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收容所 之八 暗夜襲擊
捷運末班車流暢的滑進車站內，甜美卻呆板的廣播如過去千百遍響起，車燈內的燈光一瞬
間熄滅，座位上的男大學生抬起頭，剛剛聚精會神看著手機的雙眼迷茫的眨了眨，他下意
識的走下捷運，刷過票卡閘門，忍不住摸出手機，繼續點著網路上的怪談討論版。
凌晨時分，只有男大學生一個人走在路上。
他不太在意，反而沉浸在這些怪談的氛圍內，他點進其中一篇。
32959 4/25 moonelf □ [經驗] 好像被什麼襲擊了。
他很快看完，心想，嗯……文筆蠻普通的，故事倒是有點奇怪，說什麼回家的路上，忽然
好像被奇怪的東西撲倒，有踩踏在自己身上的感覺，但又看不到對方是誰……
男大學生皺了皺眉，什麼啊？沒頭沒尾的故事，該不會是作者自己胡扯的吧。被襲擊還不
知道對象，這個作者是眼瞎了嗎？他還以為是遇到什麼吸血鬼還是狼人呢！八成是胡扯的
……
男大學生離開那篇，想繼續尋找好看的文章。
他家跟捷運站在同一條街，差不多走個二十分鐘就能到，屬於搭計程車太近，走路又有點
麻煩的距離，不過他每天從女朋友那邊回來，通常都是搭最後一班捷運末班車，走著走著
也習慣了。
哦哦哦。這篇好多人討論，來看看！
他正想點進去，卻忽然聽到背後有細碎的聲音。像是皮鞋喀喀喀踏在騎樓街道的聲音，說
起來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夜歸者偶爾也會碰到同伴，但引起他注意的是，這聲音很細碎
，仔細聽起來，像是一群小孩子同時追在他後頭……
這個想像讓他冷不防打了個激靈。
他慢慢的、緩緩的……回了頭。
什麼都沒有。
他吁口氣，一回頭，那個聲音就不見了。
別自己嚇自己吧？
他又繼續往前走，這次加快腳步。已經可以看到家門遙遙在望了。
但那股聲音又響了起來。
喀喀喀喀喀的跟在後面。
他走得越急，聲音越響，他小跑起來，聲音更加快追上。他慌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拼
命向前跑。
就在快到家門口時，他忽然踢到店家置放在騎樓的一張小椅凳，他猛地向前撲，他連慘叫
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來，直接啪的一聲用臉迎接地面！
更可怕的是，他忽然感受到背脊有一股重量，好像很多隻小腳同時踩上他，一股重量差點
壓斷他的腰，耳邊還傳來，嘿嘿嘿的喘息。
他勉強自己轉頭，看向自己的背後，卻只看見一團黑霧，還有一股腥臭味迎面傳來，燻進
他鼻間──他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
沙發上，一個男人翹著腳，報紙蓋在臉上。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撒在他平坦的腹部，從
低腰的牛仔長褲邊緣，可以看到結實的肌肉，什麼人魚線，連骨盆下的肌肉都隱約可見。
男人沉沉的睡著，蓋在臉上的報紙慢慢起伏……
睡午覺乃人生一大樂事也……
「施易人，你現在是怎樣！當我死了還是眼睛瞎了！」忽然一聲怒吼，躺在沙發上的男人
猛地翻身坐起，差點從沙發上滾下去，他瞪大眼睛，看清楚是沈香，才翻了個白眼躺回去
。
「幹麼這麼激動，小心長皺紋……」施易人把報紙拉回來。
