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 兇冥十殺陣 - 第六~十章 (完結)

作者: william0126 (修練千年的雞精)   2014-12-11 10:05:59
第六章  
  汽車發動了起來,明亮的光柱打在了車前的空地上,周楚楚將汽車調整了一下方向,
朝著南面慢慢行駛,王風和許煥眼睛緊緊盯著外面的情況。里程表顯示他們已經行駛了將
近十公里,然而什麽發現也沒有。周楚楚一邊開車一邊注視著外面,嘴裏問:“咱們這麽
找好象也不是個辦法啊?咱們走的是大路,萬一沈容不在路上走,那這怎麽也找不著啊?

  許煥眼睛看著外面,嘴裏也嗯嗯著表示贊同,王風心裏也很著急,但是又不忍心讓他
們更緊張,便開玩笑說:“早知道應該給沈容安一個定位器,這樣她走到哪里,我們都能
知道,說不定她現在就在我們身邊的樹林裏呢?”
  許煥和周楚楚沒有搭碴,只是看了他一眼,臉上都是無奈,心中都明瞭王風的心情。
許煥揮手拍了一下王風的腿,褲子口袋裏的符紙刷啦啦直響,許煥一楞,猛然大叫一聲:
“停車!”
  車嘎的一聲停下了,王風和周楚楚都迷惑不解地望著激動的許煥,許煥緊緊盯著王風
說:“你忘了,沈容住院後一直昏迷不醒,她的魂是咱們給寫的,那人現在就是攝著那個
假魂走了,只要咱們能找到那個假魂,就能找到沈容了!”
  王風恍然大悟,三個人都激動起來,興奮地相互看著,王風的笑容卻突然凝固了下來
,半晌才說:“可是我不會追魂術啊!”
  人的魂魄因爲內在或外來因素的影響,有時會脫體而出或是封存在三丹田中,這時整
個人都不醒人事,好象一個植物人一樣。如果是前一種情況,就需要招魂返體;如果是後
一種情況,通常是寫一個假魂,先讓人能夠行走站立。還有一種辦法是借魂也就是用法力
捕獲遊魂暫存體內,但是這種辦法很危險,因爲無法確認遊魂的情況,如果不慎借來惡靈
又或是將來本魂歸來無法驅逐,對失魂人的身體影響非常大,經常有兩魂附體的情況出現
。所以王風當時只給沈容寫了一個假魂,靈性極弱,將來本魂復蘇的時候,只要稍加努力
就可將其排斥於人體外。因爲假魂是法師自己寫的,高明的法師可以通過追魂術來感知它
的存在,但是王風恰恰不是什麽高明的法師。
  王風問周楚楚:“你法力比我高,你來試試怎麽樣?”周楚楚搖搖頭:“如果是我寫
的假魂,或許我還可以感應,可那假魂是你寫的,我還沒有這樣的法力!” 三個人都沮
喪起來,低著頭誰也不說一句話。周楚楚不停地看著王風,眼中滿是埋怨的神情。
許煥也在一邊偷偷看著,最後說:“王風,記不記得剛才在陽山的陣裏,你念出
了你本來不能使用的回魂咒,我覺的你這次也應該試一試。你知道人的意志力有時候會大
大的超過你想象。而且我想我們現在離沈容應該不遠,很容易感應到的。”
  王風將頭仰在靠背上看著車頂,雙手抱上去說:“你以爲我不想啊,可是我知道那是
行不通的。我根本沒有那樣的法力,在陣中能念動回魂咒可能和當時的氣氛有關係,現在
讓我再用追魂術,難道奇迹還會重現?”
  周楚楚看著他忍不住爆發了:“既然你曾經用過你不能使用的法術,說明你對自己的
法力認識還不夠,現在你再試一次又怎麽樣?回魂咒比追魂術兇險多了,你都用了。難道
你忍心看沈容也被那人控制,生不如死?王風,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連試一試都這樣猶豫
。你要是不試,那我來!就算是魂飛魄散我也認了!”說完她就開始在身上摸索符紙。
   “不行!”許煥和王風同時阻止她。王風看了看她,周楚楚的眼中似乎有怒火在燃
燒。王風歎了一口氣:“好吧,我來。你不知道我現在還在疑惑,剛才在陣中我怎麽竟然
可以念動回魂咒?”
  周楚楚轉怒爲喜,許煥的臉色也舒展開來。王風將車窗搖下來,抽出一張符紙,匆匆
在上面寫了一道追魂律,心中默默念裏幾遍咒語,伸手取出打火機說:“如果真的有用,
你就順著我指示的方向開,千萬不能開錯了!唉,我是真的不信我能用這法術!”他苦笑
著看著許煥。
  許煥伸手重重按上他的肩膀,眼光堅定地望著他說:“王風,你一定行的。雖然你法
力不夠,但是憑你對沈容的感情再加上堅韌的意志,我相信你一定能辦到的!”周楚楚的
眼中閃過一絲悲哀,轉頭開始發動汽車。王風將符紙點燃,火苗吞吐之間,王風的眼光也
變得灼熱,他閉上眼睛聲音沈重地念道:“來既有形,去亦有蹤,上天入地,何去何從?

  符紙很快燒盡了,黑灰撒了王風一腿,周楚楚從後視鏡中緊張地看著他緊閉的雙眼,
許煥也焦急地望著他,甚至忘了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王風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表情
嚴肅,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全身都在用力。他的喉結上下滑動著,看得出他在盡力用自
己的靈力來追尋那道符迹。車裏面很靜,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時間也許很長也許很短
,因爲誰也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王風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他眉頭
一挑差一點睜開眼。周楚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王風睜開眼的話那就絕對沒戲了!
但是王風隨即平靜了下來,只稍稍向左側了側頭,似乎看了誰一眼說:“左面!走吧。”
  周楚楚緩緩轉動方向盤,車子向左邊調過頭去慢慢向前行進,車子已經離開了道路,
進入了森林,周楚楚仔細聽著王風的指引,不斷避開對面阻攔的樹木。稍微轉右……、前
進……、再轉右……、好了前行……、對就是這裏,一直朝前……!王風肯定地說。汽車
加大了馬力,在叢林裏急速朝前走去,樹木越來越稀疏,而且有一點燈火在前方開始閃現
。突然王風睜開眼,三個人同時都喊了出來:“沈容!!!”
這是林中的一片空地,周圍的樹已經被砍伐殆盡,只留下中間孤零零一座小屋,
剛才他們看到那昏黃的光芒就是從小屋中傳出來的。前燈的光影中,一個呆滯的身影正慢
慢慢慢朝前走著,完全沒有理會身後強烈的燈光。儘管看不到那身影的正面,但是三個人
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穿的衣服,那就是沈容,被人攝了魂的沈容,正一步步向那小屋走去

周楚楚踩下了刹車,但還是慢了一步,王風早已跳了出去。周楚楚和許煥也跳下車,許煥
的臉色蒼白,周楚楚不由得看了他幾眼。三個人急急朝沈容跑過去,剛跑了幾步,大家心
裏就是咯噔一下,每個人都感覺到了怪異。沈容離他們並不是很遠,以他們的速度應該很
快就趕上了,但是幾分鐘都過去了,距離似乎一點也沒有縮短。王風已經使出了全力奔跑
著,但是他越是跑心情就越是沈重。因爲那看似近在咫尺的距離跑起來卻遠隔天涯,無論
如何加速也追不上沈容,眼看著她已經快要到達小屋了,剛剛氣喘籲籲追上來的周楚楚和
許煥相互看了一眼,周楚楚一臉駭然地說道:“縮地成寸術!?”
   “不錯,就是縮地成寸術!”許煥伸手拉住王風,三個人都停了下來。王風絕望的
看著沈容清晰的背影,扭頭問許煥:“有沒有什麽辦法破這法陣?不管有多兇險,我他媽
的這次也拼了!”許煥同情地看著狀如瘋虎的王風,搖了搖頭:“縮地成寸術已經不是簡
單的、可以通過學習來獲取的法術了!在道法中已經屬於仙技了,據說只有立地飛仙才可
以使用的。沒想到今天竟然讓我們遇上了?看來這次我們的對手真的是夠強大啊!”
