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該怎麼找出那個缺德的人是誰？」我問大腦。
「得潛入內部調查才行。」大腦說。
「什麼，不是已經潛進來了嗎？還要潛到哪裡？」
「當然是公司裡面啊！」大腦回答得理所當然。
「我想最高層不至於貪這點小錢，他們的年薪這點就不只了，所以把這個考慮進
去，那就可以把人數縮減至十人，應該不難調查才是。」
「可是重點還是該如何混到公司裡啊？」我說。
「你以為我們今天來做什麼的？這種場合最適合和人打好關係了，三杯黃湯下
肚，有什麼話不好談的。」金絲雀說。
這是什麼五零年代的過時手段啊！
啊，對了，我忘記她們是五零年代的人了。
燈光暗了下來，接著放起輕快的音樂。
「這是什麼情形？」
「你沒聽過迪斯可嗎？不對，時髦一點的講法是什麼？」長毛象轉頭問了大腦。
大腦雙手一攤，表示他也沒有研究。
總之，是要跳舞對吧，我怎麼不知道我還要跳舞，我的肢體極度不協調，我的左
腳不要踩到我的右腳就謝天謝地了。台灣的公司搞什麼舞會啊，是有這麼崇洋媚外嗎？
金絲雀上了我的身，走向一個目標，那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年輕職員，長得還算帥
氣，金絲雀走向他，一邊撥弄頭髮，露出撫媚的表情，對他拋了個媚眼……那男人尷尬的
轉過了頭，假裝沒看見。
「等一下，金絲雀，你用的是我的身體耶，你這樣只會被當成變態。」我在心中
吶喊。
「對喔，我都忘記你長得一副宅樣了。」
「這跟我的長相無關吧。」我抗議：「你要打好關係要找女人吧！」
「可是我對女人沒興趣啊。」金絲雀一副沒興致的樣子。
「我有興趣啊！啊……我是說……」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金絲雀沒精打采的說。
我們走向另一個女員工，我的腰挺了起來，整個人的變得神氣，好像金絲雀在
散播我的雄性賀爾蒙，我必須說這種感覺真怪。幾個女生的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似乎接
收到「我」的魅力，但她們不知道，我英挺的外表下，寄宿著一個女人。
那個目標似乎征住了，張大了嘴，無法動彈，也無法迴避，直到「我」走到她的
面前，她才慌忙說：「莊……莊經理好！有什麼事嗎？」
「你看我沒帶女伴，願意和我跳支舞嗎？」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其他女性同仁都對她投以羨慕的眼光。
我的身體和那女員工開始跳起舞來，說真的她還挺可愛的。
我們順利跳完了一支舞，接著樂曲變了，像是浪漫的西洋情歌。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了低聲的讚嘆，我轉頭一看，董事長牽著一個美艷的女人走
進了大廳，她看來約三十歲上下，也許更年輕些，她的妝容讓她顯得成熟一些，但無疑的
是個美女，我想大家都會承認這一點，只要看到現場那些男人色瞇瞇的望向哪裡就知道了
。
「那是董事長夫人。」我聽到長毛象低語。
「可是董事長應該六七十歲了吧，這不是老牛吃嫩草嗎？」我說。
「只要你有錢，就算是牛糞，大家也會急著靠過來，你到底是哪個年代的人啊，連
這個道理都不懂。」長毛象回答。
我居然被可以當我阿爸的人說落伍，我有點憤憤不平。
但憤憤不平的不只我一個，我看到金絲雀念著：「怎麼有人可以比我更明豔動人
呢？真是太沒道理了。」
我急忙安撫她：「金絲雀，你冷靜點，別人又看不到你，要是你比她還引人注目
，不是見鬼了。」
「小莊，你這話還真一語雙關啊。」大腦說。
「我不管，我不能容忍別人比我出風頭。」金絲雀說。
「等等，我們現在不是要低調嗎？低調啊！」
我雖然想阻止她，但金絲雀已經操控了我的身體，我試著奪回主控權，我的左腳
想要往前走，但我的右腳卻死都不移動，我的身體拖著那還受我控制的右腳，用奇怪的舞
姿往董事長的方向舞去，但那個和我共舞的女性並沒有察覺異樣。
該死的，我都沒注意到我的身體別人已經用得比我更習慣了，金絲雀居然取得大
部分的主控權。
「我的身體又不是鋼彈，你想操控就跳進駕駛艙操作就好了，這是你的私事，跟我
們的任務無關啊。」我朝她吶喊，但金絲雀一句也聽不進去，女人的嫉妒心真的很可怕啊
。
我試著舉起我的右手，但好像只有拇指微微顫動，我試著挑起我的眉毛，但只有
一邊的眉毛受我控制，我發現我的嘴巴還可以動，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能想到一句話：「
救救我！」
「什麼？」和我共舞的那女生聽到我呼救，但我無法和她解釋目前的狀況，我的
嘴巴也不受控制了。
那女員工似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繼續和我跳舞。
「小莊，你還是放棄掙扎吧，金絲雀想做什麼，誰也阻止不了，你這樣只會把事
情弄得更糟而已。」
董事長夫人離我們只剩一步之遙。
金絲雀到底想做什麼？我只知道，我已無力阻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