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胸口碎大石
淡水河房屋內。
夏子嵐態度輕鬆，正悠閒地瀏覽網頁。
張天易則靜不下來，一下走來走去，一下坐立不安，焦急地等待李立花和
小瀅的來電。
過了許久，電話終於響了，是小瀅打來的。
「子嵐，天易，我現在人在圖書館。」電話另一端的小瀅說。
「查到什麼嗎？」夏子嵐說。
「我找到十年前的舊報紙，」小瀅說：「上面記載了當年在杏森醫院發生
的事，以及一些零星的資訊，你們聽聽看。」
「請說。」夏子嵐說。
「杏森醫院的創始人兼院長，名叫陳柏坤，醫院創立於民國六十九年，屬
於私人產業。
「杏森醫院是綜合醫院，由於院長經營有方，加上位於台北市精華地段，
賺了不少錢，於民國七十六年，收購週邊民宅土地，擴建為現在的醫院大
樓，是一間蓬勃發展的大型醫院。
「然而，就在十年前，有建設公司看中了杏森醫院的土地，認為那塊土地
位處市中心，價值極高，意圖向院長收購醫院，改建為商業大樓。而這間
建設公司，正是萬事興建設。」
「什麼？又是萬事興？」張天易驚呼道。
聽到萬事興的名字，張天易心中大感不妙，想不到萬事興這次直接牽扯其
中了。
張天易心中覺得隱隱不安，不曉得萬事興那邊又會使出什麼歹毒的手段。
「是的，」小瀅繼續說：「萬事興向杏森醫院提出收購的要求，但杏森醫
院正在快速發展階段，院長陳柏坤完全沒有出售的意願。
「經過了幾番交涉，兩方始終沒有共識，萬事興那邊終於確定，用正當的
交涉方式，是絕不可能得到杏森醫院的土地。
「於是，就在談判破裂當天，萬事興立刻派人，綁架了院長陳柏坤的獨子
。」
「什麼？太過分了！」張天易插嘴道：「談判不成就綁架對方兒子？這根
本是黑道行為！萬事興建設真是一間卑鄙又無恥的公司。」
「嗯，」小瀅說：「萬事興向陳院長表示，如果想要兒子的性命，就把醫
院賣給萬事興，提出了這樣子的要脅條件。
「陳院長起初不肯就範，但當時萬事興勢力龐大，和警方、政府都有所勾
結，陳院長就算報警，也不可能得到妥善的處理。
「在求助無門之下，陳院長只好痛下決心，決定把杏森醫院賣給萬事興，
換回自己獨子的性命。
「然而，就在他還沒聯絡上萬事興時，他兒子的屍體就被送回杏森醫院了。
「殺死陳院長兒子的，自然是萬事興建設，陳院長原本滿心期待，只要把
杏森醫院賣掉，就能換回寶貝兒子，結果卻只見到兒子的屍體。
「由此看來，萬事興根本不是以綁架作為要脅，而是更直接的向陳院長宣
戰，表示為了收購杏森醫院，任何人的性命都可以被奪走。」
「太可惡了……」張天易咬牙切齒地說：「竟然……竟然發生這麼可怕的
事，萬事興這間邪惡的公司，為什麼還能在台灣生存？」
「小瀅，請繼續。」夏子嵐說。
「陳院長痛失愛子，據說痛哭了一天一夜。」小瀅說：「接著，就在他接
到屍體的隔天晚上，杏森醫院發生了非常離奇的事件。」
「離奇的……事件？」張天易說。
「是的，」小瀅說：「那天晚上，杏森醫院並沒有出現異狀，到了早上，
警方接獲驚恐民眾的通報電話，前往杏森醫院查看，發現杏森醫院裡面的
人全部死亡，總共有三百八十一具屍體。」
「三百八十一具屍體？」張天易吃驚道。
難怪他在杏森醫院時，會看到那麼多的鬼，多達三百八十一個死者，才會
出現大規模的靈異現象，若再加上原本就存在於醫院的鬼魂，裡頭的鬼恐
怕遠遠不只這個數目！
他加入房仲業以來，第一次遇到規模如此龐大的集體死亡事件。
「沒錯，」小瀅說：「上至醫生護士，下至職員病患，當晚在杏森醫院的
所有人，無一倖免，總共三百八十一人死亡，院長陳柏坤也在其中。
「據瞭解，所有死者沒有外傷、沒有中毒、沒有急性傳染病，也就是死因
