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耽擱了出稿速度,又再度回到得麻煩朋友幫忙貼文的狀態中。
慢了,我就補回來。
這回又是增刊,一回抵兩回。
重回現代的第一回,覺得不差的,請慷慨給個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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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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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妹有意
恍如隔世最能形容我當下的感受,等視線重新清晰,我再次回到了現代。
狹窄,四面被木板包圍,陶瓷馬桶,地上的亮白磁磚,眼前每一樣東西都能證明這裡不是
清朝。
我人在女廁,掛在前方門板上的紅色背包,是媽買給我的畢業禮物。媽特地挑選一個上頭
沒有卡通圖案,時髦帶點可愛的青少年款式。我相當喜歡,背著它,彷彿自己已經長大成
人。
跨出半步取下背包,找出錢包,一看見身分證件,便確定身霞是在如廁時被轉移到古代去
。
因為踩在異物上,我反射低頭去看,發現自己一隻腳踩在球鞋上,球鞋附近有一條拉鍊、
一顆金屬鈕扣掉在地面。
突然想到在房裡看見身霞時,她下半身穿著棉質長褲,長褲不正缺了拉鍊和扣子?
正在思考前因後果,聽見有個聲音低沉的女人,一個門接一個門地敲喊。
「有人在裡面嗎?」
沒有聽見回應,女人動手去開門,門開了又關,她像是在找人,而不是急著想上廁所。
很快地,敲到我所在的隔間。
我輕輕敲了一下門板,告知她這裡有人。
「王身雲小朋友嗎?」
女人居然知道我。
「有事嗎?」
我討厭人家用小朋友稱呼我,尤其在上了國中後。
在清朝,每個人都把我當大人看,漸漸加深我對自己已經成年的自覺,於是聽到這個字眼
更感冒了,不知不覺語氣變差,甚至帶著敵意。
「因為妳太久沒有出去,妳哥哥很擔心,拜託我進來看看妳好不好?」
女人受託而來,但媽只生了兩個女兒,阿姨的兩個孩子年紀都比我小,我哪來的大哥?
「需要幫忙嗎?」
女人試圖拉開門進入。
「謝謝,我沒事,不用麻煩了,待會兒我就會出去。」
我一身宮裝見不了人。
「那就好,我走囉?」
既然我拒絕她的好意,女人當然沒有義務留下看顧我。從門縫中,我看見一雙穿著高跟鞋
的腳往外走,而持續中的女性生理現象,促使我開口叫回她。
「不好意思,請問妳有帶衛生棉嗎?」
「等一下,我去問問看同事有沒有。」
同為女人,我的尷尬處境,她能感同身受。
等了五、六分鐘,女人走回洗手間,將一片未拆封的全新衛生棉,徐徐地從門縫送入。
「我告訴妳哥,妳肚子不舒服,他說沒關係,要妳慢慢來。」
我再次道謝,等確定女人離開,才蹲下來,拿起此刻迫切需要的救星。
這時才發現馬桶旁邊,擱著一個知名連鎖成衣店的紙袋,裡面有一套新衣服,正好能讓我
換下這身引人側目的古裝。
幸運的感覺維持不到三秒鐘,因為這套衣服,上身是細肩帶小可愛,褲子是我連一次也沒
穿過的熱褲,早熟、過度暴露的裝扮,我這個現代人都不見得能接受,何況來自保守社會
的身霞。
難為情地穿上,從背包內的小暗袋翻出黑色橡皮筋,綁了許久不見的高馬尾,擺脫梳到一
絲不苟,緊又熱得要死的髮髻,折好宮服,放進袋子裡拎住,另一手抓著背包,站在光亮
的鏡子前,從頭到腳檢查服裝儀容。
用水洗掉臉妝,恢復從前的清爽乾淨,映在鏡子裡的人,不就是三個月前的我嗎?
像是作了一場夢,我剛從夢中醒來,卻沒時間感懷這匪夷所思的夢境,腦子裡全想著接踵
而來的現實問題。
衣服是誰買給身霞的?那個自稱我哥哥的男人又是誰?正常的大人哪會買這種款式,給一
個十三歲的小女孩?
不好的念頭不斷冒出來,身霞隻身待在現代,不知道人心險惡,在孤立無援,毫無防備下
,不知在哪認識,對兒童有特殊癖好、居心不良的變態,誤以為對方是好人,傻呼呼跟著
他走。
阿姨在做什麼?學校的老師呢?