   “沈容,沈容,快回來,沈容!”王風掙脫開許煥,又跑了上去,嘴裏還大聲喊著
,但是一切都是徒勞,雖然他離許煥和周楚楚已經很遠,但是還是沒有能追到沈容。這時
,沈容已經走到了小屋前,窗戶上有一個影子顯了出來。王風看著那個影子,突然就停了
下來,於此同時,許煥聽見周楚楚充滿疑問地“咦”了一聲。
  燈突然滅了,整個空間瞬間沒有了一絲光亮。在黑暗前的一瞬間,王風看到沈容仰頭
倒在地上。隨後小屋的門開了,咯吱吱的門軸轉動聲在這漆黑中聽上去令人牙酸。有人走
出門外,返身又咯吱吱的關上門。三個人立在那裏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冰冷。許煥試探著朝
前走想找到王風,但是那黑暗是如此濃厚,仿佛一張黑幕將每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眼睛
已經完全沒有了作用。許煥走了兩步就放棄了努力,他憑記憶又退了回來,他不想連周楚
楚也找不到了。
  有腳步聲踩在樹葉上沙沙作響,屋裏的人在移動。王風豎起耳朵聽著,沙沙沙沙沙殺
殺殺殺殺,腳步聲停止了,儘管大家都看不見,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屋裏的那人已經停
在了沈容的身邊。王風驟然攥緊了拳。無邊的黑暗和寂靜,時間仿佛停頓了下來,誰也不
知道在沈容的身上發生了什麽?王風忍不住又叫了起來:“沈容、沈容。”
  火光亮起,光亮開始朝四周擴散,三個人又恢復了視覺。眼睛一齊朝火光來源處看去

  沈容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那人背對著王風他們蹲在沈容身邊,手裏燃燒著一團火焰
,那光亮就是從那裏傳過來的。他披著一件兜頭的斗篷,加上背對著王風,誰也看不到他
的臉。火焰還在繼續燃燒,那是一張靈符,已經快要燒到了那人的手指。那人卻仍然沈思
著。三個人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如果那是一張長生符的話,而且種到了沈容的身上,那
以後只有大羅金仙才可以破除了。周楚楚掩口發出了一聲尖叫:“不要!!!”
  那人的肩膀猛地一震,似乎被這聲尖叫嚇了一跳,然後他就毫不遲疑地將那團火焰塞
入了沈容的嘴裏。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王風完全絕望了,他伸開雙手殉難一般趴在了地
上,清晰地聽到地下有人在嘶聲輕笑,有人在痛苦哀號,中間似乎還夾雜著沈容的呻吟聲
。是的,那是沈容的呻吟聲,不過不是從地下的亡靈中傳上來的,而是躺在那裏的沈容嘴
裏發出的。王風一旦確定這點就跳起身,朝剛才沈容那裏看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那人已經離去了,晨曦透過樹木的縫隙飄了進來,剛才那包圍一切的
黑暗已經蕩然無存了。沈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嘴裏呻吟著,突然坐了起來,抑制不住地
開始嘔吐。王風心裏一動,拔腳朝沈容跑了過去,才走了兩步,他就驚喜地發現,這裏已
經不受縮地成寸術的影響。很快他就趕到了沈容的身邊。一把將沈容扶了起來。
沈容仔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跑過來的周楚楚和許煥,再看看周圍的環境,疑惑
地問:“王風,我怎麽在這裏啊?我記得我在學校的水房啊!”
  周楚楚伸手按上沈容的寸脈,仔細號了一下點頭對王風說:“三丹田已經被打通了,
她的真魂已經釋放了出來,你給她寫的假魂也被逼出來了。現在她完全清醒了!”
王風激動地一把就將還在莫名其妙的沈容抱住。周楚楚和許煥識趣地站到了一邊
,周楚楚看看地上沈容的嘔吐物,那裏面還混合著符紙燃盡的黑灰。周楚楚輕輕對許煥說
:“你知不知道剛才那人爲什麽要救沈容啊?”
  許煥搖搖頭,經過這樣驚心動魄的一夜,他已經很累了,連一句話都不想多說,轉身
朝汽車走去。路過王風身邊時,朝他一笑說:“走吧,哥哥,家裏有床有被子的,幹嘛在
這幕天席地啊?”周楚楚卻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
回到家,三個人二話不說,倒頭就睡。因爲不敢告訴沈容真相,怕她一驚之下再
將魂給嚇回去,王風和許煥都言語含糊地解釋。沈容自然是不大樂意,隔一會就推醒一個
問問題,有了新問題時就再推醒一個,把兩個人折磨得痛苦不堪。到了後來連做的惡夢都
是被沈容推醒,經常一個翻身坐起,恐懼地大叫一聲:“別推我,求求你讓我睡覺吧!”
還好她不敢怎麽招惹周楚楚,以爲她仍然要陷害王風,周楚楚也沒有精力解釋,一個人裹
著毛毯睡個不亦樂乎。直到黃昏三個人才依次醒來,吃完沈容買回來的夜宵,這才有點清
醒。圍坐到桌旁,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夜晚已經降臨了,沈容過去拉亮了燈。過來發現自己在周楚楚身邊坐,連忙站了起來
,躲到王風的那面,王風苦笑了一下說:“我的沈大小姐,你怕什麽呀?周楚楚現在是咱
們的人了!你昏迷的那幾天,我們兩個大男人伸不上手,都是人家給你換洗的。瞧你現在
人好了就忘了別人的恩情了?”
   “是嗎?”沈容半信半疑地問,突然又想起了問題:“我昏迷?我怎麽會昏迷的?
你告訴我,王風,你告訴我!”沈容猛烈地搖動著王風的胳膊。王風頭立刻就大了,他苦
著臉看許煥,許煥在他說了那句話之後早就側過頭去看窗外的萬家燈火了,還是周楚楚過
來解了圍,她笑了幾聲以後說:“好了,沈小姐,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還是
來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整理一下思緒,再想一想以後怎麽辦吧!”王風連忙點頭,同時向
周楚楚投去感激的一瞥。
  王風這時才詳細地將自己和許煥在林中的遭遇講了出來,周楚楚聽得花容失色,沈容
越聽問題越多,看沒有人理她,賭氣跑到了旁邊開始看電視。三個人這才舒了一口氣。周
楚楚疑惑地說:“這麽說來陽山真的是一個陣地,那屋裏的人很可能就是陽山主持人,不
過他爲什麽要救沈容呢?還有那個人我好象在那裏見過,而且就是近期才看到的,但是我
一時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里見過呢?”周楚楚沈思著,王風的神情也沈重了起來,他說
:“是啊,那個人真的很怪,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他?對了,你回家拿回名片夾了嗎?”
他問周楚楚。
  “啊,我拿過來了,”周楚楚起身從自己行李裏拿出一個厚厚的名片夾遞給王風,王
風只看了一眼就呻吟了一聲:“大姐,你該不是讓我在這麽多人裏面猜那個建築師是誰吧
?龔大偉是生意場上的,這裏面少說也有500張名片,難道讓我一個個打電話去問!”
  周楚楚哼了一聲說:“告訴你吧,這些還是我整理出來的呢,凡是我能肯定不是的,
我都已經抽出來了,裏面本來還有你的名片呢!一個一個打就怎麽了?我看只有這個辦法
了。”
  王風住口不言,隨手將名片夾翻開看了看。龔大偉既然是做生意的,認識的人也是三
教九流,那些花花綠綠的名片上寫著許多陌生的名字,安著的頭銜也是五花八門,天南海
北哪里的人都有。有些人的資料還比較詳細,電話手機地址電郵俱全,有的卻只寫著一個
名字,留著一個隨時可以更換的手機號碼。王風匆匆翻了一遍,擡頭無奈地看了一下許煥
和周楚楚說:“還真是沒有辦法,來吧,咱們一起打吧!反正就這樣多,從現在開始打,
明天總能打完了吧!”
  許煥眨巴著眼問:“這辦法行嗎?機會太渺茫了啊,萬一那人沒有給龔大偉名片,或
者他的號碼變了,又或者他的名字改了,而且我不知道周小姐是根據什麽標準挑選出來這
些名片的,如果那人和你一樣,挂著大學教師的名頭,卻是個陰陽師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我們這樣做我總覺得象大海撈針!”