「長你妹！」沈香猛地把拖鞋往報紙處一丟，砸上施易人的臉。正中紅心！
「唉……」施易人嘆口氣。「不要這麼小氣，O.K.？」他悠悠的起身，拉了拉自己快要掉
下去的牛仔褲，沈香避無可避看見他大紅色的三角褲，簡直忍無可忍。
「這不是小不小氣的問題。而是我根本不知道你要幹麼！」沈香大吼。
「哪裡適合睡午覺就睡哪囉……」施易人慢悠悠的走下樓梯，打開欄杆，自己反手關上，
還把扔在地上的鎖頭掛回去，走進黑暗裡。
沈香氣得半死，卻完全拿他沒辦法。那傢伙自從上次救了她一次，就開始自由出入這裡，
說起來，她不若她爸，本來就沒能力禁錮他，但他也不走，就成天在屋子裡晃，沈香本來
把他當妖獸看，現在卻有種自己家裡多了個男人的錯覺。
不，不是錯覺！
哪隻妖獸會穿著低腰牛仔褲，內帶大紅色三角褲，成天在各種家具上顯擺自己的腿很長？
沈香氣得咬牙，她一定要解決這件事情！她不能容忍有個武力值比自己還強大的傢伙，沒
有理由的自由出入這裡，她連覺都睡不安穩了好嗎！
但沈香一想下樓去找施易人好好「談談」，忽然大門猛地被撞開，那幾隻羅威那犬撲進沈
香懷裡，嗷嗚嗚的亂叫，每隻都拼命往沈香懷裡鑽，好像在外頭被揪著尾巴繞了十圈還是
揍了一百下屁股。
牠們狂吠不止，夾雜著哀鳴，沈香努力的辨認，費了好一番心思，大抵上只能拼湊出。
嗚嗚嗚嗚嗚外面有好恐怖的傢伙我們打不過又被追著咬嗚嗚嗚嗚救命啊主人揍扁牠們我們
要搶回地盤不然都不能尿尿了！
沈香皺眉。
這幾隻羅威那犬靈智未開，基本上只能溝通到這種地步，再繼續問下去，無異於問兩歲小
孩昨天晚上做了什麼噩夢般困難，但牠們長了好幾個月，每隻個頭又大，出去都成群結隊
，這整個區的野狗都知道要避其鋒芒。
現在牠們偶爾在外面撒野、玩耍，沈香都是不太管的。
（至於本來說要送養什麼的，就不用提醒她了。）
遇上了什麼能嚇成這樣？
沈香示意牠們帶自己去看看，但牠們卻不肯了，沈香盤問好一會兒，只隱約知道這幾隻小
笨狗應該是跑到了太遠的地方，怕被自己責罵，所以不肯說。
不說拉倒。
沈香秉持著鐵血教育的理念，她攤攤手，把小笨狗拎下去，哪邊涼快哪邊去，別擋著她做
飯，她得好好考慮，是要在樓下那隻臭妖獸的飯裡加便秘丸還是止瀉劑……
沈香把小笨狗們趕走，很快地把這件事情遺忘。
但接下來幾天，小笨狗們卻好像發誓一定要找回場子般，牠們每天晚上成群結隊出去，但
又傷痕累累回來，沈香對這點真的很好奇（誰一次單挑五隻快成年的羅威那犬還能打贏？
）
沈香本來視而不見，畢竟問了那群小笨狗又不肯說，每隻都撇過頭去。連威脅要不讓牠們
吃雞肉餅，還真的每隻都把雞肉餅扒出來，放在碗的外面。氣得沈香大怒，決定管牠們去
死！
但傷受得狠了，沈香又捨不得，每隻都她養大的，一點磕磕碰碰的小傷她都覺得刺眼，更
何況成天出去跟人家打架（還打輸）。
她覺得，她這個主人該出面看看了。
俗話說的好，打狗還要看主人，是哪隻妖獸這麼不給面子，犯到她豢龍氏頭上？
她偷偷摸摸的跟蹤那幾隻小笨狗出去，越跟越遠，結果第一天只能半途而返。
沒辦法，人家四條腿，她只有一雙，還不怎麼使用。
但第二天她就學聰明了，騎機車一路尾隨，好在那幾隻小笨狗還真的挺笨的，沒發現主人
就一路跟在後面……
跟了好久，沈香都快按耐不住把這幾隻抓回去打一頓屁股了。
我說讓你們出來撲撲蝴蝶、撒撒尿，有說你們可以跨縣市旅遊嗎！
她正想發怒打小孩的時候，忽然看到那幾隻羅威那犬對空鳴叫，幾團像是黑霧般的存在很
