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題外話:1.居然沒有人看出上一篇「少少與貓」的梗,哭~~
2.因為最近真的有點體力吃不消了,所以更文速度會慢一些
不過不會斷頭的,我自己都捨不得把客棧三部曲寫完阿~
~~~
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會主動出現,官老爺也不管什麼儀態了,他一
把就過去護住女兒,柔聲柔氣的成為了一個慈父,並且快速的把她拉出來的
血紅色石頭重新塞入衣領裡。
「乖,快回去房間裡休息。」
誰知女孩卻搖著頭,用著稚氣的聲音對父親說:「爹,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
…外面的天氣是不是跟這條項鍊有關係阿?」
「當然沒有!」他邊說,不忘回頭惡狠狠的盯著我們,好像責怪我們讓他女
兒聽到了這些不該聽的事情,而確實我雖看到女孩躲在角落後聽著,卻沒想
到她聽的懂我們的對話,而且主動的把官老爺一直隱藏的東西,如此坦然的
交出來。「他們在說故事呢…妳忘了阿?那是昨天來唱歌給妳聽的哥哥阿,
妳不是聽的很開心嗎?所以我們在商量新的表演呢。」
掌著全城大權的官老爺子,面對著自己的女兒,也不過是個平凡不過的人,
說著哄孩子的話。那為何他就無法以同樣的心態去思量外邊那些父母的痛苦
呢?終歸一句,自私罷了,在面對自身問題的時候,永遠不可能大公無私。
女孩直接解下了綁著鏈子的結,她把鏈子再次拿出,當項鍊完全離開她的身
上,她原本就已經蒼白的有如冬雪的臉孔更加的蒼白了,連僅存的血色都快
速的褪去,一下子嘴唇就開始發紫,而身上也開始冒出陣陣涼意。
忽然外頭一聲響雷,跟著是全城的驚呼,滂沱的大雨在一瞬間,從天而降,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放下了手邊的工作,看著這久違的甘霖。
「爹,你騙我,明明就是我害的。」她指著窗外的雨,「城裡不下雨,是我
害的,奶娘家的孩子吃不起飯死掉了,也是我害的…對不對?」
「說這什麼傻話,這是巧合。」
「你騙我…」
這時候的官老爺已經慌了手腳,他再度望向我們,可是眼神已經不是憤怒或
者責怪,而是希望我們陪著他一起安撫他的女兒,一時間,謝仁跟伯甫也不
知道怎麼辦,只好趕快跟著附和,畢竟這個孩子同樣也是無辜的,如果讓她
以為自己背負了這般大的罪名,那對她幼小的心靈實在是太過沈重的負荷了
。
而我卻只是默默的凝視著女孩,似乎只有我看的到她眉心不斷湧出的那道寒
氣正以飛快的速度包圍著她的身體,一吋吋的吸去了她的體溫,不過幾分鐘
,她便已經開始搖搖欲墜,站不穩了。
絲毫不多想,再怎麼般也不能讓這女孩死在我的面前,我上前推開了擋在她
面前的官老爺,搶過項鍊,快速的重新將其綁回脖子上,而當結打住的那秒
鐘,外頭的雨水跟被關上開關一般,立即停了,但女孩眉心間的寒氣卻只是
放慢了溢出的速度,我一摸頸脈,跳動十分微弱。
「她怎麼了?」謝仁也察覺到異狀,靠過來關心。
我大略判斷了一下,轉頭對一旁完全不知所措的官老爺說道:「這護身符絕
對不是好東西,雖然短暫的壓制住了你女兒的病情,卻也同時吸取著她的命
脈,而且我猜…這樣的壓制,反倒加重了她的病情,只是暫時控制住罷了。 」
「那怎麼辦?求求妳,救救我的女兒。」
當然也想救,可是我能怎麼救呢?情急下,我把戴著金戒的手封住了她的眉
心,把寒氣導到了自己的體內,那寒氣來勢兇猛,不一會兒就連我的身體都
漸漸感到吃不消了,而同時間封著「那伽」的血石,從女孩的頸間飄起,色
澤越來越鮮紅,石頭中隱約可以見到有東西扭動著,隨時就要竄出的樣子。
「扶住她!」我向身後的人群喊著,謝仁跟官老爺立刻將女孩拖住,忽然間
,在那寒氣中,我察覺到了另一分不同於寒冷的感覺,而是一股近似於妖氣
,卻又有些不同的氣息湧動。
在這底下,難道還有什麼嗎?我不敢多想,此時此刻,只是盡力的阻擋女孩
的狀況惡化。
而不斷升起的血石發出了妖豔的光芒,光芒所射之處,皆起灼熱,我趕緊要
大家退後,自己一手托著女孩,另一手依舊按在她的眉心間
