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問君 故人之三

作者: bluewaveocea (角落正在成長茁壯的香菇)   2013-03-27 01:10:54
內有大量BL(?)
不適者請左轉謝謝
她還不想看到那個人,現在不是時候,姜羽暉想。在她踏出便利商店之前,姜羽暉知道對
方必定會來找她,只是沒有想到,對方是如此堅持,從他們居住的城市追到這裡來。
好吧,畢竟這是畢業旅行,又不是自助旅行,只需要在結帳時跟學生聊個天、套個話就能
得到的情報,白曜跟來堵人……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人還真多。」姜羽暉對長長的人龍發出感嘆。觀光地區平常日的生意鐵定沒假日好,但
今天多虧他們的畢業旅行,老街的生意算得上不錯。
店家手腳也快,姜羽暉感嘆完便輪到鄭千遙了。牛角冰淇淋的麵包皮烤得焦黃酥脆,濃厚
的奶香直竄人鼻腔,一旁的姜羽暉都嗅得嘴饞。她靠過去,涎著臉對鄭千遙說道:「給我
咬一口。」
冰淇淋尖端挪至姜羽暉嘴邊,姜羽暉立即張口咬去尖尖的頂端,留下一道斜切的牙痕。沁
甜的涼意自舌尖拓至整個口腔,嘴裡的知覺凍結了那麼一瞬間。
艷陽高照的天氣果然適合吃冰,姜羽暉勾著舌尖感嘆。她不由得嘟嚷一句:「幸好那群鬼
都沒想要跟。」否則他們光是在旅程要滿足那幾隻鬼就不知道要買多少吃食。
話音方落,身體裡面,最深層、最內裡的部份傳來撕裂毀壞的痛楚。
眼前一片模糊,體內的五臟六腑、肌肉骨骼,裡裡外外的角落有著無窮盡的外力撕扯著姜
羽暉的身體。姜羽暉咬緊牙關,想要伸手按住疼痛的根源,可是她的手因為全身疼得發抖
,使不上勁放到該來的位置。
「羽暉!你有沒有怎麼樣?怎麼了——」
鄭千遙在她身旁喊些什麼姜羽暉聽不清楚。姜羽暉的嘴唇痛得發白,聲音都是從胸腔、肺
葉、氣管硬是擠出來的變色喘息。
「哈——」該死。
那陣疼根本要將她撕裂重鑄,五臟六腑歡樂地在她體內蹦躂。她跌跌撞撞走了幾步,伸手
想抓個東西攙扶,又因劇烈疼痛縮了回去。冷汗滾滾自後頸流下,溽濕姜羽暉大半的背部

最後姜羽暉維持不住站姿,整個人蜷在街道邊,拉風箱般的喘著粗氣。
鄭千遙在她身旁急得團團轉,一時間不曉得要找誰求助,衣襬忽然被一股勁道死死扯住。
她向下一看,姜羽暉咬著牙,緩緩對她搖頭,示意她不要驚慌,可是鄭千遙除了找老師以
外真沒了主意。
「你痛成這樣要怎麼辦!」鄭千遙氣急敗壞的跺腳。當事人都這麼說了,她哪能應去找施
老幫忙?施老大概也只是把姜羽暉送去醫院罷了,屆時姜羽暉大概也甭想繼續參與畢業旅
行,等著被姜天佑拎回家休養生息。
「等等……就會過了……」這幾個字硬是從牙縫擠出,鄭千遙需要彎下腰湊到姜羽暉嘴邊
才聽得見。
這不是等等就沒事的問題,鄭千遙都想出言反駁了!