  王風歎了口氣一言不發,周楚楚卻反駁道:“那也總比坐在這裏等死的強,雖然我不
知道那人爲什麽不乾脆殺了我們,但是如果我們不趕快解決掉那個十殺陣,恐怕結果比我
們死還要慘。”許煥看了看她笑了笑說:“好好好,周小姐言之有理,開工嘍。”三個人
各分了一摞子名片,手機電話齊上陣就開始了。
   “喂,你好,請問是XXX先生嗎?……啊,你好你好,我是龔大偉的朋友,龔大偉您
認識嗎?……對對對,就是那個龔大偉,哦他很好,我想問一下,是您幫他設計的那個酒
廊嗎?……不是啊!唉,看來是龔大偉告錯我了,對不起啊,再見!”
   “喂,你好,請問你是XXX女士嗎?……啊,她不在啊,那您知道她怎麽聯繫嗎?我
有一點事情想請教她?……好的,我記一下,謝謝你,再見!”
  “喂,你好,請爲是XXX嗎?……哦打錯了,對不起了!他給我的就是這個電話,那
您知道……喂,喂喂!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你所呼叫的手機已經欠費停機!您所呼叫的用
戶已經被取消服務!”
  整整一個晚上,房間裏就充斥著這樣的聲音,凡是能打通的都否認自己曾經參與了建
築,而且也無法給出線索,打不通的一大半都無法聯繫,只有少部分無人接聽和關機,無
奈只能先記了下來等以後再打。沈容無聊地坐在一旁看電視,電視上正在播出西鄉酒廊那
晚倒塌的報道,有一個警察正在那裏接受採訪,正在接受警察盤問的王風在屏幕上一閃而
過,沈容興奮地大叫起來,王風卻無神地看著電視螢幕。許煥終於也完成了任務,疲倦地
從地上站起(原來是盤腿坐在地上的,因爲他沒有手機,只能抱著座機打),癱倒在沙發
上。
周楚楚卻還沒有打完,畢竟是女孩子,打電話的時候也不忘文明禮貌,不象王風
和許煥,一聽不是想要的答案,直接就挂了,連再見謝謝都懶得多說。她卻彬彬有禮得很
,每一個電話都要寒暄、問候、記錄、道謝、辭別。結果現在手頭還有一大堆名片。房間
裏面除了電視的聲音就是她甜美的語聲,許煥看著王風緩緩地問:“王風,我有一個問題
想問你!”
我也有一肚子問題不知道找誰問呢?你問吧!”王風的眼皮都耷拉下來。
  “你還記不記得原來你給學生們講的那個故事,就是關於雙水屯的,我想知道是誰講
給你的?”許煥輕輕地說。
   “這個我還記得很清楚,”王風回憶了一下說:“幾個月以前我曾經到雲貴采風,
有一次在去思茅的火車上,坐在我對面的是一個清矍的老年人,他知道我是這個學校畢業
的以後,而且還在這裏教風水學,就給我講了這個故事。他是很有意思的一個人,在道法
方面的修行似乎很高,可惜後來就沒有他的消息了!”王風的心裏一酸,想起了趙淳也曾
經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可是自己那時居然敷衍了他,也許他魂飛魄散的時候,心中還有
一絲遺憾吧?
   “他沒有說別的嗎?”許煥小心翼翼地問。
  “哦,他講完這個故事後,發現我好象不是很往心裏去,就歎了一口氣說,如果對教
書工作不是很愛好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在這裏教書,而且他還提醒我說,如果將來碰到什
麽怪事,千萬記得想辦法找到他。我當時感覺很奇怪,問他會有什麽事情?他卻不敢看我
的眼睛,只是喃喃地說,你挺象的你挺象的,也許真的就是你,唉,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跑
不開的。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事情該怎麽發生還是要發生的!後來等我一覺醒來,他就
不見了。只給我留了一張我現在都不認識的符紙。”
“那符紙還在嗎?”
  “在,我一直都保存著。不知道爲什麽,雖然我只見過他一面,但是我相信他說的話
,幸而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我並沒有碰到什麽事。而且他只說有事情找他,卻沒有給我
留下他的聯繫方式,真是高人啊,做事誰也琢磨不透!”王風歎氣說道。
  “你知道他的名字嗎?”許煥追問道。
  “哦,他很高傲,說象他那樣的人隔一個朝代才會出現一個。正好他姓唐,所以他給
自己取名叫做……”
  與此同時,周楚楚又拿起了電話機。
  “喂,你好,請問是唐元清先生家嗎?”
  唐元清!?這三個字聽上去好象是兩個人同時說出來的!
  王風的眼中立刻有了神采。他猛地撲到周楚楚身邊,搶過她手中的名片,只看了一眼
就叫道:“沒問題,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西鄉酒廊一定是他設計建築的。”
  電話中傳出持續不斷的嘟嘟聲,那條線路早已不復存在。周楚楚挂斷了電話,朝王風
無奈地一聳肩:“現在知道是誰了,可是還是找不到這個人啊!”
王風的眼中卻閃亮出光采,他看了周楚楚和許煥一眼,表情神秘的說:“一定可
以找到的,我想他就在我們生活的這個城市,因爲我見過他!!!”
   “什麽?”兩個人都驚訝地跳了起來:“你見過他,那你怎麽沒有和我們說過,你
就在這裏見過他麽?”
  王風點點頭,他的眼光移向電視前面的沈容:“昨天晚上,在陽山的森林裏,當那小
屋中出現那個人影時,我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那個人和我認識,但是我當時心都放
在了沈容身上,(沈容在旁邊哼了一聲,臉上卻泛起了幸福的紅暈)所以也沒有用心去想
,剛才我們一說到他的名字,我立刻就想了起來,小屋中的那個人一定是他,也只有他才
有那樣的法力。只是很奇怪,他爲什麽會在那裏出現,既然在那裏布下了縮地成寸來阻擋
我們,可是又怎麽會救了沈容?難道他也跟這十殺陣有關?算了,不想了,從明天開始,
我們就去電視臺登個尋人啓示去找他吧,還有我知道這人有一些古怪的嗜好,也許我們可
以利用這些來找到他!”
  王風越說越興奮,許煥的臉上卻有了一些憂慮,他站起身在房內來回踱著說:“王風
,咱們也別高興得太早了,那唐元清是友是敵還不知道呢?尤其他在陽山的陣地出現,很
可能他就是陽山的主持人,我們貿然去找他,那還不是引狼入室,開門揖盜?這事情要考
慮好了再說。”
  周楚楚也幫著腔:“是啊,我們也進那小屋看了,那就是原來剛剛種下樹木時,簡單
搭建的一個木房,已經多少年沒有人在裏面住過了。倒是有好多老鼠,把我嚇得!”她掩
住口,似乎又想起了那些令她生厭的、滿地都是的、吱吱亂叫的耗子。
  王風卻堅定地說道:“昨天晚上那一定是他,雖然小屋中沒有過人的痕迹,也許也是
他用道法將痕迹消滅了。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對我們絕對沒有惡意,如果他要是有的話,
就不會救醒沈容了,再說了,他要是想加害咱們,憑咱們這九隻腳根本不是個兒!”
  周楚楚疑惑地說:“什麽九隻腳?”許煥不耐煩地說:“他意思說咱們都是三腳貓。
不過王風,”許煥冷笑了幾聲說:“他之所以沒有加害咱們恐怕是另有原因吧?要不他沒
事幹跑到那荒郊野外幹什麽?總不會是專程去拯救咱們的?”
