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過去和未發表的文章重整,得到的一個推論。
歡迎欣賞指教XD
國小校舍後有一棵巨大的榕樹,
接近老榕樹那區的教室特別陰涼,夏天時,我尤其喜歡待在那個角落。
且國小的我覺得那是棵很棒的樹,帶來清涼和安穩的感覺。
要說是年少無知嗎?
和朋友因為一些成績排名等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便在午休時,
趁著當午休糾察的時間,躲到榕樹的陰影下。
一邊默默哭泣著,一邊說出自己的祈願。
「我向您請求,希望我未來成績能名列前茅,
朋友我不需要!只要成績好就可以了!」
然後,愚蠢的我又加上一段話,
「拜託!一定要成真!
我願意犧牲我的腳、願意得不到第一個愛上的人、願意……」
如此的請託後,或許是宣洩後得到滿足吧?
我便平靜下來,抹了眼淚,緩步回到教室。
蠢笨如斯,不愧是國小。
之後幾年,成績的確名列前茅,但我想我個人的努力也是重要因素。
但大概兩年後,也就是我就讀國二時,事情開始有了些變化。
我開始無法入睡,聲音,全身無法動彈下被震耳欲聾的聲音包圍,
像是被拿筆刺穿耳膜般的痛苦難耐,我發出無聲的尖叫、我開始流淚,
每次終於從這種煎熬中掙扎出來,已滿身大汗。
我開始害怕入睡,不論是午覺小寐抑或是夜間深眠,此種折磨便會找上我來。
我想,我壓力應該不算大啊?怎麼會出現這種疑似鬼壓床的情形?
百思不得其解。
事情開始惡化,在某個雨夜,伴隨著絲竹樂的伴奏,
音樂聲忽大忽小的響動,甚至出現了幾道黑影繞著我的床移動。
「他們」沒有臉,卻感覺得到衣襬飄逸不似現代人穿著,
他們開始繞著床移動,繞了一圈又一圈,
音樂聲漸漸響動,逐漸加劇,耳朵開始刺痛、身體僵硬。
黑影在我面前站定,緊接著,黑影伴隨音樂聲鑽入耳中,一道一道的全數鑽入,
那刺痛當真難以忍受,耳膜像是要穿破一般,
我再度僵硬在床上,畏懼卻無可奈何。
帶來劇烈的疼痛後,很長一段時間便不再有過聽到音樂聲的情形。
但我並不清楚那些黑影是什麼身分?
為何要鑽入我耳中?現在又躲在哪裡?
有時,夜深人靜,我會聽到有不同嗓音在對話,
但他們似乎意識到我在偷聽,便會笑著:「噓!」了一聲,恢復寧靜。
我在猜,那幾道聲音就是那些黑影。
他們談話的內容就是話家常,偶爾老者說起附近魚塭的狀況,
年輕女子便會笑道颱風狀況云云,
中年男子則比較寡言,偶爾應和幾句。
就我模糊的記憶推估,應該就是三位在發言,但印象中那時繞在床邊是四道黑影。
真是詭異。
疑似壓床的情形還是有,那陣子總覺得家裡不太平靜,
很多細碎的黑影移動著,我開始懷疑,是我招了什麼東西進來嗎?
思索許久,我有點暗怕,和老榕樹有關嗎?