「不用……擔心——」姜羽暉倒吸口氣,她的臉色白得像張紙,仍斷斷續續堅持把話說完
,「真的……沒事。不是身體……不舒服——是魂魄。」
當事人疼歸疼,意識倒清楚得很,她太明白自己的身體面臨的是什麼問題:她忍受的並不
是身體的痛苦,而是來自她的內在——她的魂魄所帶來的痛苦。
姜羽暉的魂魄不若一般人,只消一點的衝擊,便會嚐到魂魄亟欲朝各方紛飛的疼苦。
自小到大,只要姜羽暉的魂魄受到衝擊,無不疼得死去活來。起先姜天佑急得半死,就連
姜有為也天天拜太子爺,得到的指示卻是「無法可治」。後來姜羽暉年紀漸長,不若小時
候魂魄容易不穩定,發作次數趨少,最近一次還是處理嬰靈時發生車禍的那一次。
那時引來魂魄的不適,只因當時她結的印來自不全的記憶,完整的法術強行將姜羽暉的記
憶串連在一起,雖然只有施法的一瞬,可魂魄禁不起折騰,讓她狠狠地痛上一輪。
「很疼?」一道熟悉的男聲忽地自她身後響起。
廢話。姜羽暉抖著嘴唇,連搭都不想搭話。
那道聲音嘆口氣,然後,一個溫熱的觸感伏上姜羽暉的脊樑。姜羽暉閉了閉眼睛,抖著手
朝後抓了抓,聲音的主人見狀主動遞出手,隨後被足以握出青痕的勁道掐住手腕。
「嘶——」那人似是被姜羽暉弄疼了,倒抽口氣。
「姜羽暉?」鄭千遙不明所以。她有陰陽眼,沒道理見到姜羽暉動手抓住某樣東西,卻又
見不到那玩意的模樣。
姜羽暉並未回應。她咬著牙,等著那道男聲的回應。
「跟著我的話一起做。」那聲音溫聲說道:「抱元守一,一歸太極;恍惚有象,恍惚有物
;太極化一,一生萬物……」
姜羽暉定下心神,一股強硬溫暖的勁道自她體內拓展而開,撫順噪動的各個角落。良久,
待姜羽暉呼吸終歸平緩,她睜開眼,鄭千遙擔心半死的表情在她面前放大。
「羽暉,你……還好吧?」見姜羽暉緩過氣來,鄭千遙趕緊拿出衛生紙好讓她擦去汗水,
「剛剛……到底是怎麼了?你說那是魂魄……是怎麼一回事?」
「一點小毛病,只要情緒太過激動影響到魂魄的安定性就會這樣。」身體還在疼痛,需要
深呼吸幾次方能順暢說話。姜羽暉乾脆靠在鄭千遙身上,借助對方作為現成的拐杖。
她略為側頭,看向自家男人隱身的角落。
對方在剛才的境況目光死死粘住她不放,滿滿的不安和焦慮扎得姜羽暉滿身都是,只差沒
將之具現化扎得她滿身是洞。姜羽暉攀著鄭千遙起身,對方又頻頻探頭亟欲確認她的狀況
,可是那傢伙——姜羽暉頭痛——她都覺得自己快被那傢伙的目光扎死了,那傢伙就不怕
被旁邊廟內諸神發現?
「啊,」姜羽暉嘆口氣,說來說去會這樣還是自己害的,「真是……自作自受。」
鄭千遙摻著姜羽暉的身體,一手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背脊。雖然那不是咳嗽也不是胸痛還
是其他生理不適,鄭千遙仍是希望這樣能舒緩姜羽暉的疼痛。
「謝謝。」
如此貼心的舉動姜羽暉是相當受用的。她享受人家提供的服侍,眼角餘光仍然跟著那個男
人。但她的目光很快便移走,因為各路廟口忽然嘈雜起來。
姜羽暉身體依舊掛在鄭千遙身上,懶洋洋地盯著祖師廟口的兩隻石獅,牠們在廟前東聞西
聞,來回的步伐略顯焦躁,好似有什麼東西就在附近,可它們靈敏的鼻子卻又聞不出個所
以然的煩躁。
雄獅護著廟門嗅了一陣,驀地仰天大吼,幾個靠近祖師廟的香客莫名感到一陣害怕,卡在
廟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啊啦啊啦。」
察覺姜羽暉抬頭的動作,鄭千遙關切道,「……羽暉?」
她以為姜羽暉恢復得很快,已經可以站穩身子,可她未有任何站直的動作。
「那小子……」姜羽暉稍稍側過頭,好讓鄭千遙能聽清她音量不大的聲音,「我家那個笨
蛋,漏餡了。」
「你家?笨蛋?」現場唯一算是姜羽暉家屬只有姜羽暉親口承認八卦的那位,「你是說…
…你男朋友?」
「是。」姜羽暉的表情略沉,鄭千遙仍抱著她,自是沒見到姜羽暉的表情,「真是個笨蛋
。」
人家追老公(姜羽暉是這麼說的,她親口說阿季應稱對方為少夫人)追到畢業旅行來,還
冒著被姜羽暉打槍的危險,不管怎麼想鄭千遙都覺得對方勇氣可嘉,竟然被姜羽暉說是笨
蛋她都要替人打抱不平。
「人家追著你跑過來都不知道會被你打槍,你還罵人家笨蛋!」越想越覺得姜羽暉不講理
,鄭千遙碎碎唸數落姜羽暉起來,「羽暉你好歹也要和人家攤牌說清楚才對!」