全數不明。另外，也不像是自然死亡，因為每具屍體臉上，都露出非常驚
恐的表情，像是臨死前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
「除此之外，每具屍體都像被抽乾了精氣一樣，面頰凹陷，全身枯瘦，好
像餓了十幾天的屍體，三百八十一具屍體全是如此。」
張天易點點頭，他想起在醫院看到的那些鬼魂，每一個都像饑荒的災民，
一律呈現面黃肌瘦的狀態。
「還有，根據小道消息，」小瀅說：「警方進入醫院時，並非沒有生還者
，警方在三樓手術室，發現了一名還存活的少年。
「那名少年，目測大約十六歲左右，但似乎已陷入痴呆，不管警方問他什
麼問題，他一律沒有回答。
「之後，那名少年便不知去向，沒有人知道他被帶去哪裡。
「以上就是十年前，發生在杏森醫院的離奇事件。」
「好，我明白了。」夏子嵐說。
「子嵐，這樣的情報夠不夠？」小瀅說：「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向醫院附
近的鬼魂打聽。」
「不用，這樣就夠了，妳先回來吧。」夏子嵐說。
夏子嵐剛掛上電話，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是李立花打來的。
「店長。」電話另一頭的李立花說。
「立花，調查得怎樣？」夏子嵐問。
「調查完畢。」李立花說：「買家身份已徹底清查，這個買家，只是一般
的炒房客，名下有四十三筆不動產，常進行高價買賣，無不良交易紀錄，
沒有與不良分子來往的跡象，和萬事興建設沒有牽扯。」
「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夏子嵐問。
「沒有了。」李立花說：「請店長可以放心交易。」
「可以放心交易是嗎？我明白了。」夏子嵐說：「妳先回來吧。」
「收到。」李立花說。
夏子嵐掛斷電話，沉吟半晌，抬頭看向張天易。
「立花已查清楚買家底細。」夏子嵐說：「淡水河七號，你幫我打電話給
銀行的貸款部經理，我要進行正式交易了。」
*****
台北市，萬事興建設總部大樓，樓頂天台。
壓路姬和起重機倚靠欄杆，眺望底下台北市的街景。
「事情辦得怎樣？」壓路姬問。
「非常順利，」起重機笑著，將煙蒂往地上一扔。「行動已經展開了，一
切都照作戰計畫在進行。」
「何時輪到我出動呢？」壓路姬問。
「當然是，輪到妳出動的時候。」起重機說。
壓路姬碰了個軟釘子，心底很不是滋味。
她正滿肚子怒氣，此時鑽孔姬纖瘦的身影出現在頂樓，朝壓路姬兩人慢慢
走來。
樓頂的強風吹動了她的長髮，長髮翩然飛舞，猛烈的風勢也颳著她的套裝
，衣擺不住擺動。
鑽孔姬走到兩人面前，露出甜美的笑容，朝兩人點頭致意。
「事情辦完了？」起重機問。
「是的，完成了。」鑽孔姬微笑道。
「太好了，作戰計畫又前進一步。」起重機說。
話一說完，起重機轉過身，背對欄杆，舉起雙手，兩臂呈現弧形，手掌朝
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哈！」起重機大笑道：「夏子嵐這傢伙，已經一腳踏進我
們的圈套，很快就要關門大吉！」
起重機迎著狂風，張嘴大笑了好一陣子。
「對了，起重機，」壓路姬說：「我們既然是同事，我想請問你一些私人
的問題。」
「隨便妳。」起重機說。
「你手臂上那個烙印……」壓路姬小心地問：「是怎麼來的呢？」
此話一出，起重機頓時面色一沉。
然而，出乎壓路姬意料地，起重機並沒有拒絕回答的意思。
