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仔把布萊克的貓爪動了一下的事告訴眾人,他們也把布萊克的屍體送去檢驗,
但醫生很明白的對他們說,這隻貓已經徹底的死去,他們也無法讓牠起死回生。
青仔問了羽衣,但羽衣也束手無策。
「別想那麼多了,這隻貓死去說不定對大家都好。」羽衣回答,她別過了頭,不
願意看那黑貓的屍體。
青仔看得出,布萊克的死,最傷心的人說不定是羽衣自己。
雖然先前她和布萊克見面時,她對布萊克都不怎麼友善,但她心裡不是真心怨恨
著布萊克,她知道布萊克並不是她的殺父仇人,那夜企圖殺死她和母親的,只是頂著
父親軀殼的邪惡妖物。
只是父親死後,她就無法對任何人敞開心胸,她痛恨著那些妖物,想要將他們都
驅離人間。
青仔看到羽衣偷偷的拭淚,「布萊克」這個名字是羽衣取的,牠的逝去讓羽衣倍
感悲傷。
是不是真有辦法能喚醒布萊克呢?
青仔望向安西,但牠搖搖頭:「俺沒有那麼神通廣大。」
「但是我真的看到貓爪動了一下啊!」
「那說不定是你的錯覺。」安西說。
真的只是錯覺嗎?說的也是,死貓怎麼可能聽到他的呼喚,他的呼喚?
等等,難道是心電感應嗎?布萊克和他之間不是有心電感應嗎?雖然只是單方面
的連結,但或許是牠聽他的呼喊,給他的一點回應。
可是單憑這點還是無法救回布萊克。
那首先,至少他要多了解布萊克一點。
布萊克到底是誰?
牠是羽衣小時候養的小貓,不過貓只是牠的軀殼,那在牠成為小貓之前牠又是什
麼?
「安西,你知道吧?布萊克和你的情形不是相當類似嗎?」青仔問。
安西搖搖頭說:「傻瓜,貓和狗怎能混為一談呢?」
「可是你會說話啊,又會變化,普通的狗不會變化吧,這和布萊克不是很類似?
」
安西吐吐舌頭:「人類真是只會看表面啊,關於布萊克的真實身分,俺想俺也
只能猜一猜,牠和俺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你又是怎樣呢?」青仔問。
安西抬頭看了青仔:「你就是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對吧?俺也想保有一點隱私啊
。俺只想平平靜靜的過日子。」
「拜託嘛!你告訴我,我請你吃好吃的。」
安西嘆了口氣,開始說起牠的故事。
安西沒有說謊,牠真的只是條狗,但絕不普通。
牠出生於華北,出生在什麼時候牠已經不記得,可能有幾十年或是幾百年。
「幾十年和幾百年差很多耶!」青仔忍不住插嘴。
安西說:「算日期這種事你們人類想出來的,俺當時可沒有那種概念,那時俺
只是隻無主的流浪狗,能過一天就是一天,每天溜進人家的廚房偷點東西吃,說不定哪天
會餓死都不知道。」
安西流浪了很久,跨越了許多城市與鄉村,至於到底到過哪裡牠也不確定,畢竟
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記憶有些模糊,再說劃分疆域,將一塊完整的大陸切成許多
零碎的行政區域,並幫它們取名字,那是人類會做的事,在一隻狗眼中來說一點意義也沒
有。
但安西還是有個小小的心願,牠想有一個家,一個能夠安定下來的家。
在流浪了很久之後,牠碰上了那個女孩,那也是牠命運改變的時刻。
那是一個白雪紛飛的日子,安西踩著雪,走在一條鄉村的道路上,牠覺得好冷,
雖然身上有著厚毛,但牠還是不自覺顫抖了起來,牠見到前方有個小屋,那是能讓牠躲避
風雪的地方。
牠走到了屋前,爬上屋前的階梯,在門邊趴了下來,牠感覺肌餓難耐。
這時候,門被打開了,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女孩拿著盆子走了出來,望見了牠
。
牠抬起眉,望向了她。
她蹲了下來,撫著牠的頭,然後對牠說了一些話,安西無法完整記得她說了什麼
,只記得一些片段?牠當時懂得人話並不多,但是牠一直忘不了她對牠說話時那溫暖的神
情。
她拿了一碗肉湯,放在牠的腳邊,牠早已餓壞了,三兩口將肉湯吃個精光。
安西就這樣在她家住了下來。
她們家裡只有兩個人,她和她的哥哥,她的哥哥年紀幾乎是她的兩倍,簡直就像
父親了。哥哥是個工人,有點粗魯,但是人很好。她的小名叫紅兒,是個善良的女孩,她
沒去上學,家裡也沒錢提供她上學,她就是做點縫紉的玩意兒,或是幫人帶孩子貼補家用
。
雖然無法吃得很好,但安西很滿意這個家。
「哥啊,該替牠取個名字吧!」紅兒說。
「傷腦筋,俺最不會取名字了,不過俺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大狗呢!這毛這麼長看
得見路嗎?」她哥哥說。
「看牠毛這麼長,就叫白毛吧!」
「白毛,白毛!」哥哥叫著牠。
牠旺旺叫了兩聲,那就是牠的名字了。
牠在紅兒家度過了數年的歲月,然後發生了一件事,那也是牠開始會說人話的契
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