快應聲衝出來，跟這幾隻小笨狗撲咬在一起，雙方你來往我，互有進退，打得簡直精彩無
比……屁啦！
沈香衝過去，一把揪起自家節節敗退的笨狗，接著撈住那團黑霧，隱約好像碰到什麼濕潤
潤的鼻頭──手上一空──她眼睜睜看著黑霧散形，往巷弄裡跑了，沈香想追，被打斷決
鬥的小笨狗們卻開始鬼哭神號了。
主人壞壞主人幹麼出手我們要被看不起了嗚嗚嗚都是主人的錯！
……
我養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
沈香氣得說不出話來，把這群壞孩子揪回去，按著屁股全打了一頓。
※※※
回去之後，沈香把這窩羅威那犬全禁足。
讓你們出去溜搭、讓你們出去散步，可沒讓你們跨縣市去找人家打架！
雖然距離不算太遠，大半個小時就能到，對羅威那犬來說，只是小菜一碟，但有感於自家
孩子實在太不受教，沈香還是每隻都揪著耳朵罵了一遍，一個禮拜內不准踏出家門口！
但事情不是禁足了事，沈香看著自己的手心陷入深思。
她那時，到底抓到了什麼？
說實話，豢龍氏是個挺廢的氏族，即使能號令天下百獸，但又不能做出傷害眾生的事情，
也不能以此圖利，除了累得一代一代都成了動物園長以外，實在沒什麼實質利益。
她知道御龍氏為什麼這麼執著，不就是記著古老一句──得龍，得天下嗎？
但現在哪來的龍……海底可能還有一些，人間的真龍要不自解於世，要不早遷居他界，要
找到一隻真龍，說不定去博物館還比較快。
恐龍也是龍啊。只是都成化石還能不能動，她就不知道了。
就說，御龍氏一族的智商千百年沒什麼長進吧！
沈香冷笑幾聲，跑題跑太遠了，回來回來，她當時到底抓到了什麼？
身為豢龍氏的後人，她不想知道也還是知道了，那些黑霧的確是百獸的後代之一，但血緣
卻非常奇怪，到底返祖於誰，混了哪隻妖獸的血統，她卻完全沒有頭緒。
熟悉，但又陌生。
她搖搖頭，本來打算不管，誰養的誰負責，就算是被棄養的，連羅威那犬都能打贏，在街
頭肯定也能活得好好的，家裡的小笨狗被關起來都老實多了，過陣子再放出去看看吧？
但這個「過陣子」還沒過完，暗夜怪談卻盛囂塵上，黑暗裡的襲擊，黑霧般的身影，腥臭
的喘息，跟燒灼的水滴……沈香窩在電視上，看著記者採訪受害路人的時候，嘴巴張得能
吞下一顆雞蛋！
哪來的蠢蛋妖怪啊？
天下眾生，襲擊人類絕對是最不明智、最愚蠢的選擇了！
牠們不知道人類是很可怕的存在嗎？被抓到逮去解剖怎麼辦？雖然黑霧散形的快，當時連
她都抓不到，但人類莫名其妙的手段一大堆，高人異士層出不窮，招搖撞騙的不少，但真
材實料的也大有人在。
被抓到之後解剖還算是輕，被鍊成法寶或者是役獸，就永生永世哭哭了。
沈香猶豫了。
她實在不想什麼都攬上身，尤其是這種有點能力的。她即使鎮壓的住，也沒時間時時拘束
、管教……但在她第三次把鹽跟糖搞混之後，施易人站在廚房門口，一臉陰霾的看著她。
「你想毒死我。」他陰沉的看著沈香。
沈香臉色微紅，整鍋的咖哩甜甜的，好噁心。
「你可以不要吃。」她轉身瞪著施易人，「反正你餓不死。而且……」
她掃了一眼又穿著低腰牛仔褲的男人。「你可以去買。你現在想去哪裡就那裡。」
施易人倚靠在門框上，慢條斯理的開口，「我是囚犯。」
說到這個沈香就有氣，她一拍流理台，「你還記得你是囚犯？協議內容你不得離開地下室
，但現在呢？你成天在我家亂晃，還占據我的沙發，你以為你腿長就了不起啊！」
施易人愣了愣，他發覺他永遠跟不上沈香的思考速度。
跟他腿長不長有什麼關係？
算了，不管！他拎起脖子上的一個掛飾，「我當然還記得，你看。」
