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恐怖
十五
《投射計劃》
『我兒子受了重傷，請救救我們！』
這幾個大字就寫在霧氣玻璃上，法蘭就站在窗邊，他穿著的白色上衣染滿了鮮血，疲憊的神情以及深厚的黑眼圈都看得出他歷經了可怕的遭遇。
『我們需要食物、水還有急救藥物。』
路克等人就這麼看著法蘭在窗上寫了又擦，擦了又寫，他需要幫助，他的兒子傷得很重，需要急救藥品，也需要補給品，迫切需求這些東西。
但……
「我們救不了他。」亞瑟斷然的說：「沒有人可以救他，抱歉。」
「也許我們可以想出一個安全的方法，將食物送過去給他們。」路克一向心軟，他實在不忍心放著法蘭父子自生自滅。
「路克，我知道你想救他們，這裡每個人的想法都與你一樣，但我們做不到，外面全是要命的蠕蟲，你也看過牠們入侵鎮上的慘況，那簡直就是屠殺！面對那種怪物，我們束手無策。」亞瑟語氣嚴厲。
「因為這樣，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法蘭的兒子死去？」路克看著在場的所有人，大家的表情一致漠然。
「很抱歉，就是這樣沒錯！」
亞瑟與路克兩人僵持不下，氣氛緊繃，麥可先拉開亞瑟，瑞秋也拉著路克的衣角，其他人則是愁眉苦臉的站在一旁。
「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將食物跟藥品送去法蘭家。」路克看著對面的法蘭家，距離其實不遠，大約不到三十公尺，這樣的距離，應該還想出辦法才對。
「你聽好，我剛剛說過了，現在開始，所有的食物與乾糧由我管控，你休想任意拿大家的食物去做你該死的慈善事業！」亞瑟指著路克的鼻子大吼。
「我願意將我今天的食物份量捐給他們，這樣可以嗎？」路克鐵了心。
「我也是……我也希望可以幫上忙。」瑞秋也附和著。
亞瑟冷笑，點了點頭：「好，只要不要為害到其他人，那我沒意見。」
路克看著屋子內的每一個人，大家都累壞了，雖然他們得到暫時安全的環境，但這種隨著時間消磨意志的痛苦，真的會令人瘋狂。
每個人都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設法生存下來，不管用什麼方法，活著是他們唯一的目標，路克明白，這是生物的求生本能，在這種時刻……路克不斷提醒自己一件事……
在自己成為不擇手段生存的野獸前，他要幫助他所能幫助的人。
「在我還有理性之前。」路克在心底，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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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救法蘭父子，唯一的方法就是將物資藥品送過去。
但現在整個安格斯鎮已經在綠色蠕蟲掌控之中，要出門穿越到對街的法蘭家，幾乎是不太可能辦得到的，最後路克唯一想出的辦法就是……
「拋投？」麥可困惑不解。
「做一個類似彈弓的裝置，從二樓彈射到法蘭家門口，讓他們可以打開門便拿到物資，這是我認為比較安全的方法。」路克這麼說。
「你認為比較安全？」德斯喝了一口酒，不以為然的說：「現在這種處境，我認為不管什麼狀況都不夠安全了。」
「但也只有方法，才有辦法將物資送過去。」路克瞪著德斯。
「我是覺得……我……我們一定要送過去嗎？」沉默的芮妮也終於開口：「老實說，我們根本沒有那個義務做這種事。」
「所以妳認為就算放任法蘭家的孩子死去也無所謂嗎？」路克簡直無法理解：「如果是妳的親生兒子發生這種事，妳難道就不會用盡所能求救？」
芮妮哼氣，這是一個關於道德感觀與內心真實感受的衝突問題，世俗的道德觀讓人覺得應該要對弱勢者伸出援手，要以將心比心的想法為他人設身著想，但現實面卻用殘酷的環境讓人棄守道德價值，以活下去為目的。
在這種衝突面下，並沒有哪一方是對，或哪一方是錯。
道德價值很珍貴，但用盡力量活下去也很重要，為了活著，就算捨棄道德與人性也是迫不得以的事，就算上帝知道，我想祂也會諒解，並且赦免我們的罪吧。
芮妮就是這麼想的，對於像路克這種理想大愛主義者，芮妮很不以為然。
「OK，反正你用得是你自己的糧食，我沒有意見，就這樣。」芮妮轉身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綠霧。
瑞秋走到路克的身邊，拉著他：「路克叔叔，我可以幫你嗎？」
「當然可以，瑞秋願意幫忙，叔叔很高興呢。」路克摸著瑞秋的頭。
「我也來幫忙吧，法蘭家曾經幫過我，我應該要盡一份力。」麥可也決定幫忙製作投射裝置。
路克的投射裝置很簡單，運用橡膠帶跟釘子，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將投射裝置架在二樓的窗口上，計劃是這樣的，路克將自己的一天份的食物跟藥品用大件的衣物包裹起來，然後再用膠帶來回黏綁成球體，放入投射裝置，用力往後拉，麥可打開窗戶的那一瞬間，立即投出，從事先判斷好的投射角度與力道，應該可以將東西丟到法蘭家門前。
然後法蘭就可以將東西拿進屋內，這樣就沒問題了。
「投射的動作必須要快且確實，我數到三的時候，麥可你就打開窗戶，然後我放開彈帶，將東西送到法蘭家，接下來就看法蘭的造化了。」路克全身上下都是冷汗：「瑞秋，如果等一下有什麼意外發生，妳就把這房間的門反鎖關上，以防為害其他的人，這樣瞭解嗎？」
麥可跟瑞秋點頭，亞瑟與其他人則是在房間門口
「我數到三……..一、二……」路克緊緊抓著彈帶：「三！」
麥可將窗戶往上一拉，路克送出彈帶，物資球便立即從窗口彈出，從他們事先計算好的拋射軌道飛行，東西一送出，麥可趕緊關上氣密窗，以防那些蠕蟲侵入屋內，整個行動一氣苛成，三秒內便完成。
物資球的軌道沒有太大的誤差，中間受到了一些風阻的影響，提早下墜，但所幸彈射的力道還是足夠，幾個彈地滾動，還是滾到法蘭家門邊，一切都在路克預先計劃好的範圍內。
物資送到沒有多久，法蘭家的門小心翼翼的開出一道小縫，確認那些蠕蟲的距離後，法蘭趕緊伸出手，將物資拿進屋內，計劃成功。
「太好了！」路克振奮握拳。
「真的送到了。」麥可擦去額頭上的冷汗汗珠。
瑞秋也開心的跳了起來，食物跟藥品送到法蘭家，法蘭叔叔一定會很開心的，他也可以暫時保住兒子的性命與安全，真是太好了。
就在瑞秋開心之餘，她眼角餘光看見同樣在法蘭家二樓的窗口處……
小法蘭陰鬱的站在窗邊，惡狠狠的瞪著他們……
臉上長滿了細小的螢光綠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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