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想要用問題還是經驗,不過還是經驗的成份多一點便用經驗來記敘了。
我的初戀,在我們交往的第二年去世了。
奪走她生命的,是一起酒駕的肇事。
而今天下午,我正好和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小芽談論起她。
盛夏的慵懶午後,小芽捧著一本書霸佔了我家的沙發(順便吹冷氣浪費我的電。)
"哪,Mik,你真的偶爾還會夢到她嗎？"
她說。
"有一陣子蠻常的啊。其實我常覺得她的鬼魂就在我旁邊的說。"
我一邊逗著我的肥貓一邊回答。
"是喔,你真的很奇怪,不相信神可以相信有鬼,從小就這樣。嘿呀!小臭別跑！"
小芽放下書跟我另外一隻貓角力著
"對耶,我好像從小就這樣,我也忘了為什麼,你有印象嗎?"
她愣了愣,不可置信的望著我.
突然我自己也想起來了,清晰的。
"額頭很恐怖的姊姊！"
我們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
那是上小學前的事情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記憶突然就這樣被從腦海深處翻出來。
那時候我的身體不好;常常生病只能待在家裡。
沮喪的躺在床上聽著樓下小芽跟那時候還沒搬走的鄰居小鬼們又笑又鬧又尖叫的玩的很大
聲,可是總有個額頭躺著血,傷口很可怕的姊姊會陪我。
很可怕,卻很親切。
"你的病很快就會好了唷,要乖乖吃藥。"像是這樣安慰著我。
只是當我問她是誰的時候她總是笑著卻什麼也不說。
當然我曾找過爸媽問那個姊姊是誰;當然得到的只是不要亂講話的回應。
和我關係特別好的小芽也不相信我,因為她來我家討點心的時候也沒看過有那樣的姊姊。
直到我差點送命。
那天,小芽和我受命去巷口買些東西回來,一輛超速又蛇行的摩托車就這樣撞飛了我。
小芽說,那個時候急診室外大人都哭的好傷心,好像是因為有個護士看到我就脫口:哇..撞
成這樣,你們可能要有一點心裡準備..
而我對這場車禍的記憶,只有一直在我耳邊打氣的姊姊。
聽小芽說,就在她要回家前,終於第一次看到那個姊姊
半夢半醒間,姊姊蹲在她面前溫柔的摸摸她的頭
"Mik沒事了,以後他就多多麻煩妳了"
時間回到今天下午,我突然清楚的想起這一切。
"那個姊姊,是小淩！"
我們再次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小淩,我那短命的初戀。
我們討論不出來,太多奇怪的地方。
究竟為什麼,我們越長越大,卻完全忘記這個人？
甚至是遇到小淩以後,我們也都沒發現這件事情。
我不知道鬼魂是不是真的可以穿越時間,但我相信其實她一直就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