好冷,真的好冷,我有幾次直覺的想要抽回手,但好險理智提醒我萬萬不可
,可是那一而再再而三,毫不停歇的冷冽攻勢,已經把我的手凍的快失去了
知覺,我不知我還能撐多久,看著血石,一種腹背夾攻的急迫感升起,而血
石彷彿感受到了我的恐懼,繩子還扯著女孩的脖子,卻往我的方向飛來。
那是直覺,在滾燙的灼熱逼近到面前時,我反射性的舉起了按在女孩眉心的
手,往石頭打去,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掛在手上的戒指竟然跟血石同時碎
裂成數片,一道白色的煙霧從女孩眉心中快速的凝結成一抹類似人形的樣子
,在誰都來不及反應時,往門口衝去,轉瞬不見蹤影。
血石跟戒指的碎片紛紛掉落在地上,我抱著女孩,發現她的呼吸慢慢平穩了
下來,似乎比之前的狀況好了許多,但地面上的紅色碎片緩緩的化成了紅色
如血流般的泥,血泥逐漸凝聚成型,現出了一隻有著巨頭長身,通體赤紅的
小蛇。第一次見到「那伽」,心中自然也是害怕無比,且「那伽」完全成型後,
以倍增的方式膨脹,不過轉眼,已經有了一個成人雙臂合攏的粗度,它倒三
角的眼睛瞇著,長長的蛇信一吐,帶出了腥濃滾燙的氣味。
「你們快點跑!」我對旁邊的人大吼。
「那妳怎麼辦?」伯甫說。
「我…我不知道,可是如果你們留在這裡,絕對必死無疑,快點走!」接著
我又把女孩推往他們的方向,大喊:「走!現在就走!」
謝仁抱著女孩,拉著官老爺跑到了門口,其他的家丁也紛紛尖叫著走避,但
伯甫沒有離開,他站在我的對角線,說道:「我欠你一條命,現在是該還的
時候。」
這個是我完全摸不清他的想法,留下來又有什麼用呢?多死一個嗎?逞什麼
英雄?
如果是以前,我會祈求著杏華趕快出現,可是現在我卻沒有特別希望他能到
來,因為在我心中,其實已經確定了這「那伽」正是杏華的傑作,太多問題
,他來了不見得會有所幫助。如果「那伽」為他所放,他當然不可能輕易的
消滅掉自己的成果,另外剛才那道飛走的白色煙霧,也不能夠確定到底是什
麼。
「那伽」動作迅速,毫不猶豫的就伸出舌頭往我捲來,我往後一跳,雖是避
開了攻擊,但它在我著時,準確的掃了尾巴,雙腳一碰觸到它,立刻刺燙的
無法站立,重重摔倒在地。
「蒼蒼!」伯甫大喊,一下就要過來扶我。
「不要過來!」我說:「你快點走!現在不是你可以應付的狀況。」
「可是妳也應付不來,不是嗎?」
「至少我還可能有機會,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凡人…」說話期間,「那伽」尾
巴又一掃,我滾了一下,躲過,旁邊被打中的地板卻燒出了深深的黑洞,這
一下如果打在我的身上,恐怕我已經殘廢了。
攀爬著躲避,手一抓,剛好碰到一併裂開的金戒碎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將碎片往「那伽」的方向灑去,似乎有些用,它在碰到碎片時,發出了尖
銳的哀號聲音,攻擊的動作也緩慢了一些。
可是這都只是短暫之計,我還沒有緩過來,它就又以發動另一波的攻勢,我
完全被往死裡逼,金戒的碎片不多,灑了一次後就只剩下一些,第二次一撒
,手上已經空空如也。
「那伽」似乎知道了我已經沒有法寶可以對付它了,再度往我襲來,但我實
在太累太累,閉上眼睛,雙手擋在臉前,嘴裡叨唸著防禦的咒語,可我的雕
蟲小技根本發揮不了作用,它險惡的閃動著黃色的眼睛,猛烈而毫不留情的
撲來。
我還沒準備好面臨死亡,難道出了長憶城的終點就要落在這嗎?青石婆婆希
望我不管世事,過著凡人的生活,是否就是擔憂會有這麼一天。
但我不能不管,想要成為一個人,見到不平之處,怎麼能夠不管。
就在關鍵的幾秒內,遊走於生與死的片刻,「那伽」突然發出了聲如洪鐘的
哀號。
顫抖著張開眼睛,我無法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似乎原本就沒離開的黑貓,在「那伽」要咬上我前,飛快的咬住了它頭部與
頸部之間的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