「我不知道。」起重機緩緩地說：「對於這個烙印，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甚至以前的事情、加入萬事興之前的事情，我好像都忘記了。我是個沒有
過去的男人。」
壓路姬點點頭。她曾聽公司傳聞，起重機這個人，似乎得了失憶症，很多
事情都想不起來。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起重機對於自己的烙印一無所知，想必也不是在說謊。
雖然如此，壓路姬對於起重機手臂上的烙印，仍是相當好奇。是誰會在自
己手臂上，烙上一個「呆」字？這樣的烙印是基於什麼情況、出於什麼動
機？
起重機這個人，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過去？
「起重機大哥，」鑽孔姬問：「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麼呢？」
「接下來的工作，碎石機已經去執行了，」起重機說：「他要去對付那個
看起來像小女生，名叫小瀅的代書！」
*****
小瀅剛掛斷手機，她沒有打算馬上回淡水河房屋，她想在圖書館多待一陣
子，借幾本好看的小說回去看。
圖書館內非常安靜，她走在一列列比她高一個身子的書架間，慢慢瀏覽著
架上的書。
圖書館太安靜了，不是一個適合約會的地點。她想著，如果帶張天易來圖
書館約會，能做什麼呢？應該什麼事都不能做吧。
既然如此，要和張天易去哪裡約會好呢？她想到，自己還沒問過張天易喜
歡哪些地方，下次就去張天易喜歡的地方約會吧。只要張天易開心，自己
也會很開心。
一想到張天易，她頓時心頭一陣溫熱。
最近夏子嵐似乎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夏子嵐雖然沒有對她明說，但大家
早就看出來了。
夏子嵐想把張天易放在一個更重要的位置，到那時候，自己和張天易之間
的關係，就會更加親密，相處的時間也會變得很多。
想到這點，小瀅臉上漾出幸福的微笑。
就在這個瞬間，她感受到身後五點鐘方向的空氣，傳來一陣異樣。
有危險正在逼近。
小瀅靠著高超的智商與第六感，可以察覺空氣中任何一絲異樣。此刻，她
使用超乎常人的感官，發現身後有個人影，正不懷好意，朝她慢慢走來。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抱著什麼樣的意圖而來，但多半不是自己對手。儘管如
此還是不能大意，在圖書館這個人少又安靜的地方，自己還是儘快離開比
較好。
小瀅心念電轉，隨即從包包拿出一顆粽子。
這粽子是她和鬼魂之間，訂立「契約」的實體媒介，藉由這個媒介，她可
以和鬼魂交換條件，藉以驅使鬼魂，替她達成想要的目的，當然，她事後
也必須為鬼魂完成心願。
此時圖書館內雖人煙稀少，但透過她的陰陽眼，可見書架間有幾隻鬼魂，
正漫無目的地隨處飄盪。
小瀅裝作沒看見身後的跟隨者，繼續往前走著，一邊物色鬼魂。
很快地，她相中一隻體型龐大的鬼魂，就位於她的正前方，她走上前去，
遞出手中粽子，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便和那鬼魂之間訂定了「契約」。
小瀅向鬼魂提出的要求是，請鬼魂製造一些混亂，稍微阻擋一下背後的跟
隨者。
小瀅收回粽子，繼續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背後嘈雜聲大作，那鬼魂已經開
始替小瀅執行指示了。