鄭千遙的視角恰好卡在看不到廟宇的位置,自然沒見著廟口石獅們的騷動。
「知道、知道。」姜羽暉敷衍的回應,一雙眼睛盯著祖師廟門口不斷耙爪的石獅。
方才的吼聲吸引廟內當值小神的注意,姜羽暉看他們一個個匆匆跑至廟外,想安撫石獅卻
又慘遭威嚇的低吼嚇退幾步,亂了紀律。小神很快整頓完畢,再次嘗試制住兩隻兇暴起來
的傢伙無果。她從鄭千遙身上起身,從口袋裡摸出一塊木質令牌。
「噯,你們這些傢伙是在鬧什麼!欸!別嚇著人!」一隻石獅忽地撒腳衝入人群,後面一
位小神氣急敗壞地吼道,隨即匆匆追在後頭。
那廂動靜鬧得太大,姜羽暉聽見聲音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白曜肯定和她一樣,料想不到一
丁點不屬於這區域的妖氣都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周圍人群自是見不到街上發生的事情,
可是看得見鬼神的人都注意到這場騷動。
「發生什麼事了?」鄭千遙聽見小神氣急敗壞的聲音,回過頭見到石獅在人群瘋跑的情景
忙問。
「不妙。」姜羽暉環望遊走在街上的人群,就是找不著躲在其中的白曜。雄石獅撞開幾個
行人,鑽入店家搜索不應該出現在廟口的妖物。姜羽暉沉下臉色,往前踏了一步,壓低嗓
音命令道:「這裡沒事,你們全部退下。」
強勁的風勢自姜羽暉周身散開,撲天蓋地席捲整條老街,飽含威壓與絕對命令的嗓音在大
街上迴盪,迫使老街上進行障礙跑的小神石獅停了下來。
「好強的風!」
「大熱天的,竟然有風!」
三峽不產風,這陣過於強烈且突如其來的風引來人們細語。身為障礙的人們沒有注意到這
段小插曲,亦不會聽見迴盪在大街上的聲音,除了隱於角落的男人,以及街上少數看得見
的人們。
石獅悻悻然地擺了擺它的尾巴,不甘不願地跺回到小神身邊。當值的小神拍拍石獅的鬃毛
,朝天拱手算是行過禮,隨即指揮石獅歸位。見狀姜羽暉鬆口氣,退回鄭千遙身旁感嘆:
「都城隍的令牌果然好用。」
她剛剛聽到什麼,令牌?「都城隍的令牌?羽暉你怎麼有那種東西?」
「嗯?」見鄭千遙疑惑,姜羽暉乾脆抬手讓鄭千遙看清手裡的東西,「是啊,這東西真的
好用。」
鄭千遙沒看過令牌,可是「都城隍」三個大字還有看來是他老人家名諱的「楚豫」兩字大
大方方地寫在上面,再不明白姜羽暉手上東西的來歷就是她眼瞎。
「等等,」鄭千遙整個傻了,這樣假借都城隍名義真的可以嗎?根本是越權吧!「羽暉,
你剛剛拿都城隍的令牌喝令他們退下?」
「嗯,不然他們也不會朝天拱手,算是見過都城隍的禮數。」令牌歡快的自姆指食指之間
滾至小指,再以同樣方式翻回拇指之下,「要不是剛剛白曜——」提及這個名字,姜羽暉
嘆口氣,復又繼續說道:「白曜就是我男友。剛剛我不舒服時那傢伙一急沒把妖氣藏好,
讓祖師廟門口的石獅子嗅到味道,鬧了這一齣,我也不會假借都城隍的名義發令。建築門
口的石獅有守門的作用,和門神差不多的道理,要讓石獅不要追貿然闖入祖師廟地界的妖
怪,拿都城隍的令牌,以都城隍的名義下令最快——人家頂多以為是都城隍的家務事而已
。都城隍府內養了不少妖怪,我想島內各路神祇應該都知道。」
不說桃妖師爺,姜羽暉才去過一次城隍府而已,數得出來的妖怪就有好幾隻,對此她有相
當的把握。
鄭千遙顧慮的才不是這個,「雖然你和師爺關係不錯,可是貿然使用都城隍的名義,你不
怕都城隍怪罪下來?」
姜羽暉看著和桃妖師爺熟稔,但師爺只是師爺,官階仍在都城隍底下,都城隍真鐵了心要
辦姜羽暉,哪管自家師爺說情。
「都城隍是我以前的酒友。」姜羽暉一臉「損友所以婊他陰他也」的表情,鄭千遙都要懷
疑他們根本是仇人,「放心,都城隍他老人家壓根不會過問,有這麼一個好東西,不用白
不用。」
損友嘛,不替都城隍找些麻煩姜羽暉是不會過癮。
當事人不以為意,鄭千遙不覺得這樣就能無視問題的癥結點。這種事就跟闖紅燈或紅燈右
轉一樣,誰知道警察會不會躲視線最好的角落,等到一批機車傻傻的騎過去再賤賤的——
不,公正的——把人全部攔下來開單。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鄭千遙很懷疑,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就是不知道什麼時
