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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弔輓〉
在彼之岸紅花盛開。
於無邊際的空曠靜默,涓滴的流水是唯一的音調;無限的闃黑闌珊,迎風舞動的紅是唯一
的色彩。
茫茫然睜眼,他還不知這裡是哪。還未回籠的記憶讓他像是空殼,只能循著水聲循著紅的
足跡走往那處。
「搭船嗎?」
河畔老婦粗啞的聲音帶著詢問,叩叩的敲著手中的槳彷若是在提起他的注意。怔愣的看向
老婦,他終歸是意識到了這裡是哪。
苦笑起來,他往身上摸索,畢竟他還不想被奪走他的衣裳。然而無論他怎麼找,最後拿出
的僅有一盒喀隆作響的水果糖,打開塞子好像還聞的到甜香。
把做成中心鏤空的糖果們倒在手心,不多不少,正好六顆:「那個,這個可以嗎?」他遞
給老婦。
老婦看著那些糖,瞇了瞇眼,不過還是把它們接過。
「上船吧。」她只說了這麼句。
他依言乘上了船,看著同樣黑的川水靜靜地載著點點熒燭流向遠方。
三途川流,思念熒火。
-
遠方的亭台炊煙裊裊,若有似無的甘香順著炊煙吹到了河畔,散開好似能掃去煩憂的甜美
。
告別了搖櫓的老婦,他跟著香味的指引一路到了座小小的亭子。在那他見著了雖然同樣蒼
老,卻和藹許多的婦人,手執一只大湯勺在熬燉她面前那鍋湯。
甘香自鍋裡四溢,甜的好像她臉上一直噙著的淺淺微笑。
「來了呀,」她溫柔的笑了笑,舀起一碗湯對他招了招手。「來吧,喝下它,然後前去。
」
婦人的聲音慈祥柔和,手中的湯也香的令人不住伸手去接;然而行至此,少年已經都想起
來了,包括她是誰他是誰這裡是哪而他是怎麼死的——
——他回以婦人一個笑,然後搖了搖頭,往後退了一步。
與孟婆亭相對應的是那腥臭的血之川,在婦人訝異的眼光下他將手伸進了不息的川流,捧
起水讓它們從他指縫間徐緩流下。
滴滴答答,涓流不停。
「我,選擇這個。」少年指著滿是臭味的血川,堅定的對著婦人這麼說。
婦人驚詫,因為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人跟她提過這個要求;而看著少年不因血水而動搖的
神色,她默默的把手裡的湯倒回了還燉熬著的大鍋。
「你確定嗎?」她問。不過在問出前,她就已經覺得少年會回答肯定的答案了。
果不其然,少年笑著點了點頭。那笑容就像是個孩子一樣,純粹而乾淨。
「很苦的哦?」她又問。她已經看過太多答應的很爽快,結果卻無法忍耐的人在其中哀鳴
;人們無法忍耐的不是血之川給予的苦痛,而是寂寞至極卻無人陪伴的煎熬。
她看著少年,確認著他的決心。
「我明白。」他答,「但是…這是我最後能給他的了。所以,不能忘記。」
「但是,他不會記得你。」婦人依舊冷靜的剖析著其中利害,點出事實,想看看他是否會
放棄:「再十世轉生,就算你記得他,但是他終歸不會記得今生。他不會記得你,這樣值
得嗎?」
忘川千年,只為一世記憶。她奉命管理此處,卻不理解為何總有人飛蛾撲火,爾後再度輪
迴,朝她哭訴其中的苦。
苦的人太多,所以她總是燉著甜湯,想他們放棄吃苦來飲甜。
「那樣子也沒關係啊,他不記得也好,只要由我記著就行了。」
「我這生身為他的式神卻無法保護他,所以來生……所以,我不能忘記。」
跟著記憶回憶起來的是他死前的誓言,既然發下了誓允下了諾,怎麼能不去遵守?
所以他不能忘,不能忘記他要保護的人是誰。
定定的看著婦人,他等待著她怎麼回答。
而後婦人輕喟:「……我知道了。」
輕聲的喟嘆裡有著對少年的執著折服的無奈,以及對每個做如此選擇的人都有的愛憐。
「那麼,欲投身忘川的你,叫什麼名字?」
用口形朝婦人說了句謝謝,少年綻開了燦爛的笑。
從裡頭道出的是他今生的名姓。
然後,他縱身躍入川流之中。
滴滴答答,不停的涓流是思念的時間。
FIN.
後記:
這是篇把中日的神話(?)結合而成的短篇,關於主角的故事還在修改大綱(ry
但是手太癢所以就寫了這篇…_(:3」
………可能正文寫出來後會變得和這篇完全無關(喂
謝謝觀看(土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