越想越火大,卻也清楚曉得,在外頭等待的壞人,並不是憑我一個人的力量能輕易對付。
突然想起,媽教過我,公共場合的洗手間設置有緊急呼救鈴,可以靠著它對外求援。
我找到了,照著上頭說明按下按鈕,沒一會兒便有穿著百貨公司制服的女員工聞訊而來。
我告訴她,自己被變態跟蹤,她神情嚴肅地,立刻用無線電通知警衛。在她的護衛下,我
走出洗手間,在通道口,四名警衛義憤填膺地包圍著一個男生,男生慌亂,滿臉疑惑望著
我。
「小妹妹是不是他?」
女員工問我,一旦我說是,警衛便要將他制伏,說不定會打個一頓後,再送交警察法辦。
「不是,他是我認識的人,變態跑了。」
這個男生是媽古箏班裡,最年長、資深的學生,趙媽媽的小兒子。趙媽媽老愛匡匡、匡匡
地叫他,我記得他是大學生,大三,還是大四生?因為老來得子,備受家人寵愛,沒事的
話,他會負責接送趙媽媽上下課。
成果發表會、一般聚會,都能見到他的身影,我們互動的機會頗多。仔細想起來,我們確
實以兄妹相稱,但我一時腦充血,竟忘了有他這個人存在。
還好我反應速度快,及時踩了煞車,不然白白冤枉好人。
不過聽趙媽媽說,匡哥女人緣好,玩心重,喜歡和性感美艷的女生混在一塊,怎麼會帶著
身霞出門?難道他性向突然轉變?在沒查明事實真相前,還是得提防著點。
「差點把我嚇死,我人一直在外面,沒看見什麼可疑人物?專櫃小姐也說妳只是人不舒服
,其他的都沒說。」
等證明是一場虛驚,警衛散去後,匡哥認真地追問。
「阿,就這樣。」
除了耍賴,我想不到更好的脫困方式。
「總算變得正常點了,保持住,別再叫我少爺少爺地叫我,有夠彆扭的。」
可能一時間說話口吻改不過來,身霞對著外人咬文嚼字。問題是,她天生一個大小姐,用
不著在匡哥面前卑躬屈膝才是?
「把衣服換下來,我另外買一套給妳,也不想想自己才幾歲。」
匡哥因為我的穿著顯得不自在。
如果我身上行頭,不是出自於他的個人喜好,那就是身霞選的?那她不只很快適應現代生
活,而且還跑得很前端,專挑能展現身材的衣著穿。
依我自身經歷,三個月可以出現意想不到的變化,身霞也一樣,在沒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
脈前,我以不變應萬變,任由匡哥說,再從零碎資訊裡,拼湊出我想、或是必須知道的事
,一點一滴填補這三個月的空白。
到目前為止,光知道身霞有我認識的人照顧,而這些人不是壞人,便已經萬幸。
「開演二十分鐘了,電影還看嗎?」
匡哥在我面前晃動兩張過了時間的電影票。
我們人在設有電影院的大型購物中心裡。涼爽空調裡,飄散著懷念的香芬氣味,寬敞的室
內空間裡,充滿西方設計感的大小產品,各具特色的專櫃,源源不絕的電力,從前不足為
奇,覺得理所當然的事物,如今看起來格外親切美好。
在慈寧宮,黑夜好像永遠過不完,每個睡不著的深夜,我便會異常懷念隨便看部電影、一
、兩個電視節目就到凌晨,被媽趕上床的生活。
別說區區二十分鐘,進場看上最後十分鐘我也願意。
「我想去看我媽。」
如果我不是那般思念媽的話。
「我們才剛從醫院過來。」
聽到身霞沒有拋下媽跑出來玩樂,我很欣慰。
「再過去看一下,電影院又不會跑。」
在思念的聲聲催促下,我非去不可。
正好匡哥電話響起。
「看電影。」、「跟我妹。」、「騙妳幹嘛,老么就不能有妹妹嗎?」、「別無理取鬧。
」、「隨便妳,再見。」
依稀聽見電話那頭是位說話嗲聲嗲氣的女生,匡哥對她不斷質問感到不耐煩,兩人在鬥氣
中結束通話。
「去陪女朋友吧。」
到醫院的路我能自己走。
「她多的是人陪,不差我一個,那麼晚了,我送妳。」
果然如趙媽媽說,匡哥對男女關係看得很淡薄,給人一種遊戲人間的味道。
既然他堅持,我沒有固執的必要,兩個人同行至停車場取車。
車子行進中,插著充電的手機繼續響個不停,吵得他受不了,乾脆要我替他關機。
