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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了?」姜羽暉皺了皺眉頭,看向于君信的身後,桃妖已經從裡面走了出來。
「進來說吧。」
姜羽暉歪頭,看了看桃妖,見對方沒有任何表示,又轉頭看向于君信的背後,忽然一道聲
音從他們身後冒了出來:「都擠在門口做什麼?」
「現在不是晚上嗎?你出現在這裡幹麻?」姜羽暉沒好氣的開口。
桃妖面無表情的回望,就見都城隍一臉討好的衝著桃妖訕笑,「這不是覺著有麻煩事發生
了,才離開城隍府嘛。地府裡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我就想著上來看看桃哥哥要不要我幫襯
一把。」
某位長官都這麼說了,桃妖也不好把鬼乾晾著,何況那隻鬼還是咖啡店真正的主人。桃妖
回到廚房,把閒雜人等都打發了,這才出來領著所有人上樓。
于君信沒見過都城隍,卻是知道咖啡館是都城隍的桃妖師爺經營的。一些和都城隍較有業
務往來關係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實,若有要事不少人會選擇來桃妖師爺這兒求助。能和桃妖
師爺調笑的人,除了都城隍外,他還真想不到有誰能如此和桃妖師爺說話。他深吸口氣,
準備開口,姜羽暉快狠準的摀住他的嘴巴,不讓他說出半個字。
「唔——唔唔——」
「如果不想惹麻煩的話就閉嘴。」姜羽暉冷聲說道。
要是讓于君信開口,都城隍真應承了于君信的事,于君信付出該有的代價也就算了,都城
隍肯定會福至心靈把她當作可隨意調度的後勤人員,一些特殊的事情最後一定會落到她頭
上。陳成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有現成的人手可以提供支援,都城隍當然用得順手,
但姜羽暉一點都不想再染上與她無關的麻煩。除了她師尊交待的事,她沒有任何義務要替
他人做白工,順手積陰德的事除外。
她把于君信扔在椅子上,頭疼的嘆口氣——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一堆人傻傻的要找都城隍
出頭,人家是地府的父母官,能做的事情都受天道的規範——轉頭和白曜交待,「我先送
鄭千遙回家,再過來和你們會合。」
「記得和姜先生交待一下我們晚歸的事。」白曜囑咐。
「喔,好啦。為什麼不是你和我爸說?」姜羽暉嘴巴上討價還價,手裡已經拿出智障型手
機準備撥號,「千遙,我先送你回去。」
「我不能留下來嗎?」鄭千遙頭一次向姜羽暉要求。姜羽暉正欲開口拒絕,鄭千遙又補了
句:「有羽暉在,我不會有事情的!」
姜羽暉想了想,保險起見準備拉個墊背的,沒想到都城隍竟然消失了。她環顧一周,真沒
見到他老人家的鬼影,乾脆把桃妖師爺拉下水,「好吧,你等一下和你媽媽說一下今天要
在我家過夜。于君信的事情如果有任何狀況你一定要立刻退出,來到桃哥哥這裡。桃哥哥
是都城隍的師爺,除非對方不長眼,不然沒人會和地府官爺過意不去。」
師爺下水就是變相的把都城隍拖下水,姜羽暉信手拈來毫無壓力,于君信聽到後來眼睛都
直了。
姜羽暉提起師爺用的是平輩間的口吻,不似他們偏向下對上的請教口吻。如果是于家長輩
,結尾的部份會是把問題拋給桃妖師爺,而不是用一種交待的語氣和人說話,畢竟人家是
地府的官員,他們只是陽間的人類道士而已。
不過表面上恭敬是一回事,私底下如何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一般人對待妖物不是用上對下
的態度,要不就是表面上的平等,要以平輩的口吻說出這番話實屬罕見。泰半的業內人士
對妖物普遍有某種程度上的種族歧視,只是油條一點的都不會明顯的表現出來。有點門路
的人都知道,都城隍對待桃妖師爺的態度不一般,沒有人會因為歧視傻到斷了城隍爺的支
援,這等於變相斷了與地府的往來,在處理鬼魂相關事宜沒有地府的幫忙容易捉襟見肘。
「亮出我的令牌也是可以。綜觀台灣全島,除非是酆都來的上層,或者是在各地支援重大
