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她呀?」
當我發現到那位小姐時,是在一個月前的某個黃昏。
之所以會特別注意到,其中一個現實的理由、就是小姐本身出色的外貌了。隨風飄揚
的髮絲烏黑如瀑,白皙的皮膚在陽光底下宛如珍珠般透亮,朱紅色的櫻桃小口只要微微揚
起、會讓任何人為此茫然失神。
再加上那套合身的淡黃色洋裝,那位小姐宛如夏季悄悄走出的妖精一般燦爛。
不過每當我看見她時,並不會有與之搭訕的打算,這全都是另一個更為現實的理由:
那位小姐的身邊每次都會陪著一名男子。
是男友嗎?我想不是的,因為每一次我注意到時,那位小姐的身邊都跟著不一樣的男
子。有時候是看似斯文的大學生、有時候是喝醉酒的大叔、有的時候甚至還是一頭金髮的
高中生。總之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位美麗的小姐身邊總會陪著一名男性。
「她不會是出來賣的吧?」
望著那位小姐挽著另一名男人的背影,我只能自個兒無奈苦笑。雖然也有份正當的工
作,但那僅僅只能讓我一個人勉強在台北過個不算太差的生活,且別說交女朋友了,我也
沒有那種去嫖的膽量,只能日復一日像現在這樣、看著那位美麗女性每日牽著不同男人的
手。
只是有一天當我與她擦身而過時,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突兀感讓我不得不為此深思:她
身邊的男性好像在哪邊看過?
儘管每一次都是不同人,但那種莫名的既視感卻讓我不得不為此輾轉難眠。可是那些
人既非親戚亦非朋友,那種非親非故的人我又是從哪得來的印象呢?
直到最近,我才知道這一切的答案。
「喔?又是她呢。」
就像是宣告著夏季的尾末一般,那天的夕陽顯得更為艷麗,周圍的一切景色都因此染
上了一抹不真實的紅。那位小姐亦然。
不似往常,她的身邊沒有任何男性陪伴……不,整條街就好像僅為她一人安靜了下來
,沒有喧囂的路人,沒有來往的車輛.於我而言,此時此刻就像是一幅難以忘懷的畫。
而在這時,她緩緩舉起了手,好像在跟什麼人打招呼一般……難道是我嗎?
那是在返家的路上,我明明為著想看的節目而趕路著,卻在這一瞬間能夠不顧一切、
只希望盡快飛奔到那位小姐的身旁。然而正當我跨出第一步之際,眼角餘光所瞥見的一個
東西強制將我拉回現實:那是個我每次回家都會經過的佈告欄。
在佈告欄上,貼著一張又一張無神的臉孔,並寫著每一個人的姓名、年齡、外貌特徵
——還有失蹤日期。是的,那是尋人啟事,而上頭每一個人、正好是日前曾在那位小姐身
邊的每一個男性。我之所以會感覺有看過他們,原因就在這裡。
當我再把視線放回到那位小姐身上時,一切的感覺已經不一樣了。那是一樣的烏黑長
髮、一樣的白皙皮膚、一樣令人著迷的臉龐,就連那件淡黃色的洋裝都未曾改。只是在她
周圍的地面上,不知為何突然隆起了數根巨大的尖牙。在夕陽之下,不管是小姐本身還是
她身邊的詭異牙齒,都像是沾著血斑似的令人為之顫慄。
「這……是我看錯了嗎?」
接著在我猶疑之際,有另一名年輕男子往她的身邊靠了過去。
那到底是我一時眼花、還是真有其事?直到現在,我仍舊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在
我眼前,那位小姐周圍的地板赫然隆起、將她與那名盲目靠近的男子一起狠狠吞下!
「那、那到底是……」
當我回過神時,那位小姐仍在原地,並牽著方才那名男子一同離去,只留下我獨自
一人為了剛才的驚駭場面傻愣著。
在這台北街頭真會有怪物存在嗎?說實在話我並不清楚,但是數日之後,佈告欄上的
尋人啟事又多添了一筆。是我在那一天所見到的、被怪物所吞的那一位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