候中獎。不過姜羽暉不放在心上,她擔心也是白擔心,不如再來關心其他重點。
「你男友是妖怪?」
「嗯,蛇妖。」姜羽暉回答,畢竟這沒什麼好隱瞞的,能夠惹得廟口石獅噪動絕不是什麼
良善東西,「他的原形是尖蝮吻,也就是我們常聽到的百步蛇。」
「令牌又是怎麼來的?」總不會是都城隍塞進姜羽暉手裡的吧。
「令牌是陳成帶來的,他帶都城隍的令來我這裡覆命,我就收下他的令牌,以便不時之需
,剛剛不就是了?」
……是蓄意不還吧?好吧,令牌是都城隍的問題,鄭千遙不願再去想了,倒是陳成把令牌
交給姜羽暉時可能展露出來的表情令鄭千遙不禁為他默哀三秒鐘,「可是,羽暉,你不擔
心你男朋友再來找你?你替他解圍,他更有理由與你見面,不是嗎?」
「小心,冰淇淋滴下來了。」姜羽暉沒有回答鄭千遙的問題。她掏出一張面紙,包住鄭千
遙手裡的牛角冰淇淋。歷經方才的混亂,冰淇淋耐不住熾熱的陽光,融了不少在鄭千遙手
上。
姜羽暉的回覆明擺著顧左右而言他,但姜羽暉不想說,鄭千遙也挖不出什麼東西,這人不
想講話的時候可以沉默到令人寒毛倒豎的地步。她看著姜羽暉專注替她清理的臉龐,暗自
揣測曾經的姜羽暉——或是說,上輩子的姜羽暉,又是如何和那隻蛇妖搭上線的。
鄭千遙是被鬼纏到大的,不帶惡意的鬼就算了,他們無害,行為舉止與常人無異,鄭千遙
會和他們談談心,曾經有鬼為了感謝她排遣他的無聊,考試前偷偷跟在出題老師身後偷看
題目,就為了洩題給鄭千遙,幫助她高分度過月考。多半時候,真正困擾她的還是帶有惡
意的鬼。
打小到大,鄭千遙前往廟宇收驚拜拜的次數遠比上醫院看醫生的次數要多得多,但她遇到
惡鬼的頻率有增無減。鄭爸爸和鄭媽媽原本對鬼神抱持將信將疑的態度,遇上傳統節日該
拜就拜,攤上鄭千遙老是撞鬼的體質,不得不開始相信應該存在話本裡的東西真的存在。
可鄭家人又面臨一個新的問題:他們的女兒容易招惹各路鬼怪,而他們只是凡人,真撞上
個厲害的髒東西,他們該如何是好?
如此有驚無險的和鬼怪追趕跑跳碰幾次,在鄭千遙升上國小一年級的夏天,鄭家一家人前
往媽祖廟拜拜,還是矮矮小小的鄭千遙走路沒注意,撞到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
那人低頭看了鄭千遙一會。小小的鄭千遙呆呆楞楞地抬頭,隨即對男人展露小孩子才有的
天真笑容,鄭爸爸和鄭媽媽急急忙忙帶著自家孩子向對方道歉。
「沒關係,沒關係。」男子對鄭爸爸和鄭媽媽說道。男人背著光,鄭千遙看不清對方的面
容,直到現在,她記憶中男人的長相始終是模糊的。對方扶著鄭千遙的肩膀,和鄭爸爸鄭
媽媽交談道:「妹妹的體質是不是很容易遇到髒東西?」
男人和鄭爸爸鄭媽媽的完整對話內容鄭千遙已經記不得了,她記得她的父母先是驚訝,然
後和男人頻頻說是。男人對著她左看看又看看,抬手在她額前掐了個訣。
那時候她不知道捏訣這回事,只覺得對方的手指變化迅速相當有趣,真正瞭解也是認識姜
羽暉之後的事。
「相見即是有緣。」男人柔聲說道:「我給妹妹身上加點護法,往後只要這個咒沒破,尋
常鬼怪都近不了身,這樣可好?」
那天以後,鄭千遙照樣撞鬼,也如男人所說,尋常鬼怪近不了身,鄭千遙安穩地度過好些
年。可是台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點道行的鬼怪其實不少,加在鄭千遙身上的東西最
後還是破了。
國二分班那一年,時值夏秋交替,正是流感發病的好時節,天天在一堆病原體交雜亂飛的
教室上課要不中鏢也難。偏偏那一陣鄭千遙身體不好,坐她旁邊的男生每天瘋狂打噴嚏流
鼻水,桌上滿滿都是衛生紙包的水餃,隔沒幾天鄭千遙不幸中鏢,還是她有史以來發病最
嚴重的感冒。
作者: chowyc (yc)   2013-03-27 09:34:00
推啦~
作者: iforlove (阿姨)   2013-03-28 14:32:00
推~謝謝發文
作者: aappe (apple)   2013-04-07 00: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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