她偷偷往後瞥了一眼，只見身後架上的書籍，正一本本凌空而起，在空中
狂亂飛舞，互向碰撞，接著更多的書也飛了起來，在走道上凌亂旋轉。
書本和書本不斷碰撞，發出「喀、刷」一連串聲音，不斷有撕裂的書頁往
下掉落，不久書架也開始搖晃顫動，突然兩邊的書架往中間一倒，上面的
書刷的一下全部滑了下來，頓時形成一道暫時無法越過的屏障。
小瀅不願駐足多看，她繼續快步走著，走出圖書館後門，來到後面的停車
場。
就在這時，從圖書館的牆壁，傳來「轟」的一聲悶響，接著是「刷刷刷」
磚石散落的聲音。
小瀅轉頭一瞧，只見圖書館的外牆上，赫然破了個直徑五公尺的大洞！碎
裂的磚頭全都散落一地，現場揚起大量的煙塵。
從那破洞中，一名中年大叔，挺胸凸肚，大步走了出來。
他身穿白色汗衫，黑色平口短褲，腳上一雙藍白拖鞋，渾身散發頹廢的氣
息，看起來就像路邊隨處可見，十分平凡的中年男子。
這名中年人，正是「萬事興五機」之一的碎石機。
他嘴巴裡面紅通通的，正在嚼著檳榔，接著他「呸」的一聲，把檳榔渣往
地上一吐，滿臉堆笑，看著小瀅。
「妳就是小瀅代書啊？」碎石機說：「想不到是這麼可愛的小妹妹。」
「討厭的叔叔，幹嘛跟著人家？」小瀅說。
「是這樣的，小妹妹，」碎石機說：「叔叔想帶妳去玩，是一個很好玩的
地方，叫做萬事興建設，那邊有年輕妹妹喜歡的東西。」
「我不是小妹妹。」小瀅微怒道：「我也不想去什麼萬事興建設。」
「那我也……」
「不過你是變態叔叔，這點是非常確定的。」小瀅說。
碎石機似乎不善言詞，被小瀅一陣搶白，半晌接不出話。
「既然這樣，」碎石機說：「叔叔只好強行把妳帶走囉。」
「不要！不要！」小瀅大叫：「救命啊！這裡有變態大叔出沒！正在進行
低級的犯罪行為！」
「呵呵……」
碎石機奸笑兩聲，隨即彎下腰，往地面拍了一掌，柏油路面頓時傳來「啪
」的一聲輕響，以碎石機手掌為中心，出現一道漂亮的圓形裂痕。
碎石機兩手使力，把那塊圓形柏油，連著下面的土石一起挖了起來，大概
有一個炒鍋大小。
「小妹妹，先不要叫，警察不會這麼快來。」碎石機說。
一邊說著，他舉起那塊柏油土，往胸口一撞，使出一記「胸口碎大石」，
傳來「啪」的一聲，那大塊柏油土應聲裂為兩半。
「小妹妹，小心囉！」
碎石機雙手抓著兩塊柏油土，左手下，右手上，在身前轉了半圈，隨即大
喝一聲，兩隻手腕併攏，雙手成爪，將兩塊柏油土往前一送。
那兩塊柏油土立刻像子彈一樣，驟然朝小瀅直直飛了過去！
小瀅瞧著柏油土的來勢，柏油土的速度很快，但在小瀅眼中，柏油土的路
徑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發現柏油土並非直線飛行，而是像兩個小隕石一樣快速旋轉，旋轉時夾
帶勁風，這導致飛行路徑有些些微彎曲。
她心下不敢大意，她知道大叔在柏油土內加了暗勁，一般人若以為那是直
線飛來，必會往旁閃躲，卻不知一旦閃躲，柏油土也會隨之改變路徑，繞
出弧線繼續砸向目標。
碎石機這投擲石塊的招式看似簡單，實則暗藏非常狠毒的殺著，叫人想躲
躲不開，想擋擋不了，被那柏油土砸中一下，立刻便是腦漿迸裂，慘死當
場！
小瀅屏氣凝神，快速計算柏油土的旋轉力道，她腦袋一旦開始轉動，這樣
的招式自然不放在眼裡。
只見柏油土飛到小瀅面前的瞬間，小瀅右手一伸，在其中一塊柏油土上輕
輕一拍，那柏油土立刻像急煞車一樣，騰空轉了個直角，撞上另一塊柏油
土，兩個柏油土撞成一塊，迅速旋轉著朝旁邊飛去了。
「什麼？」碎石機吃驚道：「小妹妹，妳怎麼辦到的？」
「你是變態大叔，人家不告訴你。」小瀅生氣地說。
其實小瀅身為天才少女，拿過物理學碩士，她在那土塊飛過來不到一秒的
