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是美麗的田園景觀。我開著車,跟我的女朋友在這美麗的大自然中奔馳。我非常
喜歡觀察欣賞大自然的美,那給我許多創作音樂的靈感。但是我今天沒有欣賞美的情堵。
「親愛的,怎麼今天要去哪裡走走嗎?」她的聲音在我的身旁響起。非常熟悉的感覺。
「嗯……」我緊張的吞了口口水,緊緊的握著方向盤。「我想要告訴妳一件事」
真是奇怪,我平常是一個非常有自信,無話不說的人,竟然也會緊張成這樣。
「怎麼了嘛!…」她似乎也感受到我今天不一樣的地方,變得有些扭捏害羞。
看到她這樣可愛的表情,讓我陶醉,也讓我不再猶豫。「佳潔,我跟妳在一起已經很
久了。最初相遇,我被妳的美,妳的歌聲所迷的無法自拔…」
這時,車開過一個兩旁是一片花海的小道。我看著前方,看著美麗的四周,暗暗生氣
自己的笨嘴,怎麼開始講這些沒意義的鬼話……
「總之,」我再一個紅綠燈的空檔,強破自己轉過頭,迎向她的目光,她的眼光閃著
害羞的疑惑,「我想問妳,願意嫁給我嗎?」
我說出口了,卻不趕看她的神情。沒有意外的驚喜,也沒有感人的開場白,其實我真
的是一個浪漫白痴,但我真的好渴望……
「我願意!」她的聲音,大聲且堅定,讓我感到羞愧,卻感動,「我這一生想要就這
樣跟妳在一起!你偶爾做些音樂,我唱出來,對我來說,這是生活中非常開心的一件事。
」
我感覺到我握著方向盤的手在抖,我好開心。「是啊,那也是我生活中最快樂的事,
我的創作能夠讓我最愛的人表達出來。」
「未來,我會把我們的創作都給我們的孩子聽。妳覺得她們會說什麼?」
「哈哈」她笑,我又迎上了她的目光,「我愛……」
「碰!」一聲巨響。
世界黑了。
迷迷糊糊中,人混亂的叫聲,救護車聲,醫院儀器發出的警告聲,電擊的聲音……
後來恢復意識,四周不再是美麗的花海,而是單週的白,白的讓我心慌……
「你醒啦…」身旁是看起來略微憔悴的媽媽,「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好在你命大,
被超速又闖紅燈的卡車撞到,竟然只受了輕傷……」
闖紅燈嗎……我的惱袋慢慢回憶起事情發生的經過,馬上心裡閃過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佳潔呢!」
「……」媽媽沉默不語。
「你不說話我怎麼會知道怎麼回事!她在哪裡?她沒事吧!」
「車禍時她的位置首當其衝,受了非常嚴重的傷,雖然醫生全力的搶救了…」
我的視線失去了焦點……我跟佳潔的綠份,竟然到最後,連我愛你都說不完,就這樣
結束了。
所以我這些年在心中編織的那些夢,我前幾天那短暫的快樂,終究就只是夢而已?…
…
「兇手在哪,我要去把他殺了……」我緊握拳頭,吼道。
「冷靜啊,昕,他也受了重傷,現在還在昏迷,」媽媽說著,嘆了口氣,「剛剛得知
,他的存活機會也微乎其微,就等適當的時機宣佈腦死…」
我笑了,耳裡只聽的到笑的聲音,但視線卻又被淚模糊。
一個月了。
我辭去了我原來的工作,這個月時常坐在鋼琴前發呆。我是個音樂人,工作的關係
,我時常會坐在鋼琴前尋找靈感。但我現在,連靈魂都被都被掏空了,別說什麼靈感了。
我已經寫了好幾首送給她的歌。我彈了又彈,任思念奔馳,任淚水滑落…琴聲間,我
似乎又聽見她唱著她寫的詞,好優美……
有一首歌,我想在結婚典禮上給她的驚喜,一直都還沒彈給她聽過。
「我一定要彈給她聽…」
我彈著結婚進行曲,眼淚又再次潰提。
半夜,聽說半夜跟陰界的連結會最強烈,我在鋼琴上擺一張佳潔的照片。是一張她笑
的非常漂亮的生活照。我痴痴的看著,指縫間開始流洩出旋律。
隨著旋律,我痛哭失聲。
突然,非常精準的一刻,在合旋的一個間斷點,我也正好深呼吸沒有發出聲音的一刻
,燈突然熄了。
我的心突了一下。
然後,照片旁的節拍器,突然自已動了,非常緩慢,規律的聲音…
「佳潔,是妳嗎…」我慢慢將手離開了琴鍵,看著她的照片。
「碰!」
又是一聲大響。琴蓋狠狠的蓋了起來,好險我的手已經離開了琴鍵。
「妳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我大叫。
沒有答覆,當然…
但是,我似乎聽到了,黑暗中,一個女子哭泣的聲音……
我又打開了鋼琴,彈奏著我們的那些歌,奇怪的是,節拍器自已跟上了節奏,我彷彿
又聽到了她的聲音跟著哼著弦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