拿著一根球棒,看起來不大友善。
這台休旅車裡頭可以載六、七個人沒有問題,後座裡頭坐的都是誰呢?
他們的家人,還是共謀掠奪的幾個惡棍呢?
「太好了,我還擔心你們不會停車呢?」奸商男對黃秉憲這麼說。黃秉
憲倒是沒有展露友善的那一面,板著一張臉,我還在想他會怎麼與這兩個傢
伙應對。
「我是不應該停車的,不過看你們一直不斷按喇叭,心想大概有什麼要
緊事。」語畢,他把原本藏在背後的開山刀亮了出來,奸商男雖然吞了幾口
水,但卻沒有任何吃驚的模樣。
「我是要問你們…前面有沒有那些吃人怪物?我們是從彰化過來的,沿
路解決了幾個,看到你們從名竹大橋那邊過來,所以才…」當他提到解決幾
個時,我忍不住去看了無袖男手上的那根球棍,但那上頭卻沒有任何血漬。
阿油用鋁棒敲打活屍的頭部時,曾讓球棒稍稍凹了進去,但這傢伙的球棒卻
毫髮無傷,我有點懷疑那傢伙的說詞。
「當然有,不過都在竹山市區的方向,你們或許可以往集集那邊前進。」
「集集啊…不過也不曉得那裡狀況怎麼樣。不過,你們是從竹山那裡過
來的啊?那裡還好吧?」問得好像是關心對方老家親屬一樣,
「原本大概還好,現在不好了。那南投狀況怎麼樣?你們走台十四省道
過來的嗎?」
「跟你說的一樣,前幾天狀況還好,還能有見到車子一直從北邊往南開,
現在也越來越少了,南投也…」他原本說的流暢,可是講到一半卻又變地欲
言又止,好像並不想把話說完。
黃秉憲等著他的回答,也有點感到不耐煩,稍稍換了站姿。
「我們打個商量,我可以告訴你南投的狀況。可是…」奸商男還刻意賣
了個關子。任何陳述,如果在後頭加了個「可是」,前頭的話可能全部都得打
折扣。
「你車上有沒有食物,能不能來作交換?」
「交換?你說交換?你開什麼玩笑?我剛才已經跟你說我知道的竹山情
況,你現在竟然還賣我關子?」黃秉憲有點生氣,他拎著刀子往前走了幾步,
奸商男也後退了幾步,反倒是無袖男用球棒稍稍擋住了黃秉憲的動線。他們
兩人看起來體格差不多,雖然持的武器不同,但那傢伙看起來無所畏懼,或
許黃秉憲也討不到便宜。
「你也不清楚集集那邊的狀況對吧?我不曉得你要去哪,聽起來你保證
會經過南投,我們就從那裡過來的,今天清晨動身的,還不到幾個小時,或
許你會需要跟我交易。」無袖男也在一旁搧風點火,他告訴黃秉憲沒必要動
粗,這只不過是互蒙其利,用一點糧食換取安全的資訊,無傷大雅。
「講的好像很理直氣壯似的。難道你們一路上都沒有儲備食物嗎?還要
跟我們乞討?」黃秉憲不以為然地這麼說,他到底要不要跟對方交易呢?眼
見對方的提議還有一些可行之處,重點是,對方想要多少糧食。
「我們當然也有儲備,不過這種東西畢竟是多多益善嘛。你們看起來的
確是要往北邊走沒錯,我個人不表示任何建議,尊重你們的決定啊。不過,
既然都要往北邊走,了解一下彰化到南投沿線的狀況倒也沒什麼壞處嘛。」
他在每一句後頭都加了語助詞,聽起來挺令人討厭。
「你要多少?你們幾個人?」
「我們幾個人這倒是不用說吧?你們食物放在哪?後座嗎?還是後車廂
,讓我們看看你們有多少,也要留一點給你們呀。我不曉得你們要去南投做
什麼、再來還會去哪裡,那也不干我的事情嘛。不過從這裡去彰化也要幾個
小時,就當作算你們兩餐就好,就兩餐,這個提議你接受嗎?」
「兩餐?你不要太過分!天曉得你說的那些資訊重不重要?我頂多給你
幾包餅乾。」黃秉憲不滿地說,看來這個交易破局了。
「是呀!我們的資訊可能不大重要,所以你看來連避難所和臨時軍營位
置都不管了是不是?哎啊!搞不好可以被軍隊保護呢!真可惜。」
避難所?軍營?我想起中和國小所發生的集體變異,還有軍營紛紛產生
活屍的慘況。如果能知道這些,進而避開,不就可以躲過那些活屍了嗎?該
死,我現在到底要繼續用計程車當掩體,還是要衝出去告訴黃秉憲應該交易
呢?
「如果那些地方真的都還在運作,你們幹麻還要往南邊或是往山上跑?」
黃秉憲這麼質問他,我這才想起他說的話很有道理。如果彰化到南投沿線一
帶都安全,那他們何必還要往南部前進?