   “什麽另有原因?”王風的語氣生硬地說到,空氣中的氣氛緊張起來,王風也感覺
到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說:“總不見得是害怕我有強大的意志力?所以不敢過來取我的
性命,怕我突然又使出我本不能使用的法術?”一聽這話,許煥的臉就變得煞白,狠狠瞪
著王風,你你你個不停,卻說不出話來。
  三個人爭吵了起來,王風堅決要求明天就開始找唐元清,許煥雖然沒有很站得住腳的
理由,但是反對的態度也很執拗,周楚楚在旁邊打著圓場,沈容也無奈地來回勸著。最後
大家都安靜下來,兩個好朋友互相對視著,誰也不說話。房屋裏一片寂靜,只有電視機在
喋喋不休地播放著晚間新聞。
  許煥終於平靜下心情,看著從長大以後就沒有紅過臉的好朋友王風,主動伸出手去:
“好了,王風,咱們也別爭了!我所以不讓你去找他是因爲咱們不瞭解這個人,現在這情
況你也知道,如果稍有閃失,咱們幾個就都挺在這兒了。從小咱倆就一起長大,你的脾氣
我很瞭解,你決定的事情是誰也無法改變的,我呢,也無所謂。只是這兩個姑娘?”他握
住王風伸過來的手,眼睛瞟了瞟周楚楚和沈容。
   周楚楚立刻表了態:“我也無所謂,反正已經落到賊船上了,想要下去是不可能的
了。我和你們一起幹!”她把手放在兩個男子漢握緊的拳頭上,看著沈容。沈容看看這個
又看看那個再看看王風,遲疑地將手也放了上去:“唉,雖然我幫不上什麽忙,不過如果
你們真的有什麽事情,我一個人也好過不到那裏去。何況……”她看了看王風,鼓足勇氣
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老鼠滿地走,王風都去了,我能不去嗎?”說完這番話,她
的臉早紅透了半邊天。王風也一把將她摟到懷裏,臉上都是無法形容的喜悅。
  幾個人就這樣,手和手緊緊攥在一起,眼光中流露出同仇敵愾的神情,他們每個人的
血液中都有友情在燃燒,信任在激蕩。不需要說話,話語在此時是多餘的,只要互相看看
對方的眼睛,一切盡在不言中了。王風眼中開始有淚花閃動,他仰起頭,深吸一口氣說:
“那好,明天我們就去找唐元清,我一定要搞清楚這整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大家一
起點頭,每個人都鬥志昂揚,忍不住又緊緊擁在了一起,下死勁地收縮著自己的臂膀,兩
個女孩子都叫喚了起來,房間裏一片歡樂的氣氛,就在這時,外面的天空閃過一道閃電,
將房中照耀得明亮無比,狂風過處,沒有關閉的窗戶被吹得來回晃蕩。桌上輕巧的東西唏
哩嘩啦都落到了地上。四個人分了開來,王風去關門,許煥去關窗戶,周楚楚收拾著地上
被吹落的東西,沈容走到電視前面,晚間新聞正在緊急播報剛剛收到的消息,沈容只看了
幾眼就大叫一聲:“快過來看!”三個人都圍到電視前面,隨著播音員一字一句機械地念
著新聞稿,四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現在播送本台剛剛收到的消息,今晚九點左右,我市城南陽山林場突發火災,本地
武警官兵和消防隊員接警後火速趕往火災發生地,採取了緊急滅火措施。到記者報道時爲
止,已經初步控制了火情。陽山林場是我市林木業的主要基地之一,已經實現了機械化生
産,所以沒有造成大的人員傷亡。火災原因正在調查中,不排除人爲縱火的可能。在林場
廢棄的木屋內發現了一具屍體,據林場派出所查證,死者名叫唐元清,抵達本市後曾神秘
失蹤,火災發生時已經死亡,警方正在調查其死亡原因,並請有關知情人提供線索。本台
將繼續關注本次事件,同時提醒廣大市民,風乾物燥,注意防火!”
  畫面切換到唐元清的屍體上,無論是誰也看得出來他絕對不是被火燒死的,因爲他的
身上根本沒有一點點燒灼的痕迹,最令四個人驚訝的是,他居然真的穿著一件套頭鬥篷,
和他們那天晚上看到的一模一樣。畫面在唐元清的臉上掃了一下,做了一個清晰的特寫,
他居然是笑著死去的。與此同時,周楚楚大叫一聲,把另外三個本來就全身發冷的人都嚇
了一跳,他們一起看向周楚楚,周楚楚的臉嚇得煞白,一隻手顫抖著指標電視螢幕上那張
詭異的笑臉。
   “我想起來了,我認識他,他就是那天晚上在酒廊失蹤的客人!!!”
  又是一個閃電劃過夜空,仿佛在四人人本已雪白的臉上再下了一層霜,樹葉上發出滴
滴答答的聲音,暴雨沖刷著大地,空氣驟然寒冷了下來。
第七章
   “嘭、嘭、嘭!”有人一肚子官司地敲著門,沈容過去打開了門,外面是垂頭喪氣
的王風,一言不發地擠開沈容,進了屋內。許煥和周楚楚從沙發上站起來,徵詢的眼光望
向他。
  所有的人一晚上都沒有睡著覺,最後終於決定了,第二天讓王風以朋友的身份去警察
局探聽一下有關唐元清的情況。不過現在看王風這樣子,估計也是一無所獲。王風進屋後
誰也不看,一頭就紮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沈容關上門,走到他的身邊,撫摸著他的頭
髮柔聲問:
   “有沒有什麽發現啊?”
  “沒有,什麽發現也沒有。據法醫檢測後說,唐元清早就死了,不過因爲那木屋人迹
罕至,所以一直沒有人發現罷了。要不是昨天的一場大火,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他死
在那裏。警方推測他就是在在西鄉酒廊失蹤的那天死亡的。”王風沒有睜開眼,疲倦地說
道。
   “怎麽可能,那個小屋我們也進去過,裏面根本沒有人啊?”周楚楚驚訝地說。
  “這我可沒有敢說,警方正全力尋找那天晚上去過樹林的人呢,我看好多人都在那裏
接受調查,你不是也想去被盤問一下吧?再說你要說你還進去過,那警察就更懷疑你了。
我聽警察說,他們到達現場時,那小屋是從外面用木板釘上的,釘子都已經鏽死在裏面,
警察是撞爛門才進去的。”王風睜開眼,環視著衆人說:“要不是我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我真的以爲那天晚上是夢遊呢!”房間裏沈默了下來,每個人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
是卻又無計可施。
  許煥打破了沈悶的氣氛:“那現在怎麽辦,本來想從唐元清的身上找出線索的,沒想
到他已經死了。現在我們真的是毫無頭緒啊!難道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王風伸手捂上臉:“就這樣結束吧!誰也沒有辦法了,所有的線索全都斷了,知情人
都一一死去,先是龔大偉、再是唐元清,下一個又會輪到誰呢?”他鬆開手,眼光在另外
三個人的身上掃過,每個人被他看到的時候都有點不寒而慄。沈容輕輕走到他的身邊,依
偎在他身上,王風似乎也沒有感覺。周楚楚卻大聲說:“怎麽就沒有線索了呢?這件事情
的疑點還有很多,爲什麽就不繼續追查了呢?難道我們就坐等著那人將十殺陣完成然後發
動嗎?”
   “除了等,我們還有什麽辦法?”王風再次閉上眼:“我也很想知道那人布陣想幹
什麽?也想知道怎麽樣才能將那陣破掉?還有那人爲什麽三番五次想要沈容的命?爲什麽
好多次我完全已經束手待斃了,但是總能化險爲夷?爲什麽龔大偉寧肯犧牲自己也要將我
救出來?唐元清如果真是陽山陣地的守陣人,爲什麽不將我們一網打盡,反而幫沈容恢復
了神智?西鄉酒廊最初建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還有那人既然法力如此高深,爲什麽不自
己親自去做,非要假手於人,結果被我壞了好事?還有一個人如果生存在這世界上,怎麽
可以無聲無息地、隨心所欲地控制人和鬼?我的疑問多了,但是這些問題誰能給我答案,
或者我又該怎麽樣找出答案?”
  王風不由得激動起來,其他幾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被他連珠炮般的問題問得啞口
無言。良久許煥才謹慎地說:“王風你不要激動,我想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你先冷靜下
來,別自己就把自己搞得一團亂麻,還沒有怎麽樣自己陣腳就亂了。自從你插手此事以來
,那人的計劃就遭到了重大挫折,我想那人也不會就此罷休的,只要我們小心謹慎,等他
下一次行動時一定會露出馬腳。”沈容也在旁邊解勸著,周楚楚卻一言不發地看著牆上的
鍾發呆。
   “好了,我要睡覺了,昨晚就沒有怎麽睡好,今天一大早又去了公安局,好累啊!