沈香定睛一看，差點沒氣死，這混帳把那把九十九元的鎖掛在脖子上！
「……你去死吧。」
沈香轉身，去買便當。
※※※
過幾天的晚上，沈香吃飽飯，在家裡亂晃，從頂樓晃到地下室，喔地下室不想進去，只走
到樓梯口。她煩躁不已，全家都被她罵了一遍，那窩羅威那犬瑟瑟發抖，全部整齊地趴在
床底下。
沈香還是覺得不爽。指著牠們罵，「誰叫你們跑那麼遠的！禁足加十天！」
嗷嗚嗚嗚……
「反對無效，再吵再加十天！」沈香哼哼兩聲，離開房間。
她走到外面庭院，看著老鬼幫小八撥著萬歲牌堅果，她又有氣，指著老鬼罵，「你到底有
沒有一點人格啊！這隻笨鳥離家出走你還對牠這麼好，而且誰準你託夢給你兒子，說要十
箱萬歲牌堅果還寄來我家！」
方圓百里百獸後代紛紛走避。
沈香氣呼呼的走回房子裡，剛好撞上施易人，她看到施易人脖子上的鎖更生氣，「你──
」
她正想大罵，施易人無奈的雙手抱胸，「好了，你到底哪裡不爽？月經來還是更年期？我
記得你還沒到更年期的時間啊，上次抱你的時候，你還是很可愛的小女孩樣呢！甜甜的叫
我哥哥，還親了我左臉一下……」
沈香氣炸，「說謊會天打雷劈的！」
施易人聳聳肩，「我敢發誓，你敢嗎？」
「……你去死！」
「好啦好啦。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施易人嘆口氣，「我不想被毒死，但也不想吃便當
。你說說看，說不定我可以幫上什麼忙。」
沈香猶豫了一下。
不、不然就先問一下，確定那些傢伙是什麼來歷好了？她只是問問看喔，沒有要收編喔，
問一下不犯法吧！
「……你知道一團黑霧，大概一隻手臂大，跑起來速度很快，碰到的時候會散形，好像不
會飛，至少看起來沒離地……這樣有可能是什麼妖獸？」沈香回想，敘述了一下那天看到
的。
「黑霧？」施易人眨眨眼睛。
「是啊。」沈香點頭。「那幾隻小笨狗跟牠們惹上了，出去幾次都帶著傷回來……」
「還會跟狗打架？」施易人打斷沈香的話。
「是啊。還追人呢！那天新聞有報，不過好像沒造成什麼傷亡。」
「把那幾隻狗放出來，我們跟看看吧。」施易人嚴肅了一點。「我想，我可能知道是什麼
了。放著不管可不行呢。」他在心裡想了一下成熟體的大小……他抹了抹臉，「可以長得
跟大象一樣大喔。」
「……那幾隻小笨狗倒大楣了！」
※※※
沈香把那窩羅威那犬放了出來。耳提面命的交代一番，告訴他們茲事體大，如果不肯乖乖
照辦，就通通拎去地下室跟某妖關在一起！
「……我在這個家是大野狼般的存在嗎？」某人終於發現般的開口。
「是廢物般的存在。」沈香沉痛地回答。
羅威那犬一路跑，沈香跟施易人跟在後頭，很快地，兩方交戰。
黑霧從巷弄間衝出來，羅威那犬蓄勢待發，撲了上去，兩邊咬成一團，滿地的灰塵蹭蹭蹭
的往上冒，一時之間天地變色、煙塵大起……沈香看著施易人走過去，一把拎住了其中一
隻。
那隻很快想散形，但施易人對著黑霧中拍了一下，一隻傻不隆冬的杜賓小犬掉到地上，又
滾進去跟羅威那繼續撲咬。
「……」沈香看著四隻小杜賓，簡直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這是什麼妖獸的後代血統？」她抓起來左右翻看，小杜賓還對著她汪汪的狂吠。「
我怎麼看不出來，難道雜交出新品種了？」她很富有研究精神的深思。
「也、也不是啦。」施易人罕見的有點不好意思。「你認不出來是正常的。」
「啊？」