案件的勾魂使,基本上姜羽暉給你的那張令牌效用絕對比各大廟宇的平安符好。」都城隍
的聲音從樓梯間飄來,身後隱隱跟著兩個人影。
姜羽暉掃了城隍爺一眼,補充道:「平安符本來就是大量製作的東西,效力有限,和代表
您老身份的令牌比起來當然差得遠了,別用似是而非的觀念誤導人家。」
「我說的可是實話。」都城隍嘴上抗議,手上卻拉了張椅子在桃妖身側坐下,「好啦,這
下人齊了,我們可以來好好談談關於你舅舅的事了,小朋友。」
「我才不是——」于君信反駁的話才說到一半,見到都城隍身後的人影立刻拔高成了驚訝
,「媽?外公?」
姜羽暉按在于君信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在座除了鄭千遙外,大概只有你沒發現你被
人跟蹤了。」
「……」于君信抿著唇,看了看他媽和他外公,然後低下頭,不發一語。
趁著于君信和家人心電感應的空檔,姜羽暉和鄭千遙離席,各自打電話回家。姜羽暉善盡
告知責任,說她和白曜臨時被都城隍徵召了,沒等姜天佑反應過來,姜羽暉立刻掐了電話
。
白曜皺了皺眉頭,「姜羽暉。」
某人一臉純良,「我按錯按鍵了。」
「得了吧,你的話騙騙其他人還可以,忽悠我們就沒人信了。」都城隍不客氣的拆姜羽暉
台,沒等姜羽暉發話,他立刻把目標轉移到于君信一家,「葉青城,如果我沒把你們帶進
來,你們就要遠遠的偷偷觀察于君信?這可不像你們家的作風。」
葉青城看來硬朗得很,外表約莫六十多歲的年紀,一頭白髮但聲音中氣十足:「這小子害
得他舅舅行蹤不明,聽到消息後又匆匆離家不知道要做什麼。家萱放不下心,偷偷跟在後
頭,又怕他爸責罰,不敢和于家那邊說,要我出來跟著看好這小子,怕他做出什麼出格的
事。幸好都城隍出面攔了這小子,否則他心慌鬧出事情,葉家和于家都擔待不起。」
姜羽暉不以為然,都城隍只是嫌地府悶得慌,出來透透氣而已,他連出面解決事情的意願
都沒有,何況她在白曜拉住于君信,不讓人跪下的時候感受到葉青城針對白曜的氣息,現
下又把事情全部推給于君信,一番話聽下來對這老頭當真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難怪于君信的反應特別中二,絕對是家裡人的刺激加上青春期熱血衝腦等比級數交互影響
的結果。
姜羽暉拍了拍于君信的頭,算是給人家一點小小的安慰。于君信沒接收到姜羽暉安慰的電
波,他惡狠狠的瞪了姜羽暉一眼,後者對于君信的不領情感到莫名其妙。
在他們在說廢話的空檔,鄭千遙已經和家人報備好去向,回到氣氛凝重的客廳。她站在姜
羽暉身後,拿捏不准該不該入座,姜羽暉便開口:「怎麼不坐?」
這話說得理所當然,彷彿她才是這裡的主人。白曜踩她一腳,姜羽暉的臉扭曲一下,又若
無其事的恢復正常。
「坐啊。」真正的主人都城隍跟著朝鄭千遙招呼道,「不用太拘謹,把這裡當作自己家。
」
他話一說完,對面的父女兩這才真正打量起姜羽暉三人。都城隍和認識的修道者都是一副
好哥兒們的樣子,前面的對話還可以認為都城隍和姜羽暉三人互相認識,但那句「當自己
家」隱含的意涵可就不簡單了。
葉家父女在社會上走得久了,眼神隱藏得相當自然,但在能夠獨立作業的神棍面前卻是一
覽無遺,白曜更不用說了,他對人類的情緒相當敏銳,否則也不容易在人類社會中存活。
作為一個擅長坑蒙拐騙的神棍,姜羽暉心下不悅,面上不顯的接受葉家家長打量。套句都
城隍的說法,這傢伙就是一坑人的貨,所有的事情在她的反應態度裡都好似變成真的,除
了他們幾個知道姜羽暉底細的非人,鮮少有人不被姜羽暉挖的土坑給埋了。
三人裡只有白曜看來比較信得過,其餘兩個女孩和于君信相同年紀,同樣還是孩子,葉家
父女最後朝白曜開口:「你們是于君信的朋友?」
這話問得很沒技巧又沒重點,姜羽暉笑嘻嘻的,看起來和一般的高中生沒什麼兩樣,「嗯
,隔壁班的同學。」
「姜羽暉是太子爺座下的修道者,她們一家三代和太子爺有緣,偶爾會來這裡幫師爺打點
事情。」
都城隍說的俱是實話,但切入的方向足以讓人忽視其中的盲點。簡單的一句話解釋了前因
後果,剩下的空白部份只要稍微腦補一下,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釋,白曜立刻明白當初都城