”王風搖搖晃晃走到床邊,背對著衆人躺下,很快就發出均勻的鼾聲。三個人面面相A
最後周楚楚伸手挽住沈容的胳膊:“我們去逛街吧!要不在這屋裏吵得他睡不著覺,你不
心疼啊!”沈容大怒,伸手去胳肢周楚楚,嘴裏不依不饒地說:“我心疼不心疼我自己不
知道啊,要你來說,嗯,要你來說?”周楚楚嚇得滿屋亂竄,屋裏的氣氛緩和了許多。許
煥企求地望著她倆說:“帶上我好不好?”兩個女孩子都笑了起來,沈容說:“哦,正好
我還有些衣服沒有洗,你們兩個去吧,記得天黑之前一定要回來!”兩個人穿好衣服出去
了,房屋裏只剩下沈睡的王風和沈思的沈容。
   沈容走到窗戶旁邊朝外張望,樓下周楚楚和許煥已經拐了彎,她突然走到王風身邊
,使勁推著他的身體,嘴裏還叫著:“王風,王風,快醒醒,快醒醒。”王風轉過頭來,
睡眼惺松地問:“嗯,怎麽了怎麽了?”沈容笑了笑說:“還裝呢?別以爲別人看不出來
,你自己不知道罷了,你睡覺從來不打鼾的!”王風依然裝傻充楞:“說什麽呢你?我累
得很,我要睡了!”說完就扭回頭去睡,沈容猛地將他揪了起來說:“早晨八點就出門了
,兩點才回家,整整六個小時你就都在公安局,騙得了別人你騙不了我。告訴你王風,你
走了以後我不放心,趁中午他們兩個出去買菜的時候,我也去了一次公安局。主管這個案
件的刑警隊長姓林是不是?他說你最多九點半就走了,你老實說你那段時間幹什麽去了?
是不是有什麽秘密得瞞著誰?”
  王風不說話了,直直看了沈容幾眼,翻身下床,在屋裏逡巡了一遍,然後又朝窗外張
望了幾眼,走過去打開電視機,坐到沙發上,示意沈容也坐下。這樣無論誰進來的時候,
看到的也是兩個人在看電視,而不是在交談。等到沈容也坐下了,王風的眼睛看著電視,
聲音不大但是很清晰地說:“沒錯,沈容,我早早就離開公安局了,之所以這樣晚才回來
,是因爲我去見了一個人!”
“誰?”沈容也盯著電視問。
  “唐 元 清!”王風一字一字地說。
  “什麽?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沈容嚇了一跳,扭頭看王風,王風擺擺手示意她繼續
看電視,同時給她講述了上午的遭遇。
  王風早早就來到了公安局,打聽到昨天晚上的案件是由一位姓林的警官主管的,他便
順著別人的指點找到了林警官。林警官正坐在那裏喝早茶,看到有人進來不耐煩地說:“
出去出去,還沒上班呢,都進來幹什麽?”王風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經八點半了,可是林
警官已經看開了報紙,不再理會他。王風無奈地站在門口等著。過了一會兒,他偷窺到林
警官已經喝完了茶,就又走了進去。林警官皺了皺眉頭問:
   “找我有什麽事啊?”
  “我叫王風,是昨天晚上死在林場的那個唐元清的朋友。想向您打聽點事情。”王風
畢恭畢敬地說。
  “王風?”林警官的眼睛立刻瞪圓了,他挺起胸問:“你是不是在大學教書的?”
  “是啊,您怎麽知道?”王風驚訝地問。
“嗐,我真找你呢!”林警官的態度緩和了許多,示意王風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昨天在死者的身上發現一封信,上面寫著東鄉大學王風講師收,我們還打算今天去找
你瞭解一下情況呢!正好你就來了,你等一下,我拿那封信給你!”林警官站起身在後面
的文件架上抽出了卷宗,纏開上面的線頭,將一封信遞給王風。王風伸手接過來,那封信
外面套著一個證物塑膠袋,王風遲疑地說:“我能看看嗎?”
  “看吧,不過上面也沒寫什麽?”林警官大大咧咧地說。
  王風從塑膠袋中取出那封信,不禁一楞,那信紙竟然是黃色的,而且上面的字是用紅
色的筆寫就的,打開仔細看。果然如同林警官說的那樣,那是很簡單的一封信,連日期都
沒有,在王風和唐元清的名字之間簡短地寫著幾句話:“還記得我們最近一次見面的地點
嗎?收到信後請速速到那裏找我!我在那裏等你!”
  王風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這張紙上只有這麽一點東西了,他疑惑地問林警官:“只
有這麽點?”林警官點點頭:“是啊,我們找你就想問一問,你是怎麽認識他的?還有你
們最近一次見面是在什麽地方?”王風苦笑了一下:“我和他僅是一面之交,不過兩個人
算得上還是投緣,昨天在新聞中看到他死去的消息,所以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難道讓
我到火車上去等他不成?”林警官也笑了,他說:“是啊,這封信雖然沒有日期,不過看
樣子是寫了很長時間了!爲什麽沒有寄出去可能是他忘了吧?好了,你還有什麽問題啊?
”王風想了想說:“能不能將這封信給我?好賴和他相識一場,就把這封信給我留做紀念
吧!”林警官笑了笑說:“拿走吧,這本來就是寫給你的嘛。來,在這裏簽個字!”
  王風走出公安局,緊走了幾步,直到確定沒有人再注意他的時候,他才重新掏出那封
信看著。腦海中有念頭在不停翻滾:“最近一次見面的地點?難道他說的是陽山林場的木
屋?對,一定就是那裏!”王風揮手攔下一輛計程車,朝陽山林場疾馳而去。
  在林場的週邊王風付錢下了車,因爲昨晚剛剛發生過火災,有很多附近的居民在這裏
看熱鬧,隔幾步還有武警戰士站著崗,王風沒有理會這些,他悄悄避開人群,繞到小屋的
後面,小屋被撞爛的門上貼著封條,一個武警戰士在屋子周圍來回巡邏了,王風屏住呼吸
,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一頭由窗戶紮了進去。
  屋子裏空蕩蕩的,地上滿是雜亂的腳印,和他們那天晚上看到的久無人迹大相徑庭。
爲了不讓屋外的巡邏戰士發現,王風彎著腰在屋內走動著。拐角有人用白粉灑了一圈,象
一個人的形狀,王風知道這裏就是唐元清的屍體被發現的地方。他停在那裏,從懷中掏出
唐元清留給他的那封信,再一次仔細地看了一遍。沒錯,應該就是在這裏了,唐元清一定
是在這裏許過什麽願望,隨後留給了他這封“還願符”。只要收到這封信的人按照信上的
話去做,應該就可以得到唐元清留在這裏的資訊或者其他東西。但是唐元清爲什麽要將願
還在他王風身上呢?王風心裏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沒有猶豫很長時間,伸手摸出打火機
就點燃了那封信。
  一片烏雲飄了過來覆蓋了太陽,天色猛然間就暗了下來。接著一陣狂風刮過,飛沙走
石。遠遠傳來了人們驚叫的聲音,瞬間一道閃電隨後就是隆隆的雷聲,豆大的雨點劈哩啪
啦地落了下來,打在木屋的頂上好象急驟的敲門聲。屋內開始漏水,天色更暗了,屋頂的
木梁似乎不堪重負一樣吱吱響著,即將倒塌,王風的全身一凜。
  一根木頭折斷了,直直紮在王風的面前,地上那個白色的人影似乎抽動了一下,王風
以爲自己眼花了,揉揉眼再看,剛才那個白影的左胳膊已經不見了,也許是被雨水沖走了
吧?又有木頭斷裂的聲音傳出,前後左右都是掉落的木材,王風心裏不由暗暗叫苦:誰知
道什麽時候一棵茬口鋒利的木材就會插在自己的頭頂啊?就在這時,在衆多沈重的木料墮
地聲中,有一樣東西落下發出溫柔的“撲”聲,王風敏感地捕捉到這聲音,他的眼光也隨
著聲音來的方向望過去。
  一個黃綾包裹隨著落下的木料躺在地上。一定是這個了,王風也顧不得許多,站起身
來朝那個包裹跑過去,他感覺自己就象跑在一條即將沈沒的船上,整個屋子都搖搖欲墜,
王風盡力保持著身體的重心,終於他的手碰到了那個包裹,他剛剛將那包裹抽了出來,一
根巨大的木料就砸在包裹原來的位置。王風將包裹塞在自己懷裏,扭頭朝那個白影看去,
雨水已經將他的身子全部沖刷得蕩然無存了,只剩下一個頭在那裏,水流過的痕迹好象唐
元清微笑的臉。王風從來時的窗口一躍而出,跑到了森林中。身後的木屋訇然倒塌了。
王風講到這裏沈默了,沈容也似乎被電視吸引了一樣呆坐著,半晌才問:“那包
裹裏是什麽?”