時間內，已計算了兩塊柏油土的質量、重量、加速度、動量、動能、材質
、空氣摩擦力，再計算她那一拍的力道、動量、手掌和石塊的摩擦係數，
並考慮柏油土的反作用力、空氣阻力、大氣壓力，如此就能計算出該在哪
個時間點，往柏油土的哪個方向拍下去。
她那一拍，也用上了「四兩撥千金」的技倆，隨手一拍即化解碎石機叱吒
江湖多年的陰狠殺著。
「小妹妹，妳真厲害！」碎石機用佩服的語氣說：「我如果再用同樣方法
，是不是一樣打不到妳？」
「當然了，」小瀅說：「我不會隨便被變態叔叔給帶走的。」
「好吧，我想想喔。」碎石機說。
「想快一點，不然警察就要來把變態叔叔抓走了。」小瀅說。
碎石機一手托住下巴，閉上眼睛，竟然站在原地思考了起來。
小瀅推估如果趁這時跑掉，大叔一定又會追上來，以大叔那身碎石功力，
恐怕沒有地方可以躲藏，只好也待在原地，陪大叔一起慢慢想。
「我知道了。」碎石機突然說。
只見他彎下身，「砰、砰」兩掌，挖了兩大塊柏油土起來。
接著他把兩塊柏油土放到胸前，再次使出「胸口碎大石」，只聽見「喀啦
喀啦」聲響不停傳來，那兩大塊柏油土，瞬間四分五裂，碎了又裂，頓時
成了一大團細細的碎石顆粒。
碎石機把大量碎石往身前一拋，雙手忽上忽下，迅捷無比，曲線柔和，那
團碎石被他兩手擋在身前，竟似浮空一般，沒有一顆石頭掉落地面。
「小妹妹，試試看這個？」
碎石機大喝一聲，雙手手腕併攏，十指成爪，將那一大團碎石往前一送。
頓時之間，大量細小碎裂的柏油石塊，有如散彈一般，籠罩上中下三路，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小瀅飛快激射而去！
小瀅見此情形，心底一涼，突然不知該如何應變才好。
那些細小的石塊，全部都加上了碎石機的暗勁，和剛才兩大塊柏油土一樣
，不管往哪邊躲，一定都會被打中。
然而，細小石塊不比體積龐大的柏油土，小瀅就算能算出其中一兩顆石頭
的路徑，後面還有上千粒石塊。
以小瀅的頭腦，就算成把上千粒石塊的走勢都計算出來，也沒辦法在頃刻
之間，化解眼前的危機！
石塊來的好快，小瀅腦中轉了千百個念頭，但沒有一個派得上用場，頃刻
之間，數以千計的石塊已經射到她的面前！
小瀅再也無暇反應，石塊撞上她的臉頰，打得她嫩臉生疼，石塊劃過她的
耳朵，割出細細的血痕。
石塊打在她全身上下，她感覺身體彷彿四分五裂，劇痛無比。她就算是子
彈也能閃過，在她一生中，從未像今天這樣，被敵人打個正著。
她感覺挫敗極了，全身劇痛之下，她忍不住雙手抱頭，用力蹲了下去，把
臉埋進身體裡，試圖減少傷害。
當她再次抬起頭時，發現自己的腦袋已被大叔抓住，按在大叔的胸口上。
碎石機的胸口是極度危險的兇器，只要他一發勁，任何碰到他胸口的東西
都會變得粉碎。小瀅再也不敢動彈。
「抓到妳囉，小妹妹。」
*****
淡水河房屋內。
夏子嵐已完成貸款融資的手續，買下杏森醫院，現在只等另一位買家的錢
到手，即可完成交易，賺進十億元的差價。
此刻，夏子嵐坐在椅子上，一根手指按住額頭，腦袋輕微搖晃，雙眼直視
前方，似乎陷入沉思狀態。
張天易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站在一旁，看著夏子嵐，就這樣呆呆地看著。
過了半晌，夏子嵐終於抬起頭，看向張天易。
「淡水河七號，你跟我出門一下。」夏子嵐說。
「好的，店長，要去哪？」張天易問。
「關於杏森醫院，有些事我必須查清楚。」夏子嵐說：「我們去杏森醫院
一趟。」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