隍還是個大活人的時候,這兩人到底是如何勾搭上的,根本就是分工明確默契非常的詐騙
集團啊!當年沈明晞曾說過他如何和楚豫在橋下替人看相(讀音:詐騙),收穫頗豐,那
時白曜不信,現在沒有劇本,他們一人一鬼一搭一唱一演一詐的就把人唬住了,要他不信
也難。
師爺在蛇妖旁邊咬耳朵,「我終於明白這兩個不靠譜的傢伙到底是如何勾搭上的,這小子
,從來不讓人省心。」
「都城隍沒和你提過?」白曜反問。桃妖努了努嘴角,朝都城隍那邊比了幾次。
「我還真不知道他曾經當過神棍。」師爺不置可否的回道,「就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事還
瞞著我。」
「……」人家的家務事白曜就不跟著攙和了。
都城隍的解釋替姜羽暉打了掩護,葉家父女立刻對姜羽暉對都城隍的態度有所腦補。師爺
認識的人嘛,都城隍又是個不在乎身段的父母官,自然不在乎年輕人沒大沒小的態度。
這麼一想葉家父女對姜羽暉的印象又更差了。姜羽暉也不急著開口,眼前的狀況讓都城隍
和師爺來處理確實會比較好。葉家父女在業內肯定有某種程度的威望,看她一個未滿十八
歲的小鬼對他們指手畫腳心裡肯定不會痛快到哪去,何況還有于君信的前車之鑑。
「來說說葉家齊的事吧。」都城隍開口,拉過葉家人的注意力,「他是怎麼不見的?」
後面那句話是對著于君信說的,畢竟最開始是于君信來找姜羽暉討救兵,看樣子是事情超
出他能收拾的範圍才來找姜羽暉幫忙,只是很不幸的被自家長輩給盯上了。
于君信不是很想在他媽和外公面前回答,可是都城隍開了金口,沒有不回答的道理,「舅
舅他前些天說有了操縱人偶的人的消息,他去處理一趟,回來再給我們消息。但是我剛剛
收到舅舅的傳訊——舅舅他說,『快去找姜羽暉!』」
「到底是怎麼回事?」葉家萱問向她兒子,「你剛剛說的人偶究竟是什麼?為什麼你舅舅
會摻合進你的事裡?」
就是怕被罵于君信才不想在葉家萱和葉青城面前把來龍去脈說清楚,而且葉家萱和葉青城
絕對會是一副「他亂來害了舅舅」的模樣,所以于君信才不想說。姜羽暉拍了拍他的肩,
于君信的心情隨著姜羽暉的勁道一下一下的沉到谷底。
他正要開口繼續解釋,冷不防的被姜羽暉踩住腳,來不及發出痛呼都城隍就把話頭接了過
去,「于君信不愧是于家這一輩最有天賦的孩子,他替太子爺找到一把藏匿在陽間,沒有
標示也沒有留下其他紀錄的劍。」
于君信整個人愣住了。都城隍說的東西怎麼和他的認知完全不一樣?姜羽暉在畢業旅行時
就不是這麼說的。
姜羽暉接續道,「那把劍我讓太子爺驗過了,確實是和太子爺有淵源的東西。為了避免天
界相關的東西在陽間流竄,太子爺的意思是要把東西扣下來,讓葉家齊先生幫忙查一下那
把劍為何會現身在台灣島上。」
于君信忽然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那種感覺他有點說不上來,但是,他開始懷疑了,都城
隍和姜羽暉打算幫他坦住他媽媽還有外公的攻勢。他覺得這個想法有點奇怪,但姜羽暉和
都城隍疑似合作無間的態度讓他不得不這麼懷疑。
葉家萱沒那麼好打發,她繼續追問道:「你們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我兒子說的人偶是什
麼?為什麼葉家齊會被捲進這件事裡?」
姜羽暉不急不徐的回答:「于君信發現那把劍的時候,我剛好在現場。有人不希望那把劍
被我們帶走,用了奇怪的人偶阻止我們離開。我們在發現劍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對勁,于君
信便請葉家齊先生過來看看。」
「雖然那把劍沒有正式上的紀錄,但作為地府官員,好歹我也曾聽過那把劍的名號。」都
城隍繼續背書,一旁的白曜和師爺深深認為這一人一鬼仗著葉家齊不見了,沒人可以和他
們對證,詐人都不打草稿的,雖然他們說的事情都是建立在事實之上,「既然葉家齊經手
了這件事情,基於各方面的考量,葉家齊是往下調查的最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