   “那裏面是他留給我的一封信!”王風輕輕地說,站起身來將房門關嚴,然後從後
腰上取出了一個黃色的包裹,打開來,將那封信遞給沈容,再次包紮好包裹,又塞回到後
腰。沈容拿起信,那是一封長長的信,有好幾頁,唐元清的字很好看,一看就知道小的時
候受過嚴格的書法訓練,但是在這飄逸靈動的字體中,偶爾也會有長長的停頓,似乎那人
在寫每一個字的時候,都思考了很長時間,顯而易見寫這信的時候他的心情很沈重。
  王風:
  你好,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你是已經用掉我寫給你的還願符了,而且也拿到了我
留給你的東西。你的心裏一定有很多疑惑,想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想知道這一切究竟
是怎麽一回事?而我也將竭盡所能得來告訴你。
  我自幼便開始接觸道法,也受過許多大師的訓誡,在我還很小的時候,驅魂捉魄這樣
的事情已經對我來說是很簡單的了,在那愚昧的小城中,人們對我都是很尊敬的,時間一
長,我就驕傲自滿起來,自認爲法力已經相當高深,決意到外面的世界去闖蕩一下。開始
還好,雖然也碰到了許多困難,但是最終都化險爲夷了,而且在這過程中,我的法力變得
比以前更強了。直到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把我從此就打入了萬劫不復之中。
  那時我一路南下,有一晚借宿在黃河支流一個小村寨中,那是北方最普通的一個小村
子,有著北方農村一切的特點,但是我才一踏進那個村子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平靜的空氣
下翻湧著險惡的激流。那時還是白天,我也無法確認到底是什麽事物散出的戾氣。等到夜
色降臨的時候,村裏的老人臉上都泛起了驚恐的神色,我忍不住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並
且問我借宿農戶那家的男主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那男人一開始不相信我,什麽都不說,等到我給我表演了幾手幻術之後,他終於相信
了。他讓他的兒子和女人先去睡覺,然後就給我講了曾經發生在他們村裏的故事。這個故
事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還在民國的時候這個村寨的人,因爲羞辱並驅趕了一個遠方乞丐
,結果晚上被那乞丐以樂攝魂,將村裏所有的兒童全部都引到了附近的山裏,等到村裏的
人找到那些孩子的時候,他們已經全部癡呆了,而且被那人或多或少地剁去了手足。將這
些殘廢的孩子領回各家以後,孩子們就相繼死亡了。但是從那以後,每次一入夜,那些父
母就能聽到自家孩子在窗外哭泣,雖然知道人死不能複生,還是有那思子心切的父母不顧
一切地去尋找,結果他們自己也都沒有回來。更令人頭疼的是幾十年了,還是有孩子不斷
地在晚上失蹤。所以,這個村裏的人都開始害怕入夜,惟恐一覺醒來,自己家的孩子不見
了。
  我聽到這裏,心裏很是不以爲然,因爲這種法術聽起來很凶,其實卻是相當簡單。只
不過是法術高明的法師布下的一個陰陽陣,以前被攝取的兒童魂魄因爲沒有地方可去,所
以每天都會將那晚的事情重復一次,想將自己臨死的時候那種無助驚恐的感覺發泄出來。
只要有人能將那些亡魂全部超度,這陰陽陣就會不攻自破,於是我毫不猶豫地就答應那家
人,今晚將會施法將那些孤獨的亡魂全部引離這個地方。那天晚上我和那家的男人一起等
在屋子裏,等著哭聲出現。
  我們一直等到了大概十二點鍾,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因爲長時間的打坐,那男人都
已經開始打盹了。我站起身來,推開窗子向外看,月光灑在地上整個地面都是白刷刷的,
空氣也是分外的清新。我擡頭看月亮,象一彎斜鈎挂在天上,又象一個微笑。我正在想今
天晚上恐怕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的時候,卻聽到房門開啓的聲音,我扭頭朝門口看到,是
那個男人開的門,我想可能他是去上廁所了?這麽一想我好象也有一點內急,就張口問他
:“廁所在哪里?”
  但是那男人沒有回答我,徑自一個人就出去了,我心裏一動,從他身後趕了過去,仔
細看他的臉,心裏又是一驚:他竟然是閉著眼的!我連忙伸手想將他拉住,但是他的力量
大得可怕,差點把我帶得閃倒在地,那一刹那,我的全身都冷了下來:就在我的身旁,有
人無聲無息地使用了驅魂咒!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沒有任何徵兆、任何反常就
將驅身咒加諸于對方,而不驚動身邊的我?我連忙捏了一個辟咒訣,左手拇指中指無名指
縮回到掌心,食指和小指翹起如同一隻牛角一樣,戳在了那男人的眉心。右手同時抓出一
把朱砂撒在他面前的土地上。那男人的身體一頓,兩隻眼睛也睜了出來,與此同時,朱砂
上也出現了一串腳印,那是使用驅身咒的人給這男人定下的路線。那男人醒了醒神問我:
“咱們怎麽出來了?剛才我聽到我兒子的哭聲了,你聽到了嗎?”
  我搖搖頭,那時我的內心已經很是驚訝,沒想到對方居然法力會高深到如此地步,看
來我是低估了對手了。我扶著那男人往回走,卻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個小孩子
已經站到了門口,他的臉泛著青色,眼神中說不出的狠毒,嘴裏紅紅的舌頭象噙著一汪鮮
血,他的左胳膊已經沒有了,但是他的右手裏竟然提著一隻胳膊。我無法知道那是不是他
自己的胳膊,因爲我不相信一個人被人撕下胳膊後,可以這樣毫無痛楚的感覺,而且竟然
可以若無其事地舔那斷口上的鮮血。
  我還沒有回過神來,就感覺到我攙扶著那男人身體裏的氣血開始翻湧,並且向那孩子
伸出一隻手去:“兒子,來過爸爸這裏來!”他的聲調悽楚而且生硬,並且掙脫我向那孩
子走去。那孩子也不再舔血,嘴角的肌肉抽動著,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然後就朝院子外走
去。男人緊緊跟了上去。我驚訝地看到那孩子身後是一個紅色的影子,而那男人的影子正
逐漸變得透明,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完全失去自己的魂魄,完全迷失神智。
  我知道不能再耽擱了,我趕到男人和孩子之間,左手握拳,拇指由食指和中指間伸出
,捏定一個定魂訣捺在那個男人的天庭,並且加大了法力,這樣他將會沈睡到清晨,而不
必擔心再次被人施術。然後我收斂自己的精元,將魂魄全都收入三丹田,僞裝成中了驅魂
咒的男人,隨著那孩子一路走去。那時在我的眼裏,月亮就是紅色的一道傷口,而我的影
子也是鮮紅鮮紅的。我就這樣隨著那孩子一路來到了山裏。最後我們停在了一群肢體殘缺
的孩子中間,我偷偷朝四面看,卻聽到有人說:“唐元清,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那時我立即明白我落入了一個圈套,我想釋放三丹田中的魂魄,但卻做不到,那人的
法力如同一座大山一樣,讓我窒息。接著他走到我面前,給我種了一道長樂符。”
  寫到這裏的時候,唐元清明顯猶豫了很久,因爲在下一段的開頭,筆尖的墨水已經乾
涸,他在旁邊劃了好幾道的痕迹清晰可見,繼續寫下去:
作爲一個陰陽師,被人種了長樂符那簡直是生不如死。等到那人解除了法力,我恢複了魂
魄的時候,我真是萬念俱灰啊!寫到這裏,我依然無法控制自己顫抖的手,因爲我不知道
他到底是誰、也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在幹什麽?然而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觀察我的思
想、控制我的思維!你可能會奇怪,爲什麽要給你講這麽多過去的事情?這些好象和你現
在要解決的問題沒有任何聯繫,但是我只能給你講這麽多,因爲如果我給你講到事件的核
心,我怕會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脈而被那人發現,我自己死倒是沒有什麽,但是如果不能把
事情全部講給你,那我的死就沒有任何意義了!你應該還留著我給你的那道符吧?那是我
的本魂符,在我死後你可以利用它來和我溝通。人活著有時候真像是一場玩笑,活著的時
候卻不能說自己想說的話,只有在死了之後才可以暢所欲言。這不知道是我們的悲哀還是
整個人類的悲哀?