匆匆瞄了一眼,手機桌布是一張他半裸,和一位臉蛋漂亮,穿著比基尼,身材火辣的女生
的合照。
「長得不錯耶,你怎麼捨得掛她電話?」
雖然不是我欣賞的類型,但客觀來說,這個女生絕對算得上美女。
「她不是剛剛那個。」
匡哥毫不遮掩。
「腳踏兩條船,這樣不太好吧?」
我始終認為人的感情要專一。
「上個禮拜妳才說,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了,幾天不見又變了?」
身霞的想法顯然與我不一致,不怪她,生長環境不同,我可是親身體驗過清朝的風土民情
。
「哪個男人不想左擁右抱,理想歸理想,現實是在我們這個年代太花心會有報應。」
我轉了個彎,為自己的立場反覆找理由。
匡哥不置可否,笑著說了一句人小鬼大後,專心開車。
身霞似乎常在探病時間結束後才來看媽,護理站的護士不以為意,從匡哥手中接下,我們
半途買的宵夜,由著我進病房探望。
媽依舊處在意識迷離狀態,長期以鼻管進食,人清瘦不少,還是一樣脫俗美麗,實在無法
把她和賣笑的青樓女子聯想在一塊。
看護阿姨見到我去又復返,以為我特意來監督她有沒有偷懶,強調她在同行間很有口碑,
收了錢便會盡責把人照顧好。
之前醫生便對我說過,要做好長期照護的打算,那時我透過護士詢問,聘請一個看護大約
需要兩千元,一個月六萬塊,是筆龐大的支出,但換做我,為了媽,也會毫不猶豫扛下這
筆費用。
有專人照料,我安心多了,有千言萬語想對媽說,礙於外人在,暫時隱忍了下來,待了快
半小時,見到看護阿姨在一旁猛打哈欠,她累了想睡,因為我的緣故才強打起精神硬撐。
「阿姨我要回家,我媽麻煩妳了。」
剛出病房,發現匡哥還在護理站,值班護士被他逗得花枝亂顫地笑著,他們拿著手機交換
聯絡方式,在即時通訊軟體上互加好友,我親眼見識到趙媽媽口中,對女人很有一套的匡
哥的厲害。
「我要載我妹回去,晚點電話聯絡。」
一見到我,匡哥立刻打斷與護士小姐的對話。
「看護……」
我想問什麼時候開始雇用,這個人的品行如何?
「那個阿姨以前照顧過我外婆,人勤快、力氣又大,重點是不會到處亂跑,妳放一千兩百
個心。」
匡哥外婆中風住院,兩年前過世,媽帶著我參加過老人家的告別式。既然是熟人介紹,想
必沒有問題。
到家門口,放我下車前,匡哥硬塞張千元大鈔給我,囑咐說:
「不要再練古箏,妳給自己的壓力越大,越想不起來,順其自然,說不定明天就恢復以前
的水準。」
身霞似乎為了古箏而煩惱,每天苦練,她基礎沒打好,三個月的時間又有限,怎麼可能和
從小練琴的我相比。
我微笑答應,背著包包,搭乘電梯回到久違的家。
還沒進門便發現,掛在門口的古箏教室木牌不見了。
拿出鑰匙開門,從前拿來當作教室使用的客廳,桌椅收攏擱在牆角,上頭卡著一層淡淡的
塵埃,看來有一段時間沒搬動過。
這時才瞭解匡哥話的意思,我不在的期間,身霞生澀的琴藝無法帶動古箏班。班上學生付
錢來學習,再體恤我,也不可能把錢白白丟進水裡,什麼都學不到,班級最終還是解散了
。
身霞自責地想要彌補,所以沒天沒夜練習。
進房間,看見書桌上擺著古箏基礎教學的書,身霞在現代的五線譜上,以古代指法用語寫
下密密麻麻的註解,光要看懂這些樂譜就夠難為她了。
摸著自己慣用的古箏,從弦的磨損度,便能知道她練習量之大,內心有多麼地焦急。
我的妹妹吃了多少苦?想到這裡就鼻酸,坐了下來隨手撩撥一趟琴弦,心疼、遙想著身霞
。
少了這筆穩定收入,又額外增加看護費用,入不敷出,存款很快便會見底。
說到錢,我馬上走到書桌,翻開墊板,看見千元大鈔不在,知道身霞懂得找錢花用,心裡
踏實許多,卻仍覺得不安,帶著錢包下樓,到鄰近便利商店察看提款卡餘額,如我所料,
存款完好如初一毛未動。
身霞不曉得密碼,當然無法提領,那麼她花的錢從何而來?
