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逝世也已經很多年了,看到板上很多人分享親人逝世前的巧合
讓我不禁也想到一點巧合可以跟板友們分享
(文長、很長)
依稀記得那是個暑假某個凌晨三點半的日子
(這件事情讓我印象太深刻)
或許正值放假時間,三點半的大骨依舊熱鬧
兩派人馬互相叫囂、拔刀相向
戰士們乘著黃光來來去去
法師們操縱著白光一道道地將戰士們打回原形
我自然不會缺席這樣子的大場面
電腦裡面的人物還在激戰著
此時
我的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輕輕地、柔柔地..
這裡稍微簡介一下家裡的簡易平面圖
房
間 廁 │客
│ A│ │所│ │
─┘ └──────┘ └───┘
─┐房┌───┐房┌──────┐廳 @ <電腦大概是在這個位置
│間│ │間│ │
B C │ 背對走廊
│
│
│
└┐廚┌
│房│
房間A是父母房
房間B是我的
房間C是外婆跟妹妹
因為房間C外婆跟妹妹一向習慣打地鋪睡覺,所以C沒有床
而外婆受疾病所苦,所以我把我的房間B讓給外婆睡,我跟妹妹睡
是外婆...
外婆逝世前為腎臟病所苦
腎臟一號徹底失去功能,腎臟二號只有剩下約30%的運作力
所以外婆常常在半夜起床上廁所,而一夜就是好幾趟
所以也習以為常她半夜常常輕輕柔柔的起床上廁所
但,那晚,我印象深刻
她自走廊默默地出現
=====以下對話全程台語====
『齁!阿嬤,半夜拜託妳出房間出點聲音好嗎(抖)』
(阿嬤沒有說話,臉上掛著依舊的慈祥笑容)
『欸欸!阿嬤妳拿碗筷要幹嘛?』
(此時我注意到阿嬤手上六副碗筷)
「阿就有朋友來啊,我請他們吃飯」
(一如往常的語調神情,殊不知孫子我已經抖到滿身都冷汗)
然後她就默默地走回房間,我雖然抖到不行
還是提起勇氣跟在她後面想一探究竟
只見她把六副碗筷整齊地擺在我的書桌上
就像...我們平常拜拜那樣
然後轉頭關上房門
(是的,此時的我快步地衝向電腦按了F8之後什麼都不管的衝回房間)
隔天我把情形私底下告訴母親,母親卻像是知道了什麼似的 不發一語
過沒多久的週六早晨
外婆一如往昔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突然說她頭疼的厲害,很受不了
撥了通電話問母親是否能將車子開回來讓我送外婆去醫院
母親卻直接叫我打119
到了急診室 (途中的救護過程就請讓我省略了)
總之當晚直接住進了醫院
而在病房裡,外婆一直說要下床走走
我扶著她下床,她卻不想穿鞋子
不管我怎麼說她就是不穿
拗不過她老人家,我就帶著她在病房裡外稍微走了一下
『等妳好一點我再帶妳走遠一點,但是妳要穿鞋子』
(外婆笑笑著說好)
晚上八點多,舅舅來了
我跟阿嬤說
『阿嬤,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妳嘿!妳要乖乖睡覺喔』
「你要開慢一點喔,爸媽說話你要乖乖聽話。」
『好啦,妳快睡,我明天再來看妳』
隔天早上睡醒一開房門,看到父母的房門沒關
棉被整齊的整疊好
我出了客廳,看見父母雙雙落寞地坐在沙發上
我轉回去房間B,母親跟了上來
我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抱著母親嚎啕大哭、嚎啕大哭...
凌晨,外婆病危,緊急插管治療
父母被通知趕往醫院,卻只來得及見最後一面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
週六早上頭痛送醫、周日凌晨病逝
死因是多重器官衰竭
這一切,突然地讓我好難接受,明明我要回家前她還好好的啊
後來母親跟我說,不穿鞋子踩地板
因為她想吸地氣,前幾天擺碗的時候
母親就知道外婆來日不多,只是沒料到來得這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