  也許你已經猜到了?不錯,我就是陽山陣地的守陣人,那乞丐控制了我之後就死去了
,但是那人對我的控制卻沒有任何減少。是的,你們一直以爲他是一個人,其實他是一個
法力強大的遊魂!!!而且因爲我的法力相對高一點,除了替他守陣之外他還經常派我去
執行別的任務。西鄉酒廊確實是我設計建造的,而且是完全按照他的要求,建成了墳地的
格局,而且因爲這個陣勢和以前不同,是在鬧市區建造的,爲了避免好奇的陰陽師誤闖此
陣,還特別套了一個陰陽陣;東海株式會社的陣地是那人在日本人入侵的時候,就迷失了
指揮官的神智建成的另外一個陣地;除了這三個陣地之外,還有一個陣地卻連我也不知道

  王風,我想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那人布的這個陣勢叫做凶冥十殺陣,也知道這個陣最
初是在什麽情況下出現的。你一定曾經想過,那人想要困住誰?還有誰值得他去困?我一
開始也是這樣想的,也曾經想是誰曾在遙遠的過去將法力如此強大的他擊敗,讓他千百年
來都難以忘卻地仇恨?但是隨著他讓我幹的活越來越多,我逐漸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難
道他布陣的目的竟然是想……?直到有一天,他讓我去辦一件事情,我就更加肯定了我的
猜測,我不能這樣幹!所以我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離開了陽山的陣地,想遠遠躲開這件
事情。但是我在路上碰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切全都沒有辦法避免。
人活在世上就是這樣,有許多事情我們明明知道他就要發生,但是我們沒有能力
去阻止!這時候逃避永遠都不是辦法,只能勇敢地面對!所以那天當你睡熟的時候,我就
下定決心,不再受那人無休止的驅使,寧肯悲慘地死去,也不苟且求生。後來我不辭而別
,因爲每一個新陣成立的時候,那人都會在那裏守陣,所以我知道只要我在西鄉酒廊一定
可以碰到他的。那晚我回到了西鄉酒廊默默守候著。很奇怪,這回守陣的居然是那個叫周
楚楚的姑娘,看得出來她也是被人控制的。但是我能感覺到那個人就在附近,可惜因爲法
力相差懸殊,我還沒有分辯清他到底附在誰的身上,就被那人驅使我陣地上的亡魂強行將
我拉了回去,我也想反抗,但是原來我自己套的那個陰陽陣,這次卻被對方利用了,消耗
了我大部分的法力。詳細經過你一定已從周楚楚的嘴裏知道了!
  不過這回他的心情似乎很好,或許是他的整個陣勢已經快要成了吧?他對我的叛變並
沒有表示很氣憤,只是將我的魂魄驅出體外,以縮地成寸術將我困在林場的小屋中。我知
道我遲早都要被他殺死,不過在臨死之前,我一定得把我所知道的傳達給你!所以我寫了
這封信,封存在屋頂的木料中,並且用舌間血許願,然後書寫了那道還願符。這些其實都
是以防萬一的,因爲隨著你們的追查,總有一天會找到林場的,到那個時候,憑我的修爲
雖然費力一點,但還是可以破除縮地成寸直接將事情告訴你們的。
  你一定也很奇怪,爲什麽在你身上發生了那麽多難以置信的事情?是的,如果沒有我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在整個事件中是如何地關鍵?關於這個陣勢,以及那人布陣的目的,
我也僅僅是猜想,這事情太駭人,太不可思議,有時我甚至想,如果我的猜想是錯誤的該
有多好啊,但是那人所有的舉動都一步步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我不能再說什麽了,你
還記得我給你講的那個關於雙水屯的故事嗎?我提醒你有時間去看看關於那件事情的資料
,等到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就點燃我的本生符,我會一一解答你的疑問。
  祝你好運
沈容默默地看著信,王風也默默地看著電視,耳朵卻注意傾聽著房外傳來的聲音
。終於沈容看完了,她將信還給王風,王風重新將信掖進後腰,沈容看著電視問:“你打
算怎麽辦?”
   “唐元清在信中說,讓我去看看關於雙水屯的資料,我想只有去圖書館翻翻校史了
。因爲咱們學校就是在東水村的基礎上建造的,或許校史上的記載比較詳細。”
  “我也去!”沈容突然說。王風一驚:“你去幹什麽?我害怕周楚楚和許煥知道了之
後也要去,才不告訴他們的。因爲我擔心圖書館了恐怕有什麽危險,你想有很多人都翻過
校史的,但是從來沒有人提過這件事情,這裏面應該有古怪!”
  沈容走了過來,依在王風的懷中,伸手撫摸著他的臉:“如果真有什麽危險,多一個
人總是好一點,再說,你不放心讓我去害怕我出事,我卻也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危險
!”王風心裏一動,忍不住伸手緊緊抱住沈容,兩個人深情地凝視著,距離越來越近,終
於一個火熱一個冰涼的嘴唇碰到了一起,並且馬上吻了起來,哪管西北東南。
  門突然開了,周楚楚和許煥提著大包小包出現在門口,許煥看到這種情況忍不住大叫
起來:“哎呀,白晝宣淫了!非禮勿視啊!”並且緊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手指間的縫隙
可以飛過去一隻麻雀,周楚楚卻楞了一下,臉上仿佛罩上了一層陰影。王風和沈容尷尬地
分開,沈容早已滿面羞紅地跑到了別的屋,王風假裝若無其事地說:“你們回來得可真快
!看看買什麽好吃的了?”他伸手去接周楚楚手裏的袋子,沒想周楚楚卻一把將那袋子扔
在他的懷裏,嘴裏還說:“討厭!”然後就跑進了屋子。
  王風無辜地看著許煥,許煥更加無辜地看著他,片刻之後才撲哧一笑:“你小子走桃
花運了啊!”王風不敢接岔,伸手從袋中摸出食品大嚼。許煥也拆開袋子吃著,嘴裏說:
“王風,剛才在外面逛,我突然想起件事情來!”
  “什麽事情?”王風嘴裏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地問。
  “我記得原來你和我講過關于趙淳的事情,他曾說過一句話,他說他翻看學校建校史
,上面說你們學校原來的名字就叫雙水屯,但是日本人來的時候已經荒廢了。而趙淳所把
守的那個陣地,就是東海株式會社那個陣地,是日本人來了之後建立的;周楚楚以前把守
的西鄉酒廊卻是近期才建立的;我們去過的陽山那個陣地,是在日本人來之前就建立的。
王風你來看,”許煥站起身來,在桌上一張紙上歪歪扭扭地畫了一張草圖:“這條河的兩
邊是東水村和西水村,這裏河的下游南面是陽山陣地;西鄉酒廊在這裏,就是原來的西水
村;你們學校北面這片空地上是原來的東海株式會社;但是這裏面有很多問題,比如東水
村的人當年既然已經回家了,爲什麽又會突然跑到陽山裏去?還有西水村的人最後爲什麽
會瘋?誰也沒有答案!我想咱們應該去你們圖書館看看,或許能夠有所收穫?”許煥看著
王風說,王風靜靜傾聽著,沒有說話,許煥繼續朝下說:
“你看,我們現在大概可以將這些事情串起來了。這凶冥十殺陣需要建立三十六
個陣地,至於這陣地位置的選擇其中有什麽講究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憑現在我們已經發現
的陣地來看,並不是隨便什麽時候都可以建陣的!我們知道的最早的陣地是陽山的陣地,
西水村的人在這裏碰到了瀕死的東水村男人,並將他們全部都吃掉了;接下來是東海株式
會社,那是日本人來了之後建立的,可能也是在那人的授意下;然後是在西鄉酒廊,建造
成墳地的格局,不過還沒有成功就被你破了。所以我想,很可能那些最後瘋掉的西水村人
也被布成了一個陣地,那就是他們最後死去的地方!”