納悶透頂,口渴想找水喝,打開冰箱,冰箱裡除了兩瓶礦泉水,一樣食物都沒有。
我倒了一杯喝,嚐到一股異味,瓶子直接裝著沒燒開的生水,難道身霞一直喝著這個?
等意識到生理期不能喝冰水,肚子已經絞痛了起來,縱然滿腦子的疑問,因為身體不適,
強烈疲勞感一再侵襲,洗完熱水澡,人一倒在彈簧床和枕頭上,一下子便呼呼大睡。
早上睡到自然醒,打開電視,從新聞裡知道是星期一,才匆忙地換上制服,按照身霞貼在
牆壁的課表,緊急收拾書本,忍著隱隱作痛的小腹,揹上書包,小跑步往學校衝。
到班上已經是第二節課,數學老師本來想臭罵我一頓,看見我臉色慘白,打消念頭,指定
兩位女同學帶我到保健室。
「妳身體那麼不舒服,這幾天就不要去工作了。」
同學勸我好好休息,平安度過經期。
「喔。」
我敷衍地回答,暗自吃驚,身霞居然在放學後打工,但政府早已明令禁止聘用童工,她去
哪找到工作機會賺錢?疑問像是一直掉落、堆疊,沒有消除的俄羅斯方塊,快把我壓垮。
在保健室睡到中午,吃過午飯,人依舊昏昏沉沉,加上太久沒上課,跟不上進度,只能攤
開書本發呆,渾渾噩噩地過完一天,再拖著沉重腳步回家。
「身雲這期的電費來了,水電費要早點去繳,不然又要被斷水斷電。」
怕我忘記,管理員親自將電費單交給我。
也就是說身霞經歷過沒電沒水的日子,我可憐的妹妹,好不容易來到現代,居然沒享受到
一絲便利,反而讓她更窘迫。
幸好她回到清朝,慈寧宮膳食不亞於乾清宮,至少不愁吃不愁穿。內務府配給慈寧宮的衣
料、用物規格、數量全是第一,蘇麻姑姑待我又好,沒人會給我臉色看,只要別被瞧出破
綻,身霞在宮中的生活,縱然不能和在鐵獅子胡同比,但人模人樣地,不必為錢奔波煩惱
。
往好處想,憂慮便減輕一些。
因為在返家路上買了一份蔥抓餅吃,有東西墊底,我放心繼續睡。
突如其來的門鈴聲中斷我的睡眠。
姨丈來了,平常他鮮少來我們家走動。
一見到我,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笑容,言不由衷地關心我的近況,說沒幾句,便轉問我改變
心意了沒,騙我交出房屋所有權狀和媽的印鑑,搬到他們家住。
「趙媽媽畢竟是外人,不像我們是一家人,把房子賣了,妳媽的醫藥、看護費就有著落,
剩下的錢我會全用在妳的學費、生活費上,不會虧待妳。」
姨丈打房子的主意,間接透露這些日子裡,媽和身霞的日常所需全是由趙媽媽代墊。
「謝謝你的好意,我自己會想辦法。」
這間公寓是媽辛苦教琴掙來的,我絕對不會讓別人侵佔。
「妳為什麼老是聽不懂人話,為妳好才這麼說,換做別人,誰願意平白照顧一個小孩,大
人怎麼說,小孩子怎麼做就對了。」
姨丈惱羞成怒,大聲吼我,企圖逼我就範。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等我媽清醒,你自己跟她說。」
這不是我能作主的事。
「要等到哪年哪月,我現在就需要用錢。」
氣憤之下,姨丈露出真面目。
「請你出去。」
我下了逐客令,哪怕是一秒鐘,我也不想和這個貪婪、噁心的人獨處。
因為這句話,我挨了一個巴掌。
「好好跟妳說,妳不聽,一定要逼我再打妳嗎?」
姨丈惡狠狠地對我施暴。
「你打過我,你居然敢打我。」
想到身霞曾受到他的暴力相向,我簡直氣瘋了,忘記自己只是個孩子,衝動地出手回擊,
想當然爾,被他輕易捉住手腕制伏。
他手舉在半空又要賞我一巴掌時,匡哥拿著我落在他車上的提袋進門。
「打啊,有種你打她試試看,看我會不會報警?」
匡哥目睹姨丈暴行,火冒三丈地威脅他。
醜事被人撞見,姨丈急忙縮手,放開了我。
「其實我現在就想扁你。」
匡哥怒氣不止地說。
大概是自認打不過年輕力壯的人,姨丈落荒而逃,等他一出門,剛剛因為憤怒而鼓起的莫
名勇氣,迅速消退,恐懼一鼓作氣沖了上來,從沒被人打過的臉頰,痛得我泛出淚水,這
一刻我才明白自己是多麼地弱小無能,輕易便能擊垮。
我何其幸運,危急時有匡哥現身嚇退姨丈,身霞當時該有多麼害怕無助?