「總之,我這裡是有一些消息,你不信就算了。我也懶得跟你白費唇舌。」
他向無袖男使了眼色,作勢要離開這裡。黃秉憲看起來也不打算攔他們的樣
子,但也不敢貿然轉身,只怕被他們偷襲。
「喂!告訴我,哪邊有避難所和臨時軍營。」我把槍架在車頂,朝他們
兩個人瞄準。
「喂喂喂,這麼犯規啊?還拿槍?」奸商男轉了過來,我本來以為他們
會嚇一跳,但他看起來好像習以為常似的。難道他們沿路上也曾多次跟別人
起衝突嗎?
「把槍放下,沒必要拿槍威脅他們。」黃秉憲這麼喝令我,但我想知道
前頭的狀況,我們有槍不是佔優勢嗎?為什麼要把槍放下?
「唉呀老兄,難怪我覺得你們好像不怎麼在乎似的,原來是沒在怕的啊?」
一樣奸商的容貌,再配上他那與帶諷刺的語氣,許先生相比起來還可愛了一
些。
「那你們就更不用擔心了,盡情的往北邊開去吧!」這話更酸了。
他好像認定我不敢開槍似的,完全沒把手舉起來以示投降,反而繼續後
退著,不過這回變成是面向我後退了,也不敢將身子轉過去。
「喂!說啊!再不說我就開槍了哦!」我嘲他喊著,黃秉憲跑了過來,
想拉下我的身子,但我不願意放手。中和國小的慘況我可沒忘記,那夥軍人
跟我說的話甚至是歷歷在目,如果我們的目的地不變,那我們可要閃過那些
地方,所以絕對要知道是在哪啊!
「小鬼,我告訴你,你不是第一個拿槍威脅我的人,除非我死,否則大
概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們一直守在家裡,也曾經有些外地人闖進家裡,拿
刀,有的也拿槍。可是我是不會害怕的,我告訴你,有槍的人不是只有你。」
那群傢伙也有槍?
「喂,別輸他們了。」他向無袖男示意。
我這才看見他到底為什麼即使瀟灑地說要離去,可是卻沒有輕易的轉身
過去。那並不是因為擔心被人從背後突擊,而是他的臀部上方鉤著一只槍袋,
無袖男掏出了手槍,也朝我這頭瞄準。
「渾球,你看被你搞成這樣,高興了吧?」黃秉憲躲在車旁,用汽車掩
護自己身體,我甚至看見有為開門衝了出來,他趴到地上,要其他人也快點
跟上。
奸商男接下來說的話令人感到倒抽一口氣,「有些小派出所已經失守了,
那些槍也流了出來,有槍的人可是很多的,可沒什麼了不起的。最可怕的反
而是擁有槍,只會讓別人更想搶你,覬覦你手上那把槍。」
「我不管,我只管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前方的狀況,否則我們就來試看看
啊。」我朝他喊著,即便我根本不知道有沒有辦法一槍打中那無袖男。
「別傻了,我弟他是警官,槍法還算準,在你開槍前就會先被他解決的。」
無袖男竟向我點頭示意,他的意思是,他隨時都能開槍把我解決嗎?
「小鬼,你能有這樣的勇氣我很佩服,不過,我只想告訴你。我們可都
是人類,所以就不要浪費子彈了,把子彈留著去打活屍你覺得怎麼樣?」無
袖男這麼對我喊話,但我不敢把準心從他身上移開。怎麼辦,我這麼問了黃
秉憲。
「什麼怎麼辦?這可是你惹出來的。你自己把他解決。」
無袖男卻忽然將槍收近槍袋裡,「避難所在漳興國小,臨時軍營在中興新
村,不過,看起來好像快要撤了。」
「要撤了?為什麼?」我疑惑地問他,但無袖男看起來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弟,你幹麻跟他們講?」奸商男有點不高興,指責他的弟弟。
「這小夥子挺勇猛的,反正當作做好事,也沒損失。」無袖男淡淡的說,
要他的兄長回去車上。
奸商男眼見交易告吹,才憤憤然地轉身離去。
「做好事?你懂不懂交易原則啊?竟然把貨品無償奉上,難怪你要去當
什麼狗屁警察!」他扯著他弟弟痛罵,一直到走進駕駛座前,依然都是如此。
無袖男卻是一臉不在乎地,打開車門前,還不忘警告我。
「把槍收起來,絕對不要讓其他活人看到。」
(#92完 待續)
後記:
才間隔三天快速的發文後,這一回又慢發了!
哈哈,不過因為中間卡了個六日一,外加上工作忙碌才會如此!
再來,來聊聊這一回吧。
這一回,雙雙他們也總算踏上了前進的道路(作者你總算甘願了),
這回遇到了第一群過客的路人,雙方還拔起槍互相瞄準,
幸好最後沒有造成任何悲劇收場,
不過,透露了幾個新訊息,
現在任何平民都可能持有槍支了,還有,
就連一般平民們也開始利用資訊、武器以物易物(甚至是搶奪了)。
讓我們來思考一下,如果雙雙沒有把槍亮了出來,
黃也堅持不要交易食物,
奸商那一夥人,有沒有可能,乾脆用武器來搶奪雙雙他們呢?
而這好像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對吧?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