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後,女士們在餐廳準備餐後的甜點。雷頓爵士邀白德來到書房,他開了一瓶09
年的拉圖紅酒,仰頭抽著雪茄,書房的電視正開著,正好在播報「吸血鬼殺人事件」
中關於吸血鬼的傳聞。
「這個案子,對於吸血鬼這件事,你怎麼看?」雷頓爵士問道。
「哼,全部都是為了誤導偵辦方向!」
白德看著螢幕睥睨說道:「我敢斷言這個兇手,絕對是屬於冷靜型的兇殺罪犯。他
了解群眾心理,掌握到世俗就是喜歡這種怪力亂神的報導,以吸血鬼這般詭異的殺
人方式行兇,只是為了掩蓋他真正的殺人動機。」
「真正的殺人動機?」
「沒錯!我們越是去調查他如何將被害人的血液放乾,越是去追究他撲朔迷離的犯
案行蹤,反而越是走進他預先設置的陷阱裡。而那一個真正的殺人動機,在披上一
件吸血鬼的外衣之後,經過媒體大肆報導與各種小道消息流傳,反而被人忽視並為
兇嫌築起了一道防火牆。我相信兇手正在暗夜看著新聞報導,以愚弄了眾人而得意
地冷笑著。」
「那你認為兇嫌的殺人動機又是什麼?」
「恐怕作為命案第一現場的同志夜店,已經暴露了兇手的秘密,也為我們留下一個
很好的偵辦線索了。」
「所以,你也認為兇手確實是Homosexuality?」
「不,與其說他是同性戀,不如說他是一個具反同傾向的同性戀。」白德斬釘截鐵
地回答道。
「就犯罪心理學上來說,這是一個極度性壓抑所引發的兇殺例證,尤其是這樣的性
壓抑,又是不為人所接受的同性關係。同性戀,恐怕是行兇者最不願暴露,卻又無
法隱瞞的嗜血動機。」白德搖晃著杯中的紅酒,讓它濺起了些微泡沫。
「在他的內心底層,對於被害者恐怕有著超乎常人的性渴望,所以他不只是要對方
的肉體,更要他的血,讓兩人的鮮血合為一體,這或許能解釋吸血殺人這類離奇的
行為。」
「然而在現實生活中的他,回到理智與清醒的時刻,卻又對同性戀極度壓抑,極度
厭惡與恐懼。就像是一個無解的迴旋,因為這樣的恐懼,造成他對同性戀的壓抑;
越是壓抑,他的渴求也就越強烈,強烈到要殺人,吸取對方的鮮血!」
「不只是要殺了對方,其實經由這樣兇殘的手段,也是殺了自己。就像是一種血祭
的儀式,唯有透過流血,才能解消兇手性壓抑的痛苦。此時在他眼中,被害者如同
血祭的羔羊,唯有經由流血的儀式,才能承擔行兇者的痛苦與原罪。」
「所以血,融合了歡愛與懺悔,承擔了殺人與被殺,成就了醜惡之欲與聖潔之光。
」白德將紅酒一飲而盡,他感到喉間有種血水的苦澀。
白德繼續說道:「因此根據我的推斷,這類的嫌犯往往是自我要求高,乾淨無前科
,在社會上擁有崇高職業,甚至被視為高道德標準之人,例如神職人員、醫生教授
、司法人員等。」
「並且我推測這名兇手可能還有心理與精神上的重大問題,可能擅自停藥或久沒複
診。如果從近一個月以來各大醫院的就診記錄去著手調查,另外結合性犯罪等特殊
傾向,我相信這吸血鬼的面具,遲早被掀開在太陽底下。」
雷頓爵士抽著雪茄,眼神直視著白德緩緩說道:「的確是很精辟的見解,你的署長
古德曼常在我面前盛讚你,談到你多次以精準的犯罪分析屢破奇案…..」
此時白德凝神注視著電視螢幕,螢幕中出現了這場兇殺案受害者的照片,其中一張
像電影停格般,那張「亞當與雷曼斯」在山莊前的照片,讓白德的眼神片刻都無法
轉移。
「所以,我相信以你在署裡備受肯定的推理與辦案能力,不出幾年應該能爬到任何
你想到達的位置。」
聽到總長這麼說,白德立刻回過神來,謙遜說道:「這還要感謝總長的賞識與提拔
。」
「不!」只見雷頓爵士正色說道:「我希望你明白一點,我希望你與我女兒的交往
是出自真心,是真心愛她,而不是別有目的。」
此時雷頓爵士提起紅酒瓶走近白德,並幫他斟了半杯,然後轉身看著壁爐上掛著的
一幅三桅帆船畫說道:「我的家族過去在海運界還有些名聲,你父親船難的事也許
能出一點力。」隨後轉頭看著白德問道:「你父親是哪一家船運公司?遇難的船名
是…..」
白德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似乎有些意外,他的雙眼直視著雷頓爵士,眼神的交會猶
如結冰的湖面。正欲開口之際,忽然書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
雷頓爵士提起話筒,電話的另一端傳來署長古德曼的聲音:「跟總長報告,今早
Devil Night 的監視錄影畫面,資訊室已經復原完成了。指紋鑑識結果也已經出來
了,只是事情有點棘手…….是關於白德…..」
「白德?白德警官怎麼了?他正在我這作客。」雷頓爵士看了白德一眼。
「那還是請總長來署裡一趟,我再跟您報告吧!」
此時雷頓爵士掛上電話,書房又回到了之前的冰點。
「看來是鑑識結果出來了,那就麻煩你通知席德備車,我們一道回署裡吧!」雷頓
爵士看著白德和緩說道。
等到白德離開書房,關上門後。雷頓爵士打開抽屜取出一把白朗寧手槍,裝滿子彈
,藏在身後。
to be continued/ 利刃之眼......