「那是我們那兒的妖獸……」施易人抓抓頭。「你應該不會想知道是什麼的。」
「你說。」沈香異常平靜。
「地獄犬……」
「你說的是，那個傳說鎮守地獄大門，有著三顆頭，會長得跟牛一樣大，還會噴火的傢伙
嗎？」沈香的聲音毫無起伏。
「不愧是豢龍氏啊！」施易人讚嘆了一句。「真厲害。連我們那的妖怪都瞭若指掌。」
「瞭你妹！那你說啊現在怎麼辦啊？既然是你們那邊的東西，你自己處理啊！」沈香舉起
拳頭，激動地晃啊晃。
「我知道啦。我都下了禁制，現在只是一般的狗了啦。會這樣長大然後過完這輩子，沒有
問題的。這種純種血緣只會出現在杜賓身上，你看又是幼犬，應該是有人養的啦……」施
易人看著暴跳的沈香，趕緊出口安撫。
「哼哼！我說什麼都不養喔！」
「我也不想養啊！」施易人趕緊撇清。他的地下室已經不大了，他可沒興趣再多塞幾隻鄰
居，依照沈香的尿性，肯定塞他隔壁！
沈香拎起那四隻小杜賓，現在被施易人下了禁制，已經沒什麼威脅性，只能在地上又蹦又
跳，連咬人都不太痛，那幾隻羅威那已經失去興趣，意興闌珊的在後面跟著。
他們先拎回家，等到隔天早上再到附近詢問，果然一問就發現，是附近寵物店新進的純種
杜賓幼犬。
沈香拎著那幾隻幼犬進去的時候。籠子都還保持原狀。
水碗髒兮兮的，飼料碗裡面還有蒼蠅亂飛，別說墊個毯子了，糞便還卡在欄杆裡呢。她可
以理解這幾隻杜賓幼犬為什麼忽然返祖了，除了天時地利剛好、機緣巧合以外，大概是太
想逃離這裡了。
寵物店老闆打開籠子門。「放這裡就好！」
……
沈香看著施易人。
施易人看著沈香。
「你下了禁制，他們這輩子都無法開靈智，也不能掙脫牢籠了吧？」
「嗯。我親自下的，不會有問題。」
「……嗯。」
「……其實我覺得地下室挺空曠。晚上有點無聊。」
沈香跟施易人拎著小杜賓又走出來，寵物店老闆喂喂喂的叫住他們。
「你們剛剛不是說撿到了我們逃脫的杜賓幼犬？」
「有嗎？你哪隻耳朵聽到了？」
「這、這是竊盜啊！」寵物店老闆叫起來。
「找到證據再說吧。」沈香聳聳肩，跟施易人並肩走掉了。
※※※
把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當然是不對的。
但虐待動物在豢龍氏的血液裡是唯一死罪。
兩權相害取其輕，為了不要趁夜摸進那個老闆家，把對方五花大綁行分屍之刑，沈香覺得
把杜賓幼犬據為己有，是對彼此都好的做法。當然，小朋友不要學。而且那幾隻杜賓幼犬
，三天後就長出三顆頭，在家裡逛大街了。
沈香真慶幸自己沒把狗還人家。
只能說，洋玩意果然不可靠。
「喂喂，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施易人滿頭大汗的追著地獄犬跑，該死，這些蠢狗把他的地下室弄得跟狗窩一樣，（不只
是字面上的意思！），他真的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這些蠢狗能夠解開他的禁制呢？
（他們很多年以後才發現豢龍氏住的地方都是有選過的。）
沈香聳聳肩，誰要養的誰負責。
她怡然上樓，第一次覺得這麼輕鬆，原來看別人作繭自縛，是這麼愉快的感受，反正來自
同一個地方，施易人跟牠們會好好相處的，她很放心的走了。
只是她半夜對著摸進她房裡，撲打成一團的蠢狗們大吼大叫，差點想把羅威那跟小杜賓全
掐死吊在門口當風鈴，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