  王風扭頭看他,心裏不由暗暗佩服許煥的邏輯:許煥猜得不錯,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
,陽山那個陣地卻不是由那些被吃掉的東水村男人構成的,而是原來被那乞丐拐跑的兒童
構成的。至於東水村的男人爲什麽會跑到那裏,這就是一個迷了!他歎了一口氣說:“不
行啊,學校放假了,圖書館也關門了,就算是想看也只能再過兩個月,等到開學才能進去
看了!”
   “你得了吧你!”許煥不由得笑了起來:“你記不記得小時候你想去游泳,但是晚
上游泳池就關門了,有一天半夜你跑到我家,拉著我翻牆進了游泳池,我睡得是那樣迷迷
糊糊,居然完全忘了我不會游泳,隨著你就跳進了四米多深的水……哈哈哈哈。”
  王風的臉上也泛起了笑容,許煥接著說:“小時候跟著你偷雞摸狗的事情多了去了,
怎麽這次就裝正人君子了?除非你是不想去,要是你想去,我看誰也沒有辦法攔得住你!

  王風呵呵笑了起來:“行了行了,我是怕去了以後嚇著你,要是你真想去,那咱們準
備一下,等天黑了就去吧!把周楚楚和沈容也帶上。”
  第八章
  王風一行四人重新回到了學校,等在圖書館外面的草坪上。天漸漸地黑了下來,因爲
沒有人,學校的路燈也沒有點亮,王風讓許煥蹲下身子,他踩在許煥的肩膀上,站穩以後
許煥站起身來,這樣王風就夠到了圖書館的窗戶。王風從口袋裏掏出玻璃刀,在窗戶玻璃
插銷位置劃了幾下,發出了刺耳的嘎吱聲,然後順著切口打破玻璃,伸手指進去打開了這
扇窗子,王風隨後爬了進去,然後將剩下的三個人一個一個拽了進來。返身將窗戶關上,
四個人朝圖書館中間走了幾步,打亮了手中的小電筒。
  圖書館中靜悄悄的,腳下的木地板在四個人的腳下吱吱做響,王風憑著記憶來到了歷
史類,那是長長的一溜書架,王風皺皺眉:“許煥,你和沈容在那面找,我和周楚楚在這
面,凡是有關於學校歷史的書都挑出來,放到那面的桌上,一會我們集中看。”
  四個人坐了下來,學校建校時間並不長,所以找出來的書也不是很多,四個人各拿了
一本就開始翻著找,然而結果很令人沮喪,大部分的書籍都是描述學校建校之後的輝煌,
就和一個暴發戶編寫的家譜一樣,生硬地將許多名人歸到自己名下,引經據典地給自己披
上一層歷史底蘊深厚的面紗,似乎這樣就能證明自己的根紅苗正。時間在一點點流逝,被
他們淘汰的書也越來越多,許煥歎了一口氣說:“王風,看你們學校講得這樣子,好象所
有有頭有臉的人都在你們這裏接受過教育一樣,我看北大清華也不過如此嘛!唉呀,屁股
碾得好疼!”他拿起一本書翻了翻,自嘲地說:“豎排本的,看不懂!”就一把墊到了屁
股下面。
  王風擡頭瞟了一眼,雖然那書僅僅在他的眼中飄了一下,但是那本書上幾個字仍然吸
引了了他的眼神,他從許煥屁股下將那書一把奪過,嘶啦一聲有幾頁被撕落了。王風仔細
一看封面,不禁大喜!那本書很薄,只有短短幾十頁,已經老得發黃了,封面因爲長時間
的風化已經開始剝脫,但是名字還是依稀可辨:奇怪錄。王風迫不及待地翻開看了幾眼,
忍不住一聲低呼:“就是這本了!”另外三個人都圍了過來,四支手電直直射在書上。那
本書是一本雜集,都是原住民的一些會議,其中有一篇《雙水屯雜記》僅有短短幾百余字
,王風看的就是這一篇,每個人都屏息靜氣地看著,那段被塵封許久的曆史又再現在每個
人的腦海。
   “余幼居雙水屯,逢清明十五,父母皆攜余至山中探墳,同村之人莫不如是。墳有
大小二座,大者爲歷代祖宗,小者餘不知何許人也。嘗以之問父母,但涕泣不語,心中長
存疑慮。
  七歲時,有客夜投宿於家中,坐談于父。客能奇術,吞火不覺痛,眼視可移物,坐地
飛升於天不落,某深羨之。父驚遂以事相求,客慨然應之,父驅某避之眠。某甚惑,潛聞
於屋後,始知以往之事。
  吾村愚民曾逐惡丐,向晚小兒盡失。及獲,肢殘體缺,目不識人並癡不知痛,後均亡
。由此後每晚哀號不絕,心智稍弱者皆失其蹤影。村中小兒亦不能免,至今不絕。客笑並
慰父:此易耳,君且共坐,待某禳之。吾立於屋後不覺寐,晨始得醒,父昏於地,客不見
。庭院零亂有血迹。父語客奇人也,必能治之,此後遂不聞夜哭之聲。
  倭人來犯之日,欲建營于雙水,晝起夜塌以爲怪,遂於北建東海堂。其人惡,專食小
兒,附近居民惶惶不敢出。後戰事不絕,時爲八年。倭人逃歸海外,存東海堂於此,人近
則寒不可當,心胸煩惡,由是無人打理而荒蕪。
  後黃河泛洪,毀村寨,村人分居於河兩岸,以東水西水名之。某遷于東水,人多地稀
,秋後男丁均逃荒于外,藏種於野。某亦隨之。歷數年無事。
  有年秋盡,母病重,父囑某守之,遂去。年關將到之時,聞西水男丁已歸,唯吾村人
無音訊。有婦甚惦其夫,越河而問,晚不得歸。村人懼,再探之無音信。有雲被西水人分
食之,後遂怪事連綿。西水之人群起而瘋,狀如口傳之兒童。自食其肢體,晚皆越河繞屋
而行,天明即死。以爲瘟疫,吾村人恐而盡遷之,散不知下落。吾父亦不歸,攜母逃。後
聞二村皆
作者: punck   2014-12-11 10:22:00
大推!
作者: bolin96554 (..)   2014-12-11 11:53:00
推推推!!
作者: iforlove (阿姨)   2014-12-11 14:24:00
作者: inhibitm (何時輪到我覺得)   2014-12-11 15:39:00
超好看的!
作者: KAOKCH (KAO)   2014-12-11 15:40:00
嬰兒死了,心魔逃了,許煥掛了這樣?
作者: lisyu (游小蝦)   2014-12-11 16:05:00
佛祖心魔,可以引發千年來的戰亂,被一個普通風水直接破陣,除了主角威能以外也不知道該說甚麼了 ^^"
作者: punck   2014-12-11 17:38:00
覺得有點爛尾XDD 佛陀心魔哪有這麼好殺我都在soul版講了一堆分身,要殺本尊哪有這麼簡單要 破風水 破分身 破本尊,照故事看起來就是根本沒解決
作者: terrylie (terry)   2014-12-11 18:27:00
喜歡這種故事的推薦看茅山後裔 精緻豐富多啦~
作者: as5780356 (小呆呆明星)   2014-12-12 01:24:00
推推
作者: zerowingtw (.....)   2014-12-12 09:50:00
推!!
作者: elaine005551 (湖)   2014-12-12 16:39:00
推,很好看!
作者: kiwimin (kiwi)   2014-12-12 22:44:00
還不錯
作者: incog   2014-12-16 21:00:00
以前抓很嚴,舊版規不能轉未同意的文,新版規自動遺忘這條囉
作者: winds170 (表妹)   2014-12-17 13:54:00
好看 但是看不懂心魔怎麼掛的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