但我無從得知答案,也沒去深入追究,
想說只是開始夢到些較奇異的夢境,當作增廣見聞也不錯。
這所謂的夢境,我常把它當作小說題材。
夢中出現我生活的許多場景,公車站牌、孔廟旁的竹林、雜貨店、未拆的三合院等。
這幾個景點平時並不特別在意,但夢中,有道聲音對我講述:
這邊晚上不要去,是靈魂匯集地,
匯集地上看到許多白色燈籠綴著流蘇和鈴鐺,沒有人提著卻緩緩向前移動,
鈴鐺聲隨風搖動,清澈得讓人想哭,畫面又詭譎的讓人發顫。
每夜每夜都在作夢,有聲音說要我注意家外頭種了十幾年的七里香樹的水溝旁,
那裏有道黑影潛藏著,還沒潛入圍牆內;
又有聲音和我相約幾日幾時在哪裡相見,當然醒來後我絕不會去相會。
後來,我開始夢到人影,先是位老伯,他敲著我的窗,笑說有人要來拜訪了。
隔日,窗外出現一位女性,她在我窗外的陽台移動著,每夜每夜的接近,
形體也越來越清晰,帶給我的威脅和恐懼日漸加深,她似乎想進入家中。
陽台的入口在隔壁書房,而非我的臥室,我在夢中聽到隔壁書房傳來的聲響,
門被撞擊著。
又一夜,
她進來了。
我在夢中異常勇敢,馬上衝出房間跑進書房,手中拿著吸塵器,
她似乎無法站立,一進入家中便被某種未知的力量壓制,
我猜想是家中佛堂供奉的神明的幫助,我拚死命地用吸塵器砸她,
製造巨大聲響,姊姊從她臥室趕來書房,問我在做什麼這麼吵。
霎時間,她消失了,我愣愣地拿著吸塵器對我姊笑,姐姐又救了我一次。
在夢中,她常在我危急時出現救我,像我在夢中傻傻地跟在燈籠後走時,
她也曾拉住我,叫我趕快回家。
夢中的老伯也十分有趣,常帶領我上山下海,見識海嘯暴風土石流的威力,
讓我在夢中死了一次又一次,醒來,還是他在不遠處戴著斗笠對我微笑。
體驗了自己的葬禮並在人間飄盪,跟著他遊覽名勝,然後醒來陷入一種疲憊的狀態。
過了幾日,我夢到一個幼時常來家中的玩伴來找我,相攜去他家中玩耍,
卻覺得他家給人一種莫名的陰沉感,到處潛藏著不舒服的異樣感,
我很想回家卻掙脫不開,他家人死死的盯著我看,全然不似平時的親和。
門口突然一道刺眼的光穿透進來,一個幼小的有如年畫上的小孩,
紮著三小根沖天炮,戴著紅色肚兜,小手緊緊箍著一個猥瑣男人。
男人的笑令人生厭,身上也帶有一種道不明的不祥。
小孩則是神色嚴肅的瞪著我,大罵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害怕的後退,卻被那男人碰到手,小孩立馬拍開男人的手,
緊握著我的手,像是要驅趕什麼不好的東西,力道之大令人生疼。
男人則在一旁大笑,再醒來,我從父母那聽說幼時玩伴最近得了癲癇,
他媽媽則是突然喉嚨長了個東西,無法出聲。
再之後,便發生了幾次印象鮮明的壓床事件。
第一次是手的出現吧?
我的左手壓在枕頭下,右手放在腹部上,
但我的背後多了一支手。
我全身僵硬、不敢挪動轉頭,深怕一回頭便看到身邊躺著的手的主人。
閉上眼睛,不去追究,但似乎沒能那麼簡單放過我。
第二次我便看到手的主人了。
手的主人是個中年男子,那是個極其平凡的午後,再度陷入僵硬的局面,
拚著一口氣想醒轉過來,才一轉身,
我也不解,白天不是比較遇不到嗎?怎麼會有「人」睡在我旁邊?
還對我咧嘴笑。
我直接嚇暈了。
暈眩中,我來到一個像是診所的地方,
候診室上坐了許多年長者,穿著像是民國初年的服飾,神情麻木黯淡。
我不知該向誰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時,診間門打開,有人向我招手,
我困惑地走入,發現有一美豔女子看著我,她的耳飾古典精美,衣著也是華美古意,
她對我笑了下,或許拍了我的肩或握了我的手,我不甚清楚,只記得她的耳飾真的很美,
然後她對我說道:「好了,沒事了,妳可以走了。」
恍惚間醒來,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她的笑容真的很耀眼、很美。
而自那之後,我的夢境停止了一段時間,
直到高三那年,祖父、外婆接連去世,才又再度展開。
而那四道黑影,我想至少中年男子那一道是被美豔女子驅離了吧?
這是我的猜想。
至於老榕樹帶來的影響,煩請聽我娓娓道來。
可能是牽強,可能是胡扯,或許其實和老榕樹無關,只是托老榕樹之名為題。
但,這是如今成年的我,偶然的雨夜下所產生的雜談和紀錄罷了。
外婆的夢我便不再贅述了,曾經在前幾篇仔細記錄她過世後那幾年的託夢。
接下來要談的是過世的祖父與尚在世的祖母。
夢境匯集,記憶不清。可真可假,還請,凝神細看、仔細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