「要不是因為妳沒來我家,我媽擔心妳,叫我過來看看,我真不信有人會為了錢,這樣對
待親人。」
匡哥從口袋掏出紙巾,抽了一張交到我手中。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身雲,聽我媽的話,在阿姨醒來之前,搬到我家住。」
建議我遠離姨丈的魔掌。
「至少今晚不要一個人待在家。」
不等我同意,自作主張打電話給趙媽媽,說我要過去暫住一晚。得到允許後,要我去拿換
洗衣服,吩咐我務必換下身上衣服,安靜待在客廳等我。
稍微冷靜後,我開始思考,根據目前情況判斷,每來一次月經,我和身霞便會穿越時光一
回。
在沒找出原因,結束的方法之前,三個月後,身霞勢必會再回到現代,我不能坐視她繼續
受到姨丈逼迫、騷擾,趙媽媽與媽同情姊妹,當初也是她號召,說服學員們讓我接任媽的
工作,更別說她慷慨解囊資助媽的醫藥費,將身霞交給她照顧,我信得過。
長姊如母,媽不在,我必須擔起妹妹的安危。
照理說應該問一下身霞的意見,但現實不允許,我只能採取緊急應變措施,先斬後奏。
房屋權狀、保險單全在銀行保險箱裡,存摺、印鑑我藏在琴盒夾層中,鑰匙一直擱在媽的
筆筒裡,阿姨有我們家的備份鑰匙,把它們留在屋子裡,難保姨丈不會過來搜刮。
我一一取了出來,包在貼身衣服裡,換上家居服,揹著包包回到客廳。
「我媽打了兩次電話,問我們到了沒,快點走吧,免得她擔心。」
聽話隨著他出門,車子剛到,頭髮半白的趙媽媽已經等在門口,親暱地摟著我進屋子。
事出突然,她沒時間整理客房,委屈我先在匡哥房間住一晚。
進房前,趙爸爸神秘兮兮從匡哥房裡抱出一疊光碟,粗魯地扔進垃圾桶裡,我心裡有底那
是什麼影片,只是沒想到數量會如此多。
「妳要有個萬一,我要怎麼跟妳媽交代。」
我的遭遇嚇壞趙媽媽。
「住下來,隨妳怎麼叫我們,想要做家事還債也行,我不會再阻止。」
匡哥說,身霞叫他少爺,再看趙媽媽為了讓我住進她們家做的讓步,我大概知道事情始末
了。
趙媽媽代付了媽住院的所有費用,身霞無以回報,決意把恩人當作主子般看待,自願在趙
媽媽家做事。
按古代的思維,身霞做牛做馬來償還他人的大恩大德說得過去,但在奴隸制度廢除的現代
,幾乎找不到存有這種想法的人,趙媽媽不求回報,哪受得了身霞夫人長、老爺短地叫。
「不要在意錢,那筆錢本來是存給匡匡留學用,妳也看到他,對女人的興趣大過於唸書,
能不能順利畢業還是個問題,而且是他主動說要幫忙。」
媽用的錢出自於匡哥的學費,花掉屬於他的錢,他還帶著身霞看電影、買衣服,這人情欠
得實在太大。
為了身霞,我厚顏無恥地點頭答應住下。
趙媽媽像是終於放下心中大石,開心地抱了我好一會兒,才出去告知趙爸爸好消息。
夜深了,兩位老人家忍不住睡意,在我盥洗完,交給我一杯剛泡,冒著煙氣的熱巧克力後
,一前一後地進房休息。
我睡不著,看見客廳有亮光,躡手躡腳地偷溜出來。
「吵到妳了?」
匡哥躺在沙發上關著燈看電視。
我笑著搖頭,背對他,坐在地板上,盯著日思夜想的電視機,小聲,極其誠懇地說了謝謝
。
「收到,這樣就夠了,不要再提什麼以身相許囉。」
匡哥淡淡地回應。
宛如晴天霹靂地,我回頭把他往死裡瞪,大概是察覺到我眼神裡的殺氣,他快速地彈起身